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第77章

作者:桂花冰粉 标签: HE 年上 强强 破镜重圆 玄幻灵异

  “我可是才从天庭回来,陛下还有太子殿下,他们可喜欢我了。这次就是因为太子殿下送了我一面啖稽镜,我从镜中看到明哥苏醒,这才赶来的。往后还有许多我回话儿的机会。我说这些,你懂得罢……”

  木惜迟说一句,阎罗应一句。又忙叫来一个小鬼,附在耳畔嘁嘁喳喳一顿交待,那小鬼应了声就去了。

  一时两人又转回光就居,还没进门就听见一女子娇滴滴、酥嗲嗲的声音道:“郎君,你别害羞呀。让奴家好好儿伺候你。”

  木惜迟耳尖一动,随即提着衣摆蹭蹭蹭一阵风蹿进南明屋里, 堪堪瞅见一个女鬼正把南明逼到墙角,满面风骚,将身子直往南明身上贴。

  “郎君,你看看奴家呀,你怎么害羞呀?”

  木惜迟三步并两步赶上前,“看看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看你脸上的大痦子!咦,这痦子咋这么大,赶紧拿粉遮一遮去罢!”

  那女子唬了一跳,连忙捂着脸道:“奴家脸上没有痦子……”

  木惜迟:“怎么没有!怎么没有!你这老鬼几千年没照过镜子了?快去忘川洗把脸!”说毕一顿赶出去。

  阎罗也忙上来陪笑道:“小神谨遵仙君的意思。给弄了个最好看,最爱干净,最会聊天儿的鬼陪南明公子解闷儿。她活着的时候就是京师头牌,死了也是一等一的艳鬼。”

  还未说完,木惜迟的眼睛里已是风雪交加。“阎罗,你越来越不会办事儿了。仔细我告诉天帝和太子殿下去!”

  阎罗忙道:“仙君息怒,小神听差办事,哪里不妥,还请指教。”

  判官在一旁悄拉他家大人的衣襟,阎罗会意,同他出去。判官道:“大人怎不同我商量,办出这等糊涂事。”说着掰开揉碎给分析了一通。阎罗这才明白过来,忙远远躲开了。

  这里木惜迟噘着嘴把南明瞅着。南明方才受了女鬼的惊吓,还没缓过来,只呆呆站在那里不吭声。

  木惜迟:“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鬼了?”

  南明忙道:“没有的事,我心里只有晚儿。如有半句虚言,管叫我天诛地灭。”

  木惜迟明知如此,却故意生气,安心看南明着急。等淘气的够了,便一把勾了南明的脖子,埋着蹭了蹭,糯声糯气地道:“明哥,你想不想我呀?”

  南明道:“怎么不想,日日想,夜夜想。想的这里疼。”说着摸着心口,“晚儿,你这阵子到哪里去了,怎不来看我?”

  木惜迟笑着道:“我去天宫做客了呀。”

  南明:“天宫?”

  “嗯呀。”木惜迟点点头,“那里好美,好富贵的。别的不说,就说那天族的太子,有几百名宫娥伺候他一个儿。我在他宫里住了几日,那些好玩的,好看的,我也只玩了不到一半哩。”

  南明:“太子?那是个什么人?你为什么住在他宫里?”

  木惜迟:“他能是什么人,不过是这六界的储君,未来的天帝。他原本看上我,要我在他宫里伺候的,好言好语哄了我几日,谁知说撂开也就撂开了。连我的面儿都不再见一见。是个顶顶古怪的一个人。”

  南明听毕,勉强笑道:“原来如此。他若没变了心,晚儿,你是不是就要跟着他去了?”

  木惜迟低头想了想,少顷道:“这倒不一定罢,嗐呀,这里头相当复杂的,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只一点,明哥你放心,我无论到了哪里,跟了谁去,都不会忘了你。你不知道,我还同那个太子来地府瞧过你的,我告诉他,咱们是兄弟,我可舍不下你的。”

  南明道:“为何你告诉他,你我是兄弟?咱们是山盟海誓,又不是结拜之交。”说着走到窗前,背对着木惜迟。

  一时,木惜迟也怔怔的。这还是头一回南明冷待他,虽没有发脾气生气,然越是这等冷静无言,却更觉厉害。

  木惜迟虽明知是自己理亏,可性子上来,也不去理会南明,自己闷坐了一会儿,心里更烦,便气咻咻地走了。

  待神魂归境,木惜迟气堵喉噎,也没了睡意,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一整夜,第二日便懒懒地在自己房内待着,也不去管南壑殊的起居出行,那边也不来叫他。

  且说南之邈这日用毕了早膳,正要遣人将南岑遥唤来问话。却见苏幕喘吁吁跑了进来,回道:“禀尊主,有天族使臣来降旨。”

  南之邈听了,不知是何兆头,唬了一跳。忙出外相迎。只见一名着红袍的使者笑盈盈立在阶下,一见了南之邈忙赶上来连声道喜。

  这里木惜迟正在榻上懒着,听见有外人来,不一时,南壑殊也出了门。正在纳闷儿,忽见苏哲跑进来。木惜迟忙出去看看左右无人,急道:“你作死啊,怎么敢来!”

  苏哲咋着舌头,“有大新闻,有大大大大新闻!小白看上了咱家二公子,天帝下旨要择为东床快婿啦!!”

第103章

  “有大新闻,有大大大大新闻!小白看上了咱家二公子,天帝下旨要择为东床快婿啦!!”

  木惜迟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登时只觉五雷轰顶,不禁脸色惨白,怔在那里。

  苏哲:“二公子眼见成了天族的驸马,他就不住这里啦,我往后可以天天来,他就管不着啦……”

  木惜迟一把拽住苏哲,问他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从哪里听来?可是听岔了?不是二公子,是大公子罢?”

  苏哲道:“哪里听岔了,千真万确是二公子。来人都穿着正红吉庆的服色。尊主正在那里谢恩呢,还说什么‘小犬岂敢谬承青目,果如是言,亦赖祖德之萌矣。’这不是十有八、九了!”

  木惜迟已听呆了,怔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好兄弟,你可看真了,那二公子可答应了?”

  苏哲“嗐”一声道:“这是天大的好事,他怎么不应?”

  木惜迟听了这句,如同一个疾雷,正劈在心坎儿上。

  颤巍巍道:“不要说了,你去打听真了,再来同我说。”

  苏哲“哎”一声应下,扭头就跑了。这里木惜迟迷迷惘惘、恍恍惚惚走出屋门,信着脚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一颗心浮浮沉沉,飘飘摇摇,不知要往哪里去。

  半日,苏哲又来了。一面自己倒茶喝,一面说:“这事儿十足的成了。典仪在天界举行,你是二公子的近身侍仆,还得去天界习学一下成亲的事宜。”

  及听了此话,木惜迟只觉心里似明似眛,不知怎生是好。少顷,将喉间的腥甜咽下,说道:“我自己问问他去。”

  苏哲忙道:“你此刻且见不着他哩!一众人都围着他道喜,你可插不下脚去……”

  木惜迟也不答,提出神魂直往地府去。来至光就居,见南明阖目安详躺在棺内。木惜迟此时才两行清泪盈目而下,推南明道:“明哥,你醒醒,你快醒醒,你告诉我,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见南明全然没有反应,木惜迟心内酸痛无已,流泪道:“明哥,可是你昨夜恼我了?晚儿错了,晚儿向你认错。你别同我置气了……”

  南明仍是不醒,木惜迟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脑中便似轰轰乱响,恍惚看见一簇人围着南壑殊道喜,南壑殊便也满面春风一一回礼。一时又想起苏哲的话,“这是天大的好事,他怎么不应?”

  可是了,如若易地而处,自己兴许已经高兴的无可不可了,这是何等宏福,何等光宗耀祖。做了驸马,后母还敢给自己脸色?瓜皮脑袋还敢造次?人人见了都要下跪。再看船夫刘伯当日所言和自己的旁观,南壑殊在无念境也是仰人鼻息。如今有了这般好事,他又怎会错过!

  想到此处,木惜迟不免从心底生出层层叠叠无能为力的自恨自艾来。

  一时又恍惚看见小白遍身大红吉服,面如白玉,颜若朝华。对着南壑殊娇怯一笑,犹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

  “真好啊,怎么这样好了……这世上,除我以外,还有谁不说一声好……我为什么不觉得好呢?为什么心里这样痛呢……”

  南明躺在那里,不声不响也不喘气,狠命推了两把,死人一般,木惜迟“哇”地一声哭出来,虽知道南明和南壑殊是分筋剔骨的两个人。但他此时也不管了。“明哥,你不要我了。明哥,你怎么能去和别人成亲呢……”

  一连数日,南壑殊都不曾回来。天家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儿,一次比一次品阶高。旨意宣了一道又一道。

  木惜迟整日闷在屋里,听苏哲来往报信。

  “不是事情都定下了么?为什么闹了这几日?”

  苏哲:“我也不懂了,说来也不过成个亲么。这些人整的太费劲。”

  正说着,忽听得房门开阖之声,似乎是南壑殊屋子的方向。木惜迟忙撇下苏哲,赶了过去。果然见南壑殊独自在房内。

  及至看见了人,木惜迟到底心定了,连日来脸上终于有了颜色,愣了愣神,忙回身将门掩了,走到跟前笑道:“给公子道喜。”

  南壑殊自己斟了一盏茶送到嘴边,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并无甚特别言辞。

  木惜迟挨着南壑殊坐下,压低声音道:“公子别犯傻,这亲不能结!”

  南壑殊唇角微微勾起,“喔,这是为何?”

  木惜迟道:“公子此番上天界一定是去做人质的。这些道理叶重阳那厮和我掰扯过。公子难道想不通吗?”

  南壑殊:“人质?”

  木惜迟:“是呀,无念境奉天族之命看守蛇巫山,地位同朝廷的抚远将军相当。人间话本子上常写的,那些抚远将军孤悬海外久了,到了最后都没有好结果!被忌惮,被怀疑有了谋反之心。渐渐的就被君主当作眼中钉、肉中刺。这个时候召你去当个倒霉驸马,就是为长久的磋磨你做准备呢!公子千万别信了那些花言巧语,到时可要吃大亏呢!”

  木惜迟设身处地,苦口婆心帮南壑殊分析一波,闹得口干舌燥,直接捞过南壑殊方才喝茶的杯子,自己也斟了一杯,才刚喝了一口。

  只听南壑殊水波不兴地道:“这倒不会,天界是下嫁公主。与我结亲之后,公主自会住来无念境。”

  木惜迟“噗”的一口茶喷出,手抖如筛,茶壶也执不稳。“这是要了我的命啦!!”

  难道今后要由给一个人铺床要变成给两个人铺床?这可怎么好!可真是要了命了!!

  木惜迟又连着好几套话出去,一心要扭转南壑殊的心意,只是他说一句,南壑殊就有一句应答。倒像是他的操心都是玩笑一般。木惜迟嗓子冒烟,心头乱跳,南壑殊却只是无动于衷。不禁在心里恨道,怎么这闷葫芦今日的话竟这样多起来!

  木惜迟眼见挽回不来,又不敢对着南壑殊怎样,恨的自己跑到院子里横冲直撞地发脾气。这样犹嫌不够,思来想去那日天族使臣来提亲时,是苏幕向南之邈报的信,登时千仇万恨堆上心头,将这事的根由移在苏幕身上。跑去慎室找到苏幕,一通质问,把个苏老头儿气得胡子翘起来,一叠声要将木惜迟重重责罚。

  好在南岑遥闻得消息,赶来撕罗开了,只罚木惜迟跪在戒石前自省。

  是夜,木惜迟在戒石前饮泣,泪水涟涟自语道:“敢问南家先祖,一人可有二心?既然他同南明共用一心一魄,又为何两人心意背道而驰?”

第104章

  如此自问自诉,可怜巴巴的直跪了一夜。清晨时,眼睛肿的桃儿一般,昏昏沉沉回了屋子。

  花影见了他这个样子,纳闷儿道,“小木头,你怎么把自个儿弄到这步田地,灰头土脸的,究竟为了什么?”

  木惜迟哑着嗓子道:“是啊,我为什么丧声丧气,灰头土脸,我应该高兴,替公子高兴。咱们东华宫要办喜事,我头一个高兴……”

  花影皱眉道:“办喜事?办什么喜事?何喜之有?”

  木惜迟讷讷道:“不是天帝陛下要下嫁公主么?咱们公子要做驸马了,咱们东华宫就成了驸马府了……”

  花影听了不禁大笑道:“原来你就为这个,弄掉了自个儿半条小命。”

  木惜迟听着话里有文章,忙问他道:“难道此事不真?”

  花影:“真啊,谁说不真了?天族使臣都下来好几拨了,难道为的不是这事!”

  木惜迟转喜为悲,又要落泪。只听花影道:“可是咱们主上都给他们回绝了。一点指望也没留给他们。”

  木惜迟呆怔怔地看着花影,听得他又说道:“那些人同着南尊主轮番劝说主上,搬出了天帝、太子一大堆人,主上总不答应,他们就不肯放主上走人,熬鹰似的耗着。殊不知主上不肯的事,那是无论如何都成不了的。主上以一抵十,把他们都熬干了油了,愣是没辙,灰溜溜回天庭复命去了。你是没见,真真笑死个人……”

  花影说一句,木惜迟嘴角往上提一寸,待花影说完,木惜迟的两边嘴角已经飞到额角去了。这一喜不打紧,脑瓜子登时嗡嗡的,想起这几日夜夜悬心,都不曾好睡,此刻瞌睡虫猛地袭来,“哇呀,好困……”

  木惜迟欢天喜地,跌跌撞撞到了自己屋里,正要睡去,忙想到我这一睡过去,公子回来我都不知道,还是去他屋里等着,回来就能见到了。

  于是忙又跑到南壑殊屋里,没坐一会儿,实在撑持不住,便向榻上歪着,原想着靠一会儿,仍旧起来坐好,不想竟一气睡过去。再醒来时,但觉神清气爽。只见南壑殊坐在茶桌边上,正看着他。

  木惜迟一下子跳起来,跑过去一把抱住南壑殊,“我的公子爷!”说毕两行眼泪簌簌而下。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木惜迟抹干净眼泪,赶着忙忙地张罗,“公子,可口渴么?来喝口茶润润。”

  “公子,我先替你更衣。”

  “公子乏了罢,我打水给你净面罢。”

  “公子,后山的果子可新鲜了,我去给你摘些来尝尝……”

  南壑殊拉着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拽了拽,“别忙了,我什么也不需要。”

  二人携手对面,又有许多稠密之言,嗔柔之语,琐琐碎碎,说而不尽。

  且说这一日,南岑遥至启明殿晨省,见他父亲面上有些喜兴之色,便笑问道:“不知父亲大人有何喜事,说给孩儿知道,孩儿陪着父亲乐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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