一天换一具新身体 第38章

作者:不间不界 标签: 强强 末世 玄幻灵异

  戊寅无师自通地开启‘你妈和我掉进水里你救谁’的模式:“如果我现在还在杨蓦的身体里,你会这么急匆匆地追过来吗?”

  解临渊:“……”

  他试图用玩笑缓解他确实不会救的残酷事实:“杨蓦……太小了,不救就不救了吧?”

  如果将在这里和解临渊对话的人换成南营地里其他的任何一位,无论是谁,都不会得出像戊寅接下来这样的结论——

  他甚至还是用一种近乎错愕的语气反问:“……所以你救我的原因是因为我身体的生只戚官很大?”

  解临渊:“……”

  “你不是喜欢我的脸吗?”戊寅疑惑,“我理解错了?你其实喜欢的是我的生只器?”

  再结合之前解临渊讲的‘小的排泄会堵住’云云,他联系上下文,得出结论:“你该不会是想切下来装你身上吧?”

  解临渊:“……”

  “也不是不行。”戊寅大方地说,“等我找到了我的本体,这具仿生体就送你了,到时候不管是脸还是生只器,都随便你玩。”

  按道理,解临渊应该在这个时候坚定地拒绝戊寅,并表示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口中描述的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但话到嘴边,他犹疑了一下,等到说出口的时候却变成:“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戊寅笑道。

  ……

  好不容易结束这个淫/乱肮脏的话题,二人终于舍得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变异雀的身上,戊寅回忆着问:“刚刚说到哪里了?”

  “巴尔克的妻女,莉娜和伊文妮。”

  “哦……”戊寅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就在解临渊以为他接下来会聊与巴尔克相关的话题时,就听戊寅突然没头没尾地说:“解临渊,就算你没有靠半污染强行脱离北营地,只要我哪一天去到那里,遇见了你,到时候我想我一定会把你带走的。”

  解临渊愣怔一秒,诧异地垂下眸,对上戊寅的翠绿色瞳孔,那双眼中镌刻的郑重其事让他心底一阵异样。

  “所以不管怎么讲,你都不会在北营地服务到死。”戊寅满意地做下结论。

  语毕,他便没有再说话,只依旧认认真真地望着解临渊。

  直到解临渊忍不住率先移开视线,抿了抿干涩起皮的嘴唇,又无奈地叹口气:“……谢谢?”

  ——谢谢你这个明明什么都不懂,却总是能知道我需要什么的可恶寄生物。

  “不用谢。”戊寅瞬间露出个愉悦的笑来。

  他读出了解临渊的欲言又止,但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所以直接忽略了这点无伤大雅的话外音。

  为了防止戊寅继续扩散思绪,再说出点什么让他胡思乱想的混账话,解临渊轻咳一声,主动引领话题:“莉娜和伊文妮,为什么突然提到她们?”

  “笨鸟说她们都在哭。”戊寅眨眼间就给变异金翅雀取好了代称,和黑骑士的丑狗相得益彰,“还是被巴尔克揍哭的。”

  “丧尸可不会哭。”解临渊若有所思地说,“难道,巴尔克妻女的死亡原因根本不是被污染,而是……”

  话说到一半,他就不再多言,戊寅十分嫌弃这种让你意会的行为,捏起变异鸟的翅膀,直接问:“把话讲清楚,莉莉妮妮到底怎么死的?”

  金翅雀斩钉截铁——巴尔克打死的!

  戊寅如实将话转述给解临渊,后者立刻反问:“怎么打死的?时间,地点?”

  金翅雀两颗黑眼珠里盛满了浑浊的愚蠢。

  “它说都不记得了。”

  解临渊又问:“杀人工具呢?”

  金翅雀激动地拍了拍翅膀,啾啾乱叫。

  “……它说巴尔克一巴掌呼在妮妮脸上,把她从家里拍到大街上,然后妮妮就死了,接着巴尔克又是一巴掌,把莉莉从大街拍到阁楼,莉莉就也死了。”

  解临渊:“……”

  解临渊:“你听听它说的是人话吗?哦,还真不是人话,你听听它说的什么鸟语?”

  戊寅也觉得笨鸟的脑子很有问题,五指在石头上来回敲了敲,“回去直接问巴尔克不就知道了?”

  解临渊冷笑一声:“这种什么证据都没有的臆断,巴尔克会实话实说?”

  “那你说怎么办?”

  “伪造证据。”解临渊讲得分外理所当然。他从地上捡起一块趁手的石头,在掌心里抛了抛,“跟我来。”

  ……

  十分钟之后,戊寅和解临渊坐在变异金翅雀的后背上,如天神一般周身沐浴在烈日强光之中,再次降临在巴尔克的农场。

  当初离开得有多狼狈,现在出现的格调就有多猖狂。

  暴脾气、寸头和巴尔克三人自盘旋的鸟影重新出现在农场上空的时候,就保持着仰头目瞪口呆的姿势。没一会,在老爷车内动用车载通讯疯狂摇人的薛鸿意也加入目瞪狗呆的队伍。一直到金翅雀落地拢翅,戊寅和解临渊从它后背上跳下来,这四人还是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

  “你,你们……怎么做到的?”暴脾气男指指用喙梳理翅膀的变异鸟,又指指戊寅。

  “你别管,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10个生存点。”戊寅面无表情地越过他,径直走到巴尔克面前,开门见山,“说吧,你老婆和女儿到底怎么死的?”

  他开局抛下一颗炸雷,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巴尔克原本还沉浸在惊讶中,闻言倏然愣了一下,脸色产生变化:“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这只鸟在它的居住的巢穴里刻了壁画。”戊寅从口袋里摸出一部样貌老旧的手机,是解临渊调动他的机械数据库特意选取的最落后型号,说是这样才更加真实,“画里详细讲述了你是如何残忍杀害了你的妻子和女儿,它之所以时常你农场内出没,原因正是为了给你的妻女报仇。”

  虽然报仇方式是吃光你的葵花籽……也不知道巴尔克的妻女若是有灵,究竟是感到欣慰还是无语。

  这实在是薛鸿意想象不到的神展开,他连忙凑过头去,查看戊寅手机里的照片。因为手机款式老旧,里面的相片都不清晰,但勉强也可以看清确实是一个落了不少灰绿色金翅雀羽毛的洞穴。

  岩壁上扭曲的涂鸦画隐隐勾勒出一个男人和两名女性的外形,脑袋上顶着个英文字母B的男人高高扬起了手,头顶Y的女人捂着脸飞到了马路上,然后眼睛变成了两个叉,示意着死亡。紧接着头顶L的女人也捂着脸飞到了高处,眼睛也变成叉,也死了。

  说实话,解临渊刻完一整面壁画的时候,戊寅罕见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沉默。但金翅雀却是十分高兴,兴奋地绕着解临渊蹦来蹦去,仿佛看到了它的知音。

  “奇了。”寸头对着手机屏幕啧啧称奇,“神鸟复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年头,趁着动乱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冤案惨案,无数亡魂死不瞑目。世道动乱,法治崩坏,杀人者将他们的暴行编造成灾厄污染病,推给丧尸,他们即使有心捉凶也无能为力。

  巴尔克杀妻杀女推给污染病,这一切确实做得天衣无缝,两年过去无一人怀疑他的说法,但谁能想到,冥冥之中还有一只金翅雀目睹了全程,还恰好变异有了类似孩童的智商,将一切恶行诉之于众。

  “边牧都能当博士了,它这算什么?”暴脾气说,“变异动物,还当真是无奇不有。”

  薛鸿意看完全部照片,神情凝重地问巴尔克:“老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巴尔克同样震惊地看着这些照片,情绪些微崩溃地说:“不是,我没有杀我的妻子,她是被丧尸咬了,变异了,我才不得不……不得不动手……”

  解临渊疑惑地抓住重点:“那你的女儿呢?你似乎始终不愿意提到她,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巴尔克两腮的肌肉抽了抽,咬紧牙关,眼底流露出恨意。

  薛鸿意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背后一定有隐情,连忙追问:“对,你的女儿到底怎么回事?”

  金翅雀敌视地对着巴尔克啾啾几声,非常有话要说。

  但奇怪的是之前一直“温柔”摸着她,“耐心”和她交流的黑发男人,此刻却对她爱搭不理,还是银色长发的男人通过她挥舞翅膀的姿势,若有所思地猜测道:“金翅雀好像是在说,伊文妮是一个非常可爱乖巧的女孩,爱笑,善良,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冬天,救了因为长久没有食物而冻僵在窗台上的它,给它小米和温水,陪伴它度过了那个难熬的冬天。”

  戊寅、薛鸿意、寸头、暴脾气:“……”谁信这破鸟挥下翅膀就能说这么多话啊?!编故事编得太过明目张胆了吧!

  可没想到的是,巴尔克竟然真的被解临渊的老土故事打动了,但并非是感动,而是激动,是难以遏制的愤怒,恨意,还有痛苦,酸涩,百般复杂滋味,一股脑涌上心头:“善良,善良?哈哈,太可笑了,她在一只鸟眼里的形象竟然是,善良?”

  巴尔克深吸一口气,狰狞了面容:“伊文妮,她这个歇斯底里的赌徒!吸光了我和她妈妈所有的存款,吸干净了这个家所有的价值,还妄图把农场变卖掉为她偿还那深不见底的赌债!她这种,这种败类,就因为小时候可爱乖巧,他妈就像是个疯子一样,无底线地为女儿兜底,两个人偷偷背着我卖掉了农场偿还赌债。如果不是灾厄污染,这里甚至都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就因为施舍了一点小米,就能让一只变异鸟不分青红皂白地毁坏我的向日葵田,就能被称之为善良……”巴尔克死死握着手里的猎/枪,“而亲自种收小米的我,才是那个恶人?”

第51章

  沉默在空气中无声无息地蔓延。

  巴尔克用满是老茧的棕褐色手掌捂住脸,佝偻着立在原地:“我是真不想将这些事说出来的,家丑不可外扬,有一个赌徒女儿,和一个爱女无度的妻子,还能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但是这……”

  他指着金翅雀,“这畜生未免也太黑白不分了。”

  变异鸟感受到巴尔克的敌意,不安分地拍动翅膀,啾啾大叫。

  “所以您的妻女死亡原因究竟是?”薛鸿意严肃地问。

  在现场六对眼睛的注视下,巴尔克长叹一口气,终于坦诚了事实的真相。

  妻子的死亡原因并不是被污染,她是在阁楼自杀的。当时,他们的女儿怀着侥幸心理,即使全镇封禁也死性不改,还在外面四处滥赌,直到不慎被咬伤才终于开始害怕,急急忙忙跑回家央求父母救命。

  巴尔克原本就不同意放女儿进家门,特别是得知女儿已经被感染后,更是不顾妻子阻拦狠下心将她赶了出去。这期间女儿扒着门不停地大吵大闹,口不择言道出了农场已经被贷款抵押的真相,盛怒之下,巴尔克气急败坏地打了女儿一巴掌。

  他的寡情令妻子感到不满,同他起了争执,得知农场抵押也有妻子的手笔之后,巴尔克也打了妻子一巴掌,并将她关在阁楼反省。

  只是没想到,等隔日巴尔克再上楼的时候,看到的就已经是妻子上吊死亡的尸体。

  这个故事的逻辑明显比金翅雀口中的什么‘一巴掌把妮妮从家里呼到大街呼死了’要合理得多,家门、大街和阁楼等细节也都对应得上。

  但金翅雀本鸟听完戊寅转述的解释之后死活就是不认可,大喊事情不是这样的,巴尔克在狡辩。可一旦问及理由和证据,她又只知道叽叽喳喳,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戊寅懒得听她来回往复那几句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喊叫,见着远方的圆日即将隐入山脉,光线也从刺目的金转为柔和绚烂的橙黄,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口说无凭,要么拿出证据,要么从此以后就不要再来。”

  有解临渊凭空乱编的那一连串瞎话“珠玉在前”,现在戊寅和金翅雀交流的画面也被薛鸿意等人自然而然理解为,戊寅在凭着想象胡言乱语。就类似于养宠人时常对着自家的猫猫狗狗用叠词自言自语的模样。

  变异金翅雀听了戊寅的威胁气得啾啾乱叫——我就来我就来!

  她的胡搅蛮缠令戊寅感到十分厌烦,他收起了那点漫不经心,眼神冰冷,周身气势锋利得像一把吹毛立断的刀刃,声音更是寒如结了冰的深潭:“你下次再出现,迎接你的就只会是死亡,金翅雀,你大可以试试。”

  耍脾气的金翅雀一愣,宛若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噙着一汪眼泪,飞速地振翅飞走。

  ……

  一通威胁下来,戊寅表示金翅雀大概率不会再来,如果它再出现,就让巴尔克再来南营地唤他,但若是连续七日都没有出现,就算委托完成,让巴尔克到时候准备好报酬。

  一日工作结束,戊寅十分不要脸地拉着解临渊坐上了飞鸿雇佣队的顺风车。

  老爷车的后排座椅还算舒适,戊寅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抵住车窗,懒懒散散地半掀眼皮看向窗外。夕阳余晖洒在他的身上,落下一片朦胧的光影。

  “真麻烦……”他喃喃着侧过脑袋,挑起一缕调皮落在他肩头的银发,无意识地搓揉两下,再丢回解临渊身上。

  驾驶位上的寸头把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问:“那个,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变异鸟载着你们回来的?”

  同样坐在后排,努力缩紧身体给二人留足空间的暴脾气男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对啊,变异鸟怎么那么听你们的话?”

  解临渊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微笑着说:“变异鸟可一点都不听话,而且并不是我们让变异鸟载我们回来的,而是它为了传递壁画的消息,特意抓十五离开,又主动载我们回来。”

  暴脾气男又问:“那你们两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说什么一定能驯服变异鸟?这位……解?解先生的身手确实不错,可是制伏和驯服完全是两种意思,我不明白你们哪来的勇气和我打赌。”

  “因为大多数变异动物的天性都是远离人类,如果出现类似金翅雀这样主动接近人类的,一定是有所目的,”戊寅神色淡然地瞎编道,“变异动物大多具有十岁以上的智商,可以通过它们想要达成的目的进行沟通交流,相比野外偶遇的变异动物,要驯化这些就容易得多。”

  “原来是这样,”寸头悟了,“居然还有这种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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