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他要走花路 第109章

作者:姑苏赋 标签: 沙雕 玄幻灵异

简流和饶玄不同,他给这只鸡想过很多宠物的名字。什么毛球、什么果冻,那些名字肉麻到饶玄起疙瘩,一力否决。久而久之,简流也只得跟他管这只鸡叫爷了。

黄爷在房间里打瞌睡,察觉到饶玄逼近,张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脖子上的鸡毛张了一圈出来,伸开两只翅膀,已准备好来场说飞就飞的逃跑。

不想饶玄下手太迅速,它一只脚刚拔出鸡窝,就被饶玄扣住了脖子,一通咯咯惨叫,脖子被饶玄那条流苏带套了上去。

饶玄拖着黄爷出来,戴上帽子跟简流说:“走吧,两位爷。”

小区后面有一片老房区,街道清净,人也少,多是一些老人住在那些矮旧的房子里。饶玄圈定了这一片安静的遛鸡区域,跟简流牵着那只走路学猫步的黄爷,走在这阒然的街道上。

“无冕高层不再支持我们,接下去我们得靠自己找投资人。”连续讲了几天情话腻话和谁上谁下慢点轻点的话,饶玄时隔多日终于又提起无冕这个狗公司。兴许生疏了,讲出来有点烫嘴。

简流揽住他的肩说:“专辑的制作我会帮你们,你不用操心。”他有专门的团队和工作室,经费也充足,只要到时候能过无冕那关,帮S.Kings投资专辑根本不是难事。

“有你在我当然不用操心了。”饶玄对他很不客气,“现在比较操心一点。容诺要高考了。海佑最近在帮他补习英文。不过那几个小子,做的饭没有一顿能吃的。我怕容诺这半年营养不良,到时候上了考场影响发挥。”静了一会儿,他说,“可能还是得回去。”

简流看他肩上掉了片落叶,帮他把落叶扫了。二人脚步变慢,黄爷从二人身后一步一步半飞带跳地跳到他们面前。

“看来我比较自私。”简流抓住了他的手,“不想放你走。”

饶玄笑出来:“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一扭头,发现身后小巷子里,一个肢体摆得像蜘蛛侠似的人,贴着墙一闪而过。

饶玄翻了个白眼:“深鱼史记者发家致富的诀窍就是这招壁虎游墙吧?”

藏在墙壁后面的史记者听到这话,手指推了推眼镜。自从当年在赵勉那里谈价失败后,这两年他一心要挖出简流和饶玄的秘密,近来愈发活跃得像个狂热CP粉,尽管众人已默认简流和饶玄已成好事,他还是势要拍到俩人亲密的照片。好像拍到俩人亲密的照片,就完成了他的人生大事。

饶玄和简流懒得理他,继续前行。

经过一栋二层民房时,二楼那户人家晾在阳台的一张红盖头被风吹落,正好不偏不椅落到饶玄头上。

饶玄眼前一红,以为被谁兜头罩下个麻布袋,要挨一顿打。他两手拉扯着这个红盖头:“这什么东西?”

“一条新娘盖的红布,你别扯坏了,我帮你拿下来。”简流帮他将那条红绸布掀起来,望见重见天日后这张雪岚织就般的脸,开着玩笑说,“我的新娘真美啊。”

红布下的这张脸,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史记者看他们气氛正好,抓准这个时机,把相机镜头从墙壁后探出来。

简流不惧他跟饶玄亲密时被人拍到,但反感那个不识相的电灯泡。他拿这块红布,将他们二人的脸挡住。红布后的人影,低下头去,轻轻吻了另一个一口。

饶玄抬头望金灿阳光下简流的脸,抿了一口唇,仿佛回味刚才那个轻吻。脸颊烫了起来,他的眼睛又跟着嘴唇一起笑了:“在刚刚那瞬间,我知道三辑的主题定什么了。”

简流问:“什么?”

饶玄说:“新生与希望。”

这次他们三辑主打歌的作曲工作,交给了简流。简流几个月前把楼下的房子租了下来,本来打算当新的录音室。但还没布置。饶玄说要回到宿舍去,简流不想放他走,于是建议他那四名队友们先住进来。那间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住几个人还能有点生气。新歌上面的事,也好一起交流。

四名队友没了无冕和后援会的庇护,那所跟凶宅一样的宿舍,频频遭遇私生粉入侵,甚至有的私生还会成群结队坐在他们家门口。接到简流这个邀请,恨不得跪地磕头喊感谢上帝,收拾了行李跑到简流楼下那套房子住去了。

他们一人出了点钱,硬是将房租费原原本本塞给简流,这样住着也更舒坦。

刚和简流讨论了主打歌的曲风,饶玄拿上资料往楼下跑。

打开门时,房里没别人,只有容诺一个人坐在客厅写作业。

“那三个东西呢?”饶玄问容诺。

“去宿舍搬东西了,录音器材还没搬过来。”容诺专心写题,只抬头看了饶玄一眼,便又低下去。

饶玄走进来,将文件和光盘扔在沙发上,坐到容诺面前:“听海佑说,昨天下大雨,你跑到学校跑步,跟几个以前有过节的混混起了冲突?”

容诺的笔停了一下,说:“哦,不是什么大事。”

“四人差点就组成洪兴帮跟他们打起来了,还不是大事?”饶玄腿翘起来,像审问自家出去捣蛋的儿子。

但这“儿子”却没乖乖受训,只是勉强地跟他解释着:“只是以前几个同校的,喝醉了来找茬,想要钱我不给才起冲突。后面不是报警了吗?”容诺犯了抬眼困难症,现在想去看饶玄一眼,好似是很艰辛的事情。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饶玄说。

“不然是哪个?”

“你无缘无故大下雨天的,跑去学校跑什么步?”

“锻炼身体。”

“下雨天锻炼身体?”

“生命在于运动,活着都是风雨无阻的,运动怎么就不行?”

饶玄一怔。笑出了声:“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我说不过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没感冒就行。”他四周看了一圈,这套房子大,因为家具还没搬进来,显得空空荡荡。容诺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写作业,身影看起来尤孤寂。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还得搬一会儿。”

饶玄跟感受到他内心的孤独似的,趴在桌子上说:“我在这里陪你吧。”

“我得写作业,又不能陪你说话,你坐在这里陪我干嘛?”

饶玄摆着手:“你什么都不用跟我说,我自己趴着睡一会儿。”这三天来没日没夜和简流探讨新专曲风,没睡上几个小时好觉,现在脸一着桌子,那股安静已久的困意,便跑出来叫嚣。

“你要在这里睡觉?”

“嗯,你不用跟我说话……”饶玄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细成一阵有规律的呼吸声。灯光下,那张脸平静地入眠。

容诺看着他的脸,轻轻弯了弯嘴角,好像有一声笑溢出来。这声笑像随意的笑,像苦涩的笑,只是不像高兴时的笑。他说:“有的人一生只有这一次遇见,一些话说出来,可能就很难再见面。所以可以选择不说,就不用说了。”

饶玄睡着了,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