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辱斯文? 第72章

作者:木林森 标签: 破镜重圆 沙雕 年下 玄幻灵异

  自那天冲动变回本体后,他努力了好几次都没办法顺利变回人形,索性顺其自然、摆烂到底,给自己放了个长假。

  手机响起消息提醒音,傅时秋偏头瞥了一眼,看见宋长星的名字,有几分意外。

  不过比起当初收到宋长星消息时的忐忑和不安,现在的傅时秋已然平静许多,他倾身捞起地毯上的手机,解锁查看。

  [见一面?]

  傅时秋其实并不想赴约,但他还有一些疑问需要宋长星解答,便答应了。

  出发前,傅时秋特意溜去书房瞄了一眼,盛鸣尘一只猫蹲坐在书房的办公桌上,姿态端庄严谨,一丝不苟地看着光脑屏幕上卜作仁发来的公司邮件信息。

  这场景严肃中透露着一丝滑稽,滑稽中透露着一丝可爱,傅时秋弯起唇角,举起手机偷拍下来设为壁纸。

  ……

  宋长星约见的地方在市中心的一家茶室,傅时秋抵达时宋长星已经到了,桌上放着一盘精致的中式糕点和一壶热气腾腾的大红袍。

  傅时秋在宋长星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宋先生,我们长话短说。”

  宋长星勾唇,“好啊,你想问什么?”

  傅时秋直直望着宋长星的眼睛,“为什么跟踪我?”

  宋长星毫不意外:“你知道是我?”

  “嗯。”傅时秋面色淡淡,“我出车祸那天你也在。”

  肯定的语气令宋长星有些意外,但依旧嘴硬道:“跟踪你是为了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盛鸣尘等你十年。”

  “结果——”宋长星眼神轻蔑,玩味地笑了笑。

  余下的话他没说出口,但傅时秋清楚含义,无非就是嘲讽他贫穷、不堪、配不上盛鸣尘,但那又怎么样呢?

  傅时秋已经拥有了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喝了口茶,平静道:“但我不在乎。”

  “说说车祸。”傅时秋面无表情道:“上个月我的车祸,是你做的?”

  闻言,宋长星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什么车祸?我不干违法乱纪的事!”

  傅时秋不为所动:“我在车祸现场看到你了。”

  宋长星翻了个白眼,“我那会儿在跟踪你,谁知道你会突然出车祸。”

  “是你自己倒霉,”他面露无语,“关我屁事。”

  说完,宋长星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救护车电话还是我打的呢。”

  傅时秋当然知道车祸只是意外,和宋长星没关系,但是——

  他瞥一眼宋长星,悠悠道:“宋长星,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脑子有病。”

  “你敢骂我?!” 宋长星不可置信瞪大眼。

  傅时秋掠他一眼,嗓音淡淡:“我妈和我弟是你撺掇来的吧?你既不喜欢盛鸣尘,又不想和他结婚,为什么三番两次挑拨我们的关系?不是脑子有病吗?”

  “你算哪根葱啊凭什么骂我!你才脑子有病!”长到二十五岁,宋长星还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简直气死了,“你妈和你弟是我撺掇的又怎么样!那还不是因为你弟弟自己赌博到处借高利贷,我只不过找人告诉他们盛鸣尘有钱,谁知道他们会去盛世闹?!”

  宋长星越想越气,跟竹筒倒豆子似的:

  “我那叫挑拨吗!我是报仇好吧!你和盛鸣尘当年谈恋爱就谈恋爱,凭什么把我牵扯进来?牵扯进来就算了,盛鸣尘死活不肯标记我,信息素暴动害我腺体终身受损没法恢复!”

  “我不无辜吗!我那会儿才十五岁!还是个未成年OMEGA!凭什么你们破镜重圆又甜甜蜜蜜结婚?合着最后受伤的只有我一个呗,我宋长星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吵架分手我开心!!!”

  一口气说完,宋长星闷头灌下两杯茶,抬头一看傅时秋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立刻炸成炮仗:“你什么表情!”

  话音落下,傅时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长星这人看着挺聪明,实际跟个没脑子的火药桶似的,一点火星就什么都炸出来了。

  “你笑个屁!”宋长星瞪圆眼睛。

  “你是无辜的没错。”傅时秋垂眸看着倒悬在瓷杯里的茶叶,片刻后撩起眼皮,“难道盛鸣尘就不无辜吗?他从来没有想过利用OMEGA度过发晴期。”

  傅时秋永远无法忘记,他的小乖,他的小猫咪,宁肯忍受白蚁噬心的痛苦,也不愿意妥协哪怕一秒。

  然而若是追根溯源,谁都不是酿成这场意外的罪魁祸首。

  盛其山只是想缓解孙子的痛苦、保住孙子的腺体,答应把宋长星送过来的宋爷爷只想撮合两个孩子,他们的初心都是“为你好”。

  倘若非要寻一个元凶,那或许是命运弄人吧。

  宋长星瞪一眼傅时秋,“所以呢?我合该当你们爱情的牺牲品?”

  “我没这么说。”傅时秋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宋长星的眼睛,笑了下:“等我们办婚礼,请你坐主桌。”

  宋长星立刻出离愤怒:“切!谁稀罕啊!”

  沉默两秒,他瞅一眼傅时秋,嘴硬道:“你别高兴得太早,盛鸣尘是特优级ALPHA,以后会经历无数个发晴期,到时候你们怎么办?又找个OMEGA祸害吗?”

  闻言,傅时秋愣了下。

  是啊,以后盛鸣尘会经历许多个痛苦的发晴期,难道每一个发晴期都要像十年前那样靠镇定剂和抑制剂度过吗?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傅时秋面上不显,淡淡道:“跟你没关系。”

  宋长星别过脸“哼”了一声,“反正我言尽于此。”

  “走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插兜大踏步向外走去。

  从茶室出来,傅时秋拿出手机瞄了一眼,下午两点半,这个点盛鸣尘估计还在处理工作邮件。

  他抬头看了看明朗的天空,耳边回荡着宋长星的话,以后盛鸣尘的发晴期要怎么办呢?

  恢复记忆后,傅时秋查过,ALPHA和BETA伴侣对于ALPHA的发晴期,通常的解决办法只有两个——ALPHA摘除腺体或BETA接受改造手术变成OMEGA。

  其实十年前盛鸣尘进入极度痛苦的发晴期后,傅时秋偷偷咨询过腺体科的医生,医生当时给出的解决办法也是劝他接受BETA改造手术,并给了他一本BETA改造手术的科普册。

  二十岁的傅时秋把科普册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盛鸣尘生日前夕下定决心,攒够钱就去做手术。

  可惜后来他意外出了车祸,失忆、签证到期被迫离开星洲。

  现在,傅时秋低头看着手机壁纸——圆头圆脑的布偶猫目不转睛注视着光脑,他的小猫已经够苦了。

  傅时秋打车去了渠城最权威的腺体专科医院,半小时后拿着厚厚一叠手术注意事项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去科室门口的自助缴费机排队缴费。

  手术时间定在三天后,他想得很简单,盛鸣尘现在还是布偶猫的形态,他可以假装去出差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手术做了,即便最后盛鸣尘发现了,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然而手术计划在傅时秋回家当晚就宣告破产。

  盛鸣尘变回来了。

  回家之前,担心露出马脚,傅时秋在医院门口就将那些手术资料全都扔了,只留下一张手术同意书,叠成小方块藏在背包夹层里。

  但没想到他藏成这样,盛鸣尘还是发现了。

  盛鸣尘拿着那张手术同意书找过来的时候,傅时秋洗完澡正在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响盖过了盛鸣尘的脚步声,等傅时秋吹干头发拔掉吹风机插头,就看见盛鸣尘面色凝重地站在他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傅时秋刚想说话,瞥见盛鸣尘手中眼熟的A4纸,呆了一下,心虚地低下了头。

  盛鸣尘瞥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垂着眼面无表情地把手术同意书撕了。

  纸张碎片纷纷扬扬落在地板上,傅时秋一愣,急了:“你干什么?别——”

  话音未落,手腕忽然被抓住,傅时秋脚下踉跄,猛地被盛鸣尘拽进怀里。

  “不准做手术。”盛鸣尘强势而霸道地将他扣在怀里,声音像冰封的湖水。

  耳边是ALPHA强有力的心跳声,傅时秋沉默几秒,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望着盛鸣尘的眼睛说:“我不想你那么痛苦,假如一定要有一个OMEGA来安抚你,为什么不能是我?”

  房间里淡黄的灯光像被淘澄过的月光,既柔和又温暖。

  盛鸣尘站在这灯下,光影打在他脸上,分割出一道阴影。他不高兴地蹙着眉,沉声道:“我不需要OMEGA。”

  什么小孩子任性发言。

  傅时秋失笑:“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会需要的。”

  “以后也不需要。”盛鸣尘微微垂眸,定定地凝视傅时秋的眼睛,严肃而郑重道:“我以后不会有OMEGA,你也不需要变成OMEGA。”

  傅时秋一怔,“什么叫,以后也不需要?”

  盛鸣尘闻言不动声色地别开眼,沉默下去,显然是逃避回答的姿态。

  在这一霎的沉默里,傅时秋却懂了。

  以后都不需要信息素,不需要OMEGA的意思是——盛鸣尘已经进行了腺体摘除手术。

  “你——”傅时秋的眼泪大颗地滚落下来,“盛鸣尘,你是傻子。”

  “嗯。”盛鸣尘将他按进怀里,平静地接受了傅时秋的“指控”,“我是傻子。”

  “这是我的决定和选择。”他抬手抚上傅时秋颤动的脊背,“与你无关,你不必感到愧疚和自责。”

  盛鸣尘的手掌捧住他的侧脸,微苦的柑橘香萦绕于鼻端,温热的触感落在傅时秋唇上。

  “你是我唯一的信息素,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肺部因为缺氧而发疼,傅时秋双臂紧紧搂住盛鸣尘的后颈,眼泪自腮边滚落,模糊的视线里,情绪化作疾风骤雨,他深深吻住盛鸣尘的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心里密密麻麻的话想说,可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傅时秋是全宇宙最幸运的人类,因为他拥有全宇宙最爱他的小猫。

  ……

  雪彻底化冻时,渠城立春了。

  傅时秋辞掉了广告设计的工作,和盛鸣尘一起搬回联盟首都。

  出发前一周,高美兰又找过傅时秋一次。

  因为傅普信染上赌瘾,家里赖以生存的水果铺被迫抵押出去,但还是无济于事,要债的高利贷三天两头上家里打打砸砸。

  高美兰眼窝深陷,头发乱蓬蓬的,不复往日神气,哀求傅时秋帮忙还债。

  傅时秋看着衰老许多的高美兰,递给高美兰一张银行卡,“妈,你们养我到十八岁成年总共花了十三万。这笔钱,我现在还给你,卡里总共有十五万。”

  “我以前一直很想知道,”傅时秋语气平静,“我和傅普信相比差在哪里?为什么你和爸都不爱我呢?”

  高美兰攥着手里的银行卡,嘴唇嗫嚅了几下。

  傅时秋抬眸看着天上的风筝,沉默许久,直接结束了这场对话:“现在我不想知道了,你和爸……保重身体。”

  走出从小长大的房子,傅时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很轻地吸了吸鼻子,转身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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