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总摸我尾巴 第19章

作者:似川 标签: HE 玄幻灵异

  即使是真的带叶先青去看病,沈景行脱下自己外套盖在叶先青身上的行为,也足够她脑补的了。

  余苗苗抿嘴一笑道:“知道了,那你们赶紧去吧。”说罢,她退出房间,还帮二人关上了门。

  经历了这一场波折,原本沈景行与叶先青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的一干二净。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叶先青却依然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看叶先青还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幅无措的样子,沈景行先认输了。

  他无奈地叹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叶先青的肩膀:“走吧,先带你去医院。”

  沈景行的外套还披在叶先青的身上,这外套带有独属于沈景行味道,就萦绕在叶先青的鼻息之间。

  感受到沈景行的软化,叶先青压在心头的委屈一下子涌现出来,他扯了扯沈景行的衣角,声音闷闷的,拖长了还带有尾音:“沈哥……”

  沈景行见叶先青还在原地一动不动,无奈地上前牵住他的一只手腕,道:“怎么了?快走吧,一会儿更难受了。”

  叶先青低着头,任由沈景行牵着走出录音室。

  此时已经下班好一会儿了,余苗苗也走过了,公司里空无一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只有闷闷的脚步声。

  气氛静谧得有些可怖,叶先青低着头,慢慢开口道:“沈哥……我真的喜欢配音。”

  “嗯,我知道。”沈景行满心满眼都在担心着叶先青的身体,只想着赶紧带叶先青去医院,他淡淡地应道。

  叶先青藏在衣袖中的手悄然握成了拳,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我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时候不知轻重,又爱玩爱闹。有一天跟朋友打闹,我不小心露出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叶先青缓慢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把脑海中痛苦的画面都赶出去,不想沉溺于记忆的深渊之中,他的声音却还是止不住地在颤抖:“那是我噩梦的开始。”

  沈景行蓦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看向叶先青,果然,叶先青隐藏在帽子中的面颊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沈景行的瞳仁骤缩,他不知道叶先青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他的手指轻柔地擦拭着叶先青脸上的泪痕,温柔地安慰道:“没事了,乖,已经没事了。”

  这是叶先青第一次在相对清醒的状态下听到沈景行柔声地叫自己“乖”,也是他第一次在旁人面前袒露心迹。

  他的心脏皱缩成了一团,温热的液体远远不断从眼角流下,却是朝着沈景行,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30章 心动了

  叶先青小巧的虎牙露了出来,他继续说道:“和我一起玩的人都被吓到了,他们都觉得我是怪物,惊悚地散开,跑去告诉老师。

  “幸好老师很忙,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勉强收起了耳朵和尾巴。

  “老师没当回事,训了我们几句,让我们好好相处,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却变了。

  “拿石头砸我,把我的饭倒掉,不让我睡在床上,把我关在小黑屋里,对着我吐口水,喊我是怪物……”

  说到过往痛苦种种,叶先青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声音也哽咽起来。

  沈景行心疼得不行,他深深叹一口气,伸出手掌揉着叶先青毛绒绒的脑袋。

  他不用再思考想从叶先青身上得到什么了,因为他现在只想把面前这个哭的瑟瑟发抖的人搂进怀里好生疼爱一番。

  他舍不得再让叶先青难受。

  沈景行的手掌温热,令人安心的重量就落在叶先青的头顶,叶先青心底蓦然一暖,情绪从极具痛苦之中抽离了些。

  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后来有一天,那天好冷好冷,我又被关在了外面。我太冷了,就躲在院子里的一个棚子下面,捡到了一个别人不要的收音机……”

  ……

  那是许多许多年之前的一个寒冷的夜晚。

  凛冽的寒风吹刮着,呼啸着,毫不留情地扫过大地。

  瘦小的叶先青被冻得瑟瑟发抖,躲在一个四处漏风的棚子下面。

  他的手脚都僵硬了,红彤彤的手指抠了好几次,才把收音机的开关打开。

  他不会调频,收音机正在播的是一个热线类节目,叶先青也就跟着听了一晚上。

  播音员的年纪不大,嗓音带有青年人独有的稚气与傲气,却也有神奇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月朗星稀,狂风大作,叶先青靠着听他的声音捱过漫漫长夜,他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老师发现他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冻僵了,只剩下微弱的鼻息。

  叶先青的命大,逃过一劫。

  ……

  这段经历憋在叶先青心里太久了,他本以为倘若有一天自己与人讲起的时候,一定会是泣不成声的,没想到,他却也平静的叙述完了整个故事。

  因为沈景行浅灰色的眸子,有着莫名的让叶先青安心的力量。

  叶先青最后补充道:“后来,我每天都听他的播音。他经常会兴奋地在节目里讲自己配音的经历。连带着我也忍不住去尝试,再后来……配音就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所以,你配音是为了他吗?想认识他?“看着叶先青认真的侧脸,虽然明知很不合时宜,沈景行还是有些吃味。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碰到叶先青,不然他一定要把小叶先青紧紧地抱在怀里,安慰他,他不是怪物,他很好。

  “不是的!”叶先青瞪大了眼睛,认真道:“我本来确实是想和他说声谢谢的,但是当我接触配音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热爱。”

  叶先青的眸子里满是认真,他提起配音的时候,眼底洒满了璀璨的星光:“我记得他说过,配音是一种情绪的表达与宣泄,我……我比较软弱,只有在配音的时候,才敢去面对活生生的人。”

  沈景行看着叶先青的星眸,总觉得叶先青说的那句话有点熟悉。

  沈景行忖度片刻,试探着问道:“那个人是不是还说过,配音本质是一种倾诉的欲望?而且在节目里总被人叫山山?”

  叶先青倏然睁大了双眼,他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地猜想,颤抖着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景行失笑,他深吸一口气,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的小名,叫山山。”

  姜家与沈家是故交,沈景行小时候父母忙,他就每天和姜绍良一起,跟着他父母学配音。

  后来姜父开了一个频道,缺人手,沈景行就被拉着当了一段时间的播音员。

  如果叶先青不提,沈景行差点忘记了,他也曾经肆意地热爱着配音,想要在这里闯出一番天地,干出一番事业的。

  只是……他身上背负着家族的事业,配音对他来说终究只能是年少时的美梦。

  所以当他看到叶先青眼底的星光的时候,才会觉得格外璀璨动人。

  叶先青还沉浸在得知真相的震惊与慌乱之中,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男神竟然就是沈景行,他结结巴巴道:“可是……那时候……你的声音……”

  沈景行嗤笑了声,有些无奈道:“我那时候才刚刚成年,声线还没稳定,后来又开始抽烟,音色肯定会有变化。”

  叶先青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沈景行还惦记着叶先青的病,直接伸手拉起叶先青的手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我知道你这会儿情绪激动,但是再拖下去,本来就傻乎乎的脑子就要烧的更傻了。”

  “才、才不傻呢!”沈景行手掌的温度通过皮肤传递到叶先青的手臂上,叶先青才终于有了一点实感。

  他乖乖跟在沈景行后面,犹豫着,又轻声补充了句:“我真的很喜欢配音。”

  沈景行的身体僵硬了一秒,他叹一口气,语气低沉下来:“我跟你道歉。我知道配音对你来说多重要,我只是……在担心你。”

  沈景行平日里习惯了跟人开玩笑,难得这么坦诚地剖析自己,他握着叶先青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指尖的温度更深的传达到叶先青的心尖,叶先青不由得心头一热。

  *

  沈景行带着变成小狐狸的叶先青走进医院,方才只顾着煽情,这会儿把小狐狸抱在怀里,他才发现叶先青的身上烫的吓人。

  沈景行皱起眉头,大步走进诊疗室。

  天色已经晚了,值班的还是昨天那个医生。

  见到沈景行这个点才过来,医生有些不满道:“怎么现在才过来?情况怎么样,好点了吗?”

  医生从沈景行怀里接过小狐狸,当他触及小狐狸的皮毛的时候,声音都变了调。

  医生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飙出脏话来:“怎么烧得这个厉害?!你们到底有没有一点生命意识?!刚刚洗过胃的小狐狸又发高烧?!是本来就不打算要它了吧?!”

  叶先青尚有理智在,他自知理亏,乖巧地趴在治疗床上一动不动。

  沈景行也沉默着,把医生的怒气全都承受下来。

  到底还是他不够强硬,让叶先青受苦了。

  医生发泄了一通,见沈景行在一旁一言不发,半晌,也叹了口气,无奈道:“真拿你们没办法,我求求你们这些主人注意点吧,生命是很脆弱的。”

  一边说着,医生一边帮叶先青量体温。

  四十度三,狐狸的正常体温比人类高,这个温度算是低烧。

  叶先青的状况比医生想象中的好些,医生的脸色好看了些,但依旧语气不佳。他朝沈景行怀里扔了张单子,没好气道:“带它去输液吧,太折腾了。”

  沈景行点点头,向医生道了谢,抱起叶先青走出诊疗室。

  他贴在叶先青耳边,有些无奈又带着些揶揄问道:“你害我被医生骂了,你说怎么办?”

  小狐狸软糯糯地嗷呜两声,头埋进沈景行的臂弯里不肯出来,他翻过身来,对着沈景行露出软嫩的肚皮,讨好地舔了舔沈景行的手心。

  知道了沈景行是因为关系自己才着急,叶先青不好意思极了,如今又让沈景行背上了“不好好照顾宠物”这个黑锅,他主动露出肚皮来想给沈景行赔罪。

  沈景行失笑,之前怎么没发现小狐狸还会这样撒娇,他啧了声,语气中带着笑意:“还露肚子?再着凉了,被骂的还是我。”

  小狐狸缓缓地翻过身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沈景行,一幅委屈巴巴的样子。

  沈景行把它放在输液台的小被子上,假装严肃道:“不许撒娇,赶紧打针。”

  护士帮叶先青打上吊针,叶先青本就体虚,不一会儿就迷糊着睡着了。

  沈景行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份文件来看。

  文件的第一页上印着财务报表几个字。

  *

  天色慢慢暗沉下去,输液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沈景行带着叶先青还在这里。

  叶先青还趴在那里睡得香甜,沈景行坐在一旁,手里捏着厚厚的文件。

  沈景行的目光落在白纸黑字之上,视线却没有聚焦。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有二十多分钟了。

  叶先青方才说过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耳边回响着,如火车呼啸而过,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