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被妖怪逼婚了 第8章

作者:噤非 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玄幻灵异

  门外的敲门声愈来愈烈,那架势,说他们要把门踏破宋寅之都信。

  “来了。”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赶紧跑过去开门。

  还没等着看清来人,一只话筒便没礼貌地戳了过来,差点戳他嘴里。

  “宋先生您好!我们是都市报的记者,听说您昨天在二浴见到了已经灭绝的史前卷齿鲨,您能详细给我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宋先生您好,我们是古生物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我们教授想请您到所上一聚,不知您是否有时间呢?”

  “宋先生您好!我们是特殊案件调查组的专员,听说您昨天带着一位小朋友去海边偶遇了史前怪兽,我们能见一下那位小朋友么?”

  十个人一百张嘴,比繁星还多的问题,吵得宋寅之脑瓜子嗡嗡作响。

  “听说您这边之前还见到了巨蟒,是真的么?”

  宋寅之深吸一口气,尽量摆出笑脸:“假的,各位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社会恐慌,其实就是普通的鲨鱼和蛇,随处可见的那种,被有心之人夸大了而已。”

  成年人说话,他们自然不信。

  “听说目击者还有一位小朋友,我们能采访一下他么?”

  “不可以哦,宝宝才一岁半,能说明白点什么呢,而且你们这么多人,会吓到他,不如,等他再大一点,十八岁之后再来采访他吧。”说着,宋寅之就要关门。

  “可是宋先生,如果确有此事,您不及时向组织汇报,出了问题您能担得了这个责任么?”其中一名女记者振振有词道。

  “而且我们听说您家这位小宝宝瞳色怪异,而且家族中也不存在外国人,还是说您在故意隐瞒什么呢?”那名女记者继续不依不饶,仿佛今天宋寅之不亲口承认这怪物都是他放出来的她就不走了。

  “基因突变,隐性基因,很多种原因都会造成宝宝瞳色发生异变,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而且你们咄咄逼人的对待一个小宝宝,我才要问问你们到底有何居心。”

  “向群众如实转达真相这是我们身为记者的责任。”那那记者高傲扬起头颅,目光坚定,说得好像煞有介事的。

  可不煞有介事么,要是真的出现了史前生物,光这笔素材费都够养活整间报社了。

  “保护祖国稚嫩的花朵也是我身为国家公民的责任,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还要忙,各位慢走不送。”

  其实接受个采访,在电视上露露脸,微博上涨涨粉,何乐而不为。

  但就是不能触及到他的底线——

  那个还趴在床上看童话故事书的小宝宝。

  说着,宋寅之扭头对还在狗窝前一脸懵逼的幺鸡喊道:“小鸡,送客。”

  “嗷呜!”五十多斤的大狗子听到自己的名字瞬时犹如一发离矢的箭一般冲了过来。

  这帮无良记者顿时吓得四散逃开,嘴里骂骂咧咧吵吵嚷嚷。

  回到房间的时候,小宝宝正踉跄着抬起脚尖去拿桌上的奶瓶,小脸憋得通红,但因为四肢短小,死活拿不到,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像其他小宝宝一样因为拿不到就委屈巴巴的。

  他的表情依然很淡然,但动作却很坚决。

  宋寅之赶紧走过去,拿过奶瓶,温柔地抱起他:“哥哥还没有给你冲neinei哦,我们雪球饿了吧,哥哥马上就准备早餐给你。”

  以前只要自己一抱,小宝宝就会一个劲儿挣扎,今天他不仅没有挣扎,甚至还特别亲昵地依偎在宋寅之怀中,小手轻轻放在宋寅之的肩头,看起来对他很是依赖。

  冲好了奶粉,抱着小宝宝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喂他喝奶。

  外面那群烦人精也走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比驴还倔的,死活不走,哪怕蹲到天荒地老也要把小宝宝蹲出来。

  宋寅之就想,这群人要是当年读书也有这股子劲头,现在早上清华北大了。

  结果宋寅之还是低估了这帮人的耐性,蹲了一天又一天,甚至把帐篷都搬过来,还在里面煮面吃!

  其实宋寅之自认脾气还不错,但这些人无休止的纠缠,最终把他最后一点好脾气都磨没了。

  他报了警,但警察直接一句“你就是史前生物的目击者宋先生是么?请问您有空来一趟警局么?”

  得,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罢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宋寅之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

  他要带着宝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7章

  可就算是走,带着别人家的小娃,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回家肯定是不行,母亲见了保不准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本来从国企辞职这事就够招她膈应了,再把这么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豆丁带回去,她能提把菜刀追着自己从铜锣湾砍到尖沙咀。

  要不,暂时带着小宝宝回老家躲几天?正好也好久没见到爷爷奶奶了,顺道去看望一下他们老人家。

  母亲年轻那会儿和爷奶关系就不好,大概是有点瞧不起他们是农村人,父亲去世后的十几年间,母亲更是一次都没带自己回去过。

  其实爷爷奶奶对自己还是挺好的,老人家疼孙子,家里种的无花果每次都是放烂了放臭了,见到孙子时才当个宝儿一样拿出来。

  那时候母亲就觉得爷奶真有意思,膈应谁呢这是,拿这种东西给孙子吃。

  但其实两位老人家真的是一颗都没舍得吃,全给孙子留着了。

  想到这儿,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宋寅之抱起小宝宝,柔声问道:“雪球,保姆婶婶还没回来,不然你跟着哥哥一起回老家住几天?我老家可凉快了。”

  小宝宝淡淡地看着宋寅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

  收拾好宝宝的衣物玩具,宋寅之自己就简单扯了两身换洗的衣服,提着恁大一只行李箱,绕开那帮记者,偷偷从后门迂了出去。

  幺鸡啊幺鸡,对不起哦,这几天就委屈你了,肉肉已经放在后门门口,你要自己找着吃呀。

  昨天下了一场雨,今天还算凉快,打不到车,宋寅之就抱着小宝宝沿着那条柏油马路气喘吁吁地往下走。

  小宝宝戴着一顶天蓝色的遮阳帽,怀里还抱着他的小狐狸奶瓶。

  他窝在宋寅之的怀里,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宋寅之尖巧的下巴上已经蒙了一层细汗,原本粉润的嘴唇也因长时间缺水浮现出一块一块的白皮。

  他就这么看着,半晌,面无表情举起奶瓶——

  “哒。”

  意思是:喝吧。

  宋寅之瞧着这小家伙,笑了笑,用自己的脸蹭了蹭他白嫩嫩的小脸:“哥哥有水,谢谢你啦。”

  好不容易走到国道上,这边车子多了起来,宋寅之赶紧招了一辆出租车,打车直接奔赴汽车站。

  老家在偏远的山村,那里扦挌不通,公交不走,只能坐长途汽车,完了还要转手扶拖拉机,当然,如果运气不好,就只能徒步上山。

  宋寅之抱着宝宝,像个可怜的单亲爸爸,大包小包上了长途汽车。

  一路颠簸,车子终于离开这座繁华但又有点浮夸的大城市,于杳无人烟的乡间小路慢悠悠地往前开着。

  车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气味,坐旁边的大叔一开心,直接脱了鞋,脚丫子往人前面的座椅上一搭,抱着他那山寨手机外放起某音。

  车子一颠一颠,大叔的脚味还一阵一阵,宋寅之深感自己再这样下去呕吐物能蹿出两米高,他赶紧打开窗户,也没办法在顾及车内有没有开空调了,毕竟狗命要紧。

  颠簸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汽车终于在一处破败的小村庄前停了下来。

  宋寅之赶紧抱着宝宝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

  十几年没有回过老家了,不知道老家是不是变样了,但宋寅之依稀记得,老家的村庄好像不是这个样了,而且记得爷爷奶奶的老房子要翻过一座山头,再淌过一条大河才能到。

  恰好旁边有个正在晒豆子的大娘,宋寅之犹疑半晌,然后抱着小宝宝慢慢走过去,询问道:

  “阿姨,请问这边是大禾村么?”

  那大娘粗糙的老手扒拉着豆子,头也不抬地说道:

  “啥大禾村,早就莫得这地方了。”

  宋寅之赶紧掏出手机,找出十多年前爷爷奶奶的合照,拿给大娘看:“不可能的,您看,您认识这两位老人么?他们是我的爷爷奶奶,就住在大禾村。”

  大娘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抬起头:“大禾村早十几年前一场大火都烧了个精光,村里的人也都跟着埋进了那场火里,你说的这两人,没得见过,你要去大禾村,能不能打听明白了再来。”

  宋寅之霎时愣在那里。

  他望着手机屏幕中两位慈祥的老人家,想起那盘熟的发烂的无花果,原来母亲十多年没有带自己再回过老家,只是因为这个地方早就不复存在了。

  小宝宝斜眼看着宋寅之,眼神中透露出那么一点嘲讽的意味。

  “那,我知道了,谢谢阿姨。”宋寅之的手无力垂下。

  头顶的乌云层层叠叠遮天蔽日,好似快要承载不住这沉重的水汽,马上就要倾泻而下。

  宋寅之抱着小宝宝,沉默地往村外走。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正落在宝宝白嫩的小脸蛋上。

  宋寅之惊觉,赶紧抱着宝宝跑到了一处人家门口躲雨。

  雨越下越大,在屋檐下形成一道晶莹剔透的门帘。

  宋寅之望着这雨帘,心里忽然猛地破开了一个小洞。

  他晃了晃宝宝,轻声问道:“小雪球,你见过你的爷爷奶奶么?”

  过后,又自问自答道:“你一定见过吧,他们是很了不起的企业家。”

  小宝宝似乎并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眶,一点点泛红。

  “而我的爷爷奶奶呢,就是那种最普通不过的庄稼人,他们不会说普通话,家里也很穷,听说年轻那会儿穷到都吃不起饭,可是,他们还是省吃俭用把我爸抚养长大了。”

  “咱们国家有句老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而我……竟然连他们早就去世了都不知道。”

  说着,宋寅之揪起T恤衫,掩饰性地火速擦了把眼睛。

  他强颜欢笑,面对着小宝宝。

  “小雪球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吧。”宋寅之摸摸小宝宝的脸蛋,“或许,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正说着,身后大门忽然响了两声。

  宋寅之赶紧让开一条道,怕挡住人家的去路。

  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张沟壑纵横的脸,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着门口这一大一小。

  那一瞬间,宋寅之互相想起了那首歌: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年迈的老人,嘴唇嚅嚅着,半晌,猛地扑了过去。

  “爷爷!您还活着!”

  老人家愣了下,扯开这小伙子用他那不怎么好的视力细细上下打量一番,紧接着,颤抖漫上指尖,他哆哆嗦嗦摸着这小伙子的脸,嘶哑地问道:

  “是,是之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