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师门逼我和死对头恋爱 第9章
作者:关莫声声
司空无情刀刃本来对准那东西的心口处,听到此句,手腕轻巧一转,只划破它一点血肉,轻轻挑起什么东西,便将短刀稳稳收了回来。就是再慢上毫秒,必已当场取它性命。
那东西发出呜呜咽咽的惨叫,头上蒙着的一块红布被挑掉,赫然露出一张女子的姣好面容。
只是,贺梅辛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被称为女子……能不能被称为人了。
它从破破烂烂的红色嫁衣中露出的四肢,竟都长满了茸茸毛发,已经萎缩得又细又长,手脚都变形扭曲成了兽爪的形状,真的像一只人面狐一样!
人面狐一击不中反被划伤,喉咙里逼出“呼噜呼噜”的愤怒气声,一跃而起,两只前足矫健地搭上贺梅辛的肩头,与贺梅辛对视,美目中顾盼迷离,隐隐含笑。
狐妖的天性便是魅惑凡人。贺梅辛记得十三年前一次下山除妖,外门师兄正是架不住狐妖的蛊惑,砍伤了十几位同门,最后心甘情愿地把心脏生生剖出来送给狐妖。
可怜,尽管并非真正的狐妖,也还是逃不开这个习性。
贺梅辛深情地凝望着与他对视的人面狐,仿佛已然入迷。
然后,他开口道:“坐下。”
人面狐身体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瞬间坐下了。
贺梅辛道:“握手。”
人面狐立刻伸出前爪,握了握贺梅辛伸出的手。
贺梅辛展露笑颜,温柔地揉揉它的头:“真乖。”
人面狐睁大眼睛乖巧地仰视着他,仿佛还想摇一摇身后不存在的尾巴。
苏鸿云:“……”
狐妖本就是利用情/欲来控制人。如若没有情/欲,面对狐妖,自然无坚不摧,甚至,还可以用强大的意志力反过来控制它。
司空无情嬉笑:“过分了啊,人家的媳妇,道长哥哥怎么当狗耍呢?”
苏鸿云:“……”
贺梅辛一手轻柔地给人面狐顺头毛,一边道:“苏大人,这回你应该会告诉我们,你与狐妖的关系了吧。”刹那间,苏鸿云觉得贺梅辛放在人面狐头上的那只手下一秒就要将它的头捏碎。
苏鸿云掏出帕子,擦擦头上的汗,声音有一点干哑:“如你们所想,它……正是我真正的新娘。
二位仙君,我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这件事……太过难以启齿。二十年前,我只是一个童生,寒窗苦读只为登科。当时,因缘际会认识了一位姑娘,才华卓绝,远超其他女子。我们互相引为知己,她见我读书辛苦,时常夜晚陪我灯下温书。然后……”
“然后,你俩就互生情愫,私定终身,结果发现那女子竟是一只狐妖?”司空无情随口接道。
苏鸿云一愣:“……正是。仙君真是料事如神。”
“套路,全是套路,多给五毛钱我都不会这么拍。”司空无情小声念叨,抱臂道,“然后呢?”
“之后,我考取功名,入京为官,便没再听闻过她的音讯。谁能想到,长亭一别,竟成永别……”苏鸿云神色颇为惋惜怅惘,似乎回想起过往与佳人的美好记忆,“直到三日前,我发现弗儿,啊,就是我马上要迎娶过门的新娘,竟然变成了……”他声音哽咽,难以再说下去。
司空无情扬眉:“所以,你就把中了妖气的新娘藏在柴房里,免得她出来丢人;又弄了个生魂俑过来蒙骗宾客?看来从始至终,大人的‘情深义重’都没有面子重要啊。”
贺梅辛点点头,言简意赅道:“情债旧仇。狐妖报复你的新娘,是心怀妒忌。或许,也更有他意。”
苏鸿云微怔道:“什么?”司空无情含笑望着贺梅辛。
贺梅辛道:“新娘被狐妖过身已有三日,今日便会气绝身亡。如若真如我所猜想,今天,它必定会主动现身,来看新娘。那时便是我降服她的最好时机。”
苏鸿云终于明白,二位仙君竟是要帮忙,连忙诚恳恭敬道:“仙君意下如何?”
贺梅辛面不改色地指了指地上生魂俑身上的红嫁衣:“今晚,我扮作新娘。”
苏鸿云:“????”
作者有话要说: 少主敬酒,道长训狗,恭喜夫夫首次携手作案成功!
比流氓耍无赖更可怕的是君子耍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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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扑倒抱抱拉手手
贺梅辛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见苏鸿云神色怪异,只得解释:“狐妖只凭外观特征识人。它既是冲着新娘而来,我扮作新娘,收敛气息,便可趁它来时先发制人。”
苏鸿云热泪盈眶:“仙君真是……舍己为人,高山仰止!”
贺梅辛心下困惑:不过是换件衣服,何至于如此激动?
算了,这里不理解也没什么。
贺梅辛还是礼貌性地答道:“无妨,举手之劳。”随即将生魂俑身上的嫁衣解下来,自然地开始往自己身上穿。
贺梅辛从小心灵手巧,很快就将嫁衣穿得……乱七八糟。
还是低估了嫁衣的繁复程度。女子的服饰与男子的服饰截然不同,层层扣子叠叠衣带,令人眼花缭乱。更何况贺梅辛讲求效率,从来只穿最简单但看上去最妥帖的衣服,未曾经历过这样的考验。
司空无情看着贺梅辛身上扭麻花似的衣带,忍俊不禁道:“道长哥哥,要不我来帮你系吧。论起女子的衣服,我可比你熟悉多了。”
贺梅辛敬谢不敏:“谢谢,不必了。”
司空少主流连青楼楚馆名声在外,他倒不是怀疑司空无情的动手能力。只是,二人毕竟萍水相逢、一正一邪,他仍对司空无情存有戒备,不愿让他贴身。
“悉听君便。”司空无情笑着舔了舔嘴角,在贺梅辛面前像一只锋芒尽敛的温顺黑豹。
一番折腾后,贺梅辛总算勉强将嫁衣穿戴整齐,端正地坐在洞房床上等候狐妖。司空无情和苏鸿云两人候在室外。
万事俱备。等了半晌,突然,一阵强烈的痛意从贺梅辛丹田涌起,翻上心口,即刻侵袭全身。
热。热。好热。
一股热流在身体内窜动,贺梅辛觉得裹在厚厚嫁衣下的躯体几乎要炸开。
糟糕。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反噬发作了!
可是,这里根本没有寒性药草可以给他祛毒解热。嫁衣极厚,因是女子的尺寸,衣带又紧,闷得他几乎要窒息。
他查过医书,如果不在反噬发作内一刻钟内解热,那么……很可能会丹田炸裂,爆体而亡。
即便此时,贺梅辛也无法产生“慌张”的情感,只有预知后果的担忧。他的大脑高度清醒,飞快地运转,试图绝地逢生,寻找转机。
有了。
此前接触中,他发现,司空无情是极寒体质。
天煞孤星,薄性无情,寒意入髓。
若是此时,能让司空无情近距离贴身的话,热毒便可解。
想让一个人的体质去影响另一个人,这个近距离,大概得是抱在一起的程度吧。
贺梅辛视□□如钢板,觉得两个大男人抱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在于,他不能让司空无情发现他的秘密。
如果让邪道少主知道正道首徒修炼受阻遭受反噬,无异于把自己的伤口暴露给蓄势待发的猛虎,简直是自投罗网。
……方才拒绝司空无情近身,真是失策。
这么想着,贺梅辛忽然计上心头。他轻声向门外唤道:“请来一下。”
苏鸿云推门,恳切道:“仙君,您找我?”
贺梅辛:“……”
司空无情化了形,贺梅辛不便直呼他姓名,没想到被苏鸿云误会了。
贺梅辛温声道:“不,我找他。”指了指门外的司空无情。
司空无情闻声进来,双手放在脑后:“道长哥哥有什么事?”
苏鸿云仍然殷勤地站在房间里,垂手侍立,十分乖巧。
整个人的存在就非常不和谐。
贺梅辛:“……苏大人,麻烦您回避一下,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哦哦哦!好的好的,我这就退下。”苏鸿云立即应道,向后退着步走出房门。真不知他是敏锐还是迟钝。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贺梅辛这才道:“少主,我的衣带又散了,麻烦你帮我一下吧。”
贺梅辛观察、练习多年,最知道怎么说话讨人喜欢。此刻,他的语气中四分请求、三分诚恳、两分信赖、还有一分对刚才拒绝司空无情的不好意思,搭配得十分精准。
司空无情见他腰间衣带皱皱巴巴地垂在两侧,含笑道:“好啊,道长哥哥的忙,我自然乐意帮。”
贺梅辛在忍痛之外分神想道:即便没别人也要叫“道长哥哥”,以防隔墙有耳,司空无情警觉性真的很高。
司空无情走到贺梅辛身边,微微俯下身。为了拉到身后的衣带,两只手伸出向贺梅辛后背探去,一时间一双臂弯将贺梅辛环在里面。
贺梅辛直觉一股透人心脾的凉意从司空无情的身体传了过来,心口的绞痛瞬间缓解了许多。
解毒心切,贺梅辛不禁往前蹭了蹭,挨得离司空无情更近一些。
“道长哥哥,你别乱动呀,不然这个结就不好看了。”司空无情正在系带的动作被贺梅辛影响了。
贺梅辛骤然清醒,干咳一声:“抱歉。”
贺梅辛本想在司空无情的寒气里多呆一会,没想到司空无情果然熟练、系得飞快,瞬间就搞定了,直起身子来,眼含欣赏道:“好看,果然好看。”
司空无情离远的瞬间,绞痛又发作了。
不行,距离还是不够近。
突然,贺梅辛瞳孔骤缩,一把抱住司空无情,猛然向前扑倒:“小心!”
司空无情被扑得措手不及,根本没机会反抗,直接被按在了地上。贺梅辛也“不巧”没有收住,落地时,直接趴在了司空无情身上。
胸口相贴,四目相对,鼻息纠缠。这个距离,近得可以看清司空无情的每一根纤长的睫毛。
司空无情被无缘无故地压在地上,却也不恼,问:“道长哥哥怎么了?”
贺梅辛贪婪地汲取着涌入心口和丹田的凉气,感到身体内的燥热渐渐平复下去,一本正经地胡诌道:“刚才看到窗外仿佛有黑影掠过,或许是我多虑了,抱歉。”
司空无情毫不避讳贺梅辛的目光,略带兴奋地反问道:“道长哥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就在这时,窗外闪进一个人影。
“公子——”
蒲傲辉说到一半就哑了,眨眨眼,看着自己眼前的景象。
公子身下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小少年,亲密无间,还是在地上。
蒲傲辉自觉地从迈了一半的窗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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