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师门逼我和死对头恋爱 第49章

作者:关莫声声 标签: 灵异神怪 天作之和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可是,就当二人为彼此查看伤势时,猝然,空中射来数十只暗箭,直奔二人要害而去。

  冰昧仁眼眸骤圆,额前的碎发被山风吹起,往日病容满面的倾世容颜上如今只剩破釜沉舟的决绝。

  瞬息间,他将白悦光护在身后,竟凭着体内的内力,生生从轮椅上站起来。

  可是贺梅辛知道这根本不是奇迹,冰昧仁的双腿瘫痪已久,根本不是依靠双腿站起来的,而是用内力修为强撑着吊起来的,此举几乎是在燃烧自己的真元。

  数十只飞箭齐齐射在冰昧仁身上,他用一己之躯为白悦光挡下了所有的暗箭,即脱力地倒在轮椅上。

  幻影中听不到人声,贺梅辛只看到二师兄嘴唇轻微地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大师兄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这道幻影在此处骤然熄灭。紧接着,右侧又升起了两道幻影。

  那里,武功低微的阿蒲用瘦弱的身躯堵着房门,最终被一道串门而过的利剑穿胸,尽忠而死;

  施尊与昔日的同门战到最后一刻,血尽而亡。

  而带领那些修士的,是一个贺梅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但贺梅辛清醒地知道,那不是他。

  除了容貌外,眼神、气质、行为等等,再无相似之处。

  即便是贺梅辛,在看到这些幻影后,明明清楚地知道这不是真的,也费了好些心力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谁。

  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幻影。

  他将过往种种事端放在心中梳理快速梳理一遍,渐渐浮起一个猜测来。

  贺梅辛转过头去,正要将猜测说与司空无情,忽然,他心口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倒下去。

  顷刻间,他全身难以自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方才强压下去的热浪如报复般更加肆意地翻涌而来,席卷体内每一寸角落。如果不是有极强的自制力,他真的想要将心从胸口中挖出来,好让那持续不断的瘙痒停下。

  他奋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司空无情仿佛骤然完全变了样,他一眼看到的不是司空少主,而是他坚实的胸膛,细长的腰肢,和修长的大腿。

  好想……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贺梅辛立即去咬自己的嘴唇、掐自己的穴道。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最大可能性是,自己被下了春|情|药。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贺梅辛还想继续思考,可是一阵一阵冲来的酥麻电流完全麻痹了他的思绪。

  “道长哥哥!”

  司空无情看着地上的贺梅辛,嘴唇干裂发白,眼神涣散,明明已经痛不欲生,还拼尽全力压抑自己。

  是芳心散发作了!

  此刻他元火上涌,如果不尽快把绝情蛊虫渡过来,不尽快泄出元火,再这样强压下去,他很可能会在冲击下被元火烧得毁去浑身筋脉内力!

  贺梅辛不是渣受,他心性纯善,元阳未泄,又专修情道,这样一来,他受到的元火反噬,可能比常人更强上十倍百倍!

  见到贺梅辛这样,司空无情一刹那感到胸口一阵绞痛,呼吸都似要凝滞了。

  他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打醒那个之前的自己。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看清真相?为什么不能更坚定些?为什么不能早点将自己的心意告诉道长哥哥?

  五十个世界里,系统让他不断地去警觉、怀疑、揣度、算计,以至于他竟一叶障目,真相从来都摆在他眼前,他却视而不见,像一只小心翼翼的刺猬似的伸出触角又立马缩回。

  拨云见月后,那个温润如玉、有匪君子的贺梅辛始终未变过,含笑望着他,从始至终皆是如此。

  如果可以,司空无情多么希望道长哥哥的痛苦能全都由他来承担。

  司空无情跪到贺梅辛身前,只见贺梅辛的胸口皮肤处一突一突,有数只浮动的鼓包凸起,又憋下,且位置不断游移变化。

  绝情蛊虫在芳心散的催动下已然大盛,再放任如此,道长哥哥性命难料!

  不由分说,司空无情立刻低头,强势无比却又温柔无限地吻在贺梅辛的唇上,希望将绝情蛊渡到自己的身体里。

  心神朦胧时,贺梅辛忽然感到什么湿热的东西不容抗拒地撬开他的嘴唇,倏地探进来,氤氲的香热在唇齿间摩挲,吸吮着他,包裹着他,抚弄着他,仿佛他是一捧一含即化的山雪,仿佛他是一弯吻在心口的明月。

  热吻逼来的瞬间,那股一直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燥动便缓解三分。贺梅辛几乎是本能地吻了回去,想与他气息交融,好似他是一眼天赐的碧泉,自己于荒漠踽踽独行数年,终于久旱逢甘露,一解心头之渴。

  然而,当贺梅辛神智恢复的瞬间,理性的思绪瞬间压在了上风。

  他想起来,自己没有情感。

  曾经珠姬半夜偷袭他,却被他无意识地吸了大半精气;后来也有些不自量力的妖魔想强迫他双修,却都在试图碰他的嘴唇时,源源不断地被他被迫吸干了法力。

  他心坚如铁,人如草木,真心想与他亲热便是自寻死路。

  他决不能允许司空少主为他所伤。

  贺梅辛几乎是拼尽全力,挣扎着抬起手,一把推开司空无情。

  手掌与司空少主胸膛碰触的瞬间,摸到少主筋脉,贺梅辛立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及时止损,少主的精气并未外泄于他。

  司空无情被贺梅辛推开的一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些茫然无措。

  他睁大眼睛,一双星眸盈盈望着贺梅辛,一眨不眨,有些无助。

  ……为什么?

  ……是道长哥哥发现了芳心散的原委?是道长哥哥识破了他的秘密?还是,道长哥哥对他并无心意,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司空无情身无所长,唯一的优点就是专情至极,绝不肯轻易放弃。

  司空无情一把握住贺梅辛的手,贺梅辛生怕伤到司空无情,挣扎几下;司空无情却牢牢地握着,不叫他挣脱。

  司空无情坚定地望着贺梅辛,孤注一掷般一字一句道:“贺梅辛,道长哥哥,我喜欢你,我心悦你!从我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忘不掉你,后来我才发现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但我却在一直欺骗自己。”

  贺梅辛霎时头脑一片空白。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试图思考,试图用理智和逻辑去推算,可是这些平时他最信赖依仗的功能现在好像都齐齐罢工了一般。他只下意识地有一个念头,就是司空少主不能再握着他了,危险。

  司空无情见贺梅辛又要抽开手,干脆一用力,将他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的心口上,真诚道:“道长哥哥你别动,你听,你摸,这是我的心跳。它一看见你就会跳成这样,我没办法,我努力想抑制过,我做不到。

  我这个人,看上去浪荡,而且实际上又傻,又固执,又多疑,又冥顽不化。你那么好,我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你。我就是觉得你有时候真的太累了,我只想护着你,替你去承担那些你不喜欢的,当你承受不住或者不想承受的时候,永远能找到我这个怀抱。我没有那么大的胸怀,你心系着苍生,我只想心系着你。”

  他柔情似水,又热情似火,望向贺梅辛的眼底是一汪灼灼的深情。

  司空无情手上力量忽然松了松,道:“道长哥哥,我说完了。无论怎样,决定在你。”

  贺梅辛有些发怔地望着司空无情。他向来善解人意,就算是弄不懂对方的意思,也要努力去推理;可是现在司空少主直白坦诚地将自己肺腑都剖在自己面前时,贺梅辛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贺梅辛一直以为自己最怕的是自己的秘密被人看破。可是现在才发现,他最怕的是司空少主因自己而受到伤害。

  他顿了顿,微微垂下眼帘,酝酿了许久,轻声道:“司空少主,我……没有情感。”

  这句话真正说出来时,其实比想象得要轻松一些。

  司空少主,我不值得。

  一个没有情感的人,不值得你这么好的人这样的喜欢。

  然而司空无情听到这句话,却是哑然失笑。

  如此想来……原来之前他对道长哥哥的种种猜疑,都是误会。

  也正是这样的贺梅辛,才有着与所有人都不同的、对他致命且欲罢不能的诱惑力。

  司空无情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道长哥哥,我喜欢的是你,无论你是怎样的,都是你。你没有情感,不要紧的,我有就够了。相信我。”

  就在此时,贺梅辛胸口的绝情蛊游移更甚。

  司空无情微微蹙了蹙眉,道:“没时间了。”

  贺梅辛下意识地问:“什——”

  话还未说完,嘴就被一双温暖的薄唇堵住了。

  司空无情双手环住贺梅辛的脖颈,肆无忌惮地欺身上来,终于暴露出自己少年人的本性,如狂风骤雨般吻向贺梅辛,痴缠地探向每一寸,又如一簇烧不尽的燎原野火。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的手顺着贺梅辛的修长的脖子一寸一寸滑下,指腹贴着他雪白的皮肤游过,慢慢探索,逐渐深入,摸索向腰间博带。

  这一次,贺梅辛没有拒绝。

  ……司空少主让自己相信他。贺梅辛愿意相信他,也愿意相信自己一次。

  两人彼此交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衣袍散乱,长发委地,汗水氤氲,轻鸣不绝,满室馨温。

  芳心散的作用下,贺梅辛昏昏沉沉,在温热的怀抱中,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下着大雪,他沿着墙根,一步一步地走。

  他抬头,发现屋檐好高;他又伸出手来,才发现这双手也好小,小小的两只手掌上,却全是冻疮和裂口。

  哦,原来不是屋檐高,而是他小。

  这时,他应当不过六七岁。

  他走到巷口,忽然从墙边“骨碌碌”地滚来一只馒头。

  这馒头停在雪上,没脏,没馊。

  他蹲下身去,想伸手捡起这只馒头。

  突然,头顶一黑,一个人影挡住了阳光;接着他伸出的手被一脚踩住,压在雪里,馒头也被那人踢开,又“骨碌碌”得滚远了。

  他忘记了手被踩着,想去捡那只馒头,抬起头看向那人。

  那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见他的表情,忽然叉着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是个傻子!都不知道疼的!哎,你们快过来看傻子啊!”

  话毕,巷口立刻跑过来三四个小男孩,围在这个为首的孩子身后。

  为首的男孩又从身后摸出一只馒头,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想吃吗?”

  他点了点头。

  那男孩四下一望,在墙脚看到一滩脏兮兮的泥雪水,用力一扔,将手上的馒头扔进泥水里。

  “去吃吧!”男孩笑道。

  他不懂男孩为什么要这样做。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馒头,还是一言不发地走到泥水前,将馒头捡起来。

  “砰!”

  蓦然,背后被猛地一击。

  一个尖锐的石子砸到背上,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