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楼不危) 第15章

作者:楼不危 标签: 年下 仙侠修真 BE 玄幻灵异

  江御安静地蹲在那里,很是乖巧的模样,只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沈衔鹤说出剩下的话,他主动问他:“师兄想说什么?”

  沈衔鹤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低声说:“我觉得曲星很好。”

  “他好个——”江御好不容易才把那句骂人的话给咽了回去,他拉着沈衔鹤的手,轻轻晃了晃,像是小时候央求沈衔鹤陪他一起出去惹祸那样。

  他道:“师兄为什么不信我呢?师兄应该明白,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我才是最合适的那个。”

  想要破无情道,本来就该和有情人一起,那个曲星算什么东西!

  可是沈衔鹤偏偏不想要他。

  沈衔鹤如何不懂其中道理,只是他已身处这片泥沼之中,不想让江御也沾了满身的泥,不能脱身,他耐心劝道:“江御,你现在不是很清醒,今天的这些话我只当你没有说过,你先出去冷静冷静。”

  听到这话,江御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然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他神色冷冽,透着几分癫狂,他问:“师兄觉得我现在不够清醒吗?可我怎么样才算清醒,要眼睁睁看着师兄和那个叫曲星的亲亲热热,看着师兄修成无情道,无法挽回,师兄觉得,这样才算是清醒吗!”

  沈衔鹤嘴唇微动,说不出话来。

  江御苦笑,他低下头,伏在沈衔鹤膝上,声音闷闷的:“你要我怎么办啊,师兄,你说我要怎么办……”

  沈衔鹤的手在半空僵了片刻,随后在缓缓落在他的头顶,说:“我不希望你这样,江御。”

  他不希望江御因为自己痛苦,然而此时此刻,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愿望正在一步一步落空。

  他站在一座方寸大的孤岛上,前后左右都是万丈深渊,是进是退,似乎已没有了区别的。

  江御问他:“为什么?这样有哪里不好吗?”

  沈衔鹤垂下眸,一阵风来,落在袖间的紫藤花瓣扑簌簌落了满地,那风中似夹杂了一声长长喟叹,沈衔鹤轻轻说:“师弟,你以后会遇见喜欢的人,师兄希望你们能顺顺利利地在一起。”

  江御抬起头,眼睛微红,他哑声说:"师兄,对我来说,这世上不会有比你再重要的人了,我不要去想以后,我只要现在,我只要师兄你好好的。”

  沈衔鹤怔怔看他,许久都没再开口,他想,他可能没办法把江御推回岸上去了。

  江御见沈衔鹤态度有所松动,他的手拂过沈衔鹤身上的落花,扬起脸,问他:“难不成师兄是嫌我没经验,不能让师兄舒服?”

  沈衔鹤:“……”

  他正经话没说两句,又开始口无遮拦了。

  他懒得理会,否则江御这张嘴里不知又要说出什么胡话来了。

  江御却是不依不饶:“师兄怎么不说话了?真的是嫌师弟我没经验啊?”

  沈衔鹤觉得自己刚刚好些的额角又开始突突跳动,他这个师弟胡搅蛮缠起来,谁拿他都没有办法。

  沈衔鹤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可事已至此,他走不出第二条路来。

  沈衔鹤低头对上他的眼睛,问他道:“你哪里懂双修的功法?”

  知道他师兄是彻底松了口,江御嘴角一弯,对沈衔鹤道:“这有什么的,难道不是一看就会?”

  要是有合欢宗的弟子听到他这话,怕是要齐齐呸他一声的。

  过去这几年来,他在秘境里得到的功法不计其数,其中自然不缺双修的功法,只是那时江御对双修这等事丝毫不感兴趣,认为会妨碍自己修炼,从没看过。

  江御双手放在沈衔鹤的膝上,向他郑重保证道:“放心吧师兄,我会好好研究的。”

  江御天赋绝佳,各种功法不仅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这点沈衔鹤是很信任江御的,可要双修,不单得通功法,还需些床上功夫。江御应当不是个断袖,而他对自己更多的也是师兄弟间的手足之情。

  沈衔鹤突然觉得此事不一定能成,见到江御起身,下意识开口问他:“你干什么去?”

  江御答道:“我去把那个叫曲星打发回去。”

  沈衔鹤叫住他:“你别过去。”

  江御狭长的双眸眯起,俯下身问道:“师兄难道还要留他?师兄信不过我?”

  确实是有些信不过的,只是这话也不好直接与他说,沈衔鹤只道:“等会儿我去与他说。”

  是他请合欢宗两位宗主派一名弟子过来的,结果现在又无缘无故让人回去,总需得补偿一番。

  江御小声嘟囔道:“师兄咱俩还分什么你我,谁去不是都一样的吗?”

  “一样吗?”沈衔鹤问他。

  江御保持微笑,到底是没有昧着良心点头认下。

  他这样看了沈衔鹤很久,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里,他轻声道:“师兄,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御手里双修的功法不多,过去得到的大部分被他送了人,但现在都拓印一本回来也花费不了多少工夫,不够的话,他还可以去把合欢宗的库房给打劫了。

  江御眼珠转了两圈,就把接下来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亲眼看到沈衔鹤把曲星送走才放心。

  曲星一走,江御觉得谯明山上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他坐在沈衔鹤身边钻研双修功法,短短的一个下午,就翻了数十本,其中窍门江御都已了解,灵气如何运转他也牢记于心,只是担心自己第一次发挥不好,考虑要不要找点什么辅助一下。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沈衔鹤先起身回了房,江御默然不语,亦步亦趋跟在他的后面,下午看过的图画在他脑子里一幅接着一幅闪过。

  两个人在榻上相对而坐,烛火掩映下,他的师兄面颊白皙,眸若秋水,淡色的唇微微张开,像是如画中一般等人采撷,江御心头一热,竟有些不敢看他。

  沈衔鹤脱去外衣,见江御似乎还在魂游天外,他轻叹道:“师弟,你若是觉得勉强——”

  他目光从江御的脸上下移,随即一顿,剩下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那里鼓起的一团,实在看不出半分勉强来。

第22章

  沈衔鹤收回目光,心中轻叹一声,低头去解衣襟上的带子,他解得心不在焉,到最后不仅没把衣带解开,反而绕成个死结。

  一直沉默的江御终于开了口,对沈衔鹤道:“我来吧,师兄。”

  沈衔鹤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躺下身去,江御跪坐在他身边,低下头专心去解那缠成一团的衣带。

  他此时的表情认真又严肃,沈衔鹤心中乱得很,着实猜不透江御的想法,干脆闭上眼去,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然这一闭了眼,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确实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可耳边的声音却被无限放大,布料摩擦的窣窣声更加暧昧,没过多久,江御把他的衣带解开,慢慢剥去他的衣服。

  江御抬手,屋内的两盏烛火倏地熄灭,一抹月光透过窗纱照射进来,沈衔鹤躺在黑色的被褥上,满头青丝铺陈开来,整个人白得好像在发光,轻轻一碰,就能留下一串红印。

  江御的手指无意识地搓捏了两下,原本他觉得自己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在进屋前还担心自己在床上表现不好,让他师兄失望怎么办,现在猛然发现自己竟很有做断袖的潜力。

  他幼年时就常常与他师兄抵足而眠,但在此之前,江御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与师兄在床上做这种事,他总以为男人和男人一起怪恶心的,但此时此刻他脑子里没有半点反胃的念头,他觉得他的师兄很美,想在他身上的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痕迹,二十多年来江御都不曾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

  下午的时候,江御不仅看过诸多的双修功法,连春|宫图册也都一并看过,还偷偷备好脂膏,他不想他师兄有一点不舒服。

  他压下满腹渴望,耐心地做着准备。

  “够了,师弟。”沈衔鹤忽然开口道。

  江御抽出自己的手指,耐着性子,声音低沉问道:“师兄是准备好了吗?”

  沈衔鹤睫羽微颤,睁开眼,见江御衣服倒是都穿得好好的,几只手指却是湿淋淋的,在月色下泛着水光,他轻轻嗯了一声。

  江御一只手握在沈衔鹤的腰间,对他道:“我第一次,请师兄多担待。”

  沈衔鹤抿着唇,没有应声,他仍有一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自己竟然真的在与江御做这种事?

  沈衔鹤近乎有一种骨头要被江御撞散架的错觉,他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褥,运转体内灵力,只是不等那些灵力聚集到一起,就消散个干净,这样的事沈衔鹤不是第一次经历,仍是不免有些失望。

  思索间,忽然听江御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他没听清,只听了最后一个,他问:“师兄觉得,我比那个曲星如何?”

  沈衔鹤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抬起手,想要捂住江御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捂住,只是还没碰到江御的嘴唇,手腕已被江御擒住。

  江御握住他的手腕,低头看向沈衔鹤,明明沈衔鹤就在他的怀中,他还是觉得自己抓不住他。

  越抱紧他,越觉得惶恐,心底好像空了一片,往下一望,黑漆漆的见不到尽头,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能把那空缺填补圆满。

  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确定他在自己怀中。

  江御低下头,吻了吻沈衔鹤葱白的指尖,他问沈衔鹤:“师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吗?”

  沈衔鹤不知该如何回答江御,之前与曲星双修的时候,无情道的禁制没有任何要松动的迹象,也许是曲星修为不到家,又也许是他的功法不对。

  可是沈衔鹤心中隐隐明白,其实最大的可能是天道不会允许他这样,既是以无情之身借了天道之力,岂会让他轻易赖去。

  若真是如此,即便是换成江御,即便是最好的双修功法,也是没用的。

  沈衔鹤想着,他不该让江御搅进来的,可他又清楚地明白,他师弟和他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从一开始江御就不可能如他所愿,完完全全置身事外。

  此时江御来助他,也许比他一无所知直到他无情道成或是羽化归天,能让他好受一些。

  沈衔鹤没有回答,只是掀开眼睑,望着江御黑漆漆的眼眸,江御似被诱惑一般,低下头吻过沈衔鹤湿漉漉的眉眼。

  “师兄在想什么呢?”他问。

  沈衔鹤垂下眸子,回他说:“想你以后怎么办。”

  江御笑了笑,又低下头亲亲沈衔鹤的额头:“我以后天天跟师兄在一起,陪师兄破了无情道。”

  沈衔鹤想对他笑一笑,却又笑不出来,他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灵力在他体内运转几番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这无情道怕是破不了的。

  今夜的月色很好,竹影印在浅色窗纱上,随风摇曳,至午夜时,落下一场春雨,雷声阵阵,像是祭神时的鼓乐,忽远忽近,忽快忽慢。

  到了后半夜,沈衔鹤昏昏沉沉睡去,江御十分精神,半点睡意也无,他将沈衔鹤揽入怀中,他们的头发交缠在一起,江御怕明早起来扯疼了他,便小心翼翼把两人的头发分开,他看着掌心的头发,忽的想起那句“结发为夫妻”,心头一热。

  以后自己就这样一直陪他师兄待在谯明山上,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想起前段时间下山,他师兄一身大红的嫁衣坐在棺椁上等着他来,他低下头,看着沈衔鹤的睡颜,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师兄娘子?”

  这场雨滴滴答答一直下到了第二日的早上,天空阴沉沉的,沈衔鹤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江御怀中,江御像是醒了多时,又像是一宿没睡,一见他醒了,连忙问他:“师兄觉得好点了吗?”

  沈衔鹤犹豫片刻,对他摇了摇头。

  江御拍拍他的后背说:“没事的师兄,才刚刚开始,慢慢总会好起来的。”

  与其说他是在安慰沈衔鹤,不如说是安慰他自己。

  沈衔鹤动了动唇,还是不忍说出口,江御抓住他的手,认真道:“我们继续吧,师兄。”

  可能是昨晚做得太少才没有效果。

  沈衔鹤不大想白日宣淫,奈何江御一本正经地说这不叫宣淫,这是修行,沈衔鹤说不过他,加之心中还抱有一丝微茫希望,让江御在外面布下一道结界,便与他修行起来。

  又是一日过去,沈衔鹤全身上下沾满江御的气息,他躺在榻上,看着江御光着身子快速从柜里翻出一盒脂膏,再爬上床来,跪在他的腿间,沈衔鹤很想知道他这个师弟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一点。

  “师兄……”

  江御撑起身,凝视身下的沈衔鹤,他的目光细细描摹过他的眉眼,落在他的淡色的唇上,然后低下头吻住。

  这是江御第一次与他师兄接吻,舌尖探入他的口中,汲取甜蜜的津液,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那声音在他耳膜上长久地鸣响,他想就这样把他师兄吞入腹中,永不分离。

  良久后,江御终于放开沈衔鹤,沈衔鹤的脸颊漫上红晕,唇色红润许多,江御凝望着他,指腹落在他的下唇,他小声说:“师兄,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

  他说完这话,居然破天荒地有了几分羞赧,一时有些不敢看沈衔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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