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装O是要做校花的 第390章

作者:金船刻月 标签: 幻想空间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校园 正剧 玄幻灵异

  从他和方正海的父亲方邺, 靠着早年间私下倒卖药品起手开始,他们家的商业发展从来走得都不是要靠专业考硬实力的路,而是投机取巧,赶上风口,笼络资源,利用一切能发挥作用的人和事。

  包括他父亲早年跟A市的生母结婚,搬来了A市,后来又因为婚姻成功移民,至于方正业自己,还因为廖家留下来的人脉和资产发家。

  这就显得这个推测,十分荒谬。

  一个对生物研究一窍不通的人,怎么会在制药方面成为团队里不可或缺的那块拼图。

  “我还是很难相信。”郁闻礼说:“月城,你对方正业的印象不深,那会儿你和小燃的年纪还很小,但是我记得很清楚。”

  郁月城客观道:“当初很少见,但是这两年,我对他算是比较熟悉了。”

  这话多少有些荒诞,却是事实。

  方正业活着的时候,很少来郁家看方渡燃,方渡燃每次在父亲回家住之后回去待两天,再回到郁家都会不开心。

  小时候,四五岁的方渡燃还因为趁父亲睡着了,偷偷翻后院的围栏,大半夜跑来要找郁月城一起睡觉,被发现后一大一小差点大闹一场。

  是廖茵茵和小姑拦下来,方渡燃才没挨打,最后跟着廖茵茵灰溜溜地回家。

  后来,方正业事业越来越忙碌,还出国去进修,回家的时间少了,对方渡燃的管束也放任了,几乎都是廖茵茵在看管。

  和方家做领居的郁家,有安靖和廖茵茵的发小情谊在,就成了方渡燃的第二个家。

  也是他比自己的家,还要熟悉,还要待的还要久的地方。

  郁月城对方正业的印象,就是在那天晚上他过来找到方渡燃,直接把小小的方渡燃揪起来,上手就要打他的时候最深刻。

  除此之外,那就是定亲酒时,他和方渡燃曾经一起给他举杯敬酒的时候有个印象。

  没记错的话,那场定亲宴,每个长辈都说了祝福的话,只有在方正业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大家认为满意,我就满意。”

  然后就是一串对于联姻结亲的说辞,希望以后两家人能齐头并进。

  那时候的“大家认为满意,我就满意”,在一片热闹欢乐的气氛里,并不突兀,是年少早慧的郁月城在方正业洋溢笑容的脸上,看到了不和谐的意味。

  最后他把这个不和谐,归于了他是站在他的结亲伴侣方渡燃这边的,方渡燃跟他的父亲不算亲近,所以自己也认为这话不好听。

  活着的时候,印象仅仅止步于此。

  现在人死了,他反倒是把方正业的祖上三代都翻了数遍。

  “这两年,你对方家打过交道的每个人,应该都往上几代人都翻了个底朝天。”郁闻礼恰时提到。

  “算是。”郁月城应。

  郁闻礼叹口气说:“方正业这个人,虽然在外面做事风风火火的,声势张扬,看着不稳重,对小燃,也总是要求严厉刻板,但在廖茵茵面前,那真是没话说。”

  郁月城有查到这些,不过从自己大伯的视角来看,这个人从纸面上多了几分真实。

  “这个回头你问问你母亲,她更清楚。她和廖茵茵,那是一起长大的,多年的好姐妹。我和她一开始也是很不看好方正业这个人,他们家,跟我们家,跟廖家,实在是差距太大。不只是在家族实力上,经济和地位上,还是在最基础的底线上。”郁闻礼说。

  “方家做事不干净?”郁月城问。

  “廖家,包括你的母亲的本家——他们安氏,这都是靠商业在A市扎根的,但廖家和安氏,包括现在你母亲打理的这个郁家,都是经得住查的。”

  郁闻礼举例道:“做生意,很多东西的确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是要对得起良心,这也是你父亲这个老古板,书香门第,但是能跟你母亲这么合拍的原因。你父亲他文人傲骨,我也算还在科研上有点追求,我们郁家所有的人,都认为你母亲非常棒,是位很厉害的女性。

  “廖茵茵当年也是,跟你母亲一样。她心思灵巧,说八面玲珑也不为过。可是方家啊,当时借廖家的资源要扩建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劲。”

  “不合规。”郁月城判断道,又说:“但他们手续上很齐全。”

  他在脑子里把查到的有关方正业的药企,和他父亲方邺早年的事迹结合起来。

  随后他问道:“方家洗白过?”

  郁闻礼看他一眼,沉沉道:“嗯。而且重要也不在钱的多少,钱是小事,他们那盘子总共也不值钱,但是留下的痕迹太多了。方邺一直到出国之前,都还在干走私药品的生意。他们那个制药厂,在廖家的资源注入之前,其实就是方邺为了给走私药品套壳贩卖的窝点。”

  “窝点?”郁月城发现了自己没有查到的事情。

  “方家的制药厂,一开始就在走私药品,还被查过?”郁月城问。

  不然不会有窝点这个说法。

  “差点被查空了。”郁闻礼说:“当年管理没这么严格。他一开始是在自己乡上找了个房子在干,后来有了些钱,到了县上租了一个房当仓库,再往后跟方正业的生母结婚,搬来了A市,在A市盘下一个倒闭了的制药厂,从私下买卖到套壳挂证,扩大经营范围,夹带售卖没有国内批号的药品。”

  “是廖茵茵摆平的。”郁月城说。

  他还想到了他和郁闻礼曾经在县城偏远的村落废弃房屋里,找到了方渡燃的事情。

  方家人对那些地方,的确是得心应手。

  “算是吧。”郁闻礼道:“廖家一开始也并不是没给过方正业机会。他们愿意投资他的制药厂,了解之后却发现道不同,不相为谋,并且告诉廖茵茵,只要方邺可以为了儿子的未来停下这笔买卖,方正业为人也靠谱的话,是愿意给方正业机会的。毕竟廖茵茵是他们非常宠爱的小女儿。”

  “但是方邺那会儿已经在筹备出国的事情了。”

  郁月城根据他手里得到的资料,接下话:“方正业已经有了廖茵茵,他不想出国,或者是方邺压根没打算带他走,只带走了他弟弟——年仅六岁的方正海。

  “方正业不愿意放弃他父亲留下的这个厂子,廖茵茵不能看着自己的爱人因为父亲留下的产业进去坐牢,亦或是未来一条道走到黑,所以想办法把制药厂洗白,补全了走私药品的所有正规手续和关税,交了超过法律规定的几倍数罚款,并且打点了上下关系。”

  “对。这件事,廖家是非常不满意的。”郁闻礼说:“他们认为哪怕廖茵茵坚持要跟方正业在一起,那么跟他们一起出国,廖家的生意已经开始在国外展开了,并且很稳定,他们是愿意接受方正业融入他们家庭的,给他留下一席之地,再加以栽培。

  “但是方正业却要接手这个不正当的烂摊子。不管从眼界上,善恶上,还是为人上来说,方正业都让他们非常失望,即便不考虑他的出身和背景,也无法认可。以至于后来理念不合,为了保住家族在外多年的名声,保住廖家的根本不被动摇,和廖茵茵到了分家断绝关系的地步。”

  郁月城之前只听母亲说,廖家举家移民,是因为生意往来,廖茵茵因为方正业留在国内,廖家也不认同这门亲事,所以跟家里冲突严重,分家以后独自在国内。

  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因果,尤其是方正业这个人,就像郁闻礼说的,他太狂了。

  这个词放在他身上,似乎都像是褒奖,郁月城把它替换成目无王法。

  方正业在他的调查里,和他没调查到的洗白制药厂这件事上,纯粹的目无王法。

  从他坚持要接受父亲留下来的违法产业开始,他绝对就不会是没有图谋的人。

  为什么偏偏要留下这个满是污点的制药厂?

  而且······

  郁月城说:“茵茵伯母,为了他洗白制药厂。”

  他印象里的廖茵茵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她和母亲一样,是教他做人要有良知,善恶为本的长辈。

  “她怀孕了。”郁闻礼说:“就是那个时候,她坚持要生下来,所以廖家急于让她劝说方正业和父亲从事的违法交易割裂。”

  “是······方渡燃?”郁月城问。

  年龄上算,不应该是。

  “不是。是个没能生下来的孩子。”郁闻礼说。

  “茵茵伯母是评级S的Omega,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郁月城不解。

  “这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那会儿你母亲非常伤心。”

  郁闻礼叹息道:“这放在医学上,也是很少见的。评级S的Omega,虽然身体的感官异常敏感,但是对于孕育后代来说,从体质到心理,都非常的坚韧,不应该出现流产的迹象。也许是廖茵茵运气不好吧。”

  “如果这孩子能健康地来到世上,也就没有小燃了。”他说。

  郁月城若有所思,没有立刻接话。

  郁闻礼不禁感慨道:“虽然开端不算顺利,但是后来他们的日子也过成了一段佳话。谁也想不到方正业这个人,只要对着老婆,就跟只小白兔一样,千依百顺。不管在哪,有没有人在场,都对廖茵茵嘴甜得很,人又很会来事,把她照顾得很好。

  “连你母亲后来都能慢慢能认可他了,说是廖茵茵跟他从来没吵过架,两个人感情很好。虽然廖茵茵为了跟他结婚,跟廖家决裂分家,但后来方正业的制药厂干得不错,对她的感情也是蜜里调油。廖家明里移民国外,跟廖茵茵彻底断绝往来,暗地里把廖家几代人在国内积累的所有的人脉都留给了廖茵茵。方正业后来算是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反差挺大的。”郁月城淡淡道。

  “他对你茵茵伯母,真是像两个人。方正业给外人的印象,有点张狂,说白了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主要也是因为他学历不高,拿去社会上,勉强能将就看,算个本二,但是拿到我们A市这一辈的圈子里看,实在是上不了台面。他出身不算好,是个省内交界地带,偏远落后的村子里出来的。

  “在遇到廖茵茵之前,见识也不多,所以为人处世,在外多是有些粗糙招摇,不过为人讲义气,出手大方,制药厂顺风顺水那几年,他凭着这身风风火火的性子,也闯出名堂了。”

  郁闻礼说:“所以就算有时候,他在廖家说了点不中听的话,你茵茵伯母考虑到他的背景,也不会跟他计较。生意上的人脉打点,关系往来,都是你茵茵伯母在背后去联系。他在外面起了冲突,得罪了人,也是廖茵茵出去摆平劝和。

  “廖家几代的基业在A市,还是有些人脉留下来,包括小燃现在,等他的身体好些了,也该去认认他母亲以前留下的一些关系了。那些关系,可是很宝贵的,不是熙熙攘攘的这些利益往来能比得了的。”

  “我妈妈也说过这件事,等他身体稳定下来,会带他慢慢接触的。”郁月城说:“之前考虑到他的性别也不好交代。”

  “那是应该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你自己有数。”郁闻礼说:“方正业这个人,大体上走的偏门,但根据他后来的表现,如果不看他对小燃的苛刻和刻板,抛开他本身的一些瑕疵,他和廖茵茵的感情还是没话说的。”

  “所以他不会谋划他和茵茵伯母生下来的孩子吗。”郁月城问,语气却是陈述。

  他的话仿佛点醒了郁闻礼,尽管他认为不合情理,但是他们做科研的,其实已经见过了太多不讲情理的事情。

  有关于人类基因的生物科研道理上,尤其是在第二性别的研究推进上,科学客观的数据才是最有温度的,反而是很多血脉、情理,都是一场空。

  他还瞬间想到了刚刚那个在他们谈话里,身为评级S的Omega,却不知为何没能生下来的孩子。

  “我是不希望真相如此的。”郁闻礼说:“小燃也不应该有这样一个父亲。”

  他深吸口气,叹出来,道:“但是仔细想来,他对小燃确实算不上多关心。”

  “关心不应该成为一个推断与否的理由。”郁月城说。

  “怎么说?”郁闻礼问。

  郁月城拿食指点点桌上的这两张工作量明显不成正比的成员照片,平静道:“我也很关心他们每分每秒做了什么,不影响我希望他们生不如死。”

  “······月城。”郁闻礼看得到他淡然下的锋利。

  “大伯,我认为你应该是最懂的。”郁月城把面向他们的照片,随便调换了一张,让头端端正正地冲着他们反过来朝上。

  这在某种意义上,是很不吉利,意味这个人已经“亡”了。

  “如果我需要养一个实验品,那么我关心他,是养,冷落他,是放养,只要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可以到他应该去的位置上。”

  郁月城声线毫无波澜地对这张不吉利的照片说:“就像这个人,在我认为应该消失的时候,消失掉。”

  郁闻礼先是一愣,然后那一股消散的来自死亡的冰冷气息又缓缓地浮出来。

  紧接着后背毛骨悚然。

  他完全想不到这一层,但他能从小侄子淡定的脸上看出来,他的确是这个意思。

  这话简直没法说出口。

  郁月城想表达的意思居然是说······

  这个养,和放养,这不是说的同一个人,只是恰好借着关心与否这个道理,或者是这个契机讲了出来。

  以郁月城的性格,绝对是深思熟虑,对着这上万条的线索排兵布阵,理过无数次,所以才有了这个推断。

  而且能跟他拿出来探讨的,就不是一时起意,而是他几乎已经在心里有明确的逻辑链,才会交流。

  “他们感情,确实是、很好。”郁闻礼突然觉得自己的这句话,不像是在规劝,反而是在给通往深渊的通行证上盖章。

  他强压下自己因为细想带来恐惧的激动:“他们很多年前,在A市,也是一段佳话。”

  是的。

  养,是廖茵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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