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师尊人设崩了 第7章

作者:四火夕山 标签: 强强 阴差阳错 仙侠修真 正剧 玄幻灵异

  媒婆盯着他看,陆寒云愣了愣,随即把手里的包子赶紧吞了下去,露出一口白牙,“好啊。”

  见其答应,站在远处的夫人问了一句:“你家里可还有人在?”

  陆寒云摇了摇头,随后朝后缩了缩。

  媒婆立马看向那夫人:“我觉得不错,您以为呢?”

  “便他了,小女已经等不及了。”夫人最后点了点头,似乎对陆寒云还算满意。

  “好好好。”媒婆开怀大笑立马向陆寒云道喜:“从今往后,你就是王府里的新姑爷了。”

  “快把姑爷抬上轿子!”

  “我就这样见小姐,会不会不妥?”陆寒云装模做样地理了理脸庞的碎发。

  “这不急。”媒婆笑道:“姑爷长得俊,小姐见了,定会满意的。”

  夫人已经扭头上轿子了,媒婆就朝着下人使了个眼色:“起轿,回府!”

  陆寒云爽朗地笑了笑,任谁看了他这一张脸都要被他外表给骗了去,他对这做上门女婿可没什么兴趣,只是从那夫人下轿开始他就看见了那夫人疲惫发黑的面色,分明是富贵的面相却有衰败之势,那莹莹围绕着的邪气,他一眼就发现了。

  不仅仅是那妇人有,就她身边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一些,虽是不多却已经异常明显。

  可见这几人都不是源头,问题大概率是出在贵府中。

  富贵人家看中风水,妖邪也喜欢入侵大院。

  老头说,他要积善成德。

  这除妖算不算积德?

  这自己找上门的事,陆寒云可不想错过,他正好想着试试自己最近的法术有没有提升,睡了这么久应该活动下筋骨,他在上清峰学了这么多年,对付一些邪祟妖孽不算问题,要知道,这想要修行的大妖可不会在归云宗的山脚下闹事,大概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妖还没有被宗门子弟拔除。

  “新姑爷,坐稳了。”

  轿夫稳稳地抬起轿子。

  陆寒云掀开帘子,往外探出一个脑袋张扬的往外瞧。

  他受得起香火,却坐不惯轿子。

  轿夫们将陆寒云抬回王府,一路都觉得邪门,除去轿子的重量,那轿中的人仿佛轻如鸿毛没有什么重量,若不是陆寒云一路厚脸皮和路上的行人有说有笑,他们还以为人跑了。

  嘁。

  这上门女婿有什么光荣的?

  可是陆寒云坐在轿子里,却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当上了王府的小白脸,而王府的千金染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没准小命都要不保,也只有傻子还能笑得出来。

  轿夫想了想,又觉得陆寒云是个可怜的。

  王氏在这城中是数一数二的大姓,祖辈有仙缘,在归元宗就有王氏子弟算是很有威望的姓氏了,这一代的王老爷也算本分,府中只有一妻,十六年前多了一个女儿,只可惜太平的日子不久,王姑娘突然得了癔症,起初是半夜梦魇,再之后就是一睡不起,好好的一个清秀女子却成了骨瘦如柴的病鬼。

  王府请了多少郎中都无用,那城北的白胡子道士说,这是被怨鬼附身,需要喜事来冲冲煞气放有解法,王老爷花重金求婿可是城中男子各个惜命得紧,其夫人朱氏就只能把主意打在陆寒云这个傻子身上。

  陆寒云见对方一开始亲厚的模样,还以为进府之后对方会摆出锦衣玉食的好招待,结果对面大门一关,立马走出三五个大汉,等着自己的是一场鸿门宴,对面甚至都没有多言,直接就叫人那麻绳将他给绑了。

  五花大绑,恍如上板上鱼肉。

  “有话好好说,绑我做什么?”陆寒云也没有反抗,等到对方把自己绑得紧实之后他脸上才露出几分困惑,青年的眼睛看着清澈,似乎在埋怨对方的礼数,天真的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哪种境况。

  朱夫人扭头对府中的下人吩咐道:“若是小女能痊愈,那他那就是府上的新姑爷,将准姑爷看好了,等熬过这几天,就将他和小姐的婚事给办了。”

  陆寒云眼珠子转了转,忙问:“为什么不现在就办?”

  他这一话出,几乎周围所有人都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陆寒云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大问题,而朱夫人眼眸多了一些讽刺,不冷不淡地说:“真是一个傻子,可别让他蠢笨得惹出大祸来。”

  陆寒云这就不懂了:“我今晚就想娶了小姐,我想见她,难道也不行么?”

  “猴急什么?”一边的媒婆瞪了他一眼:“老爷夫人比你还急,就等着你傻子冲喜呢,可是这几日行不得喜色,老婆子我都不敢凑姻缘,要是惹了仙人,那福气可就没了,搞不好霉运缠身,可是会死人的!”

  “傻子,死你怕不怕!”

  陆寒云抿嘴,低声点头:“怕。”

  媒婆见他一副可怜模样不再多说,劝道:“怕就在屋子里老实里呆着,会有人给你送饭吃的!有没有福气就得看天了,若是办成了事,就算是一个傻子,老爷夫人也不会亏待你的!”

  随后,陆寒云被绑着带到了一间客房,这王府院落大看着确实财大气粗,随便一间客房看着也很是气派,只是空房子一旦多了,就会少了生气,妖邪最爱寄宿其中将凡人的气运夺走。

  这府中的小姐倒了霉,下人也离开了不少。

  在旁人退去之后,陆寒云弯了弯唇,眼中锋芒这才显现出来,他立马将身上的束缚给解开,心中忍不住腹诽。

  我要是今晚不出手,你们可就真要死人了!

  这府中的妖气已显,围绕着整个宅子无孔不入,无论是吸□□气还是夺气运,妖潜伏在人的宅院里都会有一段滋养的时间,等到时间一到,便会直接要人命,直到家破人亡为止。

  朱夫人面堂黑气浓重,更别提那被妖寄宿之人,从被缠上之后开始,所谓的冲喜是冲不掉的,驱煞除妖才是硬道理。

  陆寒云敛去了自己气息,在看守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从客房翻窗遁走,摸着墙壁寻着妖气来到了气味最重的屋子外。

  那是王家女的闺房。

  “先是你们王家人无礼在先,便不能怪我失礼了。”陆寒云轻声嘀咕一声,然后走进了女子闺房,掀开那床头的红罗帐。

  王家女躺在床上已然面若枯槁,皮肤像是被碳烤过发焦发黑,死气重重只留最后一口气,那是将要亡命的征兆。

  陆寒云落在对方消瘦得近乎只有层皮的手臂上,一查脉象已经虚弱至极。

  妖邪喜欢藏在凡人的气门里,不出两月,凡人的气门就会全失,等到尽数被夺走生机,就成了妖随意玩弄的躯壳。

  陆寒云试了一缕真气进入王家女的体内,不由蹙眉。

  那妖似乎在王家女身上待了不止两月,只是这妖逗留至今没有动作,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而这王家人居然也没有怀疑到妖上去归元宗求救,而是任由这王家女到了今日这副田地。

  他咂咂舌随后笑道:“好在你今日遇到了我,定不会叫你这么香消玉损。”

  虽然不知道这妖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其妖似乎修为并不高,陆寒云便有的是办法把其给逼出来,他游历之时就学过一些损招。

  当妖寄托在人体之时,乃是灵体。

  对付灵体的妙法,陆寒云曾经在青云山的道士那里学过一点,在日光下晒够三时辰的符纸,再找大黑狗那里借一点血,这纯阳之血画的符咒,对于邪祟灵体乃是克星。

  妖多半于夜半时分才会苏醒。

  陆寒云将用来捉妖的东西准备好,就自个守在屋顶上当了半个梁上君子,屋子里时不时进进出出,那朱夫人就来哭过一回儿,叹这女儿命苦,王老爷也看过一回儿,还有来伺候的丫头定时给王家女梳洗,房间里也摆好了红艳华丽的嫁衣和金银首饰。

  陆寒云就躺在屋顶上,饿了去他家灶房里拿了两只鹅腿,还顺走了一件干净贴身的衣裳,他照着镜子捋了捋头发有了一副体面的装扮。

  等到看守的人发现丢了人底下便是一阵兵荒马乱,他自个在屋顶上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他使个小伎俩凡人就算是把院子翻过来也发现不了他。

  修道者不干预凡世,但是除妖正道却是他们的责任。

  一直等到落日,最后一丝红霞被黑夜吞没。

  陆寒云揭开一部分砖瓦静静地盯着屋子里的情况,天黑之后屋顶上也不怎么好受,他拢紧衣服只觉得今晚比平常要冷,尤其是到了子时,不知怎地这城中忽地天降异象。

  启元城竟然飘起了雪。

  三月落雪,冷得叫他想要发抖。

  那雪非自然雪。

  陆寒云御气抵挡都没有丝毫的作用,白天的太阳没有晒够,那直穿人肺腑的寒气让他没忍住咳嗽几声。

  雪花落不到地面,他皮肤触碰到的那一瞬,颤动的嘴唇吐出了两个字:“顾渊……”

  独属于这人的气息,陆寒云再死一次也忘不了。

  这一场浩瀚的雪,是顾渊散下的,每一丝刺骨的寒意都是由真气凝结,仅仅是接触就觉一阵心悸,压抑的情绪都附着在那雪中,叫人徒增哀伤。

  这雪恍若悲戚的哀悼,盈满了整座城。

  陆寒云不由皱起了眉,因为这冷意,因为他过去的师尊顾渊,只是容不得他多思多想,因为屋内的妖气明显地重了,从落雪开始就隐约有了躁动。

  这雪刺得他脑袋疼,弄得陆寒云差点忘了正事。

  妖似乎已经苏醒了,在最开始醒来的时候,便是力量最薄弱之时。

  陆寒云立马抓着机会立马从屋顶跳了下去,落地一瞬,屋门骤然大开,这妖气从屋子里溢开。

  “天阳地阴,杀鬼诛精,镇!”

  他口中轻声地念咒,一甩袖,两道符箓打在房梁的两侧,此为屋内镇邪,将妖物圈禁起来。

  妖已然苏醒,只是没有什么动静。

  陆寒云掀开帐子,动作轻缓。

  床上的王家女突然瞪开了眼珠,眼白布满了血丝。

  陆寒云立马使出一张符在打在王家女的额头位置,为定身诛邪。

  “妖孽!还不是速速现身!离开凡人的身体!”

  陆寒云凝眉,指间掐诀,符箓金光一现,刹那间照过王家女的全身。

  王家女惨淡无色的脸有了一些变化,紧接着,便是一声愤恨的怒鸣传出。

  妖被激怒了,王家女的身体开始胡乱扭动起来,浑身抽搐,陆寒云又施了一张符在她的心口叫妖伤不及其性命。

  好一会儿,王家女的身体终于恢复平静,陆寒云伸手查探其脉搏,这时,那床头的阴影好像撕裂开,一团黑影破茧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屋子。

  陆寒云惊讶中后撤一步。

  烛火瞬间就灭了。

  漆黑一片,没有光。

  “你还想耍什么把戏?”陆寒云手上结了咒印,不紧不慢启用了脚下的早就布置好的阵法,诛妖之阵在他脚底成型,他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抽了个干净,源源不断的法文从地面上涌出,直打在那一团黑影之上。

  期待中的惨叫没有听到,那妖反而传出一阵阴桀的笑声,黑影耸动,将陆寒云的法文都尽数弹了回去。

  陆寒云惊愕地看着那墙面在扭曲,凹凸的曲线就像是一张人脸,仿佛是一个人从活生生从墙体里挤了出来。

  白体通透,只有一头松动的头发,脸上没有别的五官只裂开一张嘴,发着声声怪笑。

  原来那妖的真身一直藏在墙里。

  陆寒云看向王家女,原来寄托在王家女体内的只是一个小小分身,顿时压迫感袭来,他吞咽了一口气。

  自己一定是撞了霉运,才会第一次干活儿就对上了一个妖核已成真身已练的大妖,其妖少说有好几百年的修为,他使出去的符箓好歹也是筑基以上的水准,结果那妖丝毫不为他所伤。

  陆寒云没有机会犹豫,扭头就直接跃上屋顶,身形一稳就踩着瓦砾在屋檐上飞跑,他是一个惜命的人,要放在过去他大可以放手一博,只是他现在这情况,还没等那妖怪吞下自己,他自己便先要魂飞魄散。

  有修为的大妖总是十分记仇,妖循着陆寒云的气息就追了过来。

  陆寒云跑路很有心得,顾渊教他的踏云步到他这里便成了怂狗步,他脚底快如风但也拉不开距离,妖口之下他不敢有一丝懈怠,大妖袭来的长发像是硬得像是银针,稍有不慎就要将他穿肠破肚,一头张开的头发恍若张开的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