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 第26章

作者:098 标签: 灵异神怪 美食 强强 玄幻灵异

  阮洋手快速划过屏幕,极力保持冷静的语调里,笑意藏都藏不住地往外露:“喂!”

  “在哪?”应书怀的话语依旧简短,直接。

  “一个客户家。”

  “客户?”

  “老沈接了个业务,我刚好也在,顺便帮忙了。”阮洋的手指点在矮几上,轻轻地划了划,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看到手指尖还有刚才点蜡烛滴落的蜡油,抠了抠,走向浴室去洗手。肩膀夹着手机,伴着淅沥沥的水流声,听那头的声音。

  应书怀:“什么业务?”

  “白喜煞。你见过没?”

  “注意安全。”

  阮洋在水流下搓干净了手,关掉水龙头:“我一直以为我不怕死,即便知道我的体质后,也是如此。”

  “嗯?”

  “现在,我觉得我还是很怕死的。”阮洋双眸在镜前灯的照映下,宛若有细碎星光。

  我很怕死,怕再也无法拥抱到你。

  阮洋边感叹这样的情话隔着电话讲大打折扣,边抬手甩干手上的水珠。在阮洋向往的温馨氛围中,视线落在镜子上,从脚趾到头发梢顿时僵住。

  镜子里没有照出阮洋的样子。

  而是另一张面孔,朝他阴测测地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应书怀:“你很怕死?”

  阮洋:“怕。”

  应书怀:“别怕,男鬼恋也别有一番风味。”

第32章 一双绣花鞋04

  应书怀在电话那头, 听到阮洋的呼吸徒然变轻, 甚至不可耳闻, 问:“怎么了?”

  阮洋内心在告诉与不告诉的纠结中,一想到应书怀要连夜开车过来的瞬间立马做出决定, 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个声音:“太晚了,先睡了。”

  应书怀听着电话那头挂断的“嘟嘟嘟”声,瞥了眼办公室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九。薄薄的手机在掌间转动, 若有所思。

  摆在办公桌上的电脑键盘, 按键自动在上下跳动,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作。电脑屏幕上飞快地滚动一行行代码, 还没来得及看清就立即跳出一个一个方框图像。

  最上面那张图像是阮洋的照片。接连不断的方框图像跳出,有繁华大街的, 有同兴大学的, 有槐树林道的, 有中式古宅的,最后弹出一个方框, 里面写了个地址。

  一缕白云从电脑屏幕里钻了出来,引起电脑屏幕花闪了一下。

  “下回不许穿过电子设备。”

  应书怀清冷的命令, 让云朵小娃难为情地用白白胖胖的小手搓着肚兜下摆,对了对食指, 头顶扎着红绳的冲天辫一晃一晃,奶声奶气道:“大人有什么指示?”

  阮洋没空去考虑自己单方面挂断电话后,应书怀的心情,他眼前正面临一个棘手的麻烦。

  镜子里的人, 是阮洋在木贵小卖铺里见过的撑伞女人,或者说白喜煞。

  阮洋捏紧手机,急忙后退两步,正欲与镜子中的白喜煞保持距离。没想到后背靠上了一片阴寒,冷气直朝他耳朵里冒。

  “你们不是在找我吗?”

  白喜煞的声音,还是跟在木贵小卖铺里听到的一样悦耳,阮洋强忍着要回头的冲动。

  人身上有三盏油灯,一盏在头顶上,两盏在两肩,代表着人的阳气。夜半有人在背后喊你,谨记千万不要向四周张望。三盏油灯被吹灭了,人的阳气就散尽,只剩下一具任何一只鬼都可以侵占的肉身。

  阮洋咽了口口水,按捺住体内的颤栗,问道:“姑娘贵姓?”

  耳边的冷气一滞,似是没有想到阮洋会开口这样问。

  “你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姑娘,我们好歹也有过一面之缘,没必要这样剑拔弩张。你的冤屈我们深感怜惜和不平。埋下白喜煞本来就是逆天叛道的行为。凶手确实该死,该受到惩罚。”

  阮洋话里透露出的同理心,让白喜煞浑身的寒气稍稍收敛了一些。阮洋边说话转移白喜煞的注意力,边悄悄挪开身子。指尖已摸到了胸前的玉铃铛。

  白喜煞的语气幽幽:“当时有你们这样的人在,该有多好。我哪里会困在里面一百年,不见天日?一百年啊!我深受煎熬,如坠炼狱,天天受尽折磨,而你们只是同情,现下还要阻止我!”

  说到后面,白喜煞语气幽幽转为狠厉疯狂:“既然你们觉得我是无辜的,就滚远点,别插手。”

  “可是凶手早已化成一捧黄泥,你死楸住谢家后人不放也不对啊。”阮洋心底确实同情这位苦命的女子,努力劝服她就此收手。冥府判官会看在她没有背负业障的份上,送她轮回,保她喜乐。

  “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事的元凶早已魂归冥府,接受判官审判。魂魄饱受狱刑后,投胎到艰苦的命格继续赎罪,而他的后代将子嗣凋零,家族败落。谢晴哪里管得了先祖的事,你实在怪不到她头上。”

  白喜煞冷冷哼笑了一声:“那我百年的苦难就白受了吗?她既然已经享受了这么多年白喜煞的荫庇,是时候该换我享受下了。”

  鲜红的嫁衣无风自动,鼓胀而起,隐隐露出嫁衣下的白森森的骷髅。细长的指骨直冲阮洋门面。

  阮洋扯下玉铃铛回身一挡,说:“姑娘,谢晴这一辈的富贵不是因为你的荫庇,而是从谢老爷子开始就修德行善,投身教育事业,回馈社会。你真的该收手了,要不然……”

  白喜煞见细长的指骨被玉铃铛死死挡住,忽然诡异一笑:“要不然占你的肉身好了,一样的富贵命。”

  不等话说完,指骨突然暴涨数寸,直戳阮洋眼睛。阮洋一把抽出口袋里的咒符往眼前一抵。

  太过用力,黄色的咒符直接被指骨戳破,挂在白色的指骨上晃荡。随着白喜煞咧嘴尖叫一声,咒符开始燃烧起来,逼得白喜煞仓皇后退。

  阮洋趁机溜出房间,“砰”地关上房门,冲到老沈房里,二话不说,操起椅子就把浴室里的镜子砸得粉碎。

  镜子碎裂的瞬间,依稀可以看见红艳艳的身影企图从镜子的碎片中爬出来。

  阮洋舒了口气,问:“楼上谢晴的浴室贴好符了吧?”因为带的咒符有限,老沈把谢晴的房间贴得密密实实,自己和阮洋的房间难免疏漏了。

  老沈:“贴好了,她跑不进去。铜铃铛也还没响呢。”

  阮洋看了眼安静如初的铜铃铛,心中百感交集:“冤有头债有主,白喜煞是个可怜人,可谢晴难道就应该承受这一切吗?就因为同一个姓氏而要代替先祖承担仇恨?”

  老沈拍了拍阮洋的肩:“别感概了。我们还有很多活要做。比起其他自视甚高又经常坏事的事主,谢晴算是非常不添乱的。我们得对得起这份不添乱。”

  此时,阮洋的手机响起来了。

  阮洋掏出一看,是谢晴,按了免提。

  “喂。”

  “我有个建议,供两位参考下。白喜煞的目标是我,干脆我撕一张咒符下来,故意留个空。你们再一举逮住她。”

  “这……”

  阮洋看向老沈,无奈笑笑。刚刚还夸人家不添乱,人家立马来给你出了道难题。这是以身作饵,引蛇出洞。不知道该佩服谢晴的勇气,还是该感概谢晴的鲁莽。

  “我知道你们的顾虑。可是你们一日没抓住白喜煞,我就一日不能跨出房门一步。这样长久地等待不是个办法。守不如攻。”

  谢晴的话很有道理,阮洋有些被说动了。见老沈没有出声反对,阮洋对电话那头说:“稍等下,我和老沈合计合计。”

  挂了电话,阮洋抽出床头柜的纸笔在桌上画了起来。一副谢家老宅的平面图跃然纸上。

  “可以啊臭小子。别看你没心没肺的,脑子里门儿清,都默默记下来了。”

  “刚随意四处走走,就记住了。”阮洋故作谦虚。

  谢家二楼是个“U”型结构,而谢晴的房间刚好在“U”型底。

  阮洋手指在平面图上划了划,点在一处:“这就是一个口袋。事先在四周布下阵法,只留个入口。请君入瓮后,口袋一紧,瓮中捉鳖,大功告成。”

  老沈看向阮洋的眼神里,不单单是满意,还有喜出望外。记忆中的那个傻小子在不断地与鬼鬼怪怪打交道中,变得越来越老练,活学活用。或许,沈门真的不用断在自己手里?

  抱着后继有人期许的老沈布起阵法来都尤其有劲。把两间客房的咒符揭了下来,上了楼。

  “阳龙斩,是沈门独家秘密阵法,祖师爷独创。多少行内道友费劲心思想偷师,都折戟而归。”老沈谈起沈门的东西,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施阵者的阳气会被咒符分成十八份,分守各个角落,误导进阵的鬼怪,分不清哪个是本体,哪个是虚体。鬼怪为了破阵,胡乱盲狙。施阵者消耗对方鬼力,趁她虚弱的时候,攻其不备。”

  老沈胸有成竹地握起了手掌:“阳龙斩必能让她有来无回!”

  阮洋听完老沈的吹嘘,却隐隐有掉入坑里的感觉,手指摩梭着下巴,说:“我怎么觉得这阳龙斩是来设计我的?”

  老沈一边顺着二楼楼道贴沈门独有的咒符,一边信誓旦旦:“你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要怕我一个老头子设计?不过嘛……”

  老沈回头打量着阮洋,像是老财迷盯着一堆金山银山,小眼睛里尽是精光。

  阮洋后退一步,双手抱住自己,警惕地说:“我不出卖色相诱女鬼上钩。”

  老沈摆手,仍笑得贼贼的:“不影响你守身如玉。”

  阮洋想了下,强调:“我已经不是童男子了,没有童子尿。”

  老沈被阮洋不要脸皮的一句,气得差点背过去:“滚!我是叫你当这个施阵者。”

  “我?我没学过啊。”

  老沈瞥了阮洋一眼,开始掏出一把细长的淡红色香,隔五步插在墙角缝里:“谁让你阳气比老头子浑厚呢?越浑厚的阳气,被分割成十八份,可以营造出异常强大气场的假象,逼退待会阳龙斩引来的孤魂野鬼。我们专心对付白喜煞就好。”

  淡红色香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道,浅浅地沿着墙根飘散开来。

  老沈的脚步也不是无规矩的,左右来回地跳,像……跳大神。阮洋跟在老沈接连落脚点的地方,不敢乱踩。

  “这是引魂香,可引白喜煞从袋口入内,当然也会顺便引来些附近的小鬼。我们现在走的是北斗七星罡步。阵法布下后,这些步伐会迷魂白喜煞找本体。十八分之一,一击即中的概率,你不用担心。”

  阮洋抱臂在胸,斜了眼老沈:“万一就是这十八分之一呢?”

  老沈打了个哈哈:“哈哈,那就启动第二套计划?”

  阮洋想老沈还算靠谱,还有备用方案,问:“什么计划?”

  “牺牲下你的色相。”老沈话音刚落,一把抓起阮洋的手指刺了一下,挤出一滴血点在一只红蜡烛上。血珠瞬间同红蜡烛融为一体,惊得烛火微晃,摇曳了两人投在墙壁上的巨大人影。

  阮洋呲牙咧嘴:“下次能温柔点不?每次出来都挨刀,我这手还得上镜做菜呢。”

  老沈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带刀怎么办?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带根绣花针?我可不想让别人误会我要练葵花宝典。”

  阮洋将手指放在唇边啜了啜,忽然想起在悯仁慈善院时,某人轻轻抹过自己的唇,嘴角笑意荡开。

  老沈将红蜡烛搁在楼道正中央,回头一见阮洋笑得忘形的样子,推了一下:“想什么呢?笑得跟东方不败似的,难道你想练葵花宝典?”

  阮洋摇头,只觉周身的气温降了不少,裸露在外的手臂起了些鸡皮疙瘩。

  老沈瞥了眼,说:“你的阳气被分散成十八分,会感到冷是自然的。”从破口袋中掏出细长小筒,用拇指沾染了些,点在阮洋额头处。

  “味道虽然不好,但忍着点。能掩盖住你的阳身,保护你的本体。你阳气被分散开来了,盖住一盏灯就好。”

  老沈说完又飞快地点了鬼鲶的黏液在自己的额头和两肩,盖住自己身上的三盏油灯,随即藏在角落。念了一道避形咒,贴在胸前,此时,老沈与阮洋在鬼的眼皮子底下,如同无形。

  两人身形一隐,环绕在墙根的淡红色檀香无火自燃。细细的引魂香是所有鬼抵抗不了的味道。

  藏在阴影里,老宅外夜色似乎被擦得更加漆黑,暗沉。风吹拂着树影在玻璃上轻轻晃动,还有微微呼呼的声音从窗缝里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