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界最萌的崽 第58章

作者:尚弦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甜文 玄幻灵异

  他进了某个人记忆里的幻境,之前那些就断断续续的,想起容珣那把剑。他心想:难不成是容珣的?

  正想着,他嘴里引吭高歌,扯着小嗓子啼哭在山间,震得远处山林里的鸟群纷纷拍翅飞走。

  楚昭被这绕梁三日的啼哭声闹得心烦,然而偏偏还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他两眼一翻,大咧咧地躺在襁褓中,仰视看天,直到一张脸突然放大出现在他脸前。他吓得差点带着襁褓跳起来,幸而他控制不住这小身体。然而这婴孩果真还是被吓到了,立马扯着嗓子拼命嚎叫。

  楚昭强忍着头皮发麻,微眯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这是个邋里邋遢的年轻道士,一身藏蓝色道袍,玩世不恭的眉宇中闪过一道精光。楚昭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人。

  他正想着,这道士瞥了他两眼,突然抽出一剑,剑光微寒,白光凛冽,楚昭的心当即悬了起来。

  接着他是真的悬了起来。那道士一剑将他身上打了结的襁褓挑起来,甩手担在肩头。

  天旋地转间,楚昭惊得说不出话,然而很快被他挑着,颠颠地往山下继续走。这疯道士拔开腰间的酒葫芦砸了一口,见他竟然不哭了,乐道:“小家伙,这会儿清净了。今日算你命好,遇上我正好犯了酒馋下山打酒,否则一早被这山里的孽畜喀嘣喀嘣咬碎了吃了。”

  楚昭不解,但能感觉到这小婴儿果真乖巧了不少,团在棉袄里,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浮云游走。他通过这双澄澈的眸子看着天空,心里也仿若被洗净了一般。

  这道士下山后,到一家酒铺子里打酒。一旁的伙计见他剑上挑着个娃,纷纷上前与他攀谈。

  这道士哪管这孩子,只管抱着酒葫芦喝个爽,伸手抹了抹嘴,一手将剑提起,将孩子拍在一张桌上,抽剑插回剑鞘,便道:“山脚下捡到了,谁想要自己带回去。”

  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接这话。毕竟这山里人家,谁家也不富裕,养不起这孩子。

  酒家素来与他有几分熟,便劝道:“道长,你既然捡了这孩子不如就领他上山当个小道士,大了还能给你跑个腿打点酒,以后也能传承你的衣钵。”

  半醉半醒的道士一听,嗤笑着摇头摆手:“本道逍遥惯了,哪里管得了这孩子死活,若是他饿死了我可不管。”

  酒铺子里的人面面相觑,有人突然道:“你这撒泼道士,捡了这孩子却又不管他,难不成要把他卖给人贩子不成?”

  “是啊是啊,这孩子长得唇红齿白的,以后定也清秀,若是给些老爷买了去可就......”

  这话一出,在酒铺子里喝酒的撒泼无赖们便哄笑开来。其中有个醉汉便拿着个酒瓶晃荡着走来,嚷嚷道:“哟!大爷我来看看是个什么货色,前几日张

  大头还让我帮他物色几个不错的......哎哟!谁?!谁绊的我?!”

  众人还未看清,那刚刚还有些微醺的道士竟然已经出手用剑鞘将他小腿肚上敲了下,当即狼狈地跪倒在地。众人见这泼皮这般狼狈,不由哄笑开来。

  待大家反应过来时,那桌上的孩子也没了,刚刚还在柜台前喝酒的邋遢道士也不见踪迹。

  这道士低头看了眼抱在怀中的孩子,这孩子见到他不哭也不闹,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澄澈漂亮,映着他额角凌乱的鬓发。

  他忽而笑起来,朝他挑起一边剑眉道:“小家伙,倒还挺会看碟下菜。”

  道士便将他带回了青城山,从此山上多了个小道士。度过了一开始兵荒马乱的哺乳期,总算是把这小孩拉扯大了些。

  楚昭在幻境中,白驹过隙,转眼这小孩已经长到了七八岁大小。他人虽小,做事却利落,隔几日便抱着道长的酒葫芦,踩着草绳编的鞋子啪嗒啪嗒地从山顶的青石板上跑下山去给他打酒。他长得清秀,又颇为懂事,口齿伶俐,在山下相熟的酒铺子里极为惹人喜欢。

  “青木,又来给你家师父打酒了?”站在酒柜后的掌柜的,远远地看到他便招呼他。

  “嗯嗯!”青木踮着脚江酒葫芦递上去,露出笑脸道:“和往常一样。竹叶青,打满。”

  “好勒!”掌柜的边打开酒塞打酒,边与他攀谈,“对了,听说城东尹家庄闹鬼,没几日,死的死逃的逃,没什么人了。小道士,你看看请你师父出山去看看?官府可是出了赏银的。有了这赏银,你们师徒俩日子也好过些。”

  青木接过打好酒的酒葫芦,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点头道:“好,我回去和师父说说。”

  他提着酒葫芦,兴奋地小跑回了青城山上的道观。

  “师父!师父!酒打回来了! ”他提着酒到处也没看到人,又转身往外跑,一不留神,竟然撞到一人身上,退开时,听到一声温润的声音:“小友,没事吧?”

  青木伸手揉揉脑袋,抬头看向这人,一身轻纱飘飘的青色道袍,上面绣着竹叶青纹,甚是好看。一向没见过世面的青木看傻了眼愣在他面前:“你是——?”

  “在下是广陵璩氏弟子璩沧,今日来,是想寻一个人。”那男子微敛眉,神情温和有礼。

  青木闻言,便问:“你要寻什么人?你说说看他什么样,也许我认识。”

  这人便道:“这位道长身长八尺,面容俊朗,端庄雅正,配有一把佩剑,上面刻有竹叶青纹,写着不逾二字。”

  小道士越听越皱眉,连忙摇头:“没见过没见过,这山上就只有我和师父两个道士,没见过你说的人。”

  那道长闻言,面露失望之色,低头轻笑道:“那叨扰小友了。”说完,这人便转身下了山。

  青木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原来世上还有这般谪仙似的道士,他原以为别人都跟他师父那般不拘小节,邋里邋遢不正经呢。

  他提着酒葫芦准备再去寻师父,却听身后高处传来一声懒洋洋的打哈欠声:“徒儿,打酒回来了?”

  他惊喜地回头,在道观门口的大枣树上看到懒懒侧睡在树干上的师父,连忙道:“师父!”

  他纵身飞下来,一把将酒葫芦夺了,打开酒塞喝起来。青木仰头看着他,想到刚刚那位道长的话,更加确信他是找错人了。

  他想起山下酒铺子掌柜的话,便原模原样说给他听,最后期翼地嚷嚷着:“师父,你带我去捉妖吧!”

  三清道长放下酒葫芦,瞥他一眼:“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敢捉妖?我看你都不够给他们塞牙缝的。”

  青木闻言,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胳膊腿,瘪着小嘴郁闷地低垂着头。

  这些年来,师父只肯教他一些心法,却从不愿教他剑术。每逢他喝酒醉了,就会一边喝酒一边抽出长剑舞剑。

  小青木总是惊羡地双手拄着下巴盯着师父舞剑的身姿痴痴地看着。只有这时候,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才逐渐伟岸起来。他也曾自己偷偷用竹子做了个小竹剑,偶尔便躲在竹林里学着师父醉酒后的招式耍起来。

  但画虎画皮难画骨,他总归是不得要领。

  师父下山去尹家庄除邪祟了。他等了近十多日,一直没有动静。终于熬不住要下山,却在半山腰上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吓得躲得远远的,再细细一看,惊呼一声:“师父——!”青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人背回了山上。

  他急得掉眼泪时,师父虚弱地睁开眼,教他去采草药给他敷药熬药。又过了几日,师父正昏睡时,青城山道观外又来了一人。

  那人一如初见,温润地朝他微颔首:“小友,你师父的伤可好了?”

  青木微怔:“你怎么认识我师父?”

  “他便是我要找的人,璩澜。”

  “嗯?”青木连忙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我师父就是个野道士,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个人呢——哎哟!”头顶一颗爆栗子敲在脑袋瓜上。

  身后传来慵懒的嗓音:“呆瓜,说谁是野道士?”

  璩沧抬眸看到他,展颜道:“师兄。”

  在青木体内的楚昭这才模模糊糊想起这二人,他们好像是璩家早有耳闻的先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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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千容

  璩澜见他在发愣,便伸手揉上他毛茸茸的脑袋,挑眉笑问:“青木,你不是一直想学剑术吗?跟你师伯下山去吧。”

  青木闻言刚要大喜,转而又皱眉看向他:“那师父呢?师父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璩澜低笑一声摇头,“为师在外面逍遥自在惯了,不想再回去了。”

  “啊?师父你不要徒儿了?”青木从小便是孤儿,当下想到要和师父分开,本能地惊慌,连忙拽住他的衣袖,咬紧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璩澜看出这孩子两难的心思,故意绕开问他:“对了,小家伙,为师以前教你的心法口诀可记牢了?”

  他呐呐地点头:“嗯嗯。”

  璩澜拉过他语重心长地低声道:“青木,下了山,你便不要再提你是我的徒儿,也休要和别人说见过我。”他最后将手心抚在他头顶用从未有过的悲悯神情看着他轻叹了口气道:“人各有命,我护不了你一世。从今以往,入了世,这天底下的条条框框就会束缚住你,但求随心。切记切记......”

  楚昭在青木体内,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声音渐渐飘远。等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对着自己喊时,恍然惊醒。

  “璩珣——!你小子又坑我!”他瞪大了眼睛细看,方看出对面那人,竟然是自己。他低头细看了自己,恍然明白,当年璩家收留的那名弟子就是青木。只是他当时只顾着越淮,并未注意到这点。

  正想着,突然有股力量将他吸了出去,他冷不丁地脱离了璩珣的身体,站在他们面前,仿若隐身一般。身后有人喊他:“楚昭。”他回头看,正是越淮。

  楚昭发蒙,也不知此人到底是不是幻象,却听他道:“跟我来。”

  “去、去哪啊?”他的手被他突然攥住,脚下却不自觉地跟着他走。

  越淮刚刚在棺木中察觉他又入了幻境,便凝神先他一步,找到幻境中至关重要的结点,他挥袖,眼前的场景瞬间快速变化,转瞬间,定在了一处。

  身边的景象又动了起来。越淮回头看向不解的他,道:“你当年被我囚在颍川不知,璩珣为了救你,四处找人相助,后来被传出叛逃师门,再后来便消匿了踪迹。”

  “消匿了踪迹?”楚昭讶然,突然发现两人又回到了青城山脚下,那座无字碑墓外。

  越淮敛下眼帘缓缓道:“我后来才知,他因与你亲近,被各大门派唾弃,甚至被赶出了璩家,甚至被一个欺人太甚的修士当众羞辱。”

  楚昭闻言,心里某处不由抽了下。当年他确实将恶人做尽,名声狼藉,得亏璩珣还愿意这样为他。

  幻境里,一时间周遭聒噪起来,一身狼狈的璩珣哪里还有昔日世家翩翩公子的风范,几个其他门派的修士当众将他围堵着,冷嘲热讽。

  他隐忍着想要离开却被一人从身后提着衣领拽住:“哟!想走?你也不看看你那个恶心的死断袖兄弟璩子曦作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你和他就是一丘之貉。怎么着,被璩宗主赶出来了吧?”

  低垂着头的璩珣握紧手中的剑,隐忍着咬牙道:“子曦从未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他不过是....不过是....不容于你们这些人的大道!”

  楚昭闻言,眸中一怔,他心中....原是这般想的?要说他当年确实没做过什么真正的恶事,可一朝虎落平阳,他又被恨极他的越淮捉去报复。江湖上便一有什么坏事,便扣在了他头上。甚至说越淮一家当年的邪祟也是他引去的。

  天地良心,他当时也才投生。

  越淮看出他心中震动,抿唇不语。这时,为首的一个修士突然上前捏住他的脸动手动脚起来:“啧啧,这脸蛋长得还是真俊,你们璩家的男人是不是都是狐媚子转世,一个个都喜欢学勾栏院的女人勾引男人?就像当年那个什么璩澜那样——”他才说出那两个字,就被怒极的璩珣出手一拳砸在地上,众人惊呼,还未看清怎么回事,璩珣已经骑在他身上,泄愤似的一拳拳砸下去。

  “不、许、说、我、师、父!”他愤怒地狂吼,震得周围的修士胆惧,等他自己停了,颓然地起身离开人群,他们才颤巍巍地上前察看。

  “死了——!人死了!璩珣那个死断袖杀人了!”

  楚昭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仿若置若罔闻,一个人拿着剑走在路上的璩珣。

  青城山下,青烟细雨中,楚昭和越淮远远看到璩珣跪在山脚下,三叩九拜,双手捧着一把剑,而那剑鞘上刻着“不逾”二字。

  不逾?这不是璩澜的佩剑吗?

  越淮道:“当年他下山时,璩澜便送给了他一把真正的剑。”

  这时,从山顶上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既已杀生,破了清心,引了孽债,便不配再上山来。”随着声音落下,他手中的不逾剑突然飞起来,凌空一道白刃划过,那剑断成两半,哐当掉落在青石板上。

  黯然销魂的璩珣盯着那两截断剑,又郑重拜了一拜,他在山脚下修了个墓,立了个无字碑。从此便当自己死了。

  璩昀从此便不信仙道,修入魔道,大限后堕入轮回,却世世都行恶修魔,几次与轮回中的楚昭相逢,后在魔界世称曜羽魔君,取姓容。其修的便是易容化皮的幻术,人称‘千容红窟万骨皮’,便是后来成立魔尊的楚昭也未见过他真正的尊容。

  楚昭在幻境中看着之后的一切,顿时明白了。

  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他被千人弃万人唾,连他的师父也......所以他方才失了心,入了魔。只是楚昭讶异,容珣似乎能控住自己的记忆,锁在幻境中,所以即便轮回也依旧记得前世。在魔界的时候,看来他已经认出了自己,才会那般与自己相投,还总是助他。

  楚昭心里五味杂陈,容珣能这般待他,恐怕只是因为当年他进璩家时百般受外门弟子欺辱,他看不过,就出头帮了他,还央求宗主让他进内门修行。想来他后来随性不拘的性子也与那璩澜颇为相似,一开始他在幻境里,还以为那璩澜才是他的前世。

  对一个人是要有多珍视,才能多年来潜移默化将自己变成了他。

  幻境里出现了最后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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