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 第38章

作者:098 标签: 灵异神怪 美食 强强 玄幻灵异

  一股暗黑色的雾气显现,化形成老乌,行礼:“大人,您身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应书怀不答反问:“当时你在?”

  老乌拱手:“冥府有几份急奏要大人批示,所以等候在此。”

  “后面的你都看到了?”

  老乌老脸一红,有些支吾。

  昨夜阮洋强行拦下一辆车,匆匆追来,看到应书怀昏迷在玄关的样子,惊慌失措地将应书怀平躺在地上,俯身就做人工呼吸,把正要现身救主的老乌又吓了回去。等摸到应书怀颈侧的脉搏才冷静下来,心率正常,体温虽然稍凉,但想到应书怀一贯如此,阮洋才放下心来。

  应该是太累了,阮洋有些心疼地想。为了陪自己,应书怀刚上完一天的课就跟着自己四处奔波,还熬到快天亮。自责的阮洋搭起应书怀往卧房去,老乌担心自家大人被摔在地上,赶紧隐身帮了一把。

  好不容易将应书怀搬到床上,阮洋累得吹了口气,飞起了前额汗湿的发丝。见床上的人棱角分明,如天神般的睡颜,和身上风尘仆仆的外衣,阮洋想起应书怀龟毛的性格,不换衣服不许上床,犹豫了三秒。最终不想应书怀醒来时不悦,兢兢业业地替他脱衣,擦洗,换睡衣。

  在大人手下干了那么多年的老乌,知道大人一向不喜别人贴身伺候,即使冥府数不清的妖娆鬼魅前赴后继,却从来没有人将大人成功拿下。

  前一百年,有个刚入冥府的鬼魅从千军万马中杀出,得了大人几次失神后,趁一次大人夜华池酒醉蠢蠢欲动,指尖才刚拉住大人的衣带,就被醉眼朦胧的大人一掌挥开,差点打散半生修为。

  事后,这个鬼魅心有不甘,质问大人为何几次见她都会失神,明明是对她也有情意,为何如此不怜香惜玉?大人冷面拂袖,当即将她发配到冥府极寒之地值守。从此,再也没有鬼魅有

  胆子随便往大人跟前凑。

  老乌哪里不知道大人孤独了好几百年的心思。每次思念难抑,大人都会去夜华池畔的桃花树下,挖出一坛醉红尘,一醉方休。桃花树下埋了多少坛醉红尘老乌不清楚,只知道大人每年固定的一天都会放下一切公务,只为酿一坛酒亲手埋在桃花树下。

  老乌还知道冥府众人心中谜团的秘密,那个鬼魅能入大人的眼,不过是因为她侧脸与某人有些许相似罢了。想到这,老乌突然意识到大人已经有十年没酒醉过夜华池了。

  不禁抬眼看向床边忙碌的阮洋,却见阮洋麻利地脱去大人的衬衫,露出阳刚健壮的胸肌,紧实有致的小腹,而阮洋还不带迟疑地解开大人窄腰间的皮带继续往下。

  老乌立即转身不敢再看,大人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命自己替那些老家伙把一屋子的生死簿全部录入冥府系统不可。

  “叩叩。”

  应书怀屈指敲在桌面上的声音猛然把老乌从回忆中惊醒,腰躬得更深了,决定拣大人想听的话来说:“夫人照顾大人很周到,看得出夫人是很忧心大人的。”

  应书怀如冬夜的深眸中,有笑意闪过。

  老乌见这一招棋走对了,胆子也大了些:“大人,当年为了篡改生死簿,送夫人去轮回,您以毁灭自己身躯为代价。现在的人类肉/身承受不了您神识的力量,昨夜的事情只会再次发生。大人您就不怕……”

  四周温度骤然降低。

  应书怀保持着轻晃杯子的动作,头都未曾抬起。杯子里的温开水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上一层细细的霜,迅速从杯口蔓延至杯身。

  老乌身子一抖,声音越来越弱,不敢再说。周身虽冷,可老乌的背脊有汗珠下滑。

  就在此时,卧房内响起了动静,阮洋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久?”

  应书怀这才吝啬地瞥了老乌一眼。老乌如获重释,心底对夫人感恩戴德地瞬间消失。

  “咔哒。”

  卧房门开了。

  阮洋揉着后脑勺的头发走了出来,嘟囔一句:“倒杯水而已,你怎么这么久?”

  老乌的进言还在应书怀耳边回响。看向阮洋走向自己,应书怀眼里有复杂的情绪闪过。轻摇了下手里的杯子,杯壁重新有了些许温度。

  走到应书怀身边的阮洋“嘶——”了一身,抖了一下:“怎么有点冷?你开冷气了?”身体自然而然地靠向应书怀,拉起应书怀的手臂环住自己,像只猫咪在撒娇寻求点温暖。

  应书怀把杯子搁在玉色石餐桌上,一手揽起阮洋上餐桌。阮洋双手搂着应书怀的窄腰,头靠在应书怀的胸膛上,耳听胸腔内的心跳声,闷声问道:“对不起,为了陪我,把你累坏了。”

  应书怀一愣,马上明白他的小暖阳想岔了,心底立马涌起一股冲动,只想把小暖阳惩罚性地揉碎在自己身体里,慰藉自己几百年来,无数个漫漫长夜中,听着更漏声声,独品苦涩难咽的孤寂。

  阮洋只觉身下餐桌冰凉,扭了下就想跳下来,却被应书怀一把按住。阮洋微仰着头,睁着眼睛看向逆着餐厅灯光,看不清神色的应书怀,抱怨:“坐这里好凉。”

  应书怀俯身在阮洋耳侧,启唇轻轻用牙尖碾磨阮洋的耳垂,低沉的音节从唇齿流转中滚出:“待会儿就不凉了。”

  阮洋耳朵立即如火烧。应书怀的一呼一吸缠绕在耳际,烈火炙烤般熏红了阮洋的耳廓。阮洋有些不自在地推推挡在身前的胸膛:“你需要休息。”

  “比起休息,更迫在眉睫的事情是,多几次深入了解,以防你下回再把什么不三不四的鬼认成我。”应书怀以往温柔居多,今天却浑身散发出不可忤逆的坚决。一手按住阮洋的后颈不让他躲闪,一手从阮洋的上衣下摆探入。

  昨夜在殡仪馆,被枯瘦老人一刀撕裂的衣摆,遮盖不住的肌肤裸露在空气里,在身体内燃起的炙热和餐桌的冰凉双重刺激下,惊起一层细细的颤栗。

  钻入下摆的大掌握住阮洋的腰窝,固定住他的身子,不容拒绝地撕咬他的唇,嘴里含糊不清:“或者你可以等下看看,谁更需要休息。”

  密密麻麻的痛痒,从唇角顺着颈线蔓延而下。握在腰窝的大掌往前一用劲,迫使阮洋双腿环住应书怀的腰身,才不至于从桌沿下跌下。

  阮洋右手挂在应书怀的脖颈上,左手向后撑在桌面上支撑自己的身体,随着应书怀迅猛的攻城掠地,不由自主仰头向上,汲取维持呼吸需要的氧气。

  前额的发梢在高频率地飘荡不止。阮洋眼神迷离起来,眼角泛起桃花瓣的艳色,惹得应书怀忘却克制,纵情放肆,仿佛压抑了几百年的欲念在这一刻打开了紧锁的门阀,顿时如猛兽出笼,狂风暴雨般席卷起他心中的执念在风起浪涌之间,共同沉沦。

  阮洋耳边从急促的气息声到什么也听不见,被撞得涣散的目光透过跳动的发丝,看悬在头顶的餐厅水晶灯,只觉得晶莹的灯光破碎成漫天点点繁星,落在他的周身,给他装点了一个缠绵而温柔的梦境。

  被应书怀随手搁在餐桌上的水杯,像落在了一个遗忘的角落里,默默地荡出片片水花,在餐桌上蜿蜒出浅浅水渍,在灯光的折射下,亮晶晶。

  等阮洋再次醒来时,抬抬已经换洗过的身子,懊悔地锤了下枕头,默默在心中骂道:真是眼瞎了,这个衣冠禽兽哪里像是累到需要休息的人!

  卧室门外传来脚步声,阮洋立马窝回去装睡,他不敢保证应书怀会不会突然兴致大起,再折腾他一回。

  门开了。阮洋听到放轻的脚步声来到他的床边,床沿微微下陷。应书怀稍凉的掌心虚摸在自己侧颈一会儿,才离开。阮洋微睁开一只眼的缝隙,偷眼去看应书怀离开了没,没想到就听到一串闷闷地笑声在头上响起。

  好了,不用装睡了,被逮了个正着。

  应书怀拉起他,抬起两掌贴在阮洋两颊,搓了搓他的脸,把他弄清醒点:“起来,我们出去吃。”

  阮洋一拉被子盖住头,在被子下咬牙切齿,表示拒绝:“不,我还要休息,非常需要休息。”

  应书怀看了下表,说:“刚收到微信,老沈请客。”

  阮洋一骨碌从杯子里钻出来,饶有兴趣地问:“老沈怎么突然要请客吃饭?都请谁?”

  “就我们俩。”

  阮洋忍着浑身的酸痛,换上应书怀的衣服,跟着应书怀出门:“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千年不出血的老沈突然放血为哪般?”

  应书怀听他这样说书一样的语调,心情也很好,推阮洋上了副驾驶座,自己开车朝目的地开去。导航了半天,穿街走巷后才在一个隐秘的巷子深处,看到了背着手站在路边的老沈。

  车缓缓停了下来。老沈做了个跟着走的手势往一条岔巷里拐。阮洋牵着应书怀的手跟上。老沈回头瞥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掌,没有说什么,推开了一扇古朴的木门。

  阮洋发现这户人家门前挂着一个不知什么材质缝成的灯笼,蜡烛的火光从灯笼里透出来,散发着微红的光芒。灯笼下还悬着一个四面都画着青面獠牙鬼脸的铃铛,里面没有铃铛芯。风吹动着灯笼微微晃动,鬼面铃铛安静无声。

  一进门是一个古朴的带天井的青瓦木梁老屋。天井内有一口青石砌成的方井,旁边栽种了不少错落有致,高低相映的花花草草,整个小院散发植物的清香。

  “来了?老样子?”一个胖得很圆润的中年人,系着条围裙,在中堂抽烟,看见老沈进来,叼着烟问。

  “你这不问的是废话。都看见我了,自然是来了。”老沈拆台道。

  “老小子,好久没切磋,长能耐了?自己坐,我去做菜。”胖老板不急不忙吐了口烟圈,后一句是对阮洋两人说的。

  老沈抽了条长条木凳坐下,如自家般熟悉地拎起桌上的青花瓷茶具开始泡茶。阮洋和应书怀相继坐下。应书怀能淡然坐下欣赏着天井中的景致,阮洋却忍不住问行云流水泡茶的老沈:“我在东城住了这么久,怎么没发现这里有个这么别致的小院。这是哪?”

  老沈冲水入茶壶,说:“没有名字。我们一般说去小院那儿。”

  “我们?”

  “一些有来往的圈子里的天师。”

  “老板怎么称呼?”

  “我们叫他高胖子。”

  阮洋压低声音问:“他也是天师?”

  老沈关东巡城,沙场秋点兵后,分别递了盏茶到阮洋两人跟前:“是也不是。他不出场收鬼,只转门替人超度亡灵。他主业是私家小餐馆。”

  在一阵饭菜香中,高胖子快速地上了三菜一汤,接着又坐在原来的位置抽烟,距离远得不会让烟味影响三人吃饭。菜肴很家常,味道却不错,虽然不比餐厅里的精致,却多了很多生活的烟火气息。

  老沈从方桌上的竹筒里抽出竹筷,径直夹菜,嘴却朝高胖子问:“这两天生意怎样?”

  阮洋敏感地觉得老沈说的生意不是高胖子的主业。高胖子悠悠连吐几个烟圈在半空中飘荡:“不怎么样,挺清闲的。怎么?你有活要介绍?”

  老沈损道:“太有生意才不好,瞧你一身肥肉,就该饿瘦点。”

  高胖子像是习惯了老沈的损:“它们凭本事长的,我怎么能舍弃它们呢?做人不能昧着良心。”

  “噗——”阮洋正喝在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应书怀抽了纸巾帮他擦掉溅到嘴边和衣上的汤汁。这一动作自然也落到了高胖子的眼里,高胖子不动声色地看了老沈一眼,见后者没有意外的神色,才重新吞云吐雾起来。

  “殡仪馆的事后面怎么样了?”阮洋问老沈。

  “唉,是个可怜的姑娘家。一年前下班赶着回乡下陪相依为命的爷爷,搭了黑车,半路被黑车司机和合伙拼车的两个小伙侵犯了。姑娘家要报警被三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掐死,寻荒野一处地埋了。后又因害怕因果报应,重新挖出来砍下头,割开嘴塞了不少石头泥土再缝上。没想到姑娘的爷爷也是有本事的,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孙女的头颅,谋了份殡仪馆的守夜人的工作,守着孙女的冤魂。”

  “守夜人?”阮洋喃喃自语,想起进殡仪馆之前关寒时提醒自己尤其要注意“搜……”,现在想来他是想提醒自己尤其要注意守夜人吧。

  “那她爷爷现在……”阮洋在枯瘦老人最后冲出来胡言乱语那一段后,就明白了女鬼与枯瘦老人之间的爷孙关系,犹豫了下,还是问道。

  “她爷爷日日夜夜面对孙女的冤死,却无法报仇,仇恨和愧疚摧毁了他的神经,初步诊断是患了精神疾病,估计以后的日子都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了。”

  “凶手……”

  “一年多的案件了。这也是我今天来找高胖子的原因,因为他通灵,问问看附近飘荡的鬼魂,谁有线索可以提供。”

  阮洋想起枯瘦老人举起的长刀,女鬼头颅滚落的样子,心生怅然,饭也有一口没一口地扒。要不是应书怀时不时夹菜给他,整顿饭阮洋只吃了半碗白米饭。

  “你放心,高胖子还是很靠谱的,他经常同有关部门合作。有罪之人终究难逃天网恢恢。”老沈见阮洋闷闷不热的样子,开导道,“你的玉铃铛给我看下。”

  阮洋解下来递过去。

  老沈见玉铃铛的裂缝确实又修补了些,才放心地给阮洋系回去,拍拍他的肩:“好了,喊你出来吃饭不是让你不开心的。待会陪我去中介看看房子。”

  “老沈你要扎根东城了?”

  “这里朋友多,业务也广,留下来挺好的。你见识广,眼光毒,待会帮我挑挑房子。我可是把我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别给我挑了个烂房子。”

  阮洋这才精神好了些。

  吃完饭,老生让阮洋两人先去车上等他。等两人出门后,高胖子掐灭了快烧到烟屁股的烟头,嗤笑一声:“人都支走了,要说什么说吧。”

  吃饭时,老沈确实说了谎话。昨天就已经请高胖子通过灵了,获得了不少凶手的线索。今天老沈领阮洋两人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在应书怀身上。

  老沈开门见山:“姓应的那个,你看得出来路吗?”

  高胖子将烟头扔到烟灰缸里,沉吟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刚你们吃饭的时候,我有请魂。奇怪,这时附近居然没有几个魂魄愿意过来。这可是挺少见的。好不容易请来的几个,居然都没有一个说得出个一二来。我看是个硬茬。可看样子他对你的关门弟子倒是没什么坏心眼,反而事事以他为先。我说,你都黄土埋到脖子根了,小辈的事就别操心那么多了。”

  老沈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理儿,可连你都看不清底细的人,我这心里实在不太踏实。”

  高胖子:“你想收那个阮洋作关门弟子,就应该想好,混这个圈子的,哪有一世平安的?你能护他一辈子周全么?一把老骨头了,你也别这么拼了,像我早早让岁月磨平棱角不是挺好?”

  老沈背着手往外走,头也不回地迈出门槛,轻呵一声:“呵,你只是胖而已。”

  高胖子挥手隔空关上门,小声逼/逼:“这叫福气,没见识的老小子!”

  阮洋自然不知道老沈为了沈门后继有人花了多少心思,热心地载着老沈去房产中介。房产中介一看豪车接送,立马对衣着简朴,其貌不扬的老沈热情洋溢,接连介绍了好几套房子。

  “春水湾3号楼1804,这个户型不错。”老沈看了几份房屋平面图,挑了这个。中介立马趁热打铁,一边称赞老沈好眼光,一边张罗带人去看房子。

  掏出钥匙开了门后,老沈对中式的装修风格颇为满意,只是目光一直在房间四处巡游,不知道在看什么。阮洋拉着应书怀在130平的三室两厅内观光。房屋布局是不错,坐北朝南,两面通透,三面采光,风水上也是极佳的屋宅。

  在经过公卫时,阮洋有些惊讶地望向公卫正中央砌了一个超级大的浴缸。四面用水泥瓷砖砌了缸体,中间做了嵌入式洁白浴缸,大到可以同时泡三个人,与整套房子的装潢有一种说不清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