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 第40章

作者:098 标签: 灵异神怪 美食 强强 玄幻灵异

  阮洋疑惑:“老沈,搞事?”手腕一抖,金鞭“咻”地缩回玉铃铛中,落回阮洋掌心。

  “不能收,最起码现在不能收。”

  老沈向后一个大跃,与无头躯体保持距离。无头躯体因为脑袋临阵脱逃,一时辨不清方向,停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几秒过后又重新行动,身体转向面朝阮洋老沈的方向。

  正在此时,房子大门传来钥匙的声音,阮洋还来不及阻拦,门开了。

  “怎么关门了?不是说要签合同吗?怎么……啊!”

  一位打扮精致漂亮的女人一推开门,就被眼前混乱的剧情吓地猛然往后一退到门背上,“砰”地把门撞得关上了。

  无头躯体直接朝声响处扑过去,女人顿时面如白纸,紧贴住门背,跌坐在地,花腔女高音飙出喉咙。

  无头躯体之前拖出的肠子,随着急促的步伐,在脚步间绊来绊去。无头尸体没有眼睛看路,一脚踩在滑溜溜的肠子上,短暂地体验飞一般的感觉后,一摔,扑到在女人面前。

  女人骇然地瞪着离自己不过半臂距离,被砍得十分毛糙的脖颈不停地往外冒血,鼻子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老沈撩开衣摆,在阮洋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从裤腰上解下破口袋,伸手往里掏抽出一把折叠的油纸伞。

  “老沈,你随时随地都带着家伙?”

  “当然,因为你不知道下一个鬼会在哪个转角遇见。”

  阮洋服气地拱拱手,为老沈的敬业精神感动。老沈的破口袋就像蓝胖子的口袋,什么法器应有尽有。这下掏出的伞,伞面看上去与古时的油纸伞差不多,没有任何花纹,短小得不过半尺长。

  老沈一手抓住伞病,一手 往上一拉,油纸伞立马拉开成三尺高,“唰”地展开伞面的那刹那,阮洋听见好几串“嘻嘻嘻”孩童的笑闹声。

  阮洋对这把与时俱进,携带方便的油纸伞尤为好奇,探头问正在单手飞速虚空画符的老沈:“老沈,你不是不养小鬼么?”

  老沈画完咒符的最后一笔,咒符飞起贴在伞骨上:“从高胖子那借的,刚好用上。”

  咒符一贴在伞骨上,阮洋只觉头上接连好几道阴风掠过,有什么东西从伞里溜了出来。那几串“嘻嘻嘻”的笑闹声听得更加清晰了,范围也更加广阔,仿佛立体环绕在客厅里。

  老沈将伞轻轻抛起,油纸伞漂浮在半空中,伞面上时而有金色的咒符闪现。

  老沈又从破口袋中摸出四个圆形的白碗糕,碗糕中央十字裂开,插着一颗红彤彤的红枣。空气中弥漫着米糕的香味。老沈笑了笑:“高胖子手艺还是那么精致。”说完,将手中四个碗糕朝空中一抛。

  阮洋抬头,听到更加响亮欢快的嬉笑声,然后看见碗糕飞在空中,随后消失。

  “哒哒”的轻响,四颗红枣核滚落在地上。

  老沈飞快画符:“天明地灵,阴兵先行。鬼孽成精,肃清道明。沈门子弟沈同明,请四鬼追寻,敕!”

  “敕”字一出,围绕在伞下“嘻嘻嘻”的笑闹声立即往四个方向散开,游蹿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阮洋顿时明白老沈阻止自己收鬼的用意。断头鬼一收,切断了看不见的线,背后控制断头鬼的东西就难以追朔。

  断头鬼头滚回公卫后,躯体还能精准地扑向目标人,显然背后控制断头鬼的东西能看得到房子内的情形。客厅的窗帘是拉上的,换而言之,那个东西就与阮洋三人同处一室。

  阮洋被这个想法惊得后颈发凉,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藏在暗处的那双眼睛。现在就希望,伞中的四个小鬼能找到点踪迹。

  四处游蹿的笑闹声慢慢汇聚在一处,往书房的方向去。

  小鬼们开始边拍手边唱歌。

  “大麦秸,小麦秸,一把火,烧一窝。头朝南,腚朝北,土一盖,天灰灰。客来了,请入堂,盖死锅,睡到黑……”

  阮洋听着这个诡异的童谣,跟着老沈来到书房门口,只见四团白烟飞速地绕着一团黑气跑圈,把黑气死死困在中间。黑气不死心地撞向白烟围成的圈中,却被重重地弹了回去。

  阮洋心中一喜,好呀,终于把背后的鬼给揪出来。我就要好好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东西。

  玉铃铛从掌心腾空而起,飞旋在黑气上,正要往下一盖。

  “你们在做什么!”

  阮洋的身子被狠狠一推撞向旁边,开门的女人脸上不知是急还是气,满脸通红,咬着牙齿,大喝:“你们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什么东西!都给我出去!”

  意念中断,阮洋急忙拨开女人,看向书房,哪还有什么黑气,白烟。阮洋快步跨到刚才小鬼们跑圈的地方,四处仔细看了一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阮洋想质问女人,想到被困在公卫的断头鬼,按捺下冲动,说:“女士,你是这套房的业主吧,我朋友想买你的房子,要不我们坐下来谈一谈?”

  女人警惕地看向阮洋,又瞧了眼老沈,似想通过老沈的衣着穿戴判断出老沈的购买实力。阮洋轻推了老沈,对女人坐了个请的手势,往客厅去。

  走到客厅时,阮洋瞥了眼玄关处。玄关处焕然一新,仿佛之前倒在地上的无头躯体只是一个幻觉。顺手捡起落在地上的油纸伞,合上,递给老沈。

  老沈没有多说什么,接过放回破口袋中。这类对外沟通的事还是交给阮洋去应付。

  房子门又开了,中介的脑袋探了进来,有些尴尬地笑道:“现在坐下来谈合同了吗?”

  阮洋一派和煦,招收让中介进来,待众人都坐在沙发上,问:“不知这位女士如何称呼?”

  “文刀刘。”女士见阮洋谦和有礼的样子,情绪有些缓和。

  “刘女士,你好!我这位朋友今天看了你这套房子,觉得有些合意。房产证是登记在刘女士一人的名下吗?”

  “当然。”

  “刘女士的先生呢?需要跟他一起商量吗?”

  “不用,我可以做主。”

  “好。刘女士这房子装修挺新的呀,是刘女士一手设计的?”

  “是。如果不是急于用钱,我也不会着急卖房。你看下你们能出价到多少?”

  阮洋看了老沈一眼:“五百万。”

  刘女士皱了皱眉,心里估算了下:“这个楼盘的房价你打听下也知道的。小许,你说最近卖掉的一套是多少钱?跟我这套同户型的。”

  因为刚收了人家一张咒符,中介心中的天平偏向了阮洋老沈这边:“刘姐,最近政府调控房价调控得厉害,有些二手房有降价,市场确实有些饱和。不过我们这套房子是品牌房地产开发的,品质有保障,老先生买下去,趁价格下调时入手,肯定是赚的。”

  后一句是对老沈说的。老沈故作迟疑了一下,说:“这房子好像有些阴冷,不知道刘女士是不是这房子的第一手业主?”

  一听老沈提到“阴冷”,刘女士脸色一僵,忙调整嘴角弧度,挤出个笑容:“老人家,你想太多了。我从开放商手里买的毛坯房,自己装修的。这套房子坐北朝南,三面采光,户型设计是这个小区最好的,怎么会感到阴冷呢?”

  老沈加强暗示:“感觉阴气有点重啊,刚刘女士进门不是被阴风吓倒了吗?”

  刘女士很倒霉,刚进门的时候,断头鬼显现了实体,吓得她跌坐在地,这是大家都看到的。谁知刘女士更加狡猾:“我是没想到你们在房子里,以为是小偷,吓了一大跳。”

  背锅的阮洋和老沈对看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底的讥诮。阮洋笑眯眯:“刘女士,刚小许领我们看房子时,也在公卫里受到了惊吓。这公卫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刘女士眼神一震,侧开视线,有些漂移:“我刚装修好没一年,平时也很少在这里住,哪里会有什么脏东西?倒是你们到底想买不想买?”

  “刘姐,厨房有个地方你先看看。老先生觉得那里设计得不太好。”中介拉过刘女士到厨房里,小声地说,“刘姐,最近市场确实不好。这老先生是最近一个月一眼相中这套房的人,我觉得成交的概率比较大,刘姐真的可以考虑下,怕接下来政府再调控,房价跌得更多。我们就错失机会了。”

  刘女士犹豫不决,又想到刚进门的那一幕,转身来客厅:“行吧,我也是急着用钱。五百万就五百万吧,全款付或者首付先付300万。”

  阮洋点头:“可以。我们先付首付。现在先去中介中心签合同吧。”

  刘女士立马拎起包,在临出门前突然停下了脚步,说:“你们先过去,我待会儿到。有些东西收拾下搬走。”

  阮洋热心地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几件小东西,没多少。稍等下,我马上到。”

  阮洋三人跟着中介进电梯,从慢慢合上的电梯门里看见刘女士大敞开着大门,将房子内所有的灯打开,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阮洋低声问老沈:“她一个人没问题吗?”

  老沈轻轻摇摇头:“临走时塞了张雷火符在她口袋里,能保她一命。”

  1804内的刘女士打开了全部的灯后,路过公卫门口,犹豫了下,用放在鞋柜内的长柄伞钩住门把手,站在公卫门边将门把手紧紧关上。

  走近书房,从书橱里抽出一本相册打开,确认里面的照片没有翻动的痕迹才舒缓了一口气。刚才见阮洋三人都要近书房里,吓得她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还好自己一搅和,他们没有发现这本相册。刘女士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取这本她遗漏在角落里相册。

  如果阮洋此时在场,他就会发现相册里的婚纱照上,刘女士披着洁白的婚纱如同坠入人间的天使,而搂着她幸福微笑的丈夫,面孔与断头鬼一模一样。

  刘女士合上相册,把它扔进包里,出了书房。

  书橱里放着的那只精美的娃娃,嘴角弧度更弯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咧开嘴,笑出声来。

  走到玄关,刘女士掏了掏包包,翻找钥匙。刚进门时被吓了一跳,钥匙一时不记得放在了哪里。手又摸到口袋中。

  “原来装进口袋里了。”

  刘女士自言自语,拉出钥匙就去锁门,没注意到一张叠得十分小巧的黄色咒符,轻飘飘地随着钥匙的抽出,飘落在地上。

  “哒!”

  1804,灯火熄灭。

  阮洋三人跟着中介出了电梯,小区里绿化得不错,灌木绿树很多。正值晚饭后八九点的时间,不少爸爸妈妈带着孩子在小区的花园里散步。小区中央有一个大水池,有规律地变化着喷出的水花,被夜风吹起一片薄薄的水雾。

  阮洋顺着鹅卵石小路,看着三三两两的行人,或牵着小孩,或溜着小狗,放慢了脚步,落后于中介和老沈,悄悄地伸出小指去勾应书怀的手。勾到一下,立马缩回来,再勾一下,再缩回来,玩得不亦乐乎。

  再伸手去勾,就被应书怀一把捉住。阮洋笑嘻嘻地要抽回来,没挣脱开,只感到握着自己的手掌紧了几分,还往自己的掌心钻入一根手指,挠了几下。

  在小区不太明亮的灯带下,阮洋偷眼望去。应书怀目不斜视,迈出的步伐沉稳有度,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偏偏暗地里做着这样让人耳热心跳的小动作。

  “衣冠禽兽。”阮洋小声地笑骂一句。

  这声笑骂在嘻嘻笑笑散步的行人中,几不可闻,但还是落入应书怀的耳朵里。

  应书怀微微侧头看向恶人先告状的阮洋,脸上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回一句低语:“回去我得把这个罪名做实了。”

  阮洋手指一疼,灼热和力度从应书怀的手掌传过来。阮洋仗着公共场合应书怀不敢怎么样,再挑衅一句:“得看你有没这个能耐咯。”

  应书怀手掌一紧,拉近与阮洋的距离,微垂的双眸在灯带下闪烁着恶狼一样的光芒:“错了,得看你有没这个能耐承受。”

  心火从胸口腾起,阮洋立即使劲甩开应书怀的手,快步追上老沈:“老沈,那个鬼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收?”

  应书怀将落空的手插回口袋,悠哉游哉地欣赏阮洋落荒而逃的背景,觉得时不时逗一逗还是挺有趣味的。

  夜风吹过身侧的树梢,应书怀忽然脚步一顿,目光冷冽起来,扫向鹅卵石小道一侧的灌木丛中。灌木丛的树叶轻轻晃动,不是夜风吹拂的舞动,而是从根部向上蔓延的抖动,抖动越来越大,发出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一道暗影从灌木根部迅速向前掠去,蹿向鹅卵石小道。

  应书怀目光一凝,下一秒就闪现在阮洋身边,一脚踏在那道暗影上。一股白烟飘起。

  阮洋回头也看见了那道白烟。应书怀将脚抬起,一个白色的小纸人躺在鹅卵石上,四分五裂。阮洋一眼就认出那个小纸人,朝灌木丛大喝:“出来!我知道你是谁!”

  灌木丛安静了片刻,只听到夜风拂动树叶的声音,就在阮洋要踢块石头过去时,灌木丛被拨开,一个影子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灯带照在鸭舌帽上,顺着脸颊滑到左手。阮洋看见他左手握着一把剪刀。阮洋不由诧异道:“关寒时,你出院了?”

  自从上次裴盛将银白色光球以某种特殊方式喂到关寒时嘴里后,阮洋听护士说关寒时奇迹般苏醒了,就一直打算找个机会去医院。毕竟关寒时后颈上的暗红色螺纹印是怎么回事,阮洋还没搞清楚。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面,更没想到躺在病床上快一年的关寒时能这么快恢复行动能力。

  “刚出院。”关寒时用手指顶了顶鸭舌帽,露出面容,警惕地望向阮洋身边的应书怀,“你们怎么在这?”

  “这该是我问你吧。你剪个纸人跟着我干嘛?”阮洋抱臂在前,问。

  关寒时身形不动,面上肃然:“我住这个小区。纸人不是跟着你,而是跟着一只邪祟。”

  中介一听他们的对话,顿时觉得背脊渗出一片冷汗,往老沈的身边挪了几步,惶恐地望了望四周。小区里到处都是悠闲散步的人,几个凑在一起轻快地聊天说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灌木丛里传来。接二连三的小纸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扒开树叶,探出了小脑袋,望着他们的主人。关寒时微皱起剑眉,说:“你们怎么追丢了?”

  小纸人听言,单薄的身子微微一抖,齐齐耸拉着脑袋,整齐划一地缩回灌木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