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师叔曾是师祖的情劫 第177章

作者:飏尘似月/月小呆 标签: HE 玄幻灵异

  裴劫没能明白他的话。

  他本就不是天神啊。他是秦煜。

  “也不是星星。”

  他初次现身的场所在妖神混战的战场上,那时,别人都叫他天狼星君。

  裴劫好像明白了他说的,又更加疑惑了。

  秦煜抬手摸了摸他没有温度的脸庞,喉结颤了颤:“我是规则。”

  “侵略的规则。”

  不是人为设置的规则,不是不同族群组织要遵守的规定,是万物遵循、逃不掉的存在。是仿若天生的自然规律。是大自然创制的法则。

  是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不该就这样明晃晃出现的。

  “我觉得无聊。我看到、看到这里在打架……”

  后来,匪夷看到了他。

  其实不是的,是太阴先看到的。可是对于太阴来说,那是个触不到摸不着的存在,他看到了,看到了混沌,仿若隔着银河织就的窗纱。

  他尝试过,却发现自己耗尽法力,也永远无法到达。

  ——就好像,根本不在同一个时空。

  他这才察觉,自己究竟多么渺小。

  但是他念上了。

  后来有一天,他看到自仙界出来一个身影,飞向了那个他怎么都触碰不到的地方。

  他是谁?是仙界之主吗?他要去做什么?去探索与自己一样的疑问吗?那他会看到什么?那是个人吗?为什么总是探头探脑的观测世界?

  却从不靠近。

第230章 软轿八抬

  他没能得到答案。

  匪夷却得到了。

  “你是规则?”

  彼时的秦煜思维混沌,只遵循本能的点了点头。

  “什么规则?”匪夷十分心惊。

  如他这般境界,自然已经察觉了常人无法相信的领域——比如说,六界只是相对于这个世界的的六界。神也只是相对于这个世界的神。

  而有些规则,是贯穿在所有世界的。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规则对这个普通世界产生兴趣会有什么影响。

  但他修的是逍遥道,遵从本心。

  秦煜问:“他们为什么打架?”

  匪夷看向遥远的战场,目光悲悯:“为着某些没什么意义的东西。”

  那又是什么?

  秦煜好奇。他不仅对这场战争产生了兴趣,也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兴趣。

  比如说,为什么那条蛇有九个脑袋,而且每一个都很好看?

  能摸吗?

  彼时,并没有人发现被他产生兴趣的东西、他想要靠近的东西,都是要据为己有的东西。

  “能摸吗”背后的深意,明明是抢过来。

  匪夷觉得,妖神两界的争斗已经持续太久了,僵持不下很难有转机。而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改变的机会呢?

  于是,他自作主张,创造了一个天神。

  ——这,就是秦煜最初的由来。

  “打架很有趣。因为大家都在打。”

  而为了什么呢?

  匪夷说,是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这完美的契合了秦煜本身存在的意义——侵略,是不需要意义的。而战争,是他实现目的的形式。

  如果匪夷知道这些,或许,会换种说法。

  请神容易送神难。秦煜尝到了甜头,不愿离开了。

  可是原来的神已经不在了,新的天界没有建成,他需要新的身份。

  无论什么身份,他一路顺风顺水,十分惬意。

  他觉得有趣,他要留下,他不打算走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

  而现在,他已经属于这个世界了,那些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特性也逐渐消失。失去这些,他不会比这里的任何一个强者特殊。

  他并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一直以来,他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裴劫抬起他的手,仿若安抚,令他很快安定下来。

  “裴劫,我和匪夷都不知道这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怎样的影响。但我有感觉,迄今为止,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有关系。”

  ……

  最后,他们却落在了鬼界。

  “酆都?”

  为什么会是酆都?秦煜拧眉看着阴气肆意的城门,抬眸望去不见一只小鬼。空空荡荡,如待君归。

  秦煜在阴森诡异的气息中嗅了嗅,却并没有嗅到属于玉藻前的气息。

  反而有十分浓重的、炽木的味道。

  他下意识握紧了裴劫的手。而后,抬起脚步。

  虽然这其中疑点重重,但一个炽木,难道是他跟裴劫治不了的吗?

  而酆都的景象却依旧令人始料未及。

  长街上,各种小鬼噤若寒蝉,一道赤色猎猎的背影,嘈乱蓬松的头发扫到他碎裂不知多少年月的衣角,其中伸出的狰狞鬼手抓着的是已失踪多日的柳予安。

  晏卿歌似乎正在跟他搏斗,但奇怪的是,他那柄伞却捏在炽木手中。

  晏卿歌攥的双拳浸血:早知如此,不该将他困在此处的。

  炽木的表情不明,纸伞却如同四季变化,从蓝白幻成火中簇锦繁华。

  只是,他的手很难拿捏伞柄,只得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

  “这伞,是如今樱花町那位给的吧?”

  晏卿歌并不知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讥嘲:“别白费力气了,你控制不了它。”

  晏卿歌蓦地惊觉:“你怎么控制得了?”

  炽木缓慢的转过身来,不答反问,将话题扯得及远:“晏止,还记得你祈过的愿吗?”

  恍然回到数百年前,晏卿歌跪在弥琊河畔,画出一道诡异符阵,说:“我要晏氏一族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与你何关?”

  炽木的眸子被散乱的白发遮住了,只能从布满阴霾的脸上看到一个讥嘲的笑容:“你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吗?”

  他们向天神祈愿,多少代祖先流传,如果信仰真挚,天神就会显灵。

  他们念着祝祷,诚挚的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晏卿歌看了柳念一眼:“我不想知道。”

  炽木似乎觉得有些遗憾:“那就算了。”

  忽的,他的身前出现一道如墨点出的黑洞,波澜不惊、深不可测。

  “住手!”

  炽木一手捏着花伞,一手攥着毫无意识的柳予安。

  “不论是什么,我们已经将一切都奉献给了它!”

  炽木用那只巨大诡异的右手轻轻稔着柳予安:“没有啊,还有灵魂。”

  晏卿歌愣在原地。

  “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算是将灵魂奉献给了他吗?”

  那自己这些年的意义是什么?

  炽木思索片刻:“算的,只是不同的用法而已。”说完,便将柳予安扔了进去。

  然后捏着伞迅速侧了侧身子。劲力的罡风劈入地面,将石面切成两瓣。

  晏卿歌反应极快,立刻抱住了柳念的半身。

  可就在秦煜盘算着怎么跟晏卿歌对付眼前这个怪异的炽木时,却后知后觉身边除了裴劫之外再没有别的气息。

  他扭头看去,发现那黑洞如同泥沼,即便柳念已经被晏卿歌拉住了,却并没有因此停止被吞噬的速度。甚至,‘黑泥’也缠住了他,并且更加快速的拉扯他,不至片刻,已经把他的头吞进去了。

  秦煜回过头来,只来得及看到他的后脑勺还有柳予安依旧宛若沉睡的面容。

  黑发扬了扬,掉进去,再也没有任何涟漪。

  “别靠近!”

  秦煜不知怎的,抬脚就往那边跑去。幸而裴劫将他拦腰抓住,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