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 第13章

作者:邵不更事 标签: 校园 HE 玄幻灵异

  “你没事儿吧?”“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心理光明面积无!限!增!大!——后面他们还唱不唱十三嗨?”“不唱,因为没有唱代战公主的。”

  “唉,真可惜——我觉得薛宝钗真应该和代战公主在一起。”

  “哈?”贾君的跳跃性思维让甄君有点儿跟不上,他毫无缝隙地从 “节目列表一惊一乍评论”转为了“文艺作品猥琐鉴赏”。

  “你想哦,她俩第一次见面就互相觉得对方美若天仙,而且可以互相体谅,生活技能互补,简直完美——”贾君沉浸在自己不切实际的美好愿望之中。

  “哈?”甄君试图把话题拉回来,“你看看下一个。”

  贾君回过神儿来,“呼——我简直不敢看了,万一演员表上出现易中天、于魁智、茅威涛什么的,我得立马昏死过去。”

  他紧张地把刚才失手合上的邀请函揭开,掀了好几掀才掀过那一页。

  “《珍珠塔·二见姑》——唉!薛小飞老先生是不可能出现了,12年就去世了。

  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我连你尿完甩几下都知道。”

  甄君挑了挑眉毛,“不过,下一个我不确定你喜不喜欢,虽然你经常听。”

  “《白蛇传·你忍心将我伤》,哦这个啊!喜欢,我可喜欢了。

  一开始听张火丁的时候确实不太适应,听起来非常、、、奇特,所以我选择尝试欣赏,听多了就觉得有意思了。

  对于魁智我是一见钟情,对张火丁属于日久生情。”

  “那你是真的喜欢吗?”甄君确认道。

  “当然了,哪种喜欢不是喜欢?人分个阶级、试剂分个级别就算了,难道连喜欢都得分成特级喜欢、优质喜欢、普通喜欢、劣等喜欢?”贾君耸耸肩膀,继续往后看,“京胡《迎春》,完了完了完了,听这个我得抖一个月的腿,太要命了!全TM是我喜欢的!”“下一个大妈非常有风格,老革|命家,精通俄语。”

  “我的天,大妈唱《神圣的战争》?!”“彩排的时候我听了,大妈一个人能唱出整个亚历山大罗夫红旗歌舞团的效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这种胸怀天下、气如钢铁的女人!!”两个人就这么着一直把节目表看完,每次贾君满嘴跑火车的时候甄君都得把他拽回来。

  看完之后贾君又心满意足地顺着节目单捋了几遍,“老甄啊,这简直是我从小到大参加过的最合心意的文艺汇演的,每个节目都深得我意。”

  “那当然,这是我积极向组|织争取并提供充足资金的结果。”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资|本运|作?哈哈哈哈哈,万恶的资|本家,大股东儿!”他把“大股东儿”说的跟“大果冻儿”似的,“——哎对了,你出钱,我要不要出个什么节目啊?”“随你。”

  “要不我唱个《三家店》吧?”“你成吗?”甄君都不知道他还会这种操作,想不到想不到,他连他尿完甩几下都清楚,但仍然不晓得他的全部技能。

  “怎么不成的,我可是正经学过的,不过我师傅整天怀疑我往隔壁偷学相声去了,唱戏的不如贫嘴进步大。”

  甄君都快被他笑死了,跟他搁一块儿真是天天开心。

  “你想好了我可就给组|织打电话了?”“等等等等,我要是唱的话是不是就我一人杵台上,毫无BGM的干唱?”“额嗯——”甄君略作思考,“我想我可以速成一下拉弦儿。”

第25章 送菌此去心如何(二)

  贾君真是身体力行的让甄君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优秀是一种习惯”——他虽然整天满嘴跑火车,但做起事儿来是真的踏踏实实!实实在在!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举重若轻!精益求精!自从他开始准备他的京剧小表演,就一遍一遍无限循环着唱——在实验室等着组织染色【1】的时候小声比比着唱;在家里等着吃饭的时候大声嗷嗷地唱;在安静的公交车上的时候不敢唱,只能在心里悄咪|咪地唱,头跟着晃,要不是司机叔叔跟他熟,肯定以为他要么是嗑什么了,要么是癫痫犯了。

  最后甄君都有点顶不住了,简直堪比精神污染、思维强|奸。

  “我觉得可以了,已经相当尽善尽美了。”

  甄君温和地夸赞着贾君。

  贾君不行,心里还觉得不踏实:“有限的知识无限的重复!所有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可能这就是人类生生不息繁荣昌盛的力量源泉吧,甄君沧桑地想。

  总算是撑到“送君此去心如何”主题欢送会开始的那一天了,现在只要贾君一张嘴,甄君就以为他又要“将身儿来至大街口”了。

  甄君本来以为今天贾君得更加疯狂地对他进行精神毒害,没想到他却不唱了,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哎?你怎么不无限的重复了?”“考试前一个月狂背,考试前一天瞎玩,我一贯的作风。”

  贾君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和前几天截然不同的吊儿郎当的状态中。

  “······优秀——”甄君看着他巨大的态度落差,匪夷所思地举起拇指。

  等到欢送会开的时候轮到贾君吓了一跳了,他本来以为老年人歌舞表演顶天了【2】也就是在广场上啊、楼底下啊搭个台子,去东边小吃店里头借几个塑料椅子在下边儿一摆,支俩大灯,几个老头老太太排着坐好,你上去唱两句下来,我再上去吹两下子笛子,露天的那种,刮风减半下雨全完。

  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甄君是真有钱啊······租了个正儿八经的场子,带颜色不同的好几层幕布的那种,地上、顶上吊一堆灯,底下几百个软座儿齐齐整整,头几排还带长桌,上头搁点儿茶水什么的。

  “我的天呐!!!老甄啊!!太资|本主|义了!!”“怎么样?喜欢吗?”甄君满意地问。

  “何止是喜欢啊,简直欣喜若狂啊!”贾君兴奋地四下环顾,看大爷大妈带着孙子孙女都来了,正在忙碌的在后台准备,七八个人穿着大褂拿着设备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的天呐!!你还请了个小乐队!!我的天呐,我这个贫穷的无产阶级受到了深深的震撼——”甄君看着贾君激动得像一只虱子,转来转去、走来走去,自己也迷之觉得高兴,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试图让他镇静地站在哪个地方。

  “你要坐哪儿?”贾君指点天下般地仰着脸环视一圈,“坐第二排边儿上吧,我待会儿出来比较方便。”

  “好。”

  待两人落了座,贾君怡然自得地伸着脖子看着一堆人过来过去,像一个社会学家那样缜密细致又兴致盎然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楼下大妈领着她孙子来了,让他们哥儿俩帮忙看一会儿,贾君非常高兴地答应了,并且亲切地拉着小孙子的手同他进行“How are you”系列对话。

  不一会儿,人都坐的差不多了,灯光暗了下来,保安大队长当主持,嗓门贼大,不用扩音都行,用了扩音震的贾君好像坐在一辆发动着的摩托车油箱盖儿上似的【3】。

  第一个节目:广场舞《新天仙配》http://www.tangdou.com/html/playlist/5032/4567108.html【我非常喜欢这个小哥儿跳的广场舞,骚|气侧漏,请不要告诉他,蟹蟹】贾君吃惊地发现大妈的孙子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却熟练地跟着她们跳着手部动作。

  不愧是奶奶带的孩子,非常有风格,非常有格调。

  第二个节目,《姑苏行》,艺院大佬登场。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6776634?from=search&seid=15291082133818316108【俞逊发大佬版】小孙子拉拉贾君的袖子,悄悄问他:“贾哥——”“······”什么假哥,“叫君哥吧。”

  “那你们俩都是君哥啊?”小孙子来回看着他俩。

  “我是君哥,他是君叔。”

  “君叔好——”甄君:“······”“君哥,我怎么听不懂啊?”“听不懂?——听着它你不感觉很爽吗?嗯——”贾君发出了迷之销魂的声音。

  甄君忙不迭捏捏他的胳膊,“当着孩子的面儿呢,注意点儿。”

  “哦哦,好的好的。”

  贾君收敛了一下烂漫的表情,严肃地再次问道:“听着这首乐器演奏,你难道不感到身心愉悦吗?”小孙子感受了一下内心的愉悦与否,点了点头。

  “愉悦不就得啦,那就是听懂了。”

  贾君洒脱地一摊手,“都TM把音乐搞的太神圣了,要么听着爽、要么听着哭不就是音乐的原始作用吗?”贾君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艺院大佬身上。

  阴影之中,甄君侧过头来,借着台上的光,久久地看着贾君,讶异于这个人在这样的年纪,是怎么能够游戏人间却又看破红尘,把所有复杂的东西都能归结成一句猥琐的笑话。

  好像所有的结在他这里都能被轻易化解,但又隐隐感觉他心里盛有更多未度的劫。

  突然,贾君激动地抓着他的手一顿猛摇,“我的妈呀我的妈呀,快看快看,武家坡武家坡!”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3321211?from=search&seid=16112335942097391063【于魁智&李胜素】报幕的时候小孙子又扯扯贾君的裤子,问:“君哥,这个是讲什么的啊?”贾君组织了一下语言,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地解答道:“这个是讲一个屌丝全靠老天爷关照娶了个官二代老婆,后来他出去打仗去了,并且在外头二婚了,家里的老婆孩子没吃没喝揭不开锅地过了十八年,后来这个渣男又回来找他的大老婆,他自己在外头重婚还担心家里的老婆变心,就假装野汉子调戏她,最后他跟他大老婆、二老婆一起搭伙过日子了。”

  孙子:“哦——”甄君:“······”就知道不能让他给孩子讲传统故事,画风肯定很奇特。

  贾君偏过头来跟甄君吐槽,“我就整不明白他们俩两口子一场,好歹一个铺盖睡过觉的人,就算隔那么久,站一条街上连说带给钱的争执那么久,难道认不出来吗?”“嗯——很有道理,十八年后我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你来的概率肯定高于百分之九十七。”

  “哈!老子气质清奇,终极目标——性|感而不色|情,优雅而不端庄。”

  贾君眯着眼睛,像一只脖子过长的天鹅舒展了一下脖颈,“可以和这个媲美的千古迷案还有祝英台假扮算命先生,她自个儿的爸爸都认不出来,我的妈!自己的亲闺女换身儿衣服就不认识了?——哎呀不跟你瞎比比了,大佬们上台了!”【1】做实验染色一般跟咱平常洗衣服洗掺了,把袜子染的红不叽儿的是一个原理,你不是刚把红色的衣服扔水里袜子就红了,你得持续智障许久,让它在里面待很久,袜子才红。

  【2】不造你们的方言体系里有没有这个表达,意思是在最好的情况下, 我造个句,“啊?不太行要飙车?顶天了也就是飙个柴油拖拉机。”

  【我对我的注释非常满意】【3】这个理解起来就需要一点生活经验了,怎么解释呢,不造你们小时候有没有这种经历,我记得差不多我们这边儿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这个世纪初的时候,几乎每个成年男|性|都骑摩托车作为交通工具,那个时候的摩托车跟现在的私家车的地位差不多。

  摩托车发动起来之后整个车都在剧烈的震|动,特别是油|箱上,在上面坐一会儿颠的整个臀部都痒痒。

第26章 送菌此去心如何(三)

  叮——节目三:《二见姑》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7815410?from=search&seid=4409482327739966149【老爷子的影像资料是真滴难找,我们互通有无哈。

  前面一段没有字幕,后面唱起来了就有字幕了】贾君还没等小孙子问,就主动和颜悦色、苦口婆心地解释道:“这个讲的是学习改变命运,非常的励志!非常的反应现实!”小孙子一听是关于学习的,精神头就不怎么足了,马上就萎了。

  贾君有日子没听这个了,看起来兴头很足。

  甄君在一边儿笑意盈盈地听着贾君的各种迷之解释,放松地斜倚在椅子背上,胳膊撑着一边儿的扶手,舒坦地伸展了一下双腿,安逸地、不着痕迹地注视着贾君。

  这些节目他在彩排的时候就听过了,所以他现在并不需要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它们身上,而是游刃有余地在观察贾君和瞥一眼节目之间来回转换,所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贾君每个稍纵即逝的小动作。

  一开始,贾君聚精会神、专心致志地听,食指在腿上轻轻点着打拍子,渐渐的,他的手指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双眼微眯,神色迷蒙,思维好像是在这里,但又好像是在远方。

  蓦地,毫无征兆地,贾君微微张了张嘴,叹了一小口低调的气。

  但随着台上三弦声、琵琶声、大佬声逐渐接近尾声,他又迅疾地恢复了平时那副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状态。

  趁两个节目之间的档口,甄君向贾君的方向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胳膊压着胳膊,嘴巴挨着耳朵——“你叹的什么气?”贾君的心理素质是真好,动也没动,流畅自然地回答道:“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1】甄君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抿嘴一笑。

  他虽然看不见贾君的脸,但他知道贾君的耳朵红了,红的发烫——贾君的心理素质也没那么好。

  “嘿?临时换了节目?”贾君以高超的手法转移了话题,甄君识趣儿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与贾君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大——步步紧逼不如欲擒故纵。

  “嚯,把《白蛇传》换成《锁麟囊》了,也挺好也挺好!”贾君决定用类比的方法给小孙子讲这个,“这个差不多是讲好人有好报的故事,跟你君哥我和你君叔的故事很像——”甄君听到这挑了挑眉毛,仔细听听他要怎么编排他们那段峥嵘岁月。

  “原来啊,你君叔穷的叮当响,裤子都没有,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跑,我觉得这样不太行啊,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毛|爷爷的好孩子,起码得保证他三餐温饱、不伤风化吧,后来你君叔发了横财,成了土财主,现在带我走向共同富裕,啧!多好!所以,我们就得出一个结论——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贾君对自己的解释真是太满意了,趣味性与教育性兼顾,摸着下巴,得意洋洋地咂摸嘴儿,还不忘补一句,“这个姨嗓子没毛病,这是程派一种独特的唱法。”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15282199?from=search&seid=5444911331130438743【满台飕飕跑,看着爽】“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

  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贾君听着听着突然哆嗦了一下子——“嘶——”他上下安抚着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

  “怎么了?”甄君发现他真是越来越迷糊了,贾君一举一动他都捉摸不透。

  “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贾君偏过头去小声说,举着两只手试图表达那种无以言表的感受,“就好像···就好像今天晚上的好多话···额··都像是为后文埋下了伏笔,不论是我走心的、还是我没入心的···你懂吗?就是那种好像开了一秒钟天眼的感觉,‘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额嗯——”甄君极力地构想那种超自然、非逻辑的感受,但终究他不是人,类!终究他不是人类——他不能像贾君那样,随心所欲却又颇合逻辑地把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意象联系在一起,还能以非常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表达出来,并且达到相当神奇的效果。

  他也不能像贾君那样,能凭空产生一些他本人都无法解释的情绪,凭空产生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凭空的让人哈哈大笑,凭空的让人措手不及。

  他也不能像贾君那样,几乎可以享受任何东西,那些音乐、那些电影、那些段子、那些颜色、那些人、那些事,他好像对所有事情感兴趣,对所有的事情都很关怀,对所有的事情都很宽容,但所有的事物他都不想占有。

  他也不能像贾君那样,在理科生、文科生、艺术生之间来回切换,像《胭脂扣》里那样“有好多种样子”“甩了一种 还有第二种”。

  他做不到,所以他才着迷——他喜欢贾君让他哈哈大笑、措手不及。

  他认为是生存物资的东西他一定要占有。

  贾君的每一种样子他都好奇,他都想刺探。

  他不明白这种感觉叫什么名字,但它就是那样的盘踞在他全身上下每个组织和细胞中。

  “哎!老甄!”甄君回过神儿来,“嗯?”“咱们是不是得准备去瞎拉胡唱了?”“您真是过谦了——”甄君挑着眉毛恭维道,刚打算起身,却被贾君一薅住腰带又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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