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凰玉之镜花水月 第22章

作者:杨安星 标签: 玄幻灵异

  这是鹤山那颗梧桐树?

  爹爹怎么不见了,爹爹,爹爹不要留下厢儿……

  “爹爹!”厢儿从睡梦中吓了醒来。便赤着脚去找爹爹,之前梦过爹爹都没有看到过其他的东西,这棵梧桐树一定有东西,不然爹爹也不会托梦给厢儿。

  厢儿看见了正在书房的爹爹,书房里总是挂满很多的画,有父亲的,也有爹爹的,只是父亲的有题字,爹爹的只有画,厢儿在这些画里有过来走过去,终于看到了正在整理爹爹的东西的父亲。

  “父亲,厢儿梦到爹爹了,这次厢儿还梦到了一棵梧桐树,就是咱们后山的那棵。”厢儿看见父亲的手停了下来,父亲看着我的眼睛里好像有眼泪,父亲将厢儿抱起来,然后交给了许爷爷牵着,一个人跑去了后山,许爷爷也带着我在后面跟着,父亲跑到那棵梧桐树下,用手拼命的挖,挖的手指甲都出了血,许爷爷也发了信号弾给那些叔叔伯伯们,想让他们来帮父亲一起弄。

  后来那些叔叔伯伯们都赶来了,挖了很久才发现一个长长的盒子,而且被符咒一层层的封印,叔叔伯伯和父亲都去了主殿,厢儿也跟着去,后来厢儿看见父亲将封印的符咒都解开了,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幅长卷,上面用红纸写着:《镜世山海云烟图》,原来父亲和叔叔伯伯们找了十年的画,居然就在自家后山里,用蒼凤姑姑的话就是造化弄人。

  画虽然找到了,但是却没有办法展开,蒼凤姑姑用了一张通灵符叫来了那个怪姐姐,怪姐姐说她不知神界的法器何用,得用最后一张通灵符,将神界的一位仙上叫来。

  后来蒼凤姑姑烧了最后一张通灵符,果然出现了一个穿红衣的仙官,那个仙官好生严肃,说自己是什么掌管姻缘的仙师,后来他看到了《镜世山海云烟图》,就对着父亲说,打开可以,但是,这画的另一头,也不知是冥界还是神界,若是想进只能靠赌。

  “赌什么?”

  “赌命。”

  父亲很坚定的说:“我要把他带回来,就算要命也要去。”

  后来仙官将这幅画打开,果然如怪姐姐说的一样,这幅画里是最美的绝世美景。仙官说只有半个时辰,让父亲若是实在找不到,就先跳出了,因为可能此画收起来就再也打不开了。

  厢儿看见父亲跳进了画里,仙官用一柱香记时,厢儿只能坐在门槛上等着,那个仙官走到了厢儿的面前,也坐在了门槛上,还叫厢儿小仙君,厢儿问仙官为何称呼厢儿为小仙君,他说厢儿是九天之上的第八只凤凰,只是没有三分神识,所以去不了九天之上,不过厢儿也不愿意去,这样就再也看不见认识的人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父亲却还没有出来,画卷慢慢的收了起来。

  沈皓叔叔坐在地上说:“是赌错了吗?”

  但是话音刚落,画卷又重新打开,父亲从里面飞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穿着白衣的人,父亲一出来便直直的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哭了起来,是没有找到爹爹吗?

  父亲却哽咽的说:

  “原来他一直期望我能带他回来。我却让他在这画里等了十年。”

  

  ☆、代价(一)

  (此章起黄斯星视角)

  当我跳进画里,我好像看见了很高很高的树,还有一座秀丽的神殿,这里难道是神界,我只想知道青凰是否在这里,便一直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却离神殿还是很远,心里想着只有半个时辰,便越跑越快,后来摔了好几次,但是却只想着要爬起来,青凰,他一定还在等我。

  可是当我看见在一片昙花盛开的花海里躺着的人时,我曾有一丝的犹豫,因为他已经被白纱蒙住了半张脸,而且穿着都是从未见过的典雅,我慢慢的从花海里穿过,在他的旁边跪了下来,可是当我看到他手上的伤疤时,我就确定一定是他,就算痕迹再淡,那第一个指骨上的伤疤得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将他抱在了怀里,可是他一身都冷冰冰的,我紧紧抱住他,想让他身体暖起来,后来我听到了一声脆响,我突然想起《镜世山海云烟图》只有半个时辰,我抱起他就往回跑,不知为何,我在此处使用不了任何法术,连剑都御不了,我抱紧怀里的他,只想把他带回去。

  当我到了来的地方,却没有看见《镜世山海云烟图》,我其实很失落,因为我怕不能把他带走了,这时我却又看见了《镜世山海云烟图》重新展开了,不知是不是那边的人在此打开了,我紧紧抱住怀里的他,从画中跳了出来。

  看到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手里抱着自己的命,只是突然很难过的跪在地上悲泣“原来他一直期望我能带他回来。我却让他在这画里等了十年。”

  仙官走上前来,看见黄斯星怀里的人头戴昙花帝君冕冠,穿着绣着羽毛泛光的青鸾的月白外袍,眼蒙写着血咒的月光白纱,这不就是北宸帝君吗?

  小仙官看见如此折腾,北宸帝君都没有清醒,定是有异样:“这位公子,快将北宸帝君放到床上来,让在下给小帝君看看为何未醒。”

  黄斯星便抱着怀中的人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将他放在床上,小仙官便用灵力在北宸帝君的全身过了一遍,黄斯星却看见小仙官的脸变得异常严肃:“如何?”

  “黄公子能否帮在下一个忙。”仙官瞄了黄斯星一眼。

  “什么忙。”黄斯星在想什么事情,就连仙官都做不到。

  “帮在下将北宸帝君的外袍脱下来。”仙官指了指北宸帝君的外袍。

  黄斯星便帮着将北宸帝君的外袍的带子解开。

  “为何你不可以解。”沈皓阴阳怪气的坐在桌子上看着这位小仙官。

  “在下怕北宸帝君一生气将在下全身的骨头都卸了,北宸帝君可是精通药理,杀仙不用见血的。”小仙官翘着二郎腿瞟了沈皓一眼。

  黄斯星已经将外袍解开了,可是一打开外袍,这屋中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甚至有些许死寂的感觉。

  张静好断断续续的说:“他身上的是些什么咒?”

  “血咒,看画法,是冥界的定魂咒,定魄符,看来是有人用了逆天之术,将北宸帝君的身,与这一世的魂魄,融合在一起了。”仙官看到这些符咒也是觉得奇怪,若是单纯的融魂,不会需要这两种符咒镇压的。

  “融魂术?”蒼凤本是一个人坐在角落中看着,但是听到这个熟悉的法术,心里好像有些想法:“这是冥界鬼帝所创。”

  “你知道此术的条件和后果哪?”仙官看见像是冥界中人的蒼凤,眼神也变得可怕。

  “此术逆天而行,条件和代价都太大了,几乎无人敢用。”蒼凤也用同样的眼神盯了回去。

  张愿觉得她们可能要打起来了,便站在中间说:“蒼凤,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三千年修为,所融之魂,须融之躯,真身浴火,燃为灰烬,方成此术”蒼凤咬着牙忍着眼泪将条件说了出来,她也知道此术只有自己的师父可行,现在师父应该已经没了。“代价是,被融魂者,在折磨中存活,也就是再也不会死,但是会此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疼这种感觉。就是再疼,也死不了。”

  小仙官摇了摇头:“在疼痛中折磨还不如死了,逆天而行本就不是救赎,但是为何在衣上和眼前白纱上用血画上如此多的符咒。”

  蒼凤从张愿身后走了出来,将手放至符咒之上,眼睛变成了血色,后恢复了黑色:“两魂五魄。”

  “人不是都有三魂七魄的嘛?这是……”沈皓也突然着急起来。

  “魂魄不全!”当黄斯星和蒼凤还有小仙官说出来的时候心里都是慌的。

  “当年七根断情钉就让他夜夜苦痛难眠,现在又落得个魂魄不全,要时常忍受两次死时的痛苦,他是造了什么天大的孽,要生受折磨,求死不得。而且魂魄不全,就会时常有神志不清之时,为今之计,只能先将丢了的一魂两魄找回来。”小仙官说这些话时也是眼含泪水,情不能已,他知道这位北宸帝君也只是一个可怜的神罢了。

  “黄公子,在下在人界也只能待这么长的时间,小帝君的事也只能靠你自己了,这九天之上最不想当神的小帝君,能多在人界待待也许对他也好着,就此告辞了。”小仙官拂尘而去。

  

  ☆、谁的纸鸢飞至床前

  黄夫人番外

  唐温,原雁城夏氏分支唐氏宗主二女,后远嫁于即墨黄氏家主黄理枝为妻,幼时与雁城夏氏宗主独子夏竹知(字定月)相识,曾论及婚嫁,后因故远嫁,夏竹知后娶妻生子,再无交集。夏竹知成亲七年之后,因意外而亡,其长子夏青凰流落在外,被已是宗主夫人的唐温所救,改名为黄弦月,外称即墨黄氏长子,膝下养育十年,后归还雁城夏氏。有一子黄斯星(字文渲),从小便与长子一起管教,后穷奇一战,伤重而亡,芳逝时三十五岁,与即墨黄氏黄理枝同葬鹤山祖墓。

  “竹知哥哥,我们一起去放纸鸢吧。”

  “竹知哥哥,我想做竹知哥哥的新娘子。”

  “竹知哥哥,我的纸鸢坏了,竹知哥哥给我扎一个吧。”

  “竹知哥哥,为何爹爹说,夏宗主他不同意咱们的婚事?”

  “竹知哥哥,爹爹要把我嫁给别人了。”

  “竹知哥哥,我不要远嫁,这样我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竹知哥哥,我明天就要嫁去即墨了,你为何不来看我。”

  “夏宗主,此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日,望夏宗主好自珍重。”

  “嫁来着即墨黄氏两年了,我一直吃着避子药。”

  “只愿与心爱之人有子嗣。”

  “竹知哥哥成亲了,新娘子不是我,而且是一个来自西平的姑娘。”

  “人人都说这雁城夏氏的宗主夫人长的倾国倾城。”

  “本想恭喜竹知哥哥有了长子。”

  “却听说夏宗主弃家主之位,为护妻,护子。”

  “后来竹知哥哥没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赶到雁城夏氏的琉光台时,只看见跪在灵堂之外的你的长子。”

  “真像竹知哥哥小时候,被打,被骂,也绝不妥协。”

  “回了即墨之后,我日日都能梦到咱们从前放纸鸢之时。”

  “有一日坐马车准备去烧香时,看到了倒在路边的孩子。”

  “我知道那是竹知哥哥的长子,便想收他为养子。”

  “我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我朝思暮想的竹知哥哥,”

  “这孩子醒了,但是他很聪明,什么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告诉他,我会照顾他到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便让他回家。”

  “我和黄宗主说,要改名叫弦月,是你字里的月。”

  “这孩子虽然乖巧,但是很孤单,所以我最后还是给他生了个弟弟。”

  “嫁来这里十年了,无所出也没办法逃离这里。”

  “弦月他给弟弟取名叫斯星,斯人如星辰,万般皆璀璨。”

  “弦月很乖,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竹知哥哥,对不起,弦月的手受了很重的伤,是我没照顾好。”

  “弦月的手每次上药,换药时,弦月都是一声不吭。”

  “但是斯星哭的稀里哗啦的。”

  “后来弦月的手再也无法抚琴了,只能学了医理。”

  “弦月十五岁的时候像极了当年我出嫁时,你的模样。”

  “弦月要回家了,以后我也再也见不到他了。”

  “将他养大,也算是圆了我的痴念吧。”

  “故人之子犹如吾子”

  “当我看到伤痕累累,满身血迹的孩子时,我只想保护他。”

  “就像当年因为拾纸鸢,我摔下山坡,你抱着我说别怕的时候。”

  “我这一辈子,都未能如自己所愿。”

  “未能与所爱之人相守。”

  “与自己不爱的人过了一生,死了还得同穴而眠。”

  “死了反而不折磨自己了。”

  “若是黄泉路上能遇见竹知哥哥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