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 第152章

作者:有狐千岁 标签: 因缘邂逅 灵异神怪 甜文 江湖恩怨 玄幻灵异

这个消息就像是压垮了她内心最后希望的大石,比起愤怒,她第一时间更感到茫然,仿佛自己做的努力与斗争,这些日子辛苦坚持的目标忽然消失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也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爱有多深,在转为恨的时候就有多浓。容若耶对柳清叶的感情在那一瞬间变成了无数的怨恨,既然他是天行教的教主,是正道的象征,正道所有人尊崇的对象,那她就要走到他的对立方,与他作对,纠缠他一生一世,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公诸于世,让他身败名裂。

于是容若耶接触了魔教的人,她本身并没有什么能力,本不该能轻易被接受,可奇迹般的,在她快被拒绝时,教中来了另一位长老一样的人物,应了她的请求将她收下。

柳清叶那婚事最终成没成容若耶不清楚,可是在她进入魔门没多久,就传来了天行教教主换人的消息。据闻前任教主,死了,具体怎么死的,原因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在外仇家原本就很多,或者总是在江湖大比上有出彩的表现,惹人眼红,最后被他们杀死。也有人说他是自己外出办事时,不小心出了意外丧生。还有说,他是被魔教的人陷害谋杀。

得知这个消息的容若耶又陷入了第二次的茫然,她也没有哭,非常平静,浑浑噩噩地在魔教混了一段时日,最后不小心被碰巧出行的皇宫人遇见,才被接回皇宫。

先帝显然是被容若耶的举动给吓着了,抱着她哭了许久说再也不会勉强她做她不愿意的事,甚至给她赐了另一道圣旨,让她即使在自己归天后,新一任皇帝也不得干涉她的婚姻大事。

容若耶在回皇宫后才如梦初醒,压抑在心底许久一直无法释放的悲伤终于在那一个晚上决堤。她将自己独自锁在寝宫里哭了许久,从黑夜哭到白昼,最后沉沉睡去。等她再从自己的宫里出来时,已性情大变,宛若变成了另一个人。她不再好似从前那般恪守本分,甚至开始寻求各种娱乐,还会要求宫里的人给她招来能与自己作伴的面首。

但柳清叶说虽然外边对容若耶的传闻变得很不堪,但其实她招来那么多男人,也只是为了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她会让他们给自己表演才艺,或者待在自己身边一整日什么也不需要做,可却没真的和他们发生过什么关系。

白行歌听得很是纠结,柳清叶可以明显从他那双复杂的眼神里,读出像是在看‘渣男’一样的情绪。

“那你为何失约?真的只是因为玩弄了人家长公主的感情?等死后又觉得过意不去,才留在她身边赎罪,还要我帮你善后你惹出的事情?”白行歌的语气与先前相较显然变得冷硬许多,似是对他有所不满。

柳清叶急忙辩驳:“我没有!我对若耶的感情是真的,心里从头至尾也只有她一人,此情天地可鉴!”也许因为着急,又或是不愿意自己的那份心意受到质疑,他的语气不再似之前那般温和淡定,而是多了一丝慌乱。

白行歌还是有些怀疑:“那你要如何解释自己失约,还有和那什么小师妹的婚事?江湖上人那么多,就算容若耶最开始遇见的那群人其实是你仇家污蔑了你,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如此吧?”

柳清叶盯着桌面看了半天,才叹道:“我原本是真的打算到皇宫去接若耶,只不过时机不凑巧,那会儿正好遇上了点麻烦。”

“那还是璟深尚在我身边时,与我一同处理的大事,他应该还有印象。与魔教有关,江湖混乱,正道人心并不那么洁白,且当时恰逢璃国覆灭不久,乱世的圣物还散落在外,邪魔四起,天行教为势力大头,定无法从这些事情安然脱身。”

“魔门中人蛊惑了原本与我合作的好些兄弟……啊,称他们为叛徒较为合适。我当时心里还顾忌着若耶的事情,只想着赶紧把所有事情解决,那样待接她出宫时能至少给她一段平静的时光。不曾想那群判如串通魔门之人对我下手,我受了重伤。而且消息灵通的魔教徒察觉到我心有所依,正派人暗中在外调查她的身份,想趁乱对她下手。”

“我负伤逃离到隐蔽之地疗伤,因为担心若耶离开皇宫后的安全便没准时赴约,打算等伤好了再找个机会入宫与她解释。可没曾想靖国皇帝竟也察觉到若耶的不正常,怀疑她很可能在离开皇宫的那些年在外结识了人,开始暗中调查的我的存在。我虽每次都能躲过卫兵巡视与她会面,可若耶身边有人护着,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且皇帝权势滔天,此事最终还是被他发现。”

“他没有对若耶做什么,但自然不会应允我与若耶的感情。他趁我重伤将天行教事务交予副教主管理时,找到仰慕我多年的一位师妹,将她送到天行教,还借着身份威逼利诱,让天行教认下了她和我婚事,在我没有答应的情况下直接强行进行筹备,并将此消息散布到整个天下。”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若耶死心,若耶之后要嫁人便会离开皇宫,她若有心关注我的事,迟早会被她发现。虽然过程出了点意外,可不得不说,皇帝的计划还是成功了。”柳清叶说到这里,嘴边的笑容也多了几分讽刺,眼中的异色或许是不甘。

再后来,因为被信任的人出卖,重伤的柳清叶最后还是没能躲过魔门人的追捕。且先不说其中还夹杂着正道的小人,就连发现了他和容若耶私通的皇帝也暗中插手,魔教人当时更是找上了邪师在他身上做了点手脚,他身边所有的生门似乎都被人堵上了。

在无路可退的那一刻,柳清叶最终的骄傲仍不允许他死于他人之手。所以他在自己身上绑了重石,自断所有经脉,投身于大海,让尸骨永远沉在深不可测的海底。那些原本还想着取得他尸体后,或是对他下咒等手段进行掌控,又或许是想泄愤鞭尸等的人,计划终究没能实现。

柳清叶和那位小师妹自然是没有完婚,哪怕他没有遭到追杀无路可退而亡,他也绝不会承认这门亲事。谢璟深和穆昭阳兄弟俩也没有辜负他的教导与疼爱,长大后将当初害过他的人都一一找到并替他报了仇,且还明里暗里不断跟魔教作对。是后来魔教在反击时,差点害得穆昭阳丢了性命,触了谢璟深的逆鳞,才会有惨遭灭门与教主惨死的事。

只是就算这些事处理得再好,天行教恢复了正轨,可也无法解开柳清叶真正的心结与执念。容若耶多年来对他的误会一直没能得到解释,也因为他的原因导致她性格变得如此,明明心慈善良,却只能用冷漠来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伤害。柳清叶心里自然有很多的不甘甚至是委屈,因为容若耶至今在梦里仍然会哭泣,为了他的死,还有她所误会的负心。

柳清叶有些头疼地看着白行歌:“我那么爱着她,当然也不想到死了还一直被她误会下去。我可不想当那什么好人,只要她还平安什么都好……好是好,但如今若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正名,我定不想放过。”

白行歌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边上的谢璟深还一本正经地帮柳清叶解释:“虽然我有时候挺看不惯他,不过在对待长公主的感情上,他确实没说谎。他当年被爱情冲昏了头的模样我和昭阳都见过,平时雷风厉行如此果断的一个男人,在长公主的事情上却变得犹疑不决,畏首畏尾,跟个小女人似的。”

柳清叶气笑道:“谢璟深,你就是这么对你长辈说话的?”

谢璟深半点也没感到愧疚和心虚,不过再和白行歌说话时,语气还是柔和了不少:“当年教主受的伤确实很严重,我和他在一起,那件事我也插了手,当时也受了不小的伤。只是他为了护住我和教中大部分人员,独自抗下了许多,我差点都以为他过不去那道坎了。估计是抱着还思念长公主的心,硬生生给撑了下来罢。”

他这番话听起来像是说得有些漫不经心,但白行歌还是细心地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几分感伤。

白行歌其实清楚,谢璟深待人性格虽然冷淡寡言,像是对很多事情都无情无义,内心实则比谁都还要重情重义。他不随意深交,可一旦被他放在心上,那必然是他非常珍重的对象。更妄论柳清叶还是他和穆昭阳再生父母般的存在,谢璟深对他的重视程度,定是非常之大。

短暂的沉默后,白行歌欣然一笑:“行吧,既然你们二位都说成这样了,更何况柳教主白天还顺手帮了我一把,若不答应你的要求似乎也说不过去。”

“且不瞒你说,对于靖国妖后手里的那个宝器,我很有兴趣。”

柳清叶看了他一眼,眼里似乎闪过些许迟疑。

白行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本是朔国国师,居于深宫,此趟出行就是为了寻回一些重要的东西,那妖后手里的便是我所寻之物的一部分。我把它找回来是为了阻止它继续散落在外,被心怀不轨之徒用以做坏事,将鬼邪妖魔放出扰乱天下。”

说着,他还取出了其中一片收集到自己身上的花瓣碎片,丝毫不担心这东西被柳清叶发现,也算是因为谢璟深而下意识对他生出的信任:“其余部分,是类似这样的东西。”

然后,白行歌就很庆幸自己把碎片拿出来给柳清叶看了一眼。

因为柳清叶在见到碎片后,双眸忽然微微一睁,道:“这,你想找回这东西?”

白行歌和谢璟深对视了一眼,前者立即询问:“怎么?柳教主莫非还见过此物?难道也是在妖后手中?”

柳清叶皱着眉摇头回答:“不,我见过的那枚,在若耶身上。”

容若耶身上竟有一枚圣莲碎片,据柳清叶说,那是后来落月教给了她的东西。那一物正是落月教的人用来给容若耶‘养身体’,好让她以后能够以最好的状态被献祭给靖国那位妖后。

白行歌有点惊喜,这可真是误打误撞又被他遇见了一个碎片,似乎又更加能够肯定靖国那位妖后与那个神秘尊者有关了。不知尊者先前的作为,是不是为了这位妖后?那他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与妖精合作,又或者说这两家伙究竟在暗中打什么主意?

谜团将他压得内心疑虑重重,但新碎片的线索冲淡了他些许的烦恼。管它如何,把东西集齐最为要紧。

因与圣莲扯上关系,这会儿不需要柳清叶再多说,白行歌也万分愿意插手这件事了。三个人暂时谈妥这个交易,柳清叶说会帮忙他们关注容若耶的动向,一旦她开始出发前去与落月教的人接头,就会立刻来通知他们。

事情谈完,他们便暂时分开,让奔波了整日的白行歌好好歇息。离开前,柳清叶又折返回来和白行歌要了点东西,主要还是需要交给边上的谢璟深:“有没有什么符咒或者香烛,让他在买了点酒后可以与我共享的?”

谢璟深横眉竖眼盯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一起喝酒了?”

“你现在不就说了吗?”柳清叶毫无压力地回答道。

白行歌笑了笑:“其实去弄点香或者蜡烛还有点冥纸烧一烧,说要祭拜给柳教主就行。不过那个比较麻烦,你们想要快一些的,我身上确实有能够帮到你们的特殊灵符。”

他很大方地抽了一小叠送给他们,谢璟深眼角抽了抽:“倒不必那么多。”

柳清叶一声轻笑,很不客气地拍了拍谢璟深的肩膀:“行,那我先去看看你们‘教主夫人’,回头再来找你。”说完身影一闪,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面前了。

谢璟深有点无语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正要离开白行歌的房间,可还没走出去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和他说:“对了,红绣那里刚才收到一封从璇玑阁的来信,陈阁主说,我们那日离开得匆忙,你忘了替他卜算他儿子的生死消息了。”

白行歌一愣,确实早已将此事抛到脑后,有些抱歉:“那行,明日下午你记得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