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上人是仙门叛徒 第222章

作者:俺大爷 标签: 虐恋情深 悬疑推理 正剧 玄幻灵异

  “哥哥是不是做噩梦了?”小秀才跳起来摸第五君的额头,像个小大人似地说:“我以前做过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醒来就发烧了!”

  小秀才这一跳不打紧,还没觉出手下温度正常不正常,就先眼尖地瞥见了第五君房里的神像。

  她惊喜地“呀”了一声,说:“哥哥!你昨天熬夜又把它细雕了一遍啊!”

  第五君迷蒙地顺着小秀才的视线转过头去,果然见那座司命神君的神像增添了不少细节,已经可以往“栩栩如生”这四个字靠拢了。

  第五君:“……”

  看到司少康受了香火,第五君虽然心情复杂,心里却好受了一点,魂儿好像也回到了肚子里,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小秀才又拉了拉他的手,一看第五君手上全是划痕,有几道伤口还很深,难过地说:“雕刻原来是这么难的事。”

  然后就说:“哥哥快来吃点东西。吃饱饭,好得快!”

  第五君被拽着上了桌。他低头一看,小秀才买的是豆腐花,两碗都是甜的。

  他顶着黑眼圈,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哥哥病好了。”他对小秀才说。

第261章 偷香(四)

  有了第一次偷香火的惨痛经历,第五君足足休息了四天,才重振旗鼓准备再偷第二座邪神庙。

  这中间他悄悄去第一座庙里考察过一次,发现庙里香火依然十分旺盛,供品琳琅满目,暂时没人发现异样。

  而与此同时,第五君在房间里偷偷供着的司命神像看上去更像个神仙了,就连不怎么值钱的白色花岗岩都泛着像玉石一样的光泽。

  第五君非常满意,浑身舒坦。

  这天晚上,第五君还是打算等小秀才睡着再去邪神庙,却没想到小秀才都睡下了,沈旦还没走。

  倒也不是沈旦故意不走,而是他今天带了酒来,第五君不喝,他就一个人全干了,还叨叨着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最后趴在饭桌上呼呼大睡。

  第五君没办法,只能把烂醉如泥的沈旦扶进客房,强行给他盖好被子。

  他刚转过身,手突然被握住了。

  第五君体温偏低,而沈旦的掌心是温暖的,第五君来不及反应就看见沈旦闭着眼睛,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当然也有可能是醉鬼无意识地蹭了一下——然后呼吸变得绵长,陷入熟睡。

  第五君一个激灵,飞快把手抽了回来,如同被火苗燎了一个泡。

  他逃也似地跑出客房,还记得轻手轻脚地把客房门关死,然后一溜烟蹿到了院墙角。

  今晚漫天星星。

  柔弱的星光从夜幕的孔洞里洒下来,给大地蒙上了浅浅的光晕。

  第五君呆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跑到了院子里,正盯着土里一溜的一心香叶。

  这就是他当时用麻袋背回来的城郊野草,被他移植到了院子里,整整齐齐地种了一排,像是韭菜的菜畦。

  一丛丛纤长的叶片在空中摇晃,把黑影切割得有棱有角,草木清香飘在空中。

  第五君清醒过来,缓慢地深吸一口气。

  他不再傻站着,走回屋,从上锁的抽屉里取出了好几张符纸,揣在怀里。

  今晚要搞定至少两座邪神庙,第五君下了决心。

  在永丰村的城郊荒地看见一心香叶的那一瞬间,第五君就愣住了。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可以做断尘散了。

  但第五君迟迟没有动手。

  他要养伤,要安家,要养孩子,要雕神像,要偷香火,要准备医馆开业,要置办各种东西,这些天下来他一直没有休息过。

  而服下断尘散会昏睡一天一夜,他一直想等一切都安顿下来再说。

  但其实第五君自己也知道,忙忙碌碌没有时间只是一个理由。

  在下界的这些日子,他觉得他并没有很经常地想起齐释青。只有在当掉那块玉佩的时候,他有些难过,可是难过也过来了。

  也许他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潜意识: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用断尘散也能忘掉齐释青。

  毕竟他已经很顺利地开始了新生活,不是吗?

  齐释青是他无知的少年时代的一笔血腥的朱批,或许有朝一日,当他回首过去的时候,也能把这些书页轻轻翻过,心里不起一丝波澜。

  可今天沈旦越界了。

  尽管他可能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个善心大发的热情的好人,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喝醉了耍了下酒疯,等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但还是让第五君猛然惊醒。

  第五君盯着那些一心香叶的时候,忽然明白过来——

  他已经不想再跟人产生任何纠缠了。

  在他的过往人生里,只有齐释青一个人给他留下了惨痛的镌刻,这些凿痕塑造了他的余生。

  只要齐释青还存在在他的记忆里,他就永远都是囚徒。

  身上的伤疤都无法消失,心里的伤疤更不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全愈合。可他竟然还在缅怀这些伤痕。

  每拖一日,就是带着这些刻痕多活一日。

  只有忘了,他才能把这些疤痕全都抹掉,变成一张白纸。

  想通了这个道理,第五君就不再纠结。他下定决心今夜要再去偷些香火,让司少康的香火更旺盛些,这样一来,在师父的庇护下,他就能放心昏睡,不用担心邪神侵扰。

  但第五君没有想到,他刚把院门虚掩上,客房的门就悄悄打开了。

  第五君这晚去的邪神庙稍微远一些,在进永丰镇的路上,依旧是个方位不正的七角庙宇。

  他仍然提着一盏小灯笼,像是晚睡不着出来闲逛的路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不光多带了符纸,还带了香——这样万一撞上人,他也可以说是趁夜深人静来烧香叩头的。

  总之肯定不会像上次那么狼狈了。

  第五君怀揣着自信,脚步轻快,没用多久就走到了。

  第五君还是先在庙外谨慎地左看右看,还盯了一条漆黑的巷子口片刻——他觉得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但现在想想可能是只猫——确认无人,才走进了邪神庙。

  这座庙里的邪神像看样跟镇中心庙里那座神像是同一位师傅雕出来的,只不过这尊像小一些,高仅一丈半。

  第五君踮起脚尖,走在满满当当的香炉和供奉之间的空隙里,踮到邪神像跟前停住,刷刷两下撸起袖子,蹭地跳上了邪神像。

  他这回可聪明多了,先把一张符纸贴在神像的背后,然后再不紧不慢往上爬,很快就从容地到了顶,接着把第二张符纸啪唧贴好。

  第五君大逆不道地拍了两把邪神的脑袋,嘿嘿一笑,跟只从树上掰了香蕉兴高采烈下树的猴子似的,三两下蹿下了邪神像,然后把邪神脚后跟贴的那张符取下,整套动作潇洒利索、行云流水。

  他开开心心地走出这座邪神庙,开始向下一座邪神庙进发。

  却全然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看见了他在邪神君身上爬高上低,贴上黄符的全过程。

  第五君要偷的第三座邪神庙,就是离小秀才原来的棚屋最近的那座,在郊区,要走一个时辰。

  其实永丰镇里还有至少两座邪神庙离第五君的家更近,但他选择了最远的那个,是因为城郊是他的来处。

  他从蓬莱仙岛上坠下来,就是在那座邪神庙的地界上进入人间的。

  等把那座庙的香火也收了,他从城郊到镇中心的这一路就都变成了司命神君的地盘,师父在上,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越往城郊走,人烟就越少,沿途的灯火就更稀少,不过半个时辰,四面八方就成了一团漆黑,只有第五君手里这一点小灯在微弱地照明。

  第五君的体质让他对灵气变化的感知非常敏锐,他能察觉到,每往城郊走一步,他就离正神的福泽远了一步,前方的邪气越来越近。

  好像土地和土地之上的空气都会因为管辖的神仙交替而产生温度变化,怪让人吓得慌的。

  第五君摸了两把自己的胳膊,随着靠近那座邪神庙,他的汗毛有点立了起来。手触碰到小臂皮肤的时候,一阵粗糙的刺痛。

  第五君打着灯笼低头一看,原来刚刚攀爬神像的时候,手上还是产生了不少划痕,有些裂口比较大,泛着淡淡的刺痛,隐隐想要出血。

  第五君轻轻啧了一声,大跨步继续往前走,企图用一身正气压制住周遭的瘆人。

  灯笼打在身前,第五君并看不到身后。

  有个一路跟踪他的人如同一道影子,借着铺天盖地的夜色,离他更近了些。

  终于走到了。

  半夜三更的城郊早就陷入沉睡,一片漆黑里唯一亮着的就是邪神庙。

  不过这座邪神庙比起镇内的庙就寒碜太多了,烛火并不算很亮,邪神也只有一人高,雕工谈不上精致。

  第五君还清楚地记得他刚来下界时看见邪神庙的震撼,但不到一个月,看惯了镇子里那些邪神庙的排场,他就觉得眼前的邪神庙真就是个小庙,就连供品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第五君小声摇头晃脑,还是同前一样绕开一地的香炉和供品,走到了邪神像跟前。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先拍在了邪神的鞋上。符纸贴上的一刹那,他立刻安心了。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能感觉到司少康此刻就在这间庙里陪伴着他。

  第五君带着笑容把脚蹬上神像底座,手一使劲,就上了邪神像。

  刚爬了一步,变故陡然发生!

  小庙里的菩萨到底是粗制滥造,第五君整个人刚上去,神像就倒了。

  这神像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重心歪得要命,而且底座本就低矮,第五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带着往下摔去,眼睁睁地砸向一地的香炉和供品。

  轰——

  石像坠地发出巨响,碎做三五大块,一地石粉。香炉碎的碎、滚的滚,长香全灭,一地香灰。供品瞬间全黑,馒头面饼压扁变形,猪牛鸡鸭变成肉泥,瓷盘全碎。

  第五君好像呆了,傻乎乎地坐在一地狼藉中间,手掌还插着两块碎瓷,暂时还没意识到疼。

  刚刚的巨响让他耳朵麻痹了片刻,鼓膜短暂地不允许任何声音通过,第五君仔细侧耳也听不见到底有没有村民惊醒。

  然后下一瞬,他突然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第五君像跟萝卜一样被沈旦拔出了这个内容异常丰富的垃圾场。

  第五君被放着靠墙站好,在一根蜡烛下面看着沈旦,愣住。

  “你到底要干吗啊?”他听见沈旦有点崩溃地问他。

  第五君“啊”了一声,实诚地小声说:“我是来偷香火的,结果不小心把他庙给砸了。”

  作者有话说:

  齐释青应该会在五章内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