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大恶魔 第71章

作者:青浼 标签: 魔法时刻 强取豪夺 玄幻灵异

玛门顿了顿,然后满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悻悻道:“……怒火燎原。”

路西法的唇角放了下去:“那也是你自己作死,关我什么事?”

玛门挠了挠头:“喔,我说是你非让我送的。”

路西法:“……”

阿斯莫德:“……”

玛门:“再上一次看老爸发火,是因为下面的人从人间搜刮上来了一幅油画珍品,画是画得不错,至少在人间很值钱也是古董,但是画的内容其实属于违禁品——你知道,人间的基督教信徒似乎很喜欢某个构图,就是米迦勒金色长发、手持红色十字圣剑与巨龙搏斗或者立于龙身上的形象——这幅画我当然没敢往收藏室搬,于是放在那里琢磨着哪天找机会进行销毁——”

阿斯莫德:“是找机会回人间去卖掉吧?”

玛门:“……那画很贵的。”

无论是堕天以前还是堕天之后,路西法的形象始终是龙。堕天之前是神圣元素金龙,堕天之后是深渊魔龙——这是稍微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得不说脑补了一下那幅画的模样此时男人除了倒吸凉气之外能做只有抬起手扶额略头疼地说:“我知道了别说了。”

但是玛门有点停不下来,绘声绘色地说:“但是在我找到机会去人间走一趟之前,我爸正好来串门子,结果没想到就被他看到了那副画,当时他的表情有点奇怪,大概是觉得这样内容的话不被允许不可能出现在地狱范围内吧,于是就问了句这画哪来的。”

而此时此刻坐在办公桌后接受了无数来自数百年前的恶意的男人这会儿觉得自己已经做不出什么表情了,只能淡定地点点头面瘫道:“我觉得我已经猜到你的回答了。”

玛门:“我说你让下面的人收来暂放在我这,晚点就给你的寝宫送去。”

“寝宫?”路西法震惊地跟着重复了一遍,“你意思是我准备把自己被人踩在脚底下的画挂在床头?”

“……老爸也这么问来着,”玛门眨了眨眼,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似的裂开嘴笑道,“当时他还问我你是不是被虐狂,看着自己被人家踩在脚底下的模样会很爽——我说他想象力太丰富了,你明明就是个施虐狂,哈哈哈!”

在一旁,阿斯莫德清了清嗓子,弯下腰拂去了身上盔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只觉得这场对话神展开得太快,并且目前的对话内容太美他简直有点不太敢面对。

他现在相信地狱君主对于这个掌管“贪欲”的大恶魔真的算得上是态度十分宽容了——换了别人,这会儿别说是像个傻逼似的叉腰大笑,恐怕在来得及笑出声之前已经被陛下从窗户扔出去了吧……

阿斯莫德挠了挠下巴,心中不由感慨年轻就是好,不知者无畏。

而此时的红发大恶魔还在喋喋不休,看着顶头上司露出了一点不爽的表情,他摊手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解释道:“……没办法啊,如果说你不知道这事,那画转头肯定就要被销毁了——我都说了那画很贵,我手底下的人不长眼睛高价带回来我也觉得很蛋疼,已经罚他去扫厕所扫三百年了……而且我觉得父亲这些年面对流言蜚语表现从容淡定自然也不在意被人间的教徒抹黑一下形象。”玛门说,“我要是早知道老爸那么在意你和米迦勒的绯闻,我当时肯定也不会这么说,毕竟最后果然换来了他被你气跑的结局。”

路西法:“……”

被我气跑?

你确定?

玛门:“……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他还是在意你的。”

路西法:“真是谢谢你的安慰了。”

于是男人这才发现,这么多年不受待见其实并不完全是他自己的原因,内忧外患加上强力猪队友才是最后造成第五狱的监管人离家出走整个地狱烟雾朦胧的罪魁祸首——扣工资,必须扣工资……想到这儿,男人不禁掀了掀眼皮扫了眼站在办公桌跟前的红发大恶魔,在他的腰间还仔仔细细地别着那个放置着羊皮卷轴账单的小贵重金属储藏筒,男人知道里面放的大概是玛门作为帽匠时在人间的开销报销账单以及冰原开采的初步计划,原本看在“儿子”被破相的惨况上,他是准备照单全收了的——

现在他准备以“你可以选择更加温和的方式刺激爱丽丝”的理由拒绝报销被损毁的人形花赔偿部分。

以及五百年内他都不准备让玛门再看见科奇土斯冰湖哪怕一眼。

男人沉默之间,却又听见某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红发大恶魔还在旁边问:“所以父亲,撇开绯闻关系不说,您对于米迦勒到底怎么看的?”

男人停顿了片刻后,薄唇轻启,不假思索道:“仇敌。”

玛门:“听说恨是比爱更深的羁绊啊。”

此话一出,办公室中自然是陷入了一片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阿斯莫德深深地看了一眼红发大恶魔,就好像他已经死了一样……而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闻言,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起保持着人类模样的那边手,优雅地蹭了蹭另一边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掀起来瞥了一眼手背上的青色鳞片后,淡淡道:“这句话以后也不许在你老爸面前说,以及,现在给我闭嘴。”

玛门愣了愣随即有些闹不明白哪里又让他不高兴了,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闪到一旁,而这个时候,男人此番微妙的动作却被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阿斯莫德看见了,当视线放在男人带着黑色手套的那边手上时,就好像能透过那厚厚的皮质手套看穿到下面的真实情况似的,他的目光猛地阴沉了下来:“陛下……”

“无碍。”仿佛已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男人摆了摆手淡淡道,“等他回来就好了。”

“这是……”

“我的灵魂比你想象的更加强大,阿斯莫德。”路西法不动声色道,“虽然并非出于我本人自愿,但少了那一点灵魂也只是无足轻重的事情,不用在意。”

说着,男人终于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他转过身推开身后的窗户,在一阵浓雾争先恐后地从窗外涌入之中,男人将手放在唇边吹了声口哨——几乎是同一时间,阿斯莫德就听见了自己留在魔王宫殿前的深渊魔龙的龙吟,并且与此相呼应的,天边远处也传来了一声更加震慑人心、响彻天际的龙族咆哮。

远远地便看见一条及其漂亮的、正处于壮年时期的红龙挥舞着翅膀飞来,阿斯莫德的坐骑已属龙族之中的佼佼者,然而这条红龙光从体积上就它更是大了一小半,美中不足的是,轰隆的一边眼睛上有一道长长的被圣力所伤的疤痕,只有另外一只琥珀色的眼睛神气活现,无比威严。

它停在窗边,透过窗户,那只巨大的琥珀色龙眼往窗户里看。

站在窗边的男人从窗边跃出轻盈落在红龙背上,衣袍翻飞之间,只见那身深色军装此时已经尽数变色变成了一抹刺眼的红,金色的滚边上的花纹象征着在人间教廷之中的高等地位与权力。

他转过头来,用那双一金一红的眼深深地瞥了眼还傻愣在办公室中的两名属下,随即伸出戴着手套的那边手轻轻拍了拍红龙背部的颈脖处,伴随着一阵浓重的刺鼻硫磺气息扑面而来,从红龙的鼻孔中喷出两道熊熊赤炎龙息,那漂亮健壮的龙尾甩了甩后,拥有着和主人完全相似性格的红龙搭乘着背上的男人头也不回地拍着翅膀往那赤红的天际边飞去。

第83章

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看不见的时候,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

当你打开一扇门之前,房间里的人似乎正在说笑,但是在你用自己的耳朵听见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见之前,不永远也不会知道上一秒在你确切地看见他们在做什么之前发生了什么——或许那只是一部用来欺骗的你的留声机发出的虚假声音,而在你打开门的前一秒,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朋友。

家人。

商店里的服务员以及拥挤的顾客。

擦肩而过的路人。

甚至是电视机里的演员或许国家主席。

在你与“那些人”发生“切实的关系”之前,你甚至压根不知道他们究竟拥有着什么样的真实面貌——或许在你看见他们之前,他们只是一些不会说话不会动的NPC,当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动了起来,为你构造成一个完美的、让你以为你拥有同类的虚假世界——这大概象征着你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尽管在生活中你是显得如此的平庸。

罗修小时候常常思考过这类的问题,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脑洞开的太大,但是他不能阻止自己神经兮兮地趴在窗台上掀开窗帘的一角偷偷地往下看,想要看看玛丽苏姨妈家养得那只苏格兰猎犬在不知道“他在看着它”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表情——那是一个深夜,最开始罗修看见那只狗就好像雕像一样坐在自己的狗窝旁边一动不动,罗修几乎要为自己的发现而尖叫或者欢呼,他想向全世界宣布“看吧你们果然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存在的道具程序”,然而遗憾的是,下一秒,他发现,这只名叫“嘎嘎”的苏格兰猎犬之所以不动,只不过是它在盯着一只篱笆旁边的老鼠罢了,并且在罗修来得及欢呼自己的伟大发现之前,它就如同世界上最生龙活虎的闲事狗,展开了它的“狗拿耗子”行为。

长大以后,罗修惊讶的发现有人将这种现象拍成了电影——直到那之前,他还以为以为这只是他自己的发现与想法,但是在那之后,他失望地发现自己原来也很有可能只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个“NPC”。

电影说的情节内同罗修已经记不清了。

但是他给这种现象取了一个属于他的名字,他管这种近乎于神经质的猜测叫“世界的阴面”,然后将这个“不够独一无二的想法”抛开在了脑后,转而研究起另外一个问题——比如某一天,当他看见玛丽苏姨妈将他大哭不停的小表妹从一颗苹果树下抱起来并轻声哼唱摇篮曲时,他发现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似成相识,从面前的人们的谈话到动作都熟悉得他好像经历过一样,那个时候,还是小学生的罗修以为自己看见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但是在他着手于“前世今生”这个内容进入深入的研究之前,他又一不小心在一本杂志上看见了有关这个现象的专题报道——这一次,他又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了——更糟糕的是,杂志上的科学家说这并不是什么前世今生,只不过是视网膜发生的一种神经反射方面的絮乱造成的错误认识。

罗修一点儿也不想回想当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那一个”时是有多么失望。

现在回想起来,这只不过是伴随着青春豆一块爆发的“中二病”初期病症而已。

从中二病中治愈那是一个及其缓慢的漫长战线。

大概是从七岁开始直到九岁罗修终于放弃了会有什么人把他召唤到数码宝贝的世界冒险这个想法;终于迎来了十二岁的罗修接受了“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不会再来”的事实,尽管在这十一岁的整整一年里他几乎得了猫头鹰妄想症;十六岁的罗修发现东京铁塔好好地立在那里日本虽然一直在地震但那也只是因为地域问题而不是因为天龙地龙在打架当然世界末日也没有降临……

谁说孩子的童年就不会坎坷?你看,至少罗修就起起落落在期待与失望之中不厌其烦地默默承受住了几次颠覆世界观的巨大打击然后顽强地活了下来。

随着年龄的增大,这些小时候郑重其事思考过研究过的问题渐渐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开始接受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像是他眼睛看见的那样,隔壁的老太婆永远都是那么暴躁,姨妈养的苏格兰猎犬也永远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班上老欺负他的白种人小孩哪怕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那么讨人厌——

地球没有了他罗修,也还是一样会转的。

成年后的罗修接受了“我是平庸的”这个事实,逐渐遗忘了小时候的自己郑重其事地确立的“世界的阴面”这一课题——甚至当他梦到世界的崩塌、从裂开的地面缓缓上升的魔王以及惊恐奔走的人们时,他还在怀疑自己的中二病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返老还童再次爆发。

如果不是那颗突然出现的泪痣那么真实的话。

他甚至不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扔进一间疯人院里。

二十三岁的时候,身上背负着的唯一的谜团就是“父母双亡背后真相”的黑发年轻人,终于淡定地在等待了十几年又放弃了之后,接受了这份来的太迟的“驱魔人命运”。

而这个时候的罗修却并不知道,事实上,“世界的阴面”却以另外一种形式真实存在着——事实上,认为“世界就是我看见的这样”的想法也是完全错误的,地球上的每一个生物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只要他们永远处于活动状态,这就意味着你永远不可能确定“他们”真的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罗修看不见的地方,确确实实地发生着很多不为他所知的事情。

……

浮屠罗门院。

病人们大多数情况下并不喜欢窃窃私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会有正常的日常交流。在大多数的情况下,罗修眼中的他们永远在各做各的事情,很少交谈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然而黑发年轻人大概到死都不会猜到,其实神经病院的病人们也是会八卦的。

通常他们比正常人更为敏感。

这让他们能轻而易举地从“自己人”中翻找出“异类”,然后在“异类”不知道的情况下,八卦他。

是的,在浮屠罗门院的大部分不正常的人们看来,那个刚来没有多久的拥有东方人面孔的黑发年轻人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被一群神经病看做是“不正常的人”,这种人要么就是正常人,要么就是神经病中的战斗机。

浮屠罗门的众人把这个名叫爱丽丝的黑发年轻人一点也不为难地归类到了后者分类里。

“——自从圣诞节过后就没有看见爱丽丝了。”

“——啊,大概是又睡了吧。”

“——我听说是在圣诞节采购的过程中睡过去的,真可怜,一年到头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却在那个时候发病了。”

大多数情况下这个名叫“爱丽丝”的黑发年轻人在人们的眼中大概是正义、沉默并显得不那么冷漠疯狂的,但是哪怕就连有时候跟他最亲近的爱下棋的老头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古怪的年轻人——有时候,他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些自己脾气不好、情绪不受控制的事实。

并且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像是冬天里需要冬眠的小动物似的会沉睡上很久的时间,不吃不喝只是睡觉,连续的、无需进食的沉睡。或许是一两天,或许是一个星期——这整个过程他都会由乌兹罗克大人亲自照看,然后,在经过了长而安稳的睡眠之后,他又从梦境中醒过来,并且表现的就好像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上了很长时间似的,都说惊醒了梦游中的人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所以不约而同的,周围的人居然也都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浮屠罗门里肯定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着凑到他的面前,跟他说类似于“嘿爱丽丝你知道你已经睡了一个星期了吗你怎么做到的”这种话。

除此之外,爱丽丝大概患有一些比较严重的幻想症——偶尔的,他会提起一些并没有存在过的人,比如他坚定地相信,在浮屠罗门里存在过一名喜欢擦窗户的漂亮年轻人——是的,比爱丽丝还漂亮的年轻人,爱丽丝还煞有其事地给他取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克莱克”——尽管老天爷在上,所有人都知道公共休息室的窗户是所有人轮值搞卫生的,而不是固定地有一个什么人去擦洗它们。

还有名叫艾克哈衣(法语是“松鼠”的意思)的瘦子还有一个叫瑞克的发胖的乡下流行歌手组合。

还有一对年轻的法国双胞胎姐妹——一个漂亮的姐姐以及一个大概也不错的妹妹——当然了,这个想法是蛮让人期待的,如果它不是幻想的话——不过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年轻的姑娘这样的幻想反而让人觉得挺放心的不是?

“当然啦,这都没什么,如果没有什么古怪的话,他也不会来到浮屠罗门这个鬼地方。”

爱下棋的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抬地淡定地在落下一枚黑色棋子之后,转动棋盘,然后开始思考白色棋子应该怎么走,过程中,他还会夸奖黑色棋子“下了一部好棋”——在他终于艰难地将白色棋子一颗看上去像是能挽回局面的棋子落下时,他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后者穿着一身火红色红衣主教教袍,那红色和他的那双异色瞳眸意外地相当搭配,当他低下头一言不发地轻抿手中茶杯里那冒着腾腾热气的红茶时,显得是那么的优雅。

乌兹罗克,被誉为从圣经中走出来的男人。

浮屠罗门院的管理人,人高皇帝远,这就意味着这个看上去英俊年轻的男人拥有浮屠罗门院范围内的最高话语权。

“爱丽丝最近还好吗?”爱下棋的老头问这个身份非同一般的男人,“圣诞节已经过去快两周了,乌兹罗克大人,以前他可从来没睡过那么久的时间。”

“是啊,这一次倒是出乎意料的睡得久,我们大概是遇见了一些小麻烦。”男人优雅地微笑起来,红茶升腾起的白色的水雾后面,他的表情神秘莫测语气也变得模棱两可,“所以我总想着应该来问问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问我们?”爱下棋的老头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瞥了男人一眼,“我还以为你会去镇上找真正的医生,我们这样的人,又能有什么好帮得上忙的?”

男人不说话了。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周——今年的冬天出乎预料的长,天气很冷,这种糟糕的天气意味着几乎所有的病人都聚集在了公共休息室里,大多数的人在休息,少有的几个人在看书……书架旁边站着几个病人,事实上书架上除了一些经典的教典之外,只剩下一些人畜无害的童话故事……男人平静的目光在每一个站在书架边的病人的身上扫过,此时,他看见那个名叫艾丽嘉的中年女人要求旁边的玛利亚修女替她将书架最上层的书籍拿下来——那是一本沾满了灰尘的书,乌兹罗克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不过是一本《以诺书》,甚至不能算是基督教特别推从的书籍。

而与此同时,爱下棋的老头面前的棋局终于从最开始时候的情势发生了变化,当轮到又一次的黑色棋子走棋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因为一枚不知不觉中单枪匹马杀入黑色棋子中的白色骑士,从最开始占据了主权的黑棋这会儿却要被白棋反败为胜,老头抓了抓头发出困惑的声音,随即嘟囔了声道:“恩,白棋要将军了。”

他这番话更加倾向于在自言自语,然而就在此时,突然,坐在沙发上始终没动作的男人却有了动作,他放下了茶杯,捏起一枚角落里不起眼的黑色棋子,将那个单枪匹马杀入重围眼瞧着就要成功“将军”的白色棋子吃掉。

棋局就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剩下的白棋几乎都在棋盘的另一边。

定眼一瞧,黑棋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地布满了整个棋盘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