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第43章

作者:桂花冰粉 标签: HE 年上 强强 破镜重圆 玄幻灵异

  一席话把个南岑遥说的站不住了。“那还去什么蛇巫山,我这就上天庭奏禀天帝陛下,将蛇巫山的巫族余孽屠杀殆尽!”

  花影忙道:“不成。你当蛇巫山为什么存留至今。”

  南岑遥:“难道不是因为山势奇特,易守难攻,并且顶空长久密布着毒云瘴雾,不适合集结天兵么?”

  花影道:“这些表面话大家都知道,实际则不然。天帝最重情意,蛇巫山的巫族余脉之所以得以保全至今,为的是这些巫族人身体里流的有天族的血。从古至今,你算算天族有多少位公主嫁去了巫族。有天帝陛下的姐姐妹妹还有女儿。这些天族贵女固然已抱辱就死,可她们的后人呢?后人的后人呢?他们并没有参与叛乱,天帝看重血缘亲情,又怎忍心屠杀!若他肯,早就没有蛇巫山了,哪里轮到你说去!你果真傻乎乎地说了,反而捅伤他的心窝。那么往后你也不必上天庭露脸了,只怕天帝对你见一次,厌一次。”

  南岑遥听到这些他从不知晓的天族秘闻,自己先静了一静。再瞅一眼花影,想到他天族贵胄的身份,而自己与他真是天壤之悬,不禁大有馁堕之态。倏而又想起叶重阳来,遂自言自语道:“只不知这巫皇的善念寄生何处。如若寻到,可否由重阳出面,请佛尊渡化了它?”

  花影面上一滞,随即道:“怪道人常说你是‘风流呆瓜’。果真是又风流,又呆瓜。我问你,你是先想到的这个傻主意,还是先想到的你那老相好叶重阳?”

  南岑遥自知失言,垂着头不答。

  花影道:“如若可行,哪用你开口,佛尊自然已渡化了。难道他成了佛便不顾六界安危了?何况巫皇恶灵甫一现世,佛尊不就赶着料理了么。这都是你亲见的呀。此系其一。其二,你也太不学无术了,虽你是修道的仙人,对于佛法你不十分精深也罢了,而今看来你竟一窍不通。那善念乃世间至宝,与缘法相合。又不是无 根之萍,何以渡化?可知你是个呆子。”

  这一番话说出来,南岑遥当真犹如霜打茄子,再抬不起头来。

第53章

  花影见他气馁神堕,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不免又后悔起来。便伸手将他鎏金蹀躞上所佩的香囊、玉佩等饰物一一理了一遍,又抚弄着他腰上的白玉带钩,缓缓道:“认真嘱咐你一句,往后的日子恐怕难保太平。这一趟蛇巫山之行,你可要机灵些。不可过分逞强。若有个好歹,我素日的心也白费了……”

  南岑遥从鼻子里哼一声道:“绝不逞强,你知道的,我这款没用的人遇事只怕溜得比贼还快些呢。”

  花影知道他赌气,故意笑道:“你太也把自个儿说扁了。这样罢,若真是遇到祸事,你紧着我家主上先走,你断后了再溜,何如?”

  这话正碰在南岑遥心坎儿上,遂鼓着嘴道:“倒不用操心,人家强了我一万倍呢!”随后一想不对,那不是花影平日的话,一定是故意怄他,因又说:“你总怄我,也不怕我吃味儿。”

  花影道:“那你呢?你人前人后让我吃的味儿还少么!”

  听见这个酸甜口吻,南岑遥把心又酥了,嘻嘻笑道:“我怎么敢。天仙在侧,我眼里还有谁,那些不过面子上的应酬。”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话,总算将南岑遥的神气挽救回来。木惜迟也才从东华宫正殿出来,见南岑遥摇摇摆摆地走在前面,仿佛喝醉了一般。正想他多会儿就出来了,怎的这早晚还在此地游荡?待要叫住他同行。碰巧此时苔痕从后面追出来,向他道:“木公子别忘了主上交待的话。”

  木惜迟:“嗯。不准再跑下山。不准去找苏哲。已替我请好了假,因而不必去早课。还有……”

  苔痕笑接道:“还有要穿着主上送您的那一身衣裳。不要误了约定的日子和时辰。”

  木惜迟笑道:“是了是了,这下记全了。”

  苔痕点头笑了笑,将一件素缎披风给木惜迟罩在身上。

  木惜迟不好意思道:“上次的大氅忘了归还,这又饶上一件。”

  苔痕道:“那大氅是主上少年时的,如今短了好些,白放着糟蹋,您留着罢。这件披风倒是主上近来常穿的。可不论披风还是大氅,左不过是些穿戴的物什,随您还不还罢。只一件事要记牢。”

  木惜迟怔呵呵地等着他说。

  苔痕道:“这也是我白白揣测主上心里的意思。求您从此后多替自个儿留心,少去管些张甲李乙的闲事。”

  木惜迟明知指的什么,却佯装道:“我何曾管过闲事。”说着一扭身儿跑了。

  回到兆思居,木惜迟取下披风覆在面上,自己就这么往后仰倒在榻上。嗅着上面的味道,木惜迟只觉心里胀胀的。这么待了半日,又起来翻箱倒柜找出先前那个大氅,脸埋在里面嗅了嗅,没什么味道。

  就寝时分,木惜迟将被子蹬到床尾,只用披风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住,又在外面盖上大氅。不过多时,便安然睡熟。

  迷蒙中他回到小时候,有个人双手捧着还是婴儿的自己,柔声道:“乖乖,乖乖……”

  可他却小嘴儿一扁,拿尿嗞了人家一身。那人却不躲,稳稳地抱着他。

  木惜迟拼了命要看清楚这个人,但总是朦朦胧胧,怎么也看不清。急得他“啊啊”乱嚷。

  又听见有人叫:“木头,木头。你发癔症呢?”

  那声音越来越近,木惜迟猛地睁眼,见竟是苏哲正推着他。

  “怎么是梦?” 木惜迟一骨碌爬起来。

  苏哲道:“可不是做梦么。你吓死我了,嘴里咿咿呀呀的,像个小奶娃娃似的。还以为你魇住了。此刻少主和二公子都下山了,尊主又闭关。要是有个好歹,真不知找谁去帮忙。”

  木惜迟道:“怎么他们已经出发了?”

  苏哲道:“是啊,一早起就走了,你晓得他们上哪里了?”

  木惜迟看一眼外面,心道怎么就睡到这么晚。自己嘀咕了半晌,说了句:“我也不知他们上哪里了。”

  苏哲没多想,又问他:“你梦见啥了?呀!你别是梦见遴试了?我跟你讲,我最近总也梦见遴试。我梦到我两门都不通过,被赶出了无念境。我叔父也被我连累,要不认我了……”

  苏哲一面说一面把脸色都白了。木惜迟好笑道:“我是梦见我小时候了。”

  苏哲一听笑了:“喔,你是梦见被你爹揍罢。嘿嘿,我偶尔也梦见。”

  木惜迟不理他,兀自说道:“我总觉得我上面有个哥哥。”

  苏哲:“嗯?”

  木惜迟:“依稀记得小时候,有个同我玩耍,细心照料我的人。我还记得他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个少年。我也曾问过我爹,但回回他都闪烁其词,说我是我娘亲唯一的孩子。看那样子十分戒备还似乎有些恐惧。总之不愿意说。所以我担心别是夭折了,所以一谈起来,他神色才那么怪异。长大后我便不敢多问了。”

  苏哲愣呵呵地听他说完,便道:“多半被你克死了。”

  木惜迟睁大眼睛只管把他瞪起。苏哲忙赔笑改口道:“会不会不是哥哥,其实是你娘亲呢?你不是说你从未见过你娘亲么,兴许你见过,只是年岁太小,就忘了。”

  木惜迟道:“可我的记忆里,那个时常将我抱起,唤我乖乖的人的声音是个少年男子的声音,这个绝不会错。”

  苏哲一拍巴掌道:“越说越像了。你想啊,抱着你叫你乖乖。这人除了娘亲再没别人了。”

  木惜迟也疑惑起来,“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苏哲又道:“兴许你娘就是个粗嗓门儿也未必。更有甚者,她是个悍妻,嗓门儿又粗,所以你爹不喜欢又害怕。你只想想你爹如今的续弦是不是相反的款式?”

  木惜迟回忆一番小娘的模样,确实声线婉转如莺啼,还特别会撒娇,和粗嗓门的“娘亲”果不是一类一款。难怪在谈起的时候,爹的神情会那么复杂,还带着点儿惊惧,恐怕是惧内创伤后遗症。

  木惜迟不禁心内悠悠。

  原来对于娘亲还是有些残余记忆的,并不是那么不着一丝线索。

  粗嗓门又如何,即便长成个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又如何!

  都是亲娘!

  自古来红颜多薄命,为何彪悍如斯的娘亲也如此薄命呢。难不成是逞凶斗殴让人给打死了?

  木惜迟越想越心痛,忍不住掩面悲呼:“亲娘嘞!您太让人费解了!!”

  那之后他又想起了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关乎“娘亲”的记忆,他记得他常嗞她一身的尿,还总拿脚往娘嘴里塞。

  我娘真是受苦了!

  最后干脆把脸埋在枕头里大哭起来。

  苏哲安慰了他好一阵子。又拿自己小时候来打比,说自己娘亲曾经多么温柔,如今却变成悍母,动辄打骂,“如果你娘亲现在还在,恐怕也成个母老虎了……”

  这一番宽慰竟真让木惜迟渐渐缓过心境来了。

  正脸上挂着泪珠儿和苏哲对面发呆,一个声音在门外道:“木公子在屋里么?”

  木惜迟忙抹了泪,回道:“我在,请进。”

  人便进来,竟是一名仙侍。木惜迟忙起身让座。那侍者也不坐,见到苏哲,笑道:“苏公子也在。”

  苏哲忙作了个揖。

  侍者笑着还礼毕,将一个三层锦盒搁在桌上。笑道:“我奉命传递东西,这便不打搅二位叙谈了。”说完就要走。

  木惜迟忙挽留道:“仙侍留步,坐下吃杯茶。”

  那侍者只笑笑,脚下却不停。木惜迟追出去问道:“敢问这是何人劳您传递的,我好登门致谢。”

  那侍者也不答话,一径走了。

  这里木惜迟正自一头雾水,苏哲却已掀开锦盒,喜得手舞足蹈,“哇呀呀,狮子头!还有烧鸡!哎哟,还有糟鹅!”

  木惜迟走过去一看,原来这锦盒竟三层都盛着佳肴,还都是荤菜。苏哲已撕了一只鸡腿正要下嘴,木惜迟忙按下道:“无念境茹素的规矩,你忘了?”

  苏哲咽着口水道:“可这都送上门儿了。再说当家的都不在,尊主闭关。没人管的!并且带我开荤的是你,现在怎么不许我吃了……”

  木惜迟从未见苏哲口条这般伶俐过,说的头头是道,无法反驳。一个不留神,已经让他将鸡腿啃了一大口去了。

  见苏哲吃的香,木惜迟忍不住也搛了一筷子肉,过了会儿又不放心道:“不是什么人的诡计罢。先诱使我们破戒,然后再告我们一状。”

  苏哲已吃得满嘴流油,含混道:“什么人这么缺德啊。只有我叔父……”

  还没说完,自己也觉出不对劲,叼着一丝鸡腿肉愣在那里。木惜迟移过脑袋来和他看了个对眼儿,两人眼里都有一种恍然大悟夹杂着惊恐失措的神色。

  苏哲半晌回过神,“咻”地将鸡腿肉吸溜进嘴里,翻身跑了,边跑边道:“木头别怕,我去问问我叔父。如果真是他干的,我就跟他说这肉都叫我吃了,和你没关系,要罚只罚我一个。我还要劝劝他做个好人……”

  一句话没完,人已跑得没影了。

  到了晚上,苏哲又来了。耷拉着脑袋道:“木头,我这里有一则好消息,和一则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木惜迟料着没好事,道:“先听坏的。”

  苏哲紧绷着脸嗫嚅了一声:“还是先听好的罢……”

  木惜迟:“……”

  “你说。”

  苏哲:“食盒不是我叔父送来的。这事他压根儿不知道。”

  木惜迟:“那坏消息呢?”

  苏哲吸了吸鼻子,“他现在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拉肚儿式更新,库嚓!库嚓!

第54章

  苏哲:“食盒不是我叔父送来的。这事他压根儿不知道。”

  木惜迟:“那坏消息呢?”

  苏哲吸了吸鼻子,“他现在知道了。”

  木惜迟险些一个大跟头栽在地上。

  “苏哲哲,你腔子上那个大肉坨坨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好不好的去刺探个虚实,你竟直接坐实了。如今连我也没辙!”过后又抱着一线希望问他道:“那你叔父怎么说?”

  苏哲声如蚊蝇道:“他去请尊主了,我没拦住……”

上一篇:开局一盆史莱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