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 第54章

作者:098 标签: 灵异神怪 美食 强强 玄幻灵异

  阮洋眼前又再次浮现起每次提起疯女人时,元文熊的不对劲,认命地和老沈两人一左一右地刨起了坟头。

  一捧捧坟土被挖起来,一路往下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像是坟墓里根本没有埋葬着棺木一样。土壤慢慢有了些许凹凸,阮洋手里动作一顿,感到自己已经挖到了。

  “唬!汪汪汪!”

  白日里见过的那只土狗这时不知从哪个草丛里蹿出来,疯狂地吠着一口咬住阮洋手里的铁锹,往坟坑外拖。

  “老沈,小心后面!”阮洋一把扔开铁锹,朝老沈大喊。

  老沈不亏是风里雨里闯荡了大半生的人,反应敏捷地向前一个打滚,直接翻到坟坑里。

  疯女人嘶叫着,两眼充满血丝,劈下去落空的弯镰刀再次提起来,眼见就要朝老沈劈头砍下时,老沈情急之下,随手从坟坑里抓起一个东西就往上挡。

  疯女人劈下去的弯镰刀生生顿在半空中,又惊又怒地盯着老沈,却不敢有其他动作。

  阮洋望过去,老沈正举着一个白森森的,有两个黑漆漆窟窿眼的头盖骨,而老沈脚下还有一些零散的,长短不一的指骨。

第59章 索命追踪06

  见老沈手里举着的头盖骨, 疯女人显然投鼠忌器, 鼻子里发出一连串粗喘, 似是气急败坏,又要隐忍不发。

  阮洋慢慢朝老沈的方向挪动, 疯女人是人,根本没法用对付鬼魂的办法对付她。土狗转到疯女人脚边,与她一起虎视眈眈地对着阮洋两人。

  见疯女人左脚不易觉察地微动, 老沈高举着手里的头盖骨要做摔的样子, 成功地让疯女人停下了脚步。阮洋拖着老沈的后衣领, 把他从坟坑里拽了起来。

  老沈两脚落地后, 突然用劲将手里的头盖骨往疯女人另一侧扔去。

  疯女人还没动作,疯女人脚边的土狗瞬间像离弦的箭飞速往头盖骨的方向冲出去。

  老沈傻眼了, 这套路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是应该疯女人发疯似的奔向头盖骨, 然后他和阮洋趁机跑路吗?

  阮洋扶额,一拽老沈往旁边一闪。疯女人直接跳过坟坑, 挥起镰刀就劈向两人。“唰唰唰”的声音令左躲右闪的人胆颤心惊。

  土狗叼着白森森的头盖骨跑了回来,朝疯女人呜咽地摇着尾巴。疯女人像收到了什么信号, 狞笑一声,横劈过长长的一刀将阮洋和老沈逼回坟坑里。

  阴风大起, 飞沙走石。

  阮洋只觉得耳朵边嗡嗡地响,眼前一黑。合上眼时最后一个画面是握着弯镰刀的疯女人眼露压抑不住的兴奋,沾染鲜红鸡血的嘴张开,发出张狂的笑声。

  等阮洋幽幽转醒时, 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黑色空间里,急忙两手两脚往四周摸索。上面左右是木质的隔板,身下是铺了一层柔软的布料。这个手感让阮洋脑海里立即想起了一个不好的东西。

  棺材!

  他被困在棺材里!

  大脑顿时翻江倒海,弄成一团浆糊,往日敏捷的思路现在运转迟钝,笨拙。

  被活活钉死在棺材里?

  阮洋想到谢宅的白喜煞,愈发感觉身处的这个狭窄的空间黑暗得令人喘不过起来。

  阮洋奋力向上一掀,刺眼的白光漏进来,照着他的眼睛,让阮洋忍不住眯起眼来。棺材没被钉死?阮洋心中一喜,将棺材盖往旁边一推,抓住棺材边沿坐了起来。

  周围很安静,看起来像是一间土房子。棺材边是木制打造的置物架,书桌,衣柜,不算精美华贵,但看起来就耐磨实用。可是正常人谁会在睡房里摆放一副棺材?

  阮洋小心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回头看了整间屋子的格局。棺材就在睡房的正中央,像是一张床。谁会睡在棺材里?僵尸?吸血鬼?

  不管哪一种都让阮洋浑身毛骨悚然,一想到有可能同僵尸或吸血鬼共睡一处,逼得阮洋就想立刻离开。

  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往外看。门外是一家更大一些的厅,厅内摆放着方形饭桌,四张长条凳,墙壁上还挂着两只簸箕,一副蓑衣。

  阮洋越看越觉得这个土房子有莫名的熟悉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晃晃脑袋决定先不去想,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老沈。老沈是与自己一同掉入坟坑的,没道理醒来两人不在一出啊。

  阮洋仔细听了下门外的动静,捕捉不到什么异常,就像是冬日午后,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小院子。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

  院子里很空旷,只有几把木头椅子和一棵懒洋洋晒太阳的柳树。

  等下!

  柳树?

  阮洋趴着门缝,仔细观察那棵柳树的位置,猛地回头看自己身处的这间屋子,恍然大悟。

  阮洋揪着自己的头发,给头皮制造些麻麻的痛感,努力让整个人清醒起来。

  这个土院子不就是疯女人那间土院子吗?

  难怪会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只是这间土院子家具没有陈旧积灰,没有阴冷昏暗,乍然一看,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同疯女人的土院子联系在一起。

  两间一模一样的土院子,就好像时间线往前挪动了好些年。

  周围温度不低,却让背靠着门的阮洋不寒而栗,他一时想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吱呀——”

  阮洋浑身一震,急忙转身看向门缝外。土院子的门被打开了,有位长相秀丽的女人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将手里提的竹篮子放在墙根下,朝土屋子里喊,声音清脆悦耳:“孩他爹,你起了没?”

  阮洋脑里的神经线统统颤栗起来,环视着屋子里一圈。这间土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哪?为什么我刚才没有发现?

  女人没听见回应,喃喃自语道:“难道还没起?日头都升好高了。”

  从院子的大缸里打了一勺水清洗干净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又朝院子外喊了一声:“同同,快回来,别到处野了,准备吃饭啦!”

  院门又开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跳了进来,边脚步跳跃边屁颠颠,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小男孩蹦蹦跳跳,行动速度却很快,转眼就推开了房门。

  阮洋根本来不及找藏身之处就暴露在小男孩眼前。两人对视了片刻,在阮洋还在想应对之策时,小男孩平静地把目光移开,没有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

  就好像,阮洋本来就该出现在屋子里一样。

  阮洋对这一连串古怪的事情实在摸不着头脑,勉强朝小男孩挤出一丝笑容。

  小男孩没有说话,两手撑在长板凳上,在地上的两脚一蹬,踩在凳面上。整个人蹲坐在长板凳上,两手按在两脚之间。听到了门外传来女人走路的声音,才将两脚挪开凳面,垂在凳面下。

  阮洋眼看小男孩的一系列动作,心中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自己都忍不住骂自己疯了。

  女人端着两盘菜走了进来,对阮洋温婉一笑,说的话更让阮洋犹如晴天霹雳。

  女人说:“孩他爹,快分碗筷呀。”

  阮洋僵立在当场,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猛然在土屋里如无头苍蝇到处乱转。

  “孩他爹,你不吃饭,要找什么呀?”

  “镜子呢?镜子!”阮洋快要崩溃,大吼一声。

  女人脸上荡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指了指房间里面:“里面搁着呢,你没瞧见?”

  阮洋快步跑回刚才放棺材的房间,在靠窗的桌子上发现了一面倒扣的镜子。一把拿起镜子朝向自己的脸,阮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皮肤黝黑,五官粗大。

  阮洋急忙用袖子擦拭镜面,照了照,又翻着镜子看来看去,随即捏着镜子转身冲到女人跟前,在女人面前抖着镜子,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眼睛中充满兴奋的目光,接过镜子对着阮洋照着,蛊惑般反问:“就是你看见的样子啊。”

  “你......”阮洋抖得说不出一句话,习惯性去摸着脖子前的玉铃铛,却摸了个空。脖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阮洋盯着女人的五官,与疯女人的五官对上了四五分。疯女人经过岁月的摧残,五官衰老,但还有年轻时的几分模样。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阮洋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我叫什么名字?”

  女人,或者说是年轻时的疯女人开心地笑了,温柔地吐出三个字,含着对恋人的浓浓爱意:“吴正国。”

  “他呢?”阮洋指着坐在长板凳上的小男孩,问道。

  “你娃子,吴同啊!”

  阮洋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方桌上。伸手扶着方桌撑住自己的身体,阮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前的困境。

  莫名其妙地从一副棺材中醒来,再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老婆,一个儿子。阮洋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应教授,我对不起你!

  努力整理好情绪,阮洋默默地坐在长板凳上,抬头对一直盯着自己的女人说:“坐下吧,不是说吃饭么?”

  女人有些意外,随即欣然坐下,语气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惊喜和轻快:“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菜。”

  “你吃你吃!”阮洋将菜盘子推向女人近一点的地方,目光落到一旁的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将头凑到桌上的碗边先闻了闻,随后直接将嘴凑到碗里面咬饭菜。

  女人注意到阮洋的目光,轻拍了下小男孩的头,低声斥道:“要用筷子。”

  小男孩面上流露出为难之意,但也没吭声抗议,用右手捏起桌上的筷子,动作看起来很不灵活,也十分不熟练,扒了半天才扒了一小口到嘴里。

  阮洋在一片古怪的气氛中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疯女人执念太深,不知道用了什么古怪的术法幻化出了这一个灵镜。灵镜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疯女人最渴望最温暖的画面。

  疯女人把阮洋幻化成丈夫吴正国的样子,养的土狗幻化成儿子吴同的样子,企图恢复昔日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阮洋突升一股怜悯与哀愁,看着饭桌那头笑得一脸幸福和满足的女人,哀叹一声,真是一个痴情又偏执的女子。

  “孩他爹,吃呀!你怎么不吃?”女人催促道。

  阮洋捏起筷子,不敢落筷,不知道筷子夹起来的会是什么东西。在女人殷切的目光中只得夹起一筷子放到她碗里:“你吃,你吃。”

  女人甜蜜一笑,阮洋却看得心里瘆得慌。

  埋头吃饭的小男孩忽然竖起耳朵,直立起身子,面朝门外望去。

  “叩叩叩!”

  院门被敲响。

  女人警惕地看了院子外一眼,说:“孩他爹,你坐着,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阮洋虽然坐在屋子里,却看着被打开的院门。院门外竟然也是一位阮洋见过的人,老沟长。

  女人脸上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强硬地将人往外赶:“老沟长,什么急事吗?不急的话,我们吃完饭了再去老沟长家一趟。”

  老沟长直接大腿一迈进了院子,边走边说:“大妹子,当然有事!俺没事会这会子过来嘛。俺找同子他爹商量件事。”

  老沟长步伐很快,在女人小脚步子前抢先进了屋,一见到屋子里端坐的阮洋,狐疑地看了几眼,说道:“臭小子,俺找你有事呢,你还给俺躲到这边来。”

  阮洋心脏霎那漏跳了一拍,立即起身,极力掩饰内心的急切和焦躁:“老沟长,您有事就直管过来喊我,一喊我就过去了,保证不给您耽误事。”

  老沟长瞧了眼方桌上的饭菜,问:“搅和你们吃饭了?”

  阮洋点了点他跟前还满满的一碗饭,说:“还没来得及呢。老沟长要不要一起?不合胃口的话,我再去露两手,我炸花生米是顶顶好。”

  阮洋边说边盯着老沟长的脸,终于在老沟长的脸上抓到了一丝神色松动。

  “那都坐下一起吃。”女人又添了一副碗筷,拉开长板凳,态度少有的坚决,就要拉老沟长坐下。

  老沟长定定地看着阮洋,说:“外边变天了,同子他爹去里屋取件衣裳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