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 第180章

作者:有狐千岁 标签: 因缘邂逅 灵异神怪 甜文 江湖恩怨 玄幻灵异

白行歌还记得魏伊月去年为季君延诞下了一位皇子,她当时还抱着孩子特意在他宫外走了一圈。这是宛如示威一样的举动,但她没想到他其实对此一点也不在意。

在那之后他就鲜少听见魏伊月的消息,他们在宫里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离开皇宫之后就更加没有了。所以如今见到她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内心颇为感慨。

魏伊月身上那关于死亡的因果线上泛着淡淡的金光,白行歌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死和季君延脱不了干系。

但就像是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他似的,季君延在对待除他之外的其他人身上,能有多狠就多狠。他这辈子只将魏伊月当作可以利用的人,哪怕在她死之后,连她的灵魂都要利用得彻彻底底,通过某种邪恶的术法掌控了她的灵魂,让她成为能够任自己使唤的鬼灵,前来招惹飞月楼。

白行歌想着他的种种作为,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他和飞月楼之间的关系。他甚至觉得,季君延接下来还会对飞月楼采取更加恶劣的行动。

看着失去自我意识,灵魂深处尚在做痛苦挣扎的魏伊月,他心里多少对她生出了些许同情。

毕竟那样的季君延,魏伊月却是一直都在用心用力喜欢着他。就像季君延期望着能够打动他一样,魏伊月也一直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心,努力朝他靠近。

“他有什么好呢,能让你如此喜欢着他?”他轻声问道,哪怕魏伊月此时并不清醒无法听见他的话,他也不在意。这句话与其说是在问魏伊月,也更像是他隔着几千里,询问着宫里的那个人。

白行歌不过是个普通人,缘何对他执着至此,连身边真心对待自己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对于感情,白行歌觉得自己其实仍在捉摸的路上。就像他现在喜欢着谢璟深一样,倘若有一日谢璟深不再喜欢他了,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手。

会不会难过是个未知数,但他知道在这些事情上,过分的执着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痛苦。好聚好散,才是真道理。

魏伊月是憎恨着他的,恨他夺走了季君延的所有注意,所以即使是死了,她见到他的时候,依然会下意识对他释放出强大的敌意。

白行歌在她朝自己扑来的瞬间,抽出腰上的扇子挡在自己的面前。那柄扇子就像是他的武器,倒无需像习武人那般粗鲁地舞刀弄剑,他只需温雅地挥着它轻轻一弄,就能挥出强大的能量将企图袭击他的鬼灵击退。

魏伊月亦是如此。

对其他人和那些听命于她的小鬼而言,她那被人施了法的魂魄能量自然很强大,所以才能在飞月楼掀起一阵风雨。白行歌身上还有旧伤在身,哪怕提前准备好了很多与她对峙用的法器,他还是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终于将她压制下来。

魏伊月能当上皇后自然身带凤命,灵魂的能量本身就不会虚弱到哪儿,季君延估计就是相中了这一点才将她派了过来。魏伊月下手动作很狠,但白行歌并没有对她赶尽杀绝,极力保住她的魂魄,以防守为主。

若没必要他绝不会杀死一只鬼,那样有损阴德。尤其像是魏伊月这样的可怜人,他的主要目的自然是净化她的亡魂。

亭内的筝被他提前动了手脚,在消耗了魏伊月的能量又一次将她逼入亭子里时,他飞快地用着悄悄沾上朱砂的指尖,往边上一个凸|起摸了一下完成阵法的最后一步,启动了他先前准备好,以防万一的净化阵。

魏伊月的灵魂在挣扎半天无果后,逐渐恢复了平静,只跟个木偶似的站在原地不动。许久后,那双红光褪去的眼睛里,才终于多了些许神采。

恢复意识的魏伊月一眼就认出了白行歌。他们两个见面的机会很少,但魏伊月从来不掩饰对他的讨厌,所以即使见面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不好。

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在见面的时候针锋相对,是魏伊月第一次用如此平静的神情与他对视。

相看两无言,白行歌从她不带一丝波动的眼睛里,看清了她对季君延感到绝望的内心。

也是,就算再如何喜欢着一个人,就那样被他亲手无情杀害的话,再多的爱意也该消散了。

半响,无色的泪水从魏伊月眼角滑落,却在落到地面之前消散成星星点点的光。她有很多话想说,可一见到白行歌面上的平静,她又觉得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

“我的皇儿……”魏伊月空灵的声音带着哭腔传到白行歌的耳边,她如今心里最大的执念,大概就只剩下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

白行歌正想回答她,可控制着她灵魂的那一方似乎察觉到了她这里的变化,竟直接强行将她给撤了回去,速度快得连白行歌都没反应过来。

毕竟这些天他善后惯了,没想过他们还会把魏伊月要回去。

谈话才刚开始,他还有很多细节上的事情想问魏伊月,结果对方就这样把人带走了,他连火气都来不及发。

今晚的事可耗费了他不少灵力,结果却成了白忙活一场。观月台忽然恢复最开始的寂静,原本藏在亭子之上的魏伊月不见了,周围彻彻底底只剩下他一个人。

白行歌心道,他忙了半天就只搞定一个净化。

气没处发,谢璟深还不在,没人让他撒撒气搞个事,周围的游魂现在因为他贴上的那些符咒,全都不敢靠近飞月楼。见周围突兀地陷入平静,他轻叹了一声,郁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大家都不知道白行歌做了什么,只知道他去观月台弹了个琴回来,隔日红绣询问起他关于那恶鬼的情况时,就说已经处理好了。众人半信半疑,直到接下来的几日都过得十分平静,他们才渐渐信了这个事实。

于是有关白行歌弹琴驱鬼的事,在飞月楼谣传开来。也不知道这故事是被谁在原有的基础上加油添醋,最后变成白行歌以开过光的古筝在观月台和恶鬼大战了几百回合,最后艰险成功,成了飞月楼的另类恩人。

此事还是红绣说与白行歌听的,他只觉得好笑,但懒惰为自己辩解,想着身上也不会掉块肉,便由着他们去了。

自从赶走了‘恶鬼’,白行歌在飞月楼受到的待遇也越发好了起来,无人再敢小瞧他,毕竟真闹鬼起来,整个飞月楼只有他能够帮到他们。

他小日子过得悠闲,可还是没忍住在心里数着日子。

谢璟深不在的时候他很喜欢跑到他书房待着,可以从白天待到晚上,什么也不做,就安静地看着书,累了就跑到榻上小憩,也不给楼里的人惹事,乖巧得让人忍不住对他心生好感。

事到如今,他确确实实在躲着季君延已无需再做更多的证明。当初影一所造成的误会早已被谢璟深澄清,楼里的人其实已经没有再与他作对的必要。尤其他还生得如此绝色,好看的人总是能更容易得到宽容。

白行歌喜欢到谢璟深的房间待着,主要是因为他房间的另一边还往外搭了个露台。书房在主楼的高处,而飞月楼主楼的位置在埠城中心,直线对着远处的城门。从房内走到露台,白行歌能将城中大半的风景收入眼里。而且直直看去,便是城内最宽最长的那条大街,连通着飞月楼和埠城的南门。

谢璟深就是从那座门离开的。

白行歌等到第九日的时候,体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合欢毒又开始有了发作的迹象。但他等到了深夜,都没看见谢璟深和他的小队回来,只能熄了灯,带着平静的表情回到房间。

隔日起来的时候倒是听见外边的人说谢璟深那日领出去的那批护卫回来了,粗略一算共有百来人,大部□□上都挂了彩,有几个伤势还特别严重,回来的时候几乎陷入昏迷。其中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穿着天行教专属服饰的人,飞月楼和天行教的人似乎非常熟悉,这群人不在的几日里,白行歌时常也会见到穿着这样服饰的人进进出出,完全把飞月楼当成第二个大本营。

见到他们这副惨状,白行歌心道他们果然是办大事去了。

谢璟深还没有回来,听护卫们说他一切安好,就是被一些事绊住了脚,需要善后处理。

白行歌并不担心他的安全,因为他在谢璟深出门的那天就给他偷偷算了一卦,知道他此行有惊无险,必能安全归来。至于他身上的死气,他这些日子把他照顾得如此周全,尤其在和他做了更为亲密的事情后仿佛吸了他身上的阳气那般,消了一大截,效果比他施的咒有效多了,根本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就算有,也能扛到他回来找他。

白行歌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城里欢庆中秋的那日。

他坐在露台上,看着大街小巷一大清早就充斥着欢乐的气息,就连楼里的人也在忙进忙出。没有接委托的人似乎都默契地在这一日给自己放个假,有妻小的直接老早就出了门,陪家人去了。

下午的时候红绣特意端了节庆的饼到谢璟深的书房给他,他客气地道了一声谢,见她没有马上离开,便放下手里的书卷,疑惑地看着她。

红绣冷艳的表情上难得有几分害羞之意,半天后才低声问:“白公子和楼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