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 第117章

作者:Ayzo 标签: 天作之和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强强 玄幻灵异

  庄衍不解的看着他,他不能理解此刻的小池,不能理解他身上如天边余晖一样温暖的平静。

  “少爷,你看到坡下那片茶园了吗?茶园里还开着一家甘泉厅,沏着自家茶园里出的茶,很是别有一番韵味。我来时路上偶然遇见,觉得喜欢,便买了下来。”

  小池神色温柔,似在低语,“我想在茶庄里……住上几天,若是你有空,便过来看看我,好吗?”

  庄衍起伏的胸膛渐渐平静,他压抑着汹涌的情绪,过了一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模糊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庄衍一眼都不敢再多看小池,转身落荒而逃。

  他不断告诉自己“三思慎行”,却也几乎在同时就预测到自己不久后会出的选择,更因此唾弃自己意志的薄弱和动摇。

  庄衍一阵风的离开,却不知道他身后那人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大地尽头,依然固执的等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开。

  他一直等着,一直等到天全黑透了,却等不回来那个人。

  到了最后,他依然没把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告诉庄衍。

  他有自己的骄傲,并不需要庄衍念在他将死之人的份上,对他改变态度,若是庄衍愿意来,必然是全心为他而来,而不是施舍温情或垂怜。

  不……其实不来也很好,只是……

  只是小池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他怕自己就要等不起了。

  他轻声呢喃:“你来不来?少爷,我一直在茶园里等你,我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夜那么凉,铺天盖地的黑暗吞没了他,他突然觉得冷,便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同一时间,在西雁关外的破庙里,被薇塔带入精心编制的幻境之中的池罔无法摆脱,在睡梦中也在痛苦的挣扎,却被和尚紧紧的抱住。

  他听见池罔的呢喃,“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庄衍,你转头看看我啊……看一眼就行啊……”

  子安紧皱眉头,凝神细听,砂石只着急的围着他团团打转。

  “一个人……又是一个人。”池罔的声音很轻,却清晰的传入了子安的耳朵,“我不想再一个人了……这么多年,我好累啊……”

  子安怔住了。

  “少爷,你来茶园看看我啊,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啊……我在等你啊,一直在等……”

  子安终于知道他陷在何处了,而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在池罔耳边,用最让他能感到熟悉安心的声音,一遍遍的安抚道:“我来了,那年……我真的来了,我去茶园找过你的,你还记得吗?”

  子安心急如焚,却听见砂石迟疑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喂,淫僧……鸡爪子的攻击太过频繁,我必须从小池这里脱离,回家亲自进行防护,这边……交给你行吗?”

  子安点了点头,砂石不再耽搁,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小池,你是我见过最坚韧的人,走出来,那些是假的。”子安擦拭着他脸上、脖颈上的冷汗,“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只是你要快一点,我们时间不多了。”

  他像个受伤的小孩子,蜷起来自己的身体呜咽道:“庄衍……”

  “我在。”子安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别怕,少爷在。小池,其实……我一直都在。”

  池罔眼睫微微颤动,片刻的光明转瞬即逝,可是在重新陷入黑暗前,他却记住了额头上的那个吻。

  也记住了那个在他灵魂中镌刻的那个声音,对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池:七百年前我就能百炼钢成化指柔了(得意)

第119章

  身边药草带着露水湿润后的清苦香气, 池罔睁开眼睛,一时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的记忆断在一天前的傍晚,长公主房薰带着众人在古墓中,找到了那卷他的绘像。而后他便陷入深眠, 如今终于醒来,却让他精疲力竭。

  “砂石?”

  池罔轻声呼唤, 砂石却寂然无声。

  他撑起身体,拿下了放在自己额头上用来定心养神的新鲜药草, 环顾四周。

  他身下压着一件宽大的僧袍, 让他不至于席地而卧,这是在一处破旧的屋内,就连他身下的砖头都有缺角,池罔看了看这布置, 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他的发带已经松了, 长发凌乱地垂在眼前,他伸手将垂落的头发挽起, 正要重新整理时, 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男人, 于是改变了主意。

  子安闭着眼,在褪色的佛像前席地静坐。他把僧衣脱下来给池罔垫在了身下,如今只穿着一层单薄的灰色里衣。

  那卷揭露了他身份的画像……已经看不见了,他不用问, 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帮他处理妥当。

  可是池罔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 他的手脚那么凉, 凉得都不听他的使唤。但同时他的脑袋却热得仿佛像烧开的沸水,让他每一刻都在备受折磨。

  子安似乎已经知道他醒了,却只是闭着眼面对着佛像,似乎在虔诚的默念经文。

  池罔控制着自己停在了他的身前,然后弯下腰,一头没有束缚的乌发垂下来,发尾似乎是不经意间,·轻轻扫在子安的颈侧,引得人心头微微发痒。

  然后他轻声问道:“和尚,古墓里的画,你看到了,是不是?”

  子安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

  见此人没有反应,池罔便直起腰,绕过他的身体,走到了他的身后。

  还来不及长出一口紧绷的气,子安就发觉,池罔几乎是紧紧挨着他,蹲在了他的身后。

  “你为什么不怀疑?你为什么不怕我?”耳边咫尺处是池罔的压低的声音,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脱口的字,似乎都吹在了子安的侧脸上,让一切都逐渐升温,“那可是七百年前的画啊,你的反应却这样平静……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吗?”

  他们身体离得愈发近了,池罔都可以隔着他单薄的衣服,感受到男人身上温暖的气息。

  子安依然没有睁开眼,这没有回应的态度,只让池罔更加放肆了,“……还在念经?告诉我,这种时候去找你的佛祖菩萨,还来得及吗?”

  无声的叹了口气,子安语带无奈道:“……我没在念经,你好不容易醒过来,老实一会吧。不觉得口渴么?先喝些水。”

  子安拿出水壶递出来,却仍是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池罔沉默片刻,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子安以为池罔只是想拿水壶,不慎碰到了自己的手,却不料池罔的目的,从来不是水壶。

  池罔顺着他胳膊上的肌肉线条,一路上至他的脖颈,然后从他的背后,几乎是有些亲昵的环住了他的脖子:“告诉我,你所求的,又是什么呢?”

  子安:“……”

  水壶掉在地上,他知道池罔从来不好对付,但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样的路子。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子安心中重重一跳,然而还不等他挣脱,池罔却自己松开了手。

  就这样轻轻被放过,以他多年对池罔的理解,这只是暴风雨前的间隙,他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绝不会收手。

  果然池罔身体轻盈地踮着脚一转,就转到了他身前。

  还不等子安警觉的站起来撤退,池罔已经抢先一步,跪坐在他盘起来的腿上。

  这个姿势彻底断绝了子安逃跑的可能,池罔腿部发力,压住了他的小腿,制止了他所有可能的动作。

  池罔坐在子安的正前面,挡住了子安原本直视的佛像,而现在他目能所及的景象,却只有池罔缓慢靠近的脸,和幽深看不出情绪的眼。

  他的头发披散下来,愈发显得脸小眼大,可是他的眼睛里,确是浓重到让人心慌的黑。

  “我知道我刚刚在那幻觉里经历了什么,我甚至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着,一些力量正在逐渐失控,也顺便让我想起了一些以前记不清的事。”他的臀轻轻用力,便送着自己的腰向前探去,他眼神钉死了子安的眉目,让他脸上每一个神色都无处可藏,“你曾说过,你叫零零二,对吗?”

  子安瞳孔微微收缩,“池施主,你……”

  话说到一半,他便猛然睁大了眼睛,哑了声音。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事情会真的在眼前发生。那坐在自己腿上、几乎要把身体送到自己怀里的人,盯着他的眼眸,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在做这件事时,池罔没有丝毫害羞,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冷酷,而他在做的事情,却又无比疯狂。

  子安无懈可击的平静终于碎裂,池罔手上速度那么快,快得他来不及阻止,只见他手指翻飞的解开了每一个绳扣,像深海的蚌缓缓展露自己的身体,露出了里面柔软的、泛着蚌珠光泽的细腻皮肤。

  外袍已经滑到臂弯处,池罔拉住了和尚的手,子安似乎被沸油烫到一般,猛地反应过来,立刻将手向回缩。

  可是池罔拉得很紧、很紧,用力到在和尚的手背上抠出青印,在这场晦涩艰难的拉锯中,池罔以不容抗拒的力度,将和尚的手拉着探进他解开的衣服里,按着男人的手掌,放在了自己没有任何衣物阻碍的侧腰。

  “我早就觉得不对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身体如此敏感的地方被男人的手控制,池罔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却立刻不甘示弱的步步紧逼,“容貌、声音毫无差别,身体骨骼一模一样,就连所有不经意间的细节习惯都如出一辙!毫不相关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相似到这种程度?到现在了,你还要继续睁着眼睛骗我,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你看着我,”池罔眼神是近乎残忍的凶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叫零零二?你叫子安?”

  子安一瞬间猜出池罔想做什么,所以他喉头哽塞,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额头的汗流了下来,他已无处可逃。

  “你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你一直就在我身边,却三番几次的骗过我……”池罔的声音终于压不住颤抖,“……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告诉我啊!”

  子安沙哑的问:“……你真的确定吗?”

  池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在指向着最不可能的可能,也让这最荒唐的假设逐渐拥有真实的色彩。

  他难以确定和尚的身份,所以他正在确定。

  池罔贴得更近了些,手臂揽上他的肩,只要抬起头与他的唇相触,就能让这秃驴再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你为什么不碰我呢?你抱抱我,我今天就任你作为……”

  若做最亲密的事,便能教他解下最后的伪装,直面最后的真实,让彼此再也无法隐藏。

  然后便能得到最后的答案,他到底是不是……他。

  子安闭上眼,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将手从池罔的腰间抽出来,“……够了。”

  池罔盯着他的神色凶狠,竭力掩饰着在心底横冲直撞的恐惧和不安,而子安便心领神会的看懂了他此时粗陋的伪装。

  子安的眼神终于不再闪躲,他直视池罔的眼神,慢慢消退了最后一点欲望,只留下深沉的爱意。他空出来的手伸向他的身体,却避开了直接的接触,只是把他的衣服并在一起,将绳扣一个个拉上,把所有弄乱的衣襟重新平整,最后替他系好了腰带。

  他注视着池罔的语气和眼神,宛若七百年前注视自己娇美的少夫人的庄少爷一样,有着令人心安的温厚宽和。

  “不要这样,小池,好好爱护你自己,正如我一般的爱护你。”

  池罔彻底怔住。

  子安轻轻扶着他,将自己的腿抽了出来,身体向后挪开,重新站了起来。

  他沉默着,双手合十向池罔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在他走出庙外,让屋外阳光倾泻而入的那一瞬间,池罔跪坐在地上,终于念出了他的名字,“……庄衍。”

  不是怀疑的语气,他只是轻轻的唤出了这个名字。

  不需要再去确定了。

  ……他已经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颜白骨观,自在心清净。出家真好,省下肾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