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僵尸来了 第62章

作者:凌均 标签: 幻想空间 强强 末世 玄幻灵异

“你应该去看看太空里的星河,可比在这里看漂亮得多。”罗曼说,他挑了一个布袋塞在两个人的脑袋后面。“我的飞船还停在加州,如果情况继续恶化下去,我们就可以离开地球。”

伊萨笑了起来,他侧过头看着青年:“可是你要去哪呢?”

“比如人马座星云,那里有好几颗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在夜里,会有三个不同颜色的月亮……”罗曼停了下来,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假想有多么可笑。

“抱歉,我忘了,现在的宇宙什么也没有。”青年沉默了下来,他闭上了眼,只觉得那些闪烁的星辰都成了梦魇,那些关于过去的,也是未来的,再也无法到达的地方。他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手指,正放在自己的眼睫上,缓慢的划过,似乎在描绘什么图画一般。

罗曼下意识的靠过去,不用睁开眼睛,他就能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其实那是个不错的计划。”他听见伊萨说,那个人连安慰都想不出什么多余的词汇。

“但在那之前,我们得留在基地,那个地方不大不对劲,但总得有什么理由。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病毒的扩散者。”伊萨说,他抚摸着青年的长发,不着痕迹地吻了一下。

对方明显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沮丧,罗曼抬起身,直接对上了他的嘴唇,好吧,小混蛋一向喜欢这种模式的强吻,伊萨有些认命的想到,他总是最容易担心罗曼的那个人,然而事实总是不断地告诉他,他的情人有着那种只需要一滴水就能长着苍天大树的毅力,以及厚脸皮。

罗曼小心地避开了男人的伤口,他甚至没有继续这个吻,由于伤口压迫到了肺部,猛烈的呼吸也会造成剧痛。他有些不满足的咬了下对方的耳垂,一面不怀好意的吹着热气。

“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吗?”伊萨说。

罗曼瞟了眼灌木后面的车子,看上去另外两个人已经睡下了。“我想问的东西,是关于卡罗尔的。”他说。

“你有问他那个项链的事吗?”罗曼说,他指的是蚁巢中的实验体,那个被充当“蚁后”的少女。

“还没有。”伊萨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在怀疑些什么?”

“我只是没法解释现在发生的事,一个普通人从全是变异者的森林跑了出来,然后到了基地,在路上掉了一串项链,然后被一位完全没法行动的女孩捡到了,地点还是在一个居心不良的实验室里。如果卡罗尔不是你弟弟,你会怎么想?”罗曼问。

“我并不想给他施加压力。”伊萨解释道,他显然也不大相信卡罗尔那些前后不通的说辞。“他还活着,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但对我来说不是。”罗曼说,他意识到伊萨并不想调查自己的亲生弟弟,没有人会喜欢这么做的,尤其那个隐藏的结论很可能会是“反人类的变态”之类的东西。“他还有什么变化吗?”

“他很好。”伊萨皱着眉,他强调道:“我看着卡罗尔长大,虽然他一向不讨人喜欢,但是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毁灭世界,一个大学生可没法办到。”

第72章 Day 72

罗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意识到在对待年幼亲属的态度上,伊萨的态度就跟他家父亲差不多,就算他那个好动的妹妹,梅菲利娅和她不安分的智脑把议政厅的玻璃弄成碎片,老家伙也不会追究下去。他只会半倒在椅子上,然后给研究院开出一张警告单——好像干坏事的是那群走路都成问题的老头儿,跟在他怀里撒娇的姑娘毫无关系似的。

不能在想下去了,罗曼有些忧郁的看向车窗外面,他还记得十年前,他试图用外粒子来完成作业的惨状——他毁了整个书房,天顶上的吊灯直接砸了下来,而那些储存书籍的矿石片全部变成了粉末。或许是因为性别歧视,他可没有得到梅菲利娅那样的待遇,恼羞成怒的皇帝把他踢出了主星,并且让他一个人去寻找一个镍矿行星。

他不得不驾着一台最原始的飞船穿过跃迁门,那感觉糟糕透了,就好像被放在搅拌机里狠狠的甩了几十圈,而在那个时候,他至少做过十次跃迁。

“我能理解您,殿下。”阿萨托斯说。

“噢,得了吧,是你提议对着书房的电子板做实验的。”罗曼说,他注意到车子已经开进了基地旁的公路。“虽然我一直想跟你算总账,但现在并不时候,阿萨托斯。”

“我需要监视一个人,全天候的。”罗曼说完,一些细小的,类似浮尘的东西在车厢里飘散开,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刚刚跟上了车队,杰米正在和前面几台车的同伴聊天,卡罗尔正同自己的兄长描述好几个大城市的现状,这样宁静的气氛就跟薄雾一样,只需要一点风就能吹散。

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这个时候的基地热闹得过分,当几台车开回去以后,在广场里狂欢喝酒的人们更加的兴奋了,他们将搬运队的先生们拖下车,把装满啤酒的塑料杯放在了新加入者手上。

那些人欢呼雀跃地叫喊着,还有人跳到临时搭建的台子上脱衣服转圈,好像高墙外面的僵尸群只是一大帮化好妆的恐怖片演员,杰米看了看四周,他小声地问道:“他们疯了吗?”

同车的三个人也一脸呆滞,要知道在车队离开之前,这个地方刚刚经历了一场变异僵尸的袭击,那层病毒的阴影浓重得让所有人喘不过气,在一周以后,他们居然过得比独立日还要开心。

一个棕发的姑娘走了过来,她甚至穿着一套绿色拉拉队制服,“嗨,先生们,你们傻站着干什么?”

“我们只是不太明白,这里在庆祝什么?”罗曼勉强的笑了起来,一个刚开瓶的啤酒泼在了他的头上,当头发黏腻在一块的时候,没人能开心得起来。

那个姑娘瞪大了眼睛,用看着突然闯入的僵尸的表情看着几个人,她解释道:“疫苗生效了,上一回被感染的上百个人痊愈了,他们都没有死。基地的人说这支药剂可以抵御所有的感染……太神奇了不是吗,就像对待流行感冒似的。”

她顺手带走了杰米,那个年轻人一直傻傻的盯着她,一点毫无抵抗力都没有。剩下的三个人还在消化这条爆炸性的讯息,卡罗尔最先开口了:“我想去找间宿舍什么的,他们一定没给失踪人口留下床位。”

“你可以到我们那住,面积很大,只需要再搬一个床垫。”罗曼说,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比如善解人意的女朋友那类的角色,就连伊萨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你确定吗?”卡罗尔怀疑地看着他:“我总觉得半夜会有人站在我床边,然后泼下一大杯冰水。”

罗曼假装没有听到任何言论,他率先穿过了那些人群,那些人都跟磕了药一样,前一刻他们拥抱在一起,下一秒可能摔倒在地上,这世界已经疯狂了很久了,现在这点狂欢根本不算什么。

一位胸口还带着塑料兰花的先生站在货车上面,他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器,就像动员全公司员工创造业绩似的,信誓旦旦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僵尸已经无法阻止我们了,它们的时代已经过去……”

“就算有疫苗他们也打不过外面的怪物。”卡罗尔冷冷地说道,他被一位身材丰满的女士拉扯了好一会,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跟僵尸搏斗了一般。

“没错,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连姑娘都应付不来,这种战争还是别想了。”罗曼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某个小鬼炸毛,他当然不相信对方可以毁灭整个地球——只是这样一个随便乱跑的人类能够存活到今天,除了用奇迹来解释以外,只剩下一些难以说明的缘由了。作为一个无神论者,罗曼当然倾向于第二种解释。

他们无所事事的度过了好几天,卡罗尔甚至翻出了一套扑克牌,对于罗曼来说,这种古老的赌博游戏他只在放映器里见过,他被推上了桌子,然后一连输了好几场——就连科林也能打过他,这个结果让男孩都不好意思了,于是他把自己的那套牌完全透给了罗曼。

然后某个人还是把钱都输了出去,卡罗尔摇晃着一整袋的筹码,跳回了自己的床上。

“你们这是在敲诈!我从来没玩过这些。”罗曼说,他把头埋在枕头里,一副被欺骗的状态。

“你可以改天把钱赢回来。”伊萨安抚道,那些塑料筹码唯一的用途就是给所有人购买食物,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吧,虽然现在多了一项欺负外星人的用途。告完状以后,罗曼还是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他吻了男人好几次,才逐渐有了睡觉的打算。

这是一个安静,沉默的夜晚,连那些不死者的哀嚎声都轻不可闻了,罗曼睁开了眼睛,蓝色的光芒自他的瞳孔中闪现,在他的眼里,那是一张基地的平面图,一个光点正在上面移动着,相当的微不足道。

“他已经离开一分钟了。”阿萨托斯解释道。

罗曼小心地离开了床铺,他并不想让伊萨察觉,无论是跟踪卡罗尔,还是那个小鬼可能干过的糊涂事——两个事实都会让对方难受,而罗曼并不希望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压在男人身上。

他并不打算在短时间内追上卡罗尔,留在那个小鬼身上的外粒子还有不少,足够将对方的坐标传递回来……光点停了下来,已经持续了五秒了,罗曼想,他记得那个地方,是一间偏远区域的仓库——当上一次走进那里的时候,他直接失去了意识。

罗曼的心跳加快了几分,他意识到,只要自己再往前走一百英尺,他终将发现一些东西,关于那些困扰着他的,也关于卡罗尔的秘密,他走到了那到了那间仓库门口,后者的门依旧紧锁着,链条上带着斑斑锈迹,仿佛从来就没有开启过一般。然而那张粒子图显示得很清楚,卡罗尔就在里面,和他只有一墙之隔。

青年抬起头打量着这个水泥房,它被修建的单一,死板,毫无装饰感可言,只是静静的伫立在地上,一副就是被用做储存商品用的模样,他并不认为卡罗尔可以爬上那扇几十英尺高的窗户。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入口,他想着,外粒子轻盈地飞起,围绕着整栋建筑转圈,这些小东西就跟信号接收器一般,将接触到的材质传回到智脑的处理器中。

罗曼的手按在墙壁上,他仔细的查看着那张结构图,然后他愣住了——疼痛突然充斥了他的脑子,鲜明得难以忽视,就像面对利尔德那时候一样,像某种敲击乐器在内部打击似的……他靠着墙壁,然而那种剧痛一直在持续,并且越来越强烈。

刚才喋喋不休的智脑也跟消失了一样,只剩下疼痛,那些东西像冰与火的夹击,让人连站立的力气都逐渐失去了。见鬼的最高科技结晶,它肯定中病毒了,罗曼想,他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就像一些没人能理解的抽象画似的。

当那种要命的痛觉消失以后,他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四周只有灰色的水泥墙壁和一扇玻璃窗,就像一栋没有装好的房子。他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继续在一张本子里写写画画,那上面并不是英文,罗曼想,他认得这种文字,是教宗国的通用语。

阳光逐渐照射进屋子,温暖得让人难以忍受——这可真奇怪,我一点也不讨厌那些光线,罗曼很快发现,他并没办法控制这具身体,仿佛只是借用了对方的视角一般。然后他看着自己站起身,走了出去,走廊上也只有粗粗涂上去的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