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不是妖怪 第3章

　　两人寻了个旅馆周边的小饭馆，边吃边聊。

　　“怎么样？今天这活儿搁剧组里，也是标准的龙套角色。”唐志鸿打趣道，习惯性给谢舟遥的未来就业支招，“话说舟遥你要不去试试演员行当？”

　　谢舟遥吞完嘴里的饭菜，沉吟了下，没急着拒绝。他白天躺在那儿虽然不舒服，但确实有沉浸到故事环境里去，并且觉得挺享受。如果之后真能遇上机会，或许试试真的可以。

　　但他不是学的表演，或许比不过科班出身的人……

　　唐志鸿一看谢舟遥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他有点动心，“你知道节目组里的实习生，都是什么身份吗？”

　　谢舟遥早就注意到这点，此时道，“好像挺多戏剧表演相关的。”

　　唐志鸿筷子一放，“对！他们来这目的，除了接触节目组环境，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得到节目组领导的赏识。好处呢，小则多条人脉推荐给经纪公司，大则直接在节目组上露脸，一炮而红。”

　　谢舟遥怀疑地摇头，“红？不可能吧。嘉宾的镜头不都定好了吗？”

　　“别看做个路人甲，万一最后播出时露脸，机会就来了。假若不露脸，不管真上假上，都能说自己被导演给了机会。”唐志鸿把节目组生态看得透透的，“就你今天去扮个死者NPC，肯定大把的实习生羡慕。”

　　谢舟遥到此时，终于弄明白同房实习生之前为何敌视他。等回了旅馆，竟被那实习生堵了路。恰好有几个实习生从外回来，听到动静，都站走廊里悄悄看过来。

　　迎着对方不咸不淡看过来的目光，谢舟遥站定，“有什么事？”

　　“今天拍了一整天节目，挺累的吧。”

　　谢舟遥实在不想去回复这种暗讽的废话，他刚走出一步，却又被挡住，没办法只得开口，看向对方的目光也冷了，“劳你所赐。”

　　实习生像是被这句话激怒了，脸涨得通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都不算节目组的人！”

　　他在这节目组呆了大半年了，好不容易混进导演组，以为就能成功入导演的眼，没想到被横插一脚。最气的是，这机会还是他拱手让出去的。他看谢舟遥外形条件哪哪儿都比他好，酸的得眼眶发热。

　　谢舟遥走近一步，高出大半个头的身高，让实习生不自觉往后挪。他抱臂，“对，我不算。那为什么有需要时，是我去帮的忙。而你，一个正经招进来的实习生，就站那儿干看着？”

　　“你就是为了出镜，借做事去刷导演的印象分吧。”实习生双目闪烁。

　　“……以己度人这个词，说的就是你。”谢舟遥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和傻子论短长，他把握着力道，伸手把挡道的实习生掼到旁边，大步走了。

　　实习生被按沉了肩头，怂得不敢还手，知晓“被杀镖师”当时造型有盖住脸，只能追着叫嚣，“你别以为最后就能上镜！”

　　谢舟遥没再多给他半个眼神。

　　这种事他遭遇的多了，当时很受服装商欢迎，落单会被其他小孩的家长掐得全身青紫，每次去洗手间都是一场恶战。相比之下，实习生的挑衅在他看来顶多算嘴炮。

　　这晚实习生主动搬走，谢舟遥乐得清静，第二天继续在拍摄现场打杂。新春特别节目拍了两天就收工，当晚送去通宵剪辑，准备次日播出。

　　大年初四下午，节目如约播出，谢舟遥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旅馆餐厅里，节目组员工凑电脑前看节目，嘻嘻哈哈地笑着，注意到谢舟遥出来，赶忙喊道。

　　“今天就走吗？”

　　“唐哥，舟遥，你们也一起来看节目啊。”

　　“逗死了，奚羽还想脱舟遥的鞋～”

　　谢舟遥想着给大家道别，顺带也看了眼节目。屏幕上正是“柴草镖师”那段，弹幕密密麻麻，都在笑女嘉宾胆小。

　　“谢谢大家这几天的照顾。”谢舟遥环视浅笑，无视了导演组实习生的冷笑，只向大家说再见。

　　在他看来，NPC的出镜若不能为节目添色，只会冲散观众对嘉宾的注意力。何况本就是遮脸的造型，他从最开始就没图过什么。

　　“再呆几天嘛！”

　　“跟我们一起回去？”

　　“是啊……诶等等！这什么情况！”

　　大家说着，其中一人目光还停留在视频上，话没说完就喊出了声。节目常遇到突发情况，众人一听都凑过去看是什么情况。

　　只见弹幕密密麻麻都是“奚羽吸du”、“抵制劣迹艺人”以及“节目组出来表态”。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开始查，点开微博都不用搜索，看着热搜榜上满满一片与奚羽相关的“沸”级别的话题，神色大变。

　　餐厅里电话铃声密集响起，不少人都收到了临时加班的电话。唐志鸿也收到了，但他听了两句，目光就看向谢舟遥，就着通话状态沉声问话，“介意出镜吗？”

　　谢舟遥愣了一秒，随即摇头，“不介意，没关系。”

　　不远处导演组实习生看着这变化，又听到了唐志鸿的话，表情从不敢置信变成灰败。他去看谢舟遥，却发现谢舟遥背对着餐厅，直接与众人一起走了。

　　一小时后，备受关注的综艺紧急替换版本，大量删减涉事嘉宾的镜头，剪辑得只剩其背影，连字幕里的姓名花字都抠掉了。

　　其中“柴草镖师”选段，放出了新的镜头。女嘉宾掀开柴草的画面，直接给了三秒长的大特写。

　　作者有话要说：

　　神龙下山日记：这个时代下趟山，还得去办身份证明？[一天没见到媳妇就很烦]

　　妖界户籍管理局：身份是神龙，那……婚否？

　　神龙：……[爪子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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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条龙尾巴

　　节目播出后的当天晚上，大学生小慧和正和室友们聚在一起等综艺节目的播出。小姑娘们讨论着自己喜欢的明星，无可避免地说起节目男嘉宾在下午时段被爆出的丑闻。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奶气小生营业，背地里吸du……”

　　“噫，之前就觉得有点不对，商演站台上了妆都脸色蜡黄。”

　　“我还想粉他的，还好没跳坑。”

　　小慧是奚羽的粉丝，听着舍友这么说，虽很心痛，想到缉毒警察的伤亡，就很愤怒，“我真是瞎了眼了！我现在都不想在综艺里看到这个人。伤的太深，我不追星了，这辈子都不追星了……”

　　“听说节目组又重新剪了个版本。”

　　“也是很有求生欲了，这种劣迹艺人就该封杀。”

　　“半个小时前更新的，正好可以看。”

　　大家把凳子凑到成一排，点击视频打开弹幕。之间画面才加载出来，满屏的弹幕就把屏幕盖得严严实实。

　　赶忙有人去暂停，大家这才看清弹幕，“高能片段指路44分18秒……”

　　四人对视一眼，是在按奈不住好奇心，直接拖动了进度条。画面从“女嘉宾巷子奔出”开始，厚重的弹幕重新覆盖住了全部画面。

　　这种情况是少见的，即使往期的高能时刻，弹幕也从未如此壮观。没办法，几人只能关闭弹幕继续看。

　　就见女嘉宾冲出拐角大叫一声，发现了小广场边的木箱和柴草垛。随后跟着位“被剪去头像只剩背影”的同伴一起靠近。

　　“这有算什么高能，不就常规的舔包搜证环节么？”有人疑惑道。

　　“嘘——”另外三人紧张极了，隐约猜到会有什么高能画面，压低声音讨论，“不会是节目组安排了很恐怖的死人样子吧？”

　　痛死爱豆、无心看节目小慧麻木地盯着前方，只见女嘉宾身形一闪手臂探出，柴草堆被掀开一角，露出张立体精致的面容。

　　四人同时安静下来，随后接连爆出一句卧槽。

　　“三庭五眼，三高五低，这鼻子这睫毛，整都整不出的优秀！噫！”

　　“这人和我锁了，麻麻我恋爱了！”

　　“三分钟，我要查出他的所有信息！”

　　小慧出神地盯着眼前，心跳猛地加快。她发现镜头移开，又重新拉回进度条，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等看够了，就捂住胸口深吸口气，感觉几分钟前受到的伤都被治愈了。

　　“我收回刚才的话！感觉又能继续爱了……”

　　几人兴奋地尖叫着，开始上微博找同好。结果刚输入节目组名，就发现关联词条里全是“最帅NPC”、“扮个死人都那么帅”。

　　网上已有不少博主专门把与谢舟遥有关的镜头剪辑凭借出来，还做了很多表情包。不少截图自带多重水印，都已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之手。

　　节目组放出画面却不作声明，被深深吸引却没舔够颜的网友没办法，生生把#寻找NPC小哥哥#话题带上了热搜。

　　“这不是什么死亡镖师，这是睡美人吧，等着我去亲一口就能苏醒。[木马]”

　　“小哥哥的手很好看，好想握上去，抓着不放！”

　　“没人发现‘已凉艺人’在翻小哥哥腰间口袋时，小哥哥有挪一下腰么？是被弄痒了，还是为了方便嘉宾？[噗嗤]”

　　起初还有人在讨论综艺剧情，等到后面都成了颜粉。

　　“开心，我又多了墙头。[安详]”

　　“就连嘉宾看到都愣了，不敢相信节目组还有这么拿得出手的工作人员吧。[笑哭]”

　　“混蛋节目组，你有本事加镜头，你有本事告诉大家小哥哥是谁啊！[掀桌]”

　　“就这俩动图我看一下午了，我妈被我吓到，说我一直在笑。[嚣张]”

　　留言越来越多，热搜位置只升不降，在深夜时竟还直冲到了前三，压过了“奚羽吸du”的热搜。还留在小镇节目组一直在密切关注舆情，见此都不由得感慨起来。

　　副导演长出口气，“这效果不得了啊，要不是当时恰巧有机位拍到，不然今天我们只能被奚羽拖累。”

　　“感觉志鸿他弟可以直接出道了，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现在连热度都有了。”对接播放平台的工作人员收取着即时数据，调侃道，“网站那边给了参数反馈，大部分观众都会在那几个片段里来回播放。”

　　“整体收视有拉高吗？”总导演问道。

　　“有，不仅是这一季的新高峰，还是最近三年的最高收视，是原有记录的两点五倍。这次的热搜，也是继去年主MC节目爆婚讯之后的第一个热搜。”工作人员肯定道。

　　已过而立、在影视节目圈混迹多年的导演听此，眉目低敛。他别过头去，去看显示器上躺着的人，半晌才开口，“……比起加综艺，他更适合去当个演员，拍古装玄幻效果或许好。”

　　画面上，犹带着几分少年朝气的脸，眉目却是朗阔的。眉峰眼尾嘴角，有很多锐角，是标准的灵气美人脸，识别度很高。加上修长白皙的脖颈，尤为动人。

　　若说当下流行的奶油鲜肉圆眼小嘴像乖巧的校草王子，那他就更像盛世下钟鸣鼎食之家的小公子。

　　艺术张力是种天赋，不是谁都适合去诠释艺术角色。总导演能预感到，只要能认真发展、好好经营，他将会成为今后演艺圈独一无二的存在……

　　另一边京市，妖界户籍管理局迎来了一位神秘访客。客人拿不出预约登记，甚至在前台问及所属省份时都答不上。

　　前台是才上任不久的兔子精，本在刷综艺看热搜，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黑，抬头仰起脖子，看到来人时没忍得住抖了下。

　　她虽没感觉到对方的法力威压，但看对方身形，也应该是个不好惹的。特别是那一双眸子冰冷冰冷的，看她像是在看着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