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系列之重光 第21章

作者:十世 标签: 玄幻灵异

他生起气来,脸颊发红,一双深棕色的眸子比海底最珍贵的珍珠还要明亮,长长的睫毛完全展开,淡色的浓眉像剑一样斜飞,整个人有种犀利又尖锐的气势。

冥尊看得十分喜欢,心里痒痒的。他有些无辜地道:「我说实话,你为什麽要生气?反正都到你家门口了,你这麽紧张做什麽?我总不会在你家门口对你做什麽的。」

敖涟深吸口气,道:「你到底想怎样?」

冥尊道:「好了好了,你别生气。生气容易老得快,老了就不美了。」

敖涟简直不想和他说话了。

冥尊打开结界,讨好地先一步跳出来,弯腰对敖涟做了个『请』的动作。

敖涟顿了顿,抬脚迈下云朵。那云朵失去结界的保护,立刻化为一团气泡,消失在海水里。

敖涟在前面走,冥尊跟在他後面,小声问道:「敖涟,你喜欢什麽样的男子?」

我不喜欢男子!

敖涟心中咬牙。

冥尊没得到他的回答,又问:「敖涟,你为什麽不承认喜欢我?莫非我长得不够英俊潇洒?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厉害?可是那天在床————」

敖涟猛然回首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道:「闭嘴!」

看守龙宫的虾兵蟹将刚才突然看见一个男子出现在龙宫大门前,正要拦上去,却见龙王也突然出现,二人一前一後後进了龙宫。他们不敢阻拦,只见那陌生的年轻男子跟在龙王身後,不知说了什麽,龙王突然回首捂住了他的嘴。

一向风华优雅的龙王陛下突然做出这麽不淡定的事,不由让那些虾兵蟹将张大了嘴巴。

敖涟低声威胁道:「你再敢在我的龙宫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冥尊眼珠子转了转,点了点头。

敖涟这才慢慢松开手,一双龙眸仍然警惕地盯著他。

冥尊在唇边伸手一拉,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敖涟面无表情地道:「这边走。」

冥尊跟在敖涟後面,眼尖地发现他耳朵下面的脖颈上都染了一层红晕。

果然是个面薄心软的龙神啊。

敖涟带冥尊来到龙宫大殿,龟相慢吞吞地迎了上来:「陛下。」

敖涟坐上王位,请冥尊在自己下手坐下,介绍道:「这位是本王的贵客,冥尊。冥大人会在龙宫里住上几日,你去安排一个最好的房间,再备好酒菜,本王要款待客人。」

「是。」

龟相慢吞吞地退下。

敖涟对冥尊道:「你既然来了,就在我的龙宫住上几日。我还没问,这次你来找我到底有何事?」

冥尊一笑,正想说话,却见水波一阵荡漾,有个青年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那青年一身黑色华服,上缀珍珠,头戴金冠,长得龙眉凤目,英俊沈稳。

冥尊一眼就看出来,这个青年和敖涟有著血缘上的关系。

果然,那青年目不斜视,对著敖涟恭恭敬敬地行礼:「孩儿拜见父王。」

敖涟淡淡道:「你怎麽来了?」

「孩儿听二弟说贵客来,特来拜见。」

敖涟顿了顿,对冥尊道:「这是本王长子敖刚。刚儿,这位是本王的————旧友,冥尊。」

敖刚对冥尊恭敬一礼:「敖刚见过前辈。」

冥尊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大皇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敖刚微微一笑,恭谨地道:「不敢当前辈如此夸赞。敢问前辈在天庭身居何职?小侄该如何称呼?」

一般来说,来往龙宫并被敖涟称为友人的,不管真实年龄大小,都是敖刚敖野的长辈。因为神仙大多驻颜有术,不能单以外貌论定辈分。而能与敖涟称友的,也只有龙族和天庭的人了。敖刚问冥尊在天庭的职位,是想以职位相称,这样更显得尊重。比如某某上仙、某某帝君、某某洞主之类。不过这样的称呼也会透露出一种生疏。

他这个问题是敖涟也想知道的。每次和冥尊在一起,他总是来不及打探这些正经问题。

冥尊笑道:「我就是一散仙,在天庭并无职位。我与你父关系非同一般,你称我『冥叔』好了。」

敖刚愣住。

『叔叔』这个亲密又世俗的称呼,都是龙族内部真正有血缘关系的龙之间使用。仙人之间交往清淡如水,一般都是直接以仙职仙名相称,最多後面加上个『大人』『殿下』之类的尊称。哪里有这般称呼的?莫非父王真和他相熟至此?

敖刚不由转头看向敖涟。

敖涟忽然觉得棘手了。

他一直觉得冥尊不过是小孩心性,上次的露水姻缘只是一次偶然,对自己的纠缠也只是一时兴趣,绝对不能当真。神仙的寿命犹如没有尽头的漫漫长路。在如此清寂永恒的修炼路上,总要偶尔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才能点亮生命的枯燥。

因此敖涟虽然对冥尊的挑逗和追求感到羞恼和尴尬,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真正动情。即使冥尊这次来到东海,敖涟也不相信他真的只是想见自己,必有其他事情(这倒是猜对了)。

可是听到冥尊让敖刚唤他『叔叔』,敖涟有些不淡定了。

这种辈分一旦确定下来,似乎就有某些微妙的事情发生了。

敖涟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冥尊明明看上去比敖刚还小,但实力确实强横,比他还要胜上几分。且冥尊的身份成迷,敖涟不知他从何而来,不知他师承何人,也不知他年岁究竟几何。如此一个身份神秘的少年,却坚持与自己平辈相称,甚至让他的儿子唤其叔父————

敖涟不想让二人的关系进一步接近,淡淡地道:「刚儿,你唤大人即可。」

敖刚从善如流,立刻道:「冥大人。」

冥尊瞟了敖涟一眼,没有反对。反正他身份尊贵,在魔界横行时都被称呼为太子殿下,偶尔遇到不认识他的魔神,被他实力所震,也皆以『大人』来称呼。

简单地说,这在魔界是个最普遍的称呼,只要实力强大者,皆可被实力低於自己的人如此称呼,与真正的封位无关。

敖涟见冥尊接受了,也不想再为这麽点小事浪费时间,直接对敖刚道:「已经打过招呼,你便回去吧。」

敖刚有些为难道:「是。不过父王————儿臣刚才遇到二弟,二弟似乎受了些伤,您要不要去看看?」

敖涟蹙眉道:「他偷溜出去玩,被冥尊大人遇到,出手教训了一下,并未受什麽重伤。你好好看著他修炼,不可再让他贪玩。若被我知道他又溜出去,绝不轻饶!」

敖刚温顺地道:「是。儿臣告退。」

冥尊看著那条小金龙退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看来敖涟的两个儿子不怎麽喜欢自己啊。刚才敖刚不动声色地给他上眼药,别以为他察觉不出来。哼,小家夥还是嫩了些,在他面前玩这些手段。别说他们,就是他们的老子,在自己眼里也不过是一条刚成年的小神龙而已。

这倒不是夸张。冥尊在上次的上古神魔大战中孕育,从出生到现在,已经过了足足一百万年。虽然其中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未成年,但成年後的年岁也足够把现有龙族的所有年龄都加一遍了。

冥尊笑看著敖涟,觉得还是敖涟的真身最是好看。又威武,又灿烂,看上去最耀眼。不过性格却这般古板清淡,和一般的龙族都不相同呢。

敖涟被他诡异的目光看得别扭,心下蹙眉,脸上却淡淡微笑道:「冥尊,你长途跋涉来到东海,想必也累了,不如下去休息一会儿,到用膳时间我派人叫你。」

冥尊一点都不累。他的精力可是超级旺盛的。不过这会儿他却从善如流地道:「好。」

敖涟拍拍手,唤来一只鲤鱼精,将冥尊带去了龟相安排的寝殿。

等冥尊离开,敖涟才觉得松了口气。

如此一个实力强大又不按牌理出牌的神仙,最要命的是还曾经和自己春风一度,实在让敖涟头疼。

冥尊来到自己的客房,打发走服侍的人後,并未上床休息,而是打量了一下四周,设下了一个结界。

他唤出几只魔蝶,施了一个幻身咒,然後手指一指,那些魔蝶飞快地飞出了结界,消失在了龙宫中。

冥尊低低一笑,自言自语道:「敖涟啊敖涟,你穿著我的天露神织风雨衣,怎能逃出我的手心呢。」

原来那日敖涟在山洞中醒来时随手披上的斗篷,正是当年重光神帝留给冥尊胖婴的那个红肚兜。

这红肚兜可是个上古神物,名叫天露神织风雨衣,水火不侵,刀枪难入,并且已孕育出灵性,可自行根据主人的情况而改变。

冥尊从胖婴时期就穿著它,如今也有百万年了。这天露神织风雨衣做过他的肚兜、做过外衫、做过盔甲等种种。上次他与敖涟欢好时,将这风雨衣脱下,随手扔到了床边。每次只要他需要时,这风雨衣便会自动回到他身上,而且其已有灵性,自行认主,即使被其他人夺去,也无法将它穿上。

但那天敖涟竟然轻轻松松地穿著它出来了,冥尊看见时心底也暗吃一惊。後来他对敖涟有了兴趣,便顺水推舟地将那件衣服送与了敖涟。

说是『送与』,其实天露神织风雨衣还是以冥尊为主的。只要他心念一动,就会自行回到他身边。如果当时恰巧有人穿著它,也会被一并带过来。

不过冥尊并未召唤过这风雨衣,他只是奇怪当时敖涟为何能穿上它?

其实这事敖涟也不知道。他回到东海後,初时忙於黑蛟族的叛乱,还有王妃的背叛之事,一时没有想起这事。直到一切处理完毕,他才想起冥尊留给他的东西。

他自己也曾想将那身衣服脱下,但奇怪的是无论他怎麽做,那身衣服都跟粘在他身上一样,摆脱不了。即便是他沐浴时,那衣服也会幻化成一条丝巾,执著地搭在他的肩头————

敖涟曾试过变回真身。但当他现出真龙真身时,那件衣服就消失无踪,不知道隐藏在什麽地方,但敖涟深知它并未离开自己的身体。

这件事让敖涟苦恼了一阵。但之後他发现那件衣服并不碍事,且有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功效,也就不再那般抵触了。

这次冥尊来了东海,敖涟正想找机会让他帮自己把这件衣服脱掉(呵呵,你确定吗?)。

其始一只魔蝶出了冥尊的房间,便晃晃悠悠地向著敖涟的所在飞去。

敖涟此时正在书房与龟相说话,那只魔蝶便悄悄地贴在窗户上。

「殿下,那位冥大人究竟是何来意?殿下可知一二?」

敖涟摇了摇头:「无事不登三宝殿。当初本王曾应他三个请求,想必今日是来让本王兑现诺言的。」

龟相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颤悠悠地道:「那人大人对您有救命之恩,按说咱们龙宫自当倾力相报。只是那位大人来历不明,又一身高深的修为,老臣总觉得有些不安啊。」

「实不相瞒,本王也有如此担忧。」敖涟露出淡淡忧色,顿了顿又道:「不管如何,他是本王的贵客,这些日子龟相你要好好招待他。别让刚儿和野儿接近他。」

龟相一愣,忙问:「这是为何?可是二位龙子得罪了那位大人?」

敖涟苦笑:「正是如此。野儿是个憨直性子,今日恰巧让他遇上,倒也说不上得罪了他。只是刚儿爱自作聪明,刚才言语中有些不妥,只怕他已察觉。你看好他们俩个,别让他们得罪了贵客,那位不是省油得灯。不过只要我们龙宫诚意相待,他也不是不明理的。」

龟相道:「如此,老臣知道了。若那位大人对龙王有何不妥的要求,龙王您可以要告诉老臣。老臣不才,还可为殿下出出主意,分忧一二。」

敖涟道:「本王岂会信不得你?不然也不会将他的救命之恩告诉你了。你先下去吧,好好安排晚上的酒宴。本王再细细想想。」

「是。」

龟相背著个龟壳慢慢吞吞地退下了。

敖涟独自在屋里坐了片刻,突然起身旋转一圈,身上衣衫尽褪,只留下一件单薄的内衫,紧紧包裹著身体,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

那只魔蝶的翅膀激动得抖了抖,很快又安静下来。

敖涟皱著眉,伸长胳膊有些苦恼地看著这身衣服,试了试还是脱不下来,又捏了几个法诀,还是无效,不由叹了口气,露出深思的神情。

此时窗外的那只魔蝶已经化为了一道残烟,消失不见。

房间里的冥尊睁开眼,抹著下巴,露出一个垂涎欲滴的猥琐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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