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次失败的重逢及其后续 第40章

作者:汶汶乡 标签: 奇幻魔幻 玄幻灵异

  红龙躲开了向他突刺的冰,抓住约翰的领子,把约翰带回了雾里。他把人类脱手,回身,生生接下赫莫斯的重击。两双金色的眼睛注视彼此。

  “愚蠢而年轻的小龙,这么上赶着找死吗?”

  “阿尔崔特拉瓦辛铎,阁下。”红龙说。

  冰把它打飞了。

  赫莫斯环顾四周,发现约翰已经不在这里了。

  在他去寻找他前,红龙拦下他。那是一头体型远远超过它应有年龄和血统的龙,看得出来,它吃了很多同类。

  “你的礼仪很糟糕,小龙。”赫莫斯没有变回原型,只是张开了他的双翼。

  “您的身体也很糟糕,阁下。”红龙望着赫莫斯那对残破的翅膀说。

  “打死一个不知死活的小龙还是绰绰有余。”赫莫斯向它冲过来。

  红龙张开嘴,炽热的火焰喷涌而出。

  *

  博古亚如坐针毡看着扶额叹气的龙王。

  “如果你有能力干涉,”龙王再次开口了,“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他吃了那个人类。”

  “……为什么。”

  “您已经让他吃过一次了!”

  “不一样,那个帕雷萨是一些精神物质捏成的幻想,不是真正的灵魂。”

  “但它被分割出来,就能够成长为独立的生命。当初不就是这么判定阿芙拉的吗?”

  “……还有其他理由吗?”

  “……如果不是真神搞这么一出,他现在已经把那个人类放下了。再让他吃一次,他肯定最终也能再次放下。”

  “在他放下之前,第七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么我会让他强行休眠,让他睡一个长觉,等他醒过来,身体恢复了,精神稳定了,这个人类对他来说又变成很久以前的一小段回忆。为了一个久远的死人和黑渊继续置气,我相信我爹不会这样做。只要帕雷萨·海泽拉姆不存在,他就会很明智。”

  “你认为帕雷萨·海泽拉姆让第七不明智?”

  “是的,从我亲眼所见和亲耳所闻来判断,在对待帕雷萨·海泽拉姆的问题上,他总是非常不计后果,鲁莽行事。”

  “龙的文化里对鲁莽行事并没有什么贬低。”

  “是的,所以这是我的干涉。我希望他不再因为那个人类而受伤,我希望他可以恢复如初,我希望您的兄弟,那个强大的元初之龙的第七子,寒冰的赫莫斯可以复生。”

  “……你知道吗,当初那个强大的寒冰之龙,我的兄弟,是绝对没兴趣抚养一头幼龙的,更别说是一头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幼龙。你希望他恢复,希望他振作,是因为你还把他当成父亲。但他真的变成你希望的那个样子时,他就完全不会再让你觉得他是你的父亲了。”

  博古亚沉默了。

  龙王探身拍拍白龙肩膀。

  “你的这些想法最好别让你爹知道,”她说,“他会宰了你。”

  她站起来,走出办公室。

  *

第42章 输了

  约翰觉得自己已经在尽全身的力气去对抗精灵,手臂颤抖,肌肉紧绷,而普尔基涅只是单手握着她的匕首。在刀刃嵌在自己的手指和手掌里时,约翰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是担心,精灵会在下一刻加大力量,把他的手骨斩断。

  普尔基涅没有这样做。

  约翰被甩到地上,没有功夫喘息,翻滚着躲开一波暗器。他稍稍后悔了一下,自己刚刚不该直接用手去接普尔基涅的匕首,然后在越来越钻心,让他分神的疼痛里,堪堪躲开普尔基涅袭向他胸口的踢击。他手心的绿光偏偏这时候就熄灭了,好像誓约觉得他身上这些烧灼着的制造恼人疼痛的伤口并不致命,所以不想浪费生命力给他治疗。约翰发誓,下次再见到塔姆林,他会好好向大法师咨询一下,誓约到底应该怎么操纵利用。

  普尔基涅出招太快了,而且在魔法的加强下,威力大得像匹马。约翰能想到的战术只能是,不和她正面对抗,去攻击那些脆弱的地方,眼睛,喉咙,腹部……但是这里太暗了!人的视力可没精灵的好,他看不清普尔基涅,这是个不小的麻烦。

  更麻烦的是,精灵能看清他。

  他的体力消耗得很快,没过多久,他就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地步。战斗就是这样,一步没跟上,步步陷入劣势,最后落败。约翰躺在地上,不知道自己耳边嗡嗡嗡的是那两头龙制造的轰鸣,还是刚刚被普尔基涅踢中脑袋导致的耳鸣。普尔基涅把他提起来,红龙的火焰刚好从他们头顶掠过,在那一瞬间照亮了她的眼睛和牵起的嘴角。

  “看来还是我赢了。”

  约翰后颈一痛,失去知觉,但没过多久,手掌的剧痛把他惊醒。他发现自己靠坐在石壁边,一只手被钉在石壁上,热乎乎的血沿着胳膊留下来。

  “是你自找的。”她似乎料到约翰会被疼醒,无动于衷地抛下这句话。她握紧了他的另一只手腕。约翰开始挣扎,试图去扫她的腿,但他太虚弱了,根本对普尔基涅造成不了威胁。精灵握着那个造型细长的暗器,纤细的手臂里仿佛蕴含着千钧的力量,穿透了脆弱的骨和肉,打进了岩石里。

  “啊!!!”

  约翰视野一片模糊,疼痛导致的眼泪充盈着他的眼眶。

  “再见,约翰。”精灵说。等约翰从剧痛中缓过来时,四周已经没有凡野精灵的身影了,只有那两头龙的打斗声仍旧震耳欲聋。

  约翰微微动了动,手上撕裂的痛楚让他倒吸冷气。他想要破口大骂,他想把那只该死的精灵千刀万剐,把她吊死在这个该死的岩洞里。他继续猛烈地挣扎几下,咬着牙把呻吟压在喉咙里。他非得挣脱开不可!那只精灵太小看他了,以为他会顾及疼痛一动不动坐着等死吗?他不会。他不会!

  他感到了筋肉继续撕裂的痛苦,痛苦让他浑身冒汗,直打冷颤。但他一向很能忍,痛苦真的不算什么,和受制于人,被动挨打,钉在这里不能自由活动相比,痛苦真的不算什么,他很擅长忍受它们。

  约翰屏住呼吸,再一次开始挣扎。这时他的誓约终于开始发光了。

  *

  两头龙同时停下了进攻,因为他们都感到了自己的契约者的召唤。辛铎立刻转身向他的召唤者的方向飞去,赫莫斯第一时间拦住它——红龙现在已经伤得比它还重,赫莫斯相信这一次就能给它致命一击。

  但是赫莫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魔力波动。

  “愿北方的巨龙尽化骸骨,”瓦露缇娜·普尔基涅的声音沿着魔法阵的魔力扩散到整个岩洞,“以祭我神之威名。”

  赫莫斯向着红龙的方向投出了无数冰刃,接着冲向约翰所在的地方。

  *

  约翰睁开眼睛,又闭上,又睁开,又闭上。他不知道是自己瞎了,还是这里真的很黑,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视野里的画面没什么区别。

  约翰决定还是睁着眼睛好了。

  约翰稍微动了动,接着愣住了。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躺着的,现在他发现他不是。他摸摸身下,落了个空——什么都没有。他好像是漂浮在静止的水里,在他挥动手臂时,那些物质滑过他的指缝。他向上伸手,确信了它们淹过了他的头顶。这是什么?他不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比水好像更粘稠一些,而且可以让他在其中呼吸。他张开嘴,没有什么东西涌入,好像它们就是正常的空气而已,或者,好像他的嘴里已经充满了这种东西。

  “赫莫斯?”约翰轻声说了一句。这个声音听起来也正象是在空气里说的话一样响亮,而不是像在水中那样,声音听起来很沉闷。他于是又大声喊了一遍:“赫莫斯!”

  他怀疑自己不在岩洞里了,因为他没听见回音。他又叫了几遍,这个名字像是在旷野上被喊出去似的,不,旷野上还有风声做应,这里什么都没有。

  约翰开始检查自己的记忆,之前发生了什么——他记得普尔基涅把他钉在了石壁上,那非常疼;他记得自己接下来想要强行挣脱开,那更加疼;然后他听见普尔基涅念了什么咒语,鲜红的法阵浮现出来,然后……

  然后他想不起来了。

  普尔基涅启动了法阵,所以是她说的什么“魔力乱流”把他撕碎了吗?那普尔基涅也被撕碎了吗?赫莫斯在哪儿?哪头红龙在哪儿?

  普尔基涅说,魔力乱流会一直把他撕碎,让他没有复生的可能。那现在他是什么?他还活着吗?

  约翰摸摸自己的脸和身体,他的伤都没有了,一点疼痛都没有了,他完好无损,完整如初。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又被龙的生命力强行救回来了,就和上次他被红龙烧死时的情况一样,因为——他摸摸自己的头发,它们变短了。

  满血复活,这挺好的,就是有个挺尴尬的事情,约翰发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了。

  他刚刚没有发现,因为他觉得是有什么贴着他的皮肤的,他本来以为是湿透了的衣服,但现在发现,不是,是那些可以呼吸的“水”。

第43章 一个人呆着就容易瞎想

  约翰现在身上没有一件衣服,他赤身裸体。也许作者不应该换一个词再重复一遍相同的意思,平添主人公的尴尬。但是总之,他……咳咳,就是那个意思。说来也很奇怪,我们不是天经地义要遮盖自己的身体的,但在这个约定俗成的习惯诞生之后,废止之前,我们倒是觉得衣服是非穿不可,并且如果我们在一种无法掌控的情况里暴露自己,连一点掩盖自己的布条都找不到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庸人自扰,觉得难堪不已,哪怕我们明明知道这种状况下,我们既不承担任何错处,也对改变状况无能为力——哪怕我们明知道我们不应该焦虑这件事。

  约翰现在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蜷缩的姿势并不能让他觉得稍微好受一点,因为他周围没有固体,只有流体,四面八方都是无尽的寂静和黑暗,四面八方都是不可预知的危机。在这种时刻,那些液体的存在感在这个时候就格外鲜明。约翰开始强烈地感受到它们的流动——在呼吸时冲上上颚,吸气时挤入鼻道。它们似乎已经占据了他所有开放的体腔,所以一开始他才没注意到它们的存在。约翰把头埋进膝盖,为自己围出一个密闭的空间,告诉自己他现在并没有那么脆弱。

  这实在是非常困难。很多时候,服饰对人就像是他们的鳞片一样,不仅是隐藏了他们,更是保护了他们。柔软的布料也好,坚硬的铠甲也好,它们遮挡在脆弱的皮肤前,把敏感的皮肤从风吹雨淋里解救出来,从生活里各式各样的接触里解救出来,从各种各样使他们过分敏感的部位受到刺激的苦不堪言的状况中解救出来。一句话,衣服是一层屏障。

  现在没有了那层屏障。约翰感到自己水流擦过他的乳头,腰际,后穴。他收紧了自己。它们又擦过他的耳后,发根,脚心。如果它们突然变化,变成刀或火焰的话,约翰想,他就要再痛不欲生地死一次了。

  这是多么令他憎恶的处境,不断不断地提醒他,他有多么轻而易举就能被剥夺一切,被折磨,被恐吓,被杀死,被埋藏。

  约翰再次后悔自己当初脑子一抽要插手这事的决定。从到外海开始,他就总是陷入一些让他感觉十分糟糕的事情里,尤其是这几天,他简直数不过来自己遭受了多少心灵暴击。先是一个该死的幻境,再是那个该死的普尔基涅,然后是个该死的关于帕雷萨·丹马克是身份的真相,最后是那个堪比刑求的钉手——他该夸赫莫斯养出来的“法尔蒂娜”比他的法尔蒂娜心狠手辣吗?现在,他还要呆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遮挡物也没有,等着赫莫斯来找他,或者应该说——来救他,像个他妈的被困在高塔上的公主一样,因为在这些非凡的人物之中,他他妈就是和一个高塔上的公主一样无能。

  约翰深呼吸,告诉自己过于焦躁无济于事。“赫莫斯!”他抬起头又喊了一声。这真是讽刺,他这么厌恶无能为力的感觉,这么嫉妒龙天赋所赐的优势,可这世上他亲自选择的爱人居然是这家伙。在很久以前他还会克制自己,可是现在他已经放开了自己所有的克制,他对小法师说,他要做以前所有他想做却觉得自己不应该做的事情。他放纵自己,所以他现在这么依赖这家伙,这么习惯这家伙的陪伴,以至于每一个心情不佳的时刻,他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希望赫莫斯现在在他身边。

  就算这头龙也是引起他心情不佳的理由也一样。好像他自己有种笃定一样,觉得见到龙带来的愉快可以盖过所有嫉妒,厌烦,恐惧的情绪。

  他感觉自己在剥夺视觉的黑暗中等了很久了,为什么赫莫斯还没有出现。他们不是有个誓约吗?他不是跑到天涯海角都甩不掉这头龙了吗?

  它可真是……但也不能怪赫莫斯,这世道本来就这样。

  越需要什么,这东西越不会出现;越厌烦什么,这东西就要老在眼前晃悠。你眷恋你的爱人,亲朋,野心,欲望,所以打击就一个接一个降临到这些你眷恋的事物上。如果想要无懈可击,就要无欲无求。这是他母亲的话。但是,他也不想认同她——无欲无求的生活有什么乐趣可言。

  约翰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他到底要在这里呆多久?

  时间在流逝吗?这里的时间会流逝吗?怎么判定时间的流逝呢?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如果不是他触碰着自己,他简直要觉得自己并不存在。他开始数自己的心跳,但是觉得它们的频率似乎越数越快。他数第一个一千次和第二个一千次是相同的时间吗?快了多少?有一倍吗?

  他会就这么一直数到地老天荒吗?

  恐慌比他想象中来得快。

  他想,他不应该放任这种情绪继续发展。他应该可以应对这种情况的,他可以忍受这种情况。想一想,想一想,想一些别的事情,在自己的想象里构建一个安全的房间。他想象自己衣衫整齐地坐在柔软的扶手椅上,他面前是赫莫斯的那个房子的藏书室,他正对着窗口,阳光照进来,赫莫斯正给他念那本丹马克将军的传记……他妈的。

  好吧,换一个想象。他在他自己家的藏书室里,夜晚,月光黯淡,壁炉没生火,空气很冷。他还记得地毯踏上去的感觉,那些书架上每一本书的位置,一切栩栩如生,因为他知道海勒堡已经不存在了,他的家已经不存在了,他熟悉的那个藏书室更不存在了,所以在他的记忆里,它们鲜活得让他觉得身临其境。他其实没打算想到赫莫斯的,但龙自然而然就出现在他的想象里了,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咬着他的耳朵,用含笑的声音问他,你有没有想念我?他需要回答他吗?他才不要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他要直接吻赫莫斯。

  这头龙啊,总是在冬天降临的时候出现,没有一个准确固定的时候,随时,随地,可能他一转头,就突然看到赫莫斯出现了。

  赫莫斯会把他按在书架上。他们继续接吻。龙可以让它的身体像火炉一样温暖,所以帕雷萨可以在冷冰冰的藏书室里就脱下他的衣服,让赫莫斯把阴茎埋进他的身体里。他会为龙的顶撞时喟叹出声。赫莫斯操人的技术是一流的。

  有时候,他会为此感到嫉妒。在被龙的抚摸、舔舐、抽插送上高潮之后,他抽搐着,看着龙含笑的金眼睛,想:赫莫斯这样操熟过多少人?

  简单的算术就能估计出:比他领地上全部的人加起来还要多得多得多。所以,有比他领地上多得多得多的人也被这头龙看上过,他,帕雷萨·海泽拉姆,不过是这许多人类中的一个。龙说他是他的前所未有,可热恋中的恋人不都是这样诉说情话的吗?前所未有,独一无二,在你之前所有的恋情都不作数。才不是这样。等你死了,他就会再对别人说出这种话:独一无二,前所未有,之前的那些不是真正的爱。这就是恋人空洞的絮语,千篇一律的激情。你能承诺永远陪着我,不过是因为我的生命和你的生命相比太短暂了,完成一个永远的承诺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真的能为爱情牺牲一切的傻瓜寥寥无几,而且就是因为这些傻瓜能为爱情牺牲一切,他们通常都活不好,活不长,因为一个人赖以维生的所有事物里,偏偏就没有爱情。一个人要活得舒服,活得幸福,他就要吃好吃的食物,穿合身的衣服,做感兴趣的事情,等着心血来潮的念头突然击中他,为了一个目标深谋远虑。然后不断为他的愿望痛苦,饱受折磨,很多个瞬间宁愿一死。最后他的结果,可能最后实现目标,接着等下一个心血来潮的念头击中他,或者技不如人被提前淘汰,变成一堆白骨一捧尘土。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活得幸福,我们谁也不能,因为我们只是些被命运驱赶着的庸庸碌碌的凡人,我们只配享有一时半刻的幸福的幻觉。

  而赫莫斯不在“我们”之列,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约翰想。他自己那么轻蔑地看待爱情,那么阴暗的揣测爱情的虚伪,但是这头龙站在他面前,用它做出的一切告诉他,它不这么认为,它觉得他大错特错。这世上成千上万的人类都认同,建功立业流名百世是一件非常重要,非常伟大,非常令人羡慕,非常值得去做的事情。但那被尊为神的寒冰的赫莫斯却觉得,谈一场恋爱才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这是因为它天生就站得比别人高啊!它只是在按它的喜好取乐而已。

  好,你觉得快乐是轻佻的,好,你可以不承认它为此发出的笑声。但你能不承认它为此流出的眼泪吗?痛苦是沉重的,谁都不可以否认痛苦。就算他觉得,赫莫斯把这一切事都拉低到情人之间的私人恩怨的位置,巷尾闲谈的质量,它这么郑重其事地——为之命悬一线,为之白费气力,为之尽了所有努力之后——

  之后……你怎么忍心继续像以前一样用轻视它来显示你的无懈可击,傲慢地表态,“我觉得你不重要”呢?

  有没有评论啊!

  没有评论啊!

  有评论啊!

  评论啊!

  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