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家阴阳诊所 第17章

作者:茶浅芜言 标签: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我……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我是最直接的证人,你不能让我出事。”

  苏辞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是证人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可怜医生,被卷到这里来看个病而已。你没听见他们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能出去吗?”

  男人终于怂了,他捂着自己的伤口虚弱地询问:“那你想怎么样?”

  苏辞北非常诚实:“我不会让钱出事。”

  男人:“……”

  他脸上浮现一丝肉痛,但想想自己的命,还是觉得命比较值钱点。

  “我兜里有两张银行卡,加起来一共二十万,你治不治?”

  “治啊,当然治!”

  二十万啊,没想到这还是个富的!

  苏辞北喜出望外,一口应下,他效率飞快地整理出来一块比较干净宽敞的地方,伸手一抬就把男人给抬了过去。

  他身上的伤口不少,除了圆圆刚刚砍出来的那道大口子之外,还有一堆细小的,像是拿什么比较钝的刀刃特意切割出来的小口子,还在慢慢地往外渗血。除此之外,就是在他胸口心脏处,有一个皮翻肉绽的口子。

  他身上需要尽快处理的伤口,就是腹部和心口处的伤口。和感冒一样,都是属于用西医的方法能更快治好的伤病。

  苏辞北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腰侧,准备去拿吃饭的工具,但不料摸过去的地方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医药箱还放在楼下房间里,他没有带上来。

  男人闭着眼睛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剧痛,反而是伤口血液不断流失的感觉非常明显,他不由睁开眼睛哑声询问道:

  “医生,我还有救吗?”

  苏辞北:“……”

  他从裤兜里掏出仅剩的两个创口贴,温柔地贴在伤口边上。

  “我会尽力的,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第19章 感冒鬼08

  苏辞北被贫乏的工具为难地不轻,翻遍整个小阁楼,也只翻出来两卷藏在某个箱子里泛黄的布条。病人的那伤口和自来水龙头似得,哗哗哗往外漏血,哪里是这两卷布条就能止得住的?

  眼看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要是任由他漏下去,也快凉了吧?

  念叨着卡里的二十万,苏辞北心疼地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药瓶,拔开瓶口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浓郁的药香四散开来,刚才还喷涌的伤口像是被贴上了一百打创口贴,瞬间就止住了。

  这种立即见效的药粉足够让普通人目瞪口呆,医学工作者痛哭流涕,拿着个小车推出去吹个疗伤圣药,祖传秘方都没什么问题,不过可惜享受这药效的人完全没看到这神奇的一幕。

  他在苏辞北往他伤口上贴了创可贴之后,就两眼一翻没动静了。

  目测应该是被气昏了。

  小伙子还是缺少历练啊。

  苏辞北老气横秋地评价一句,把对方的衣服撕了像模像样地包扎了一通,包完欣赏一下,还没来得及去拿对方兜里的银行卡,忽的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确切的说,这种声音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时候,林浩宇他们连地上这个男人都来不及管,匆匆忙忙地就跑了。

  第二次,就是现在。

  阁楼狭小,但在那片三角形墙壁上,却有一扇用木头钉起来的窗户。窗棱和玻璃都已经没了,就剩下个破破烂烂的窗格,估计孤儿院里的人也没想着修,所以直接拿木板给它钉了起来。

  不过这种木板不可能钉地特别严实,所以就留下来不少缝隙。苏辞北估计他刚上来感受到的那股凉风就是从这里吹出来的,他从角落里找了把起子出来,敲掉了两块木板,在看到窗台下面那个小平台上插着的一排碎玻璃片时,他放弃了从这里爬下去的想法。

  不过他可以在这里围观鸭。

  孤儿院的楼层不是很高,加上他在的这阁楼也不过就四层楼高,俩眼都是5.0的男人丝毫不畏惧高度挑战,他能轻而易举地看到楼下仓皇跑来跑去的那些人。

  不过他们看不到他,他在上头挥手示意没一个人理。

  听他们咋咋呼呼的声音,似乎是来收养林浩宇的那个外国男人丢了块手表?

  苏辞北搓搓下巴,回想起那外国男人进门的时候手上好像是有快闪闪发亮的手表。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牌子应该能在城中心买个两室一厅的套房,能把一套房戴在手腕上,黄毛和李越之前说林浩宇以后很可能就要变成富家小子其实也算是正确的说法。

  这么一会儿过去,楼下吵闹的声音更大了。似乎第一次吵闹是发现不见后开始排查,结果把孤儿院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那块表在哪里,于是他们现在吵起来了。

  蹲在窗口围观的苏辞北很幽怨,心说你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上楼来看看他啊。

  带来的医药箱里头好像还有一块巧克力,想吃。

  毕竟是价值一套房的手表,外国男人再宽容也不可能说出丢了就丢了吧这种话,院长企图和他交流,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就吵了起来,一群孩子像是害怕的小鹌鹑一样,瑟缩地躲在旁边看着。

  其实以林浩宇的处境最为尴尬,他站在原地,表情纠结地在院长和外国男人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个是养育他长大的院长,一个是可能会即将成为他父亲的人,不知所措这个词最能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也许是察觉到了孩子们的异样,院长指了指孤儿院的房子,示意他们上楼单独谈谈。缩成一团的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乖巧地在院子里等着,只有林浩宇犹豫了一下后跟着跑了进去。

  在快要跑进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突兀地仰起了头,头颅来了个180°高难度后折。苏辞北恰巧从窗口探出了半个身体,在他视线中,可以看到颈部和头颅彻底断裂开的横截面。

  血肉模糊地被鲜血覆盖,白生生的颈骨支棱出突兀的一截,在它前面,似乎还有一堆从喉管里冒出来的带血沫的气泡。

  “……”苏辞北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视力为什么那么出众。

  这血呼啦的一片……

  非常影响夜宵质量了,也许会从下馆子变成煮粥。

  希望冰箱里还能翻出个皮蛋来。

  林浩宇也发现自己的脑袋掉了,他淡定地伸出手将它给翻了回来,略微正了正,然后他看着模糊混沌的孤儿院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欢快的童声突然在耳畔响起:

  “要开始了哦。”

  仿佛是收到了什么信号,外面那些一直凝固不动的混沌色白雾忽的涌动起来,它们略微试探了一番,然后伸出一只“触手”猛地探了进来!

  “砰——”

  像是被打开了什么讯号,站在院子里的那些孩子突然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简单铺砌的水泥地面上渐渐染上了焦黑的颜色,火焰凭空燃起,带着死亡的气息攀上地面上孩子们的“身体。”

  苏辞北心头一跳,眼睛微微眯起。

  他的眼睛视力其实比普通人的要更加出色些,即使是在距离有四五米的阁楼上,他也能看到那些尸体在逐渐呈现焦炭过程中,显露出来的微妙变化。

  “咔擦。”

  他拿手机拍了张照,在手机像素的帮助下,逐渐放大,将他看到的那些画面更加清晰地展现出来。

  躺在地上的那些孩子,有部分腹腔被打开了。

  他们看起来年龄还很小,被火焰灼烧过后的脸上仍残留着痛苦绝望还有深深的惊讶,他们在惊讶什么?

  是凶手的身份还是其他什么?

  在这里,他唯一能联系到的人就是顾彦泽,苏辞北没有多做考虑直接就把照片发给了他。他想让他查一查关于小葵花孤儿院更加深的资料,他怀疑之前看到的那段新闻报告,根本就只是拿来糊弄不知情的人们的。

  有更多,更加惨痛的事实被掩盖在火海中。

  也许当时的火焰将他们的尸体都化成了焦炭,也许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这些事实没有被众人所知晓。

  苏辞北本以为孤儿院的孩子们是因为莫名逝去的不甘才会连续那么多年都没有去投胎,但现在看来,他们很有可能是被困在这里,不能离去。

  这一次,将是他们的反击吗?

  手机振动了一下,照片成功地发了出去,苏辞北打字打到一半却发现手机突然又振动了一下。一条显示是他这里发送出去的信息诡异地出现在屏幕上:

  “医生哥哥,能帮我们找一下内脏吗?”

  手一抖,不小心退出了对话页面,刚刚打到一半的字自动储存显示成草稿箱,苏辞北正想解释,那边顾彦泽的信息就过来了。

  【地址。】

  苏辞北:……他能说他不知道吗?

  刚刚一路上也是林浩宇领路的,进来的那公园叫什么来着?有点不记得了,不顾记得也没什么用,毕竟……进入幻境后的地址又不是一样的。

  似乎是见他迟迟没回信息,顾彦泽干脆弹了个视频过来。苏辞北尝试性地接了,结果嘛,在意料之中的接通了,而且还很流畅。

  幻境和地府之间的信号意外地好。

  “你在哪里?”屏幕里,顾彦泽正拎着外套急匆匆地往外走,地府的供暖应该不错,他在办公室里的穿着衬衫还没忍住把扣子给解开了两个。

  苏辞北的眼神从他轮廓分明的下巴划到喉结,再划到半露出来的锁骨上,脸色蓦地就沉了下去。

  “站住。”

  顾彦泽在走廊里来了个急刹车,他茫然地看向屏幕,发现苏辞北的脸色黑地像是刚刚糊了竹炭面膜。

  他自我检讨了一下,没想出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到了苏辞北。脑海里掠过刚刚那张图片中一片焦黑的现场,他抿紧嘴唇,眼神几乎是有些委屈的。

  “我去接你,好不好?”

  ……他还想这个样子就出门?

  苏辞北感觉自己心里的小火苗上突然被撒了把菜籽油,哗地一下蹿起老高,他盯着那件被顾彦泽随意夹在臂弯里的大衣,没好气地道:

  “把衣服给我穿上!”

  “我要的资料先发过来,然后再带上人。”

  “有那么多小弟放着不用,你是觉得你那些工资是白发的吗?”

  “……好。”

  顾彦泽眼神亮晶晶地把衣服给套上了。

  收到阎王的召唤后,判官火速带着鬼差们赶到,这批鬼差有部分是新来的,还没见过阎王,他怕被阎王的气场给吓着,还苦口婆心地告诉大家。

  阎王是个好阎王,就是看着凶了点。

  只要乖巧把活干,年底奖金少不了。

  让他有点奇怪的是,以前阎王大人都是头一个出门在殿外等他们等,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在大家都集合后还没有出来。

  稍等了几分钟,一个略显臃肿身影走了出来。

  黑色大衣外还套了个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军绿色大棉袄,照例板着一张冷脸的阎王眼里写满得意。

  他走到判官身边,用一种轻描淡写但又压制不住得意的语气说道:

  “等久了吧,我媳妇担心我,硬是要我多穿点。”

  “没办法就加了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