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 第22章

作者:邵不更事 标签: 校园 HE 玄幻灵异

  不过他也不是全是写惨惨惨的词,也有几首血气方刚的,不过他惨惨惨的词比较深入人心。

  【4】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纳兰性德 (清)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今天注释太多了,这首我随后再注释吧

第41章 厚薄胡不菌(二)

  听到甄君问他,贾君像一只被割断了气管的老公鸡在垂死挣扎,腾的一下子蹿起老高,往床里面嘣了半米。

  甄君一脸不可置信加莫名其妙,没整明白这是什么特效。

  他不确定要不要再问一句,按常理来说,不该再问了,甚至不该再说话了,但不说不问又觉得不太放心。

  “你···没事儿吧?”贾君虽然还是不想理他,但他从来就不能心安理得地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别人的关心,只能气呼呼地对着墙说了一句:“我烦得很!”“你为什么烦?”“你一走就是一天,连句话都不留!”甄君没有作声,但感觉他好像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的语气比刚才更温和了,“现在我回来了,你还烦吗?”“我——”贾君突然脸红了,因为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色|戒》的桥段里【1】——“你一走就是三天,连个信儿都没有!”麦太太穿着旗袍,别过脸,坐在窗前的椅子上。

  她的箱子大敞着,摊在床上。

  易先生穿着齐整的西装,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直到他们两个可以艰难地对视。

  麦太太的脸微微地颤抖着,她的眼睛却毫不动摇地直直看着他——“我恨你!”他还是穿着那身冷峻的西装,还是那样用力地对待她——“现在我回来了,你还恨我吗?”她好像要哭了,但她不会哭的,还不到哭的时候——“不恨了。”

  贾君的舌头愤恨地辗轧着上颚,他不想沉浸在自己创造的悲情剧里,他想跳出麦太太这个角色——“我更烦了!”“那我再出去?”甄君提议到。

  贾君听见甄君站起来离开的声音,便猛地支起了上身,回过头时,却看见甄君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

  “真是要烦死我!”他难为情地重重躺了回去,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语气不悦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晚?要在外面种了稻子再回来吗?”甄君就知道他不会持续不讲理超过五分钟,所以他开始陈述自己的正当理由了,“我七点钟就回来了——”“呸!你从车库到家门走了四个小时?‘一步三回头+一步三晃悠式走法’也就正常时间乘三再乘三,也不能四个小时吧?难道你还间或夹杂着‘走一步退两步式走法’?——我懒得给你算!”贾君的表情就好像皇上拨了三百两银子修桥,层层克扣,最后只用了十钱买了几块木板,在水面上浮浮沉沉,也没人敢走,最后下了场雨,连木板也被冲走了。

  “没——Lucie家的水管突然漏水了,我就顺道去看了一眼,非常好修,但就是得出去买一截管子,我就和她开车去买了,但是回来的时候Lucie说今天晚上的月亮太浪漫了,不走回来就太可惜了,所以——”甄君耸了耸肩。

  “嗯······”贾君抱着胳膊对着墙。

  虽然理由是正当理由,但依然非常令人不快。

  虽然令人不爽,但他的做法确实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他自己,他也会这样做。

  所以······只能心烦意乱的原谅他。

  就算不原谅他又能怎么着?他需要人原谅吗?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啊!这是他的家,他又不干什么危害公|共安|全的事儿,还不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甚至想带谁回来就带谁回来。

  贾君忽然感觉自己又有点儿悲情。

  他没有做任何评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请帮我关上灯,带上门,祝您好梦。”

  这次,甄君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抿紧了双唇,按照他的心意做。

  灯被关上了,房间顿时沉入一片漆黑,像今天的夜空那样黑。

  们也没关上了,空气瞬间归于寂静,像今天的月亮那样静。

  贾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却大睁着眼睛,支棱起耳朵,好像在试图捕捉什么微弱的消息。

  这时,从开着的窗户隐隐传来了什么声音。

  是音乐吗?他仔细地辨别着。

  哦——是《今夜无人入睡》【2】。

  肯定是Lucie,坐在窄窄的窗台上,抱着她的小音响,看着月亮,轻轻跟着哼唱。

  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只是想想就觉得美好极了,她的名字起的真是不能更贴切了。

  Lucie——光——她多像一道春天里的阳光啊,既耀眼又明媚,既美丽又有活力。

  人都是向光向暖的,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贾君像被抽空了力气,仰面瘫倒在床上,没有一丝气力艰难跋涉着去关上窗户。

  不论他承认与否,今晚放这首歌真是太合适了。

  “Nessun dorma! Nessun dorma!(无人入睡!无人入睡!)Tu pure,o Principessa,(公主你也是一样)nella tua fredda stanza(要在冰冷的闺房)Guardi le stelle che tremano d'amore e di speranza!(焦急地观望 那因爱情和希望而闪烁的星光)Ma il mio mistero e' chiuso in me,(但秘密藏在我心里) il nome mio nessun sapra!(没有人知道我姓名!)”每句话都是这样的合适,除了他不是公主,这也不是他的闺房。

  “All'alba vincero!(黎明时我将获胜!)Vincero! Vincero!(我将获胜!我将获胜!) ”贾君的情绪好像同他的力气一同干涸了。

  黎明时不论是谁获胜,都不会是他。

  可是他又是在同谁战斗呢?甄君从贾君的卧室出来后,着恼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焦躁地扯开衣服,扔的远远的,好像它们是什么寄生虫。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踱来踱去,在床上翻来翻去、滚来滚去。

  他睡不着,也不想睡着。

  按照以往惯例,每次贾君都会隔一阵子就莫名其妙地来道歉,不论是不是他的错。

  但他等了四个小时也没等到贾君的敲门声。

  在毫无意义地和罩灯又对视了半个小时后,他打算去看看贾君,即便什么也不做。

  他整整齐齐地穿好了睡衣,抻了抻胳膊,清了清嗓子,以备各种不时之需。

  他悄咪咪地打开了贾君的房门,走到他的床前,随即,他意识到贾君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忽的感觉有点儿生气,他以为今晚无人入睡呢。

  但是又有什么好怪罪贾君的呢?人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不会有圆满结局的事情时,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呢?贾君不过是无能为力。

  被子和他规规矩矩地分隔两地,虽说是夏天,但午夜的风还是很凉,不一会儿他就皱缩成了一团。

  甄君从鼻子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还是无可奈何地帮他把肚子盖上了,但是一个不小心,手背擦过他胸前的一个小突起。

  “嘶——”贾君迷迷瞪瞪地醒过来,看见床前一个人影,“嚯!谁?!”“是我。”

  “哦···”他还不怎么清醒,见甄君赤着脚站在地上,便下意识地往里挪了挪,招招手让他到床上来。

  虽然甄君并不感觉地上很凉,但对于贾君无意识的体贴非常受用。

  他爬上床,贾君翻了个身儿又睡了过去,对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并不怎么知情。

  甄君无奈地躺在他一边儿,单方面地干瞪着眼。

  他能怎么办?总不能不让贾君困死了吧?外面又吹来了一阵冷风,贾君皱了皱鼻子,咳嗽了几下。

  一阵微弱的气流拂过甄君的面颊,他忽然大惊失色——【1】我好久之前看的了,记不太清确切的台词以及顺序了,差不多酱【2】前两句迷之想笑,“奶送到了吗——奶送到了吗——”《今夜无人入睡》是意大利著名作曲家贾科莫·普契尼根据童话剧改编的歌剧《图兰朵(Turandot)》中最著名的一段咏叹调,剧情背景是鞑靼王子卡拉夫在要求公主图兰朵猜其身份。

  ——from百度百科【哎呀我太懒了,每次都随便引一下百度百科,我是不是应该去找点高深文献以壮逼格】

第42章 厚薄胡不菌(三)

  甄君机警地接近贾君,缓缓地靠近他的脸,尽量的悄无声息。

  他的额头,他的鼻尖,他的嘴唇,从来没有这样靠近过贾君。

  他轻轻阖上双眼,仔细地嗅着贾君的呼吸,柔和而温暖的气息扑打在他的鼻翼,顺着那两个细长的腔道【1】,进入他的身体,在他全身周旋盘绕。

  突然!他身体的某个开关好像被打开了,一瞬间,他的头发、虹膜、皮肤颜色尽褪,都变回了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样子,菌丝不受控制地向外生长,好像要挣脱什么束缚。

  他连忙翻滚下床,跌跌撞撞地退后了好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竭力地抑制住来自他本能的野性呼唤。

  贾君被那恐怖的声音惊醒,疑惑又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了?!”“远一点!···不要过来!”贾君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如同被一桶冷水浇在脸上那样的清醒,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照他的话往后退了半米,后背贴在墙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注意着甄君的情况。

  他听见甄君粗重的呼吸声,但他好像在竭力镇静下来。

  他还隐隐看见甄君周身有不少像一股股洪水似的菌丝,冲开闸门,向他蔓延过来。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但他一动也没动,只是镇定地注视着甄君,他不觉得甄君会以任何方式伤害他,即便是他现在几乎已经失控了。

  他觉得他有必要帮一下甄君,希望不是个蠢想法,他不确定地清了清喉咙,“嗯那个···额嗯···氢氦锂铍硼——?”甄君断断续续的回答传过来:“碳··氮氧···氟氖···”听起来很艰难,他不知道他是否对甄君有所帮助,只能继续尝试:“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行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但好像比刚才流畅了。

  “亦不睹恶而生嫌,亦不观善而勤措?”“亦不舍智而近愚···亦不抛迷而求悟。”

  【2】贾君虚着眼睛费力地看,但实在是太黑了,幸好他没有拉窗帘,还有一些路灯透过树叶和枝桠弥散在这昏暗的房间里。

  那些菌丝不再向前了,他放松了不少,曲起腿靠在墙上。

  “嗯——非常棒,令人印象深刻的棒···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3】甄君已经可以毫不停顿地回答了,好像那些菌丝也在缓慢地撤退,他找了个固定的参照物,确定了它们在后退,便试探着慢慢向前倾身,目不转睛地盯着甄君往前爬了几下,直到他跪在床的边缘,在黑暗中可以依稀看清甄君的脸。

  只见他的皮肤发梢、眉眼睫毛,稍稍有了些烟火色。

  贾君的声音更温和了,像第二泡的红茶那样温和,“非常好非常好,你这样优秀搞不好是要保研的, 巴蛇吃了大象,几年才吐出骨头?”甄君听起来也放松了不少,“三年。”

  【4】贾君没有继续,而是翻身坐在床沿上,平静地等待甄君自行恢复,轻轻地说一些令人平和温暖的鼓励话,毫不胁迫,毫不着急,就好像如果甄君要缓十年,他也会耷拉着腿在这里等十年。

  甄君抹了一把额头和后颈上的汗,向这边走来,他的步子听起来很沉重,他没有挨着贾君坐下,就像他平时千千万万次那样,而是心神不宁地坐在了床尾,离贾君远远的,他看起来筋疲力尽。

  贾君并没有感到受冒犯,他明白甄君的每个行为都自有他的考虑。

  空气非常安静,《今夜无人入睡》还在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窗外悬铃木的叶子沙沙作响,房间还是那样的昏黑。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这一定是一个非常惬意的夜晚。

  甄君的声音突然划破寂静,他的声音既疲惫又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这会儿去医院只能查血常规,再等三个小时,给赵钱孙李打电话,让他陪你去医院,这是他为你效劳的绝好机会。”

  虽然这令他非常非常不适,但毫无疑问,眼下赵钱孙李是最靠得住的人了,他完全信任他。

  说罢他站起身,径直要走出房门。

  贾君赶紧叫住他:“为什么去医院?”“去了就知道——哦对了,”他转过头来,非常严肃地一字一字嘱咐道,“拿到结果之后,一定一定不要给任何人联系,也不要让赵钱孙李给任何人联系,直接回家来。”

  贾君更摸不着头脑了,“哈??”甄君没有解释,只是点点头。

  “那你现在去做什么?”贾君伸着头,问他的背影。

  “对抗我自己,控制我自己。”

  “哈??”甄君头也不回地进了他自己的卧室,把门在身后关严。

  贾君满腹疑惑地盘起腿,仔细地梳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努力想弄明白甄君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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