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第23章

作者:桂花冰粉 标签: HE 年上 强强 破镜重圆 玄幻灵异

  “可太太太好啦!!!!!”

  那飞电可是天上地下排名首位的仙驹上上品!“别洞”里那些诸如独眼怪、臭鼻虫之类没见过世面的精怪居然有机会染指他!

  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呐!

  仙驹的骨血一旦留下,那还不是瓜瓞绵绵,福泽永延,一代更比一代强!

  叶重阳喜的满面红光,脸上已经快要绷不住了。飞电见他面色扭曲,以为他怒极,更添愧悔。

  南壑殊见状也纡尊降贵,向叶重阳郑重施了一礼,道:“壑殊驭下不严,致使叶掌门蒙受损失,我主仆在此但凭处置,绝无怨言。”

  叶重阳正受用,心道,但凭处置?不若你也在“别洞”内留下骨血便甚好了。口中却说:“无妨,多半飞电也是无辜,还是速速查明真相要紧。”

  说毕,带领一行人出至“别洞”外,来到狄宅的后院。只见马厩内已无草料。飞电道:“许是我恍惚间竟吃光了。”

  众人听罢倒不理论,自行四散在附近寻查。

  苏哲忽然道:“这是什么?”

  木惜迟闻言看过去,见他蹲在地上,指尖沾了些白色粉末,正欲凑近鼻子嗅一嗅。木惜迟连忙喝止道,“小心,先拿给叶掌门看看。”

  叶重阳听到动静也走来,苏哲便将那粉末所在指给他看。

  只见从马厩的料槽开始,直至后院中央的一口井边,淋淋漓漓地散落着些白色粉末。那粉末在马厩里居多,越往外便越少。不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叶重阳将木、苏二人赶至自己身后,拾起地上一只木棍,轻轻挑了一些,又从袖中取出一块玄色的帕子垫在下面。细看了半晌,这才凑近鼻端嗅了嗅。

  “销、魂散。”

  苏哲忙问:“销、魂散是啥?”

  叶重阳没好气睨他一眼:“偏是你又来问。销、魂散,顾名思义,蚀、骨、销、魂用的。”说毕又向余人道:“大家在后院好好找找,看哪里还有这类粉末。”

  众人听了便依言找寻起来。原来这后院竟遍布药粉,像是被风吹散后,分落各处的。其实统共只有一包,散落之后,凡人眼力根本无法察觉,幸而是这些人。

  南岑遥问道:“这销魂散是哪里来的?”

  叶重阳道:“数年前,宫廷内曾有一名皇子因服用此类助兴之物丧命。皇帝一怒之下颁布禁令,国内再不准流通此物,违者按欺君论处。因此,此物实非常见,如今唯瓦舍勾栏内方藏有少许。”

  余者听毕心下怃然。这狄仁究竟做了些什么!幻境是他布下的么?又为何一个修道之士的家中会有销、魂散?还是在马厩中。愈想下去,众人心中厌恶愈甚。

  苏哲却在这时抚掌道:“那还不简单,从此地往南边二十里,便是护城河,河上有阜新城内最出名的花舫技院。咱们拿着药粉去那里问问去。”

  “……”

  “……”

  众人一齐回头看他。且要属南岑遥、南壑殊两人目光最凌厉。

  苏哲摸不着头脑,迷瞪地望着木惜迟。后者直看了他好大一眼,他才醒过闷儿来,忙道:“这些都是听我叔父讲的,他老人家平常专爱给我讲这些……”

  还是叶重阳向佛之心,慈悲为怀,见他着实憨得可怜,忙用话岔开:“纵要去花舫,咱们这一干人横不能红口白牙地直接问到人脸上去,须得扮作恩客,不引人注意,才好暗中察探。人多恐生疑。可单枪匹马又没有照应。当从尔等中择其一二随我同往。”

  叶重阳一一走过众人身前。

  看到苏哲时,摇摇头,略了过去。

  看到南岑遥时,假装看不到。

  经过飞电时,将他松垮的左右纫襟向中间拢了拢,如一个慈爱的岳父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经过花影时……没有经过,他绕了个大圈,不敢靠近。

  然后是苔痕。不熟,无法合作。

  没办法,矮子里面拔将军,只拔出了南壑殊和木惜迟。

  木惜迟想瞧南壑殊的热闹,如果南壑殊去,他也是一定要去的。南壑殊作为无念境二公子则不能任门中弟子只身范险。因此,二人竟都没有别话,只听从叶重阳安排。

  三人即将出门时,苏哲又殷巴巴地追着说:“最大的那一只花舫名叫盈春苑,最豪华,登船的客人最多……”

  三人给了他两记眼刀,把他钉在原地。只有木惜迟不忍地冲他摆摆手,意思赶紧他娘的消停儿闭嘴罢。

  作者有话说:

  种、马——飞电 百年处、男——苏哲哲 行家啊——南岑遥 心病——木惜迟 心药——南壑殊

第30章

  时近三更,夜风婆娑。黑丝缎般的河面已是点点璀璨。管弦之音丝丝缕缕,勾魂摄魄,教人止不住的心旌荡漾。那些如水晶宫殿般的花船上张灯结彩,正一齐往这边的河畔行来。

  叶重阳、南壑殊、木惜迟一行三人,与岸旁翘首以盼的客人们挤在一起,只等花船靠岸。

  木惜迟指着远处道:“那一艘最大最亮最豪华!”

  南壑殊、叶重阳听说,循声望去,只见众多的花船之中果有一艘最大的,如春日娇花般,在夜色的掩衬下,羞怯而蛊惑地开放着。正是:“香灯流苏帐,满楼红袖招。”

  走在前面的花船已靠岸,久候的客人们开始躁动。三人被挤在人群当中有些狼狈,但又不好用法术将他们驱赶开,只得忍着。

  南壑殊自岿然不动,偶尔有凡人想从他身边挤过,立刻会招来霜雪般的凝视。他人长得好看不好惹。渐渐的,三人身边便空开了。

  那艘目标花船终于姗姗来迟,船一靠岸叶重阳便一个箭步冲上去,南壑殊和木惜迟也都跟着他上了船。叶重阳暗暗念了个咒,船便向离岸的方向荡开去。将后面那些也想要登船的客人都弃在了岸上。

  见船已离岸,老鸨满心欢喜地掀帘而出,见上来的人只有三个,忙地“噔噔噔”跑到甲板上向岸边眺望。未登船的客人们早已被其他花船瓜分干净。

  “你们……”老鸨竖起眼睛正要开骂。待看清这三人翩跹衣着,脱俗品貌,便不敢怠慢。生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堆上满脸的笑道:

  “三位爷这通身的气派,天仙似的人品。可真是让奴家开眼了。今日包下我这盈春苑,不知是相中了我们这里的哪几位姑娘。快说出来,我好去请。”

  “错,错,错。”叶重阳听了这话,一连说了好几个“错”,“我可没有包下整座船,是那些人不愿上来。你生意不好,可不能赖我。”

  老鸨见混不过去,吞声道:“也罢也罢。我这盈春苑是一品的风月宝地。三位左不过为了姑娘来此,横不能是为喝茶饮酒,吟诗作对的罢?”

  “作对?我们不和你作对。我们主要是帮这位兄弟见见世面。”说着,叶重阳将南壑殊往老鸨身上一推。

  “哟,这位小公子可真是太俊了。不知今晚哪位姑娘有福气,能亲近公子香泽啊?”那老鸨以袖覆面,边笑边觑着南壑殊,眼睛里尽是露、骨神色。

  叶重阳心生一计,换出一副涎皮赖脸的面目来,“妈妈,我也不瞒您。我们几个是狄仁公子的朋友。他在你们盈春苑有个相好,还常邀姑娘至府中饮乐,我们几个不才,也是座上之宾。咳,当然了,朋友妻不可戏,今日只需摆些酒菜,容我等与姑娘略叙契阔,但银子照付。您看如何呐?”

  老鸨闻言霎时敛了笑意。三人立刻察觉,料想此行不虚。

  只见那老鸨继而强笑道:“鸳鸯身子一直不爽,不便待客。我们有的是更年轻漂亮的姑娘。玉湖……”

  老鸨扬声叫着一位红倌名字,叶重阳连忙阻止道:“无须唤旁人,即便来了也是无用的。我们就只要鸳鸯姑娘一人。”

  说完,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徒劳地补充道:“只略叙契阔,略叙契阔而已……”

  老鸨面露疑色,白粉抹就的一张脸上沟壑重重,此时看来竟有些恐怖。

  木惜迟见状,上前软声笑道:“妈妈别误会,鸳鸯姑娘倘或身子果真不爽,我这兄弟也不勉强,我们这就下船。”

  说着便真的就提步要走。

  “小公子说笑了,现下船已至湖心。小公子要下船,是打算游回岸边吗?”

  “哎哟,”木惜迟挠挠头,扮出一团天真傻气,“我不会游泳呢!”

  见老鸨面色转缓,叶重阳从袖中掏出两锭银子塞到她手中。双手抱拳深深一揖,道:“妈妈行行好,可怜可怜我等一片思慕之情吧。”

  老鸨掂着手里的分量,驱散了心头的那点儿疑云:“罢了,但只能进一个。我们的姑娘都是水做的,可经不起爷们胡天胡地地折腾。”

  见三个都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老鸨只当他们要当场兄弟阋墙。遂戏谑道:“这怎么话儿说的,哥儿仨掷个骰子,比点数大小?春宵一刻可不等人。”

  一语未了,已转身进去。

  木惜迟正要跟上,叶重阳却忽然拉住他,木惜迟不解,扭头看他。只见他朝着前方努嘴。木惜迟再一回头,南壑殊在那边,正随着老鸨进入舫内。

  叶重阳看着他背影道:“南家人,一门里走不出两个样儿。”

  木惜迟愣了片刻,默默走至船舷边站着。等吹够了冷风,笑着向叶重阳道:“叶掌门那袖子里还能变出银子来么?”

  “嗯?你干什么?”

  木惜迟笑道:“凭他一个样儿两个样儿。既然人家能在里面寻欢作乐,咱们干嘛跟这儿吹冷风。你的那银子,横竖在别处派不上用场,不如咱俩也进去快活快活?”

  木惜迟拿胳膊肘轻轻撞着叶重阳,后者脸一红,道:“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我需要,哎你可别跑吭,记得结账。走喽——”

  “……”

  木惜迟倚着一位姑娘的酥臂走到里间儿,回头看叶重阳若有所思地立在甲板上,没注意他这里,便笑对那姑娘道:“姐姐,我尿急,你先去房里等我。”

  说毕,一溜烟往先前南壑殊离开的方向寻去。

  “奴家身子不爽,愧对公子。”

  对面的姑娘一脸愁苦忧色,正小心翼翼地端着杯茶,因为手在打颤,茶盏与底托、杯盖间磕碰不休,丁零当啷抖个不停。南壑殊看也不看一眼便开始问话:“狄仁在哪儿?”

  “啪!”茶盏应声落地。

  “狄公子……您识得狄公子?他……他……还好么?”

  南壑殊敏锐无比:“为什么这么问?”

  “啊?奴家……奴家许久不见狄公子,只是问候……”

  “他失踪了。”

  “啊——”鸳鸯惊恐地捂住嘴防止自己失声叫出来。那反应就像是已知道了对方遭遇了不测。

  “呜呜呜……”鸳鸯跌坐在地上,发出隐忍又悲切的啼哭声。

  南壑殊许是没遇过这种阵仗,不懂如何招架,有些手足无措。而他手足无措时的表现就是发怒。

  “别哭了!”

  鸳鸯连忙又捂紧了嘴,但仍止不住哭,看起来无比可怜。

  “你去过他府上,对么?”

  “是……”

  “他有虐待你么?”

  “他……”

  “我是来帮你的,请不要害怕。”见姑娘哀哀饮泣,不能对答。南壑殊用尽平生的温柔,递了一方帕子过去。

  帕子是木惜迟提前打点的。他说,和姑娘打交道,帕子是少不了的,特别是身世可怜的姑娘。

  鸳鸯接过帕子,哀苦地抹去了满脸红色的纵横川流,哽咽道:“多谢公子。”

  “我需要知道狄仁的事。你知道的所有,都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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