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上人是仙门叛徒 第194章

作者:俺大爷 标签: 虐恋情深 悬疑推理 正剧 玄幻灵异

  玄一脸色登时白了两分。

  相违桀桀地笑了起来。“我都说了,我才是正统的玄陵掌门,比齐冠更名正言顺。”

  “我是齐冠的亲兄长。”

  相违的视线刷地射向齐释青,他咧开嘴,露出满口血牙,喝道:“齐释青,我是你大伯啊!哈哈哈哈——”

  玄一脸上血色褪尽。

  这番景象恐怖至极,相违的声音在地牢里尖利地回荡,就连地牢上方的玄陵弟子们都被惊动,有脚步声在楼梯处响起。

  石板楼梯本来应当发出咚咚咚的走路声,然而此刻上下左右全结了冰,弟子们的步伐不得不慢了下来,变得谨慎。

  “怎么灯灭了?!”等走到底的时候,有弟子叫了一嗓子,随即将慈悲堂内的蜡烛全部点亮。

  听到远处的响动,相违突然神色变了,他蓦地向齐释青张开嘴,嘴巴像是一个黑洞溢出一股股黑气,发出“嗬”的狞笑——

  齐释青没有反应,七星罗盘却骤然不受控制地腾起,冰凌从这个古朴黑罗盘上高速射出,如同暗器扎向相违的脸。

  没有归元阵,没有金光,可这只罗盘就跟成精了似的,带着磅礴的杀意凭空造出了一层屏障。

  屏障一侧,是一动不动的齐释青,而屏障另一侧,则是瞬间被扎成血人的相违。

  七星罗盘爆出的冰凌刺入相违的皮肤并不融化,甚至边缘都没有丝毫钝化,像是一把把扁薄的快刀在相违的血肉里钻剜。

  活生生的凌迟。

  上古神祇遗留下来的法器,彻底与齐释青心意相通,齐释青不需要抬起一根手指,罗盘就会替他杀人。

  齐释青将玄廿的面皮在手中抚平,那一对空洞里曾经是一对聪慧的眼睛。

  尽管这些年来相违尽了最大的努力保存这张人皮,但因摘带频繁,边缘处还是有了裂痕,口鼻部分的皮肤也有了腐烂的迹象。

  齐释青抬眼,冷血地目视前方。处于七星罗盘高速旋转的天罗地网之下的相违终于发出了第一声痛苦的嚎叫。

  他的脸已经不再能辨认,随着冰凌一刀刀落下,脸皮化作了雪花一般的碎片,在颤抖弥漫的黑烟里如同雪崩。

  从脖颈往上,相违变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

  而残缺的四肢更让他不再像人。

  齐释青打了个响指。

  善念堂弟子拖着沉重的铁锁哐啷啷走上前来,将一端套在了扭曲挣扎在地上腾挪如蛆的相违身上,然后往外拖曳。

  齐释青没有收起七星罗盘,而是任那罗盘追着相违在低空飞行,用四散的冰凌凌迟。

  他清楚地看见,由七星罗盘给相违造成的伤痕,不能再愈合。

  他踏过拖拽相违留在地上的血痕,捧着玄廿的脸,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在他身后,玄一举着火折子,呆呆地站在地牢尽头,目光落在那个挣扎哀嚎着被拖走的人影身上,手中的火光颤了颤,然后灭了。

  慈悲堂的入口恢复成了那片严丝合缝的青石板广场。

  天地间飘着白雪,无声地奏响一曲悲歌。

  善念堂弟子站成一排,每人手中持一个火炬,最前方则是手持戒棍的玄十。

  齐释青把玄廿的脸交给他。

  玄十的手都抖了起来,双膝险些一软。

  从相违作为假玄廿被关入慈悲堂之后,藏宝阁一支就由玄十暂管。玄十拿戒棍击地,整整二十下。

  “藏宝阁弟子出列。”

  从善念堂弟子之后走出来了十五名弟子。玄十把玄廿的脸放在一个玉托盘上。

  “玄陵门已故三长老,玄廿。”

  站在前面的那十五名藏宝阁弟子,其中有玄廿的旧友,低着头,泪水砸在了青石板地上。

  齐释青勾了勾手指,七星罗盘飞回掌心。

  地上只余一个恐怖的血人。

  与此同时,另有铁锁曳地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响起,显然是一群人从善念堂门口一路走到此处。

  齐释青微微掀起眼皮,只见两队玄陵弟子手持金色长戟押解斧福府那几个柳相悯亲信,其后跟着被锁鬼链拖来的柳相悯。

第235章 白发苍生(十二)

  灰白的鹅毛大雪从漆黑的天上重重砸下来。天幕像是深渊。

  善念堂尽头的青石板广场鲜少站过如此多的人,上一回在此审判重刑弟子已是两年多以前。当年戴上镣铐、昂首挺胸走下暗门阶梯的人,如今变成了一个怪物,在地上打滚痉挛,他整张脸都消失了,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平面,而缺失的四肢甚至不能让他把脸捂住。

  没有人还能认出来这是曾经的玄陵门大长老。

  玄一将相违的玉佩交给玄十,善念堂弟子留存证据。

  无人敢说话,天地间只余风雪大作。

  齐释青的目光逡巡半晌,忽地落在了那几个斧福府弟子身上。他大步走了过去,停下脚步的时候,那几个红衣弟子已经抖若筛糠。

  柳相悯还在震颤地看向相违,久久不能回神,嘴张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脖子被锁鬼链捆了数道,还上了静音咒。

  齐释青随手抓住一个斧福府弟子,捏住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

  “你想活吗?”

  那斧福府弟子浑身冷汗出透,眼睛瞪得极大,牙关战栗。

  正当齐释青以为他不会说话、准备松手的时候,手下的喉咙突然动了动。

  那斧福府弟子竟然缓缓咧出一个笑,道:“我肯定能活。”

  柳相悯听见他弟子的声音,猛然转过头来,他看见齐释青的动作,立刻无声地放肆大笑。

  那红衣弟子用余光瞟了眼柳相悯,好像获得了莫大的勇气。他抻着脖子,用跟柳相悯同样癫狂的目光注视着齐释青,挑衅道:

  “我不是堕仙,只是个普通弟子罢了。你不会杀人。”

  蓬莱仙岛上所有仙门有同样的一条铁律,就是不可杀人。

  杀人者,自毁仙途,不登大道。

  这个斧福府弟子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齐释青的手瞬间收紧。

  他掐住这人的喉管,捏到快一拃的时候不再动,直勾勾地盯着这人凸出来的眼球还有狰狞窒息的表情,过了片刻突然放手,七星罗盘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众人都来不及舒口气,就见齐释青突然后撤三步,站定不动了。

  下一刻——

  轰隆隆!

  一道惊雷自漫天白雪上方直直劈下,无比精准地击中这名弟子的百会穴。

  刺目的闪电穿透了所有的雪花,一瞬间天地亮如白昼,直视这巨闪的人都失明了片刻。

  等四周再度恢复成黑夜时,地上只余一具焦尸,已经碳化、正在冒烟。

  齐释青站在一丈远的地方,静静望向剩下几名斧福府弟子。

  他脚下的雪花围绕他打转,好像形成了一朵菩萨脚下的莲花,齐释青一身黑色锦袍,手平托着七星罗盘,颊边带血,唇角缓缓勾起,几乎带了点神性。

  只是这种神性既不像无一殿内帝君的清冷圣洁,也不似邪神那般邪魅狂狷,而是一种杀伐圆满。

  柳相悯脸上狰狞惶恐的笑容彻底消失。他飞快用臀部挪动身体,躲在他弟子的身后,恨不能缩进地缝。而不远处的相违对刚刚发生的事并不知情,他已经失明,被雷声吓得屁滚尿流,只剩一口气在苟延残喘。

  同伴的焦尸近在咫尺,剩下的斧福府弟子畏惧得不成人形,几个人瑟缩成一团,甚至不敢直视齐释青。

  就连玄陵门众人都屏住呼吸,惊掉了下巴,好似从未见过他们的掌门。

  不费吹灰之力、不消自己动手就能引天雷把人劈死,齐释青还是人吗?!

  不等齐释青走出雪做的莲座,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从天而降。

  恕尔风尘仆仆踏雪而来,在齐释青面前屈膝半跪。

  “掌门。”

  齐释青的视线唰地移动,直勾勾盯着恕尔。

  恕尔无视了周遭的一切,压低声音对齐释青说了几句话。

  齐释青表情瞬间变了。

  刚刚那丝令人敬畏惊疑的神性刹那间消失,齐释青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

  他青看向玄十,说:“速审。”

  然后转身就走。

  玄十对那个背影作揖,应道:“是,掌门。”

  -

  大雪数个时辰未断,整个蓬莱岛西埋葬在一片银白之中,车马难行。

  从玄陵门去玳崆山正常要走一天,但齐释青却在天亮时分赶到了那个山洞。恕尔在他身侧,两人快得如同雪中残影。

  山洞外,二十二名斧福府弟子被齐释青的暗卫下了定身咒圈在一起,四周的黑衣弟子均手持长戟对着他们。

  当第一缕日光斜着从洞外巨石射入漆黑洞穴时,齐释青站到了这些斧福府弟子面前。

  他只字不语,但那带着杀意的漆黑瞳孔和披雪都掩盖不了的血气让这些红衣弟子浑身发抖。

  两日前,恕尔奉齐释青的命令带走了所有的暗卫,在整个蓬莱岛西搜寻第五君的下落。

  第五君会易容,短期内找不到人并不奇怪,但恕尔却在玳崆山附近发现了端倪。

  玳崆山脚下如今只有一家仙门,就是善扇山,可是善扇山却大门紧闭。

  而那附近的村落也无人行路,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恕尔去敲了门,有农户隔着浓密的篱笆栅栏,连脸都不露,谨慎地问:“你是谁?”

  恕尔随便扯了个谎,说:“我家孩子丢了,急着找人呢。”

  在恕尔再三保证绝不会闯进去的急切追问下,那农户才告诉他实情:

  就在前一晚,善扇山的道长们连夜登门,挨家挨户地嘱咐他们未来几天都不要出门,更不可靠近玳崆山,如果见着身穿红色或黑色道袍的仙门弟子立刻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