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111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莱邀月一愣,嘴角咧得更开了,激动得都要跳了起来,直嚷嚷道:“安王?就是那位日日趴在景王府围墙上给景王写情诗,常常因为错字和字丑被拉进王府‘受罚’,最后不得不卖.身在景王府做景王的贴身侍卫的安王?!”

  “哇哦!我父王还说话本子里写的都是假的,这分明就是真的!”

  江景昀:“……”

  这人是神经病吧?

  谢谙:“……”

  我什么时候给二哥哥写过情诗?

  谢谙现在总算体会到了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当年没给那些秀才的钱都被他们靠本事赚回来了。

  “哦?是青虬的景王与安王么?”一道温柔的男声响起,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墨竹长衫,头戴金冠的男子站在楼梯口,长得还算俊朗,只是眸子里那时不时流淌出的算计与探究使人见之便心生不爽。

  此人正是白凤国的太子褚齐。

  “算起来上回一睹景王风采的时候还是在五年前。”褚齐感慨道,“当时景王率领玄虎营是何等威风?数万支穿云箭直取我军腹地,森森墨甲之下踏碎我白凤国多少儿郎尸骨。若不是本宫的太傅以死相护,本宫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玩着泥巴呢。”

  “本宫回去之后苦练法术,在军营里也待了几年,不知何时有幸能再讨教王爷本领?”

  江景昀眼里染上几分厌恶之色:“你是谁?”

  褚齐话一噎,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江景昀被困在京城多时,依着泰安帝的意思重回西北基本不可能。他故意说这番话就是想羞辱一下江景昀,可根本没想到对方竟然不认识自己。

  谢谙眸里掠过一丝笑意,褚齐也是去年才刚当上太子的,之前的太子是大皇子褚怜。褚怜乃皇后所生,性情温和,待人接物极为有礼,深受百姓爱戴。不料却因在一场围猎中不幸被猛兽掳走,找到时已经是身首异处。白凤国国主痛失爱子,卧床不起,朝政便慢慢交付给了七皇子褚齐。

  白凤国的水不比青虬的浅,不然好好一场围猎,猎物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哪里会致人身首异处。

  “一坨屎。”莱邀月轻哼一声,“还是巨臭的屎,景王不认识很正常,毕竟谁愿意看一坨屎。”

  “莱、邀、月!”褚齐眸光一凛,恶狠狠地瞪着莱邀月,“你非要跟我过不去?”

  “不。”莱邀月摇摇头,“谁会跟屎过不去,就是踩到了恶心。”

  “你他妈找死?”褚齐怒道。

  “褚太子。”谢谙看着褚齐,拱手道,“此处是青虬地界,还请褚太子收敛一二。”

  “在别人地盘也敢撒野,你真是不要脸。”莱邀月不甘示弱地回道,说着,她又抓过头看着景王,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粼粼水波,很好地展示着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哽咽地说着,“还请景王出手相助一二,我妹妹还在他手上。”

  “你他妈还知道你妹妹在我手上!”褚齐道,“既知道你妹妹在我手上还这般态度跟我说话?”

  “这又不是你的地盘,你除了骂几句人你还会做什么?”莱邀月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要真对我妹妹做了什么事,你就没命回去了,你好不容易偷来的太子之位就没了。”

  “你!”

  “好了!”谢谙拔高声调,这要再说下去就得打起来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谢谙看了看褚齐,又看了看莱邀月,拧眉道,“二位贵客远道而来,何必因点小事大动干戈。二位不妨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赏个脸,一起坐下来吃个饭,来个一笑泯恩仇。”

  “你的脑袋。”江景昀适时道。

  “二哥哥放心好了,没摔坏。”谢谙回过头冲江景昀笑了笑,“我还没吃饭呢。”

  江景昀深深地看了眼谢谙,在传音阵内说道:“谢谙,有的事情适可而止。”

  谢谙怔了怔,眨了眨眼,回道:“二哥哥,我对你永远都不会适可而止,只会一往情深。”

  “走吧,就当这俩不存在,毕竟他们真出个什么好歹,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最后四个人,哦不,是五个人。

  因为莱邀月带回了被褚齐带走的五岁妹妹莱邀雀。

  明明五个人坐在饭桌上,可除了玉箸撞击瓷碗的声音与咀嚼食物发出的细微声响后再无去其他,吃得几人食不知味。

  偏偏谢谙除外,他一个劲给江景昀夹菜,碗里都堆积成山了,他就跟没看见似的,依旧乐此不疲。

  等江景昀实在是吃不下的时候,他自觉地接过江景昀的碗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谢谙把江景昀送回了明镜司,自己则七拐八绕去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亲妈今天拔河去啦,然后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小剧场,存稿也没了,哦豁,她完啦!

第132章 我想看看白昼什么样子

  谢谙走至小巷深处的一家破旧的屋院前停下脚步,屈指在半敞的门扉前轻轻叩响。时重时轻,也没急着进去,就这么一直慢慢悠悠地敲着。

  直到那半敞的门扉被他敲得大喇喇敞开呈迎客状时,谢谙总算迈开步子往里走去。

  待他刚跨出一只脚,迎面飞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电光石火间,谢谙抓住那东西,定睛一看,是块炭,具体点说是烤成炭的红薯。

  谢谙嫌弃地把红薯炭丢了回去,掌风一扫把门给关了起来,本就破旧的木门委屈巴巴的发出“咯吱咯吱”的控诉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喜欢吃炭?”谢谙闲庭信步地往前走,睨了眼还在晃悠的百蝶穿花门帘,勾了勾唇,“快点出来,说完就走,不耽误你吃炭。”

  “吃你个屁的炭。”一道懒洋洋的男声自晃动的门帘间飘出,“我懒得走了,你自己进来。”

  “我不。”谢谙停下脚步,“得避嫌。”

  “避嫌?”那人声调稍稍往上扬,“我这里的结界又不是摆设,放心吧,没人看得见。”

  “我怕二哥哥误会。”谢谙适时补充道。

  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只闻猎猎风声,门帘在一团紫藤色的影子间“啪”的一声撞在门框上。

  “你谢疏雨是跑我这里来炫耀的?”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紫藤色行云流水提花暗纹长衫的男子。他长身鹤立,面如冠玉,眉宇间那点慵懒散漫被周身萦绕的尊贵气息给浇灌得别有一番滋味。眼尾惯含着三分温柔笑意,微微翘起的嘴角显得整个人更为亲和。

  “看来锦瑟国的伙食一般嘛。”谢谙把他上下打量一遍后,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还不如当年壮实,你这摄政王当亏了。”

  此人正是锦瑟国摄政王陆九思,锦瑟国先帝最小的儿子,跟谢谙的经历也差不多,自小流落民间。不过与谢谙唯一的区别是,他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锦瑟国的先帝昏庸无能,立太子打麻将点炮似,打到哪个是哪个,新鲜劲过了又废掉,废掉不说,还把人抓大牢里蹲个三年半载的,好些个儿子都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

  十岁的陆九思看透了自家父亲,待其母死后直接跑出了皇宫,一路兜兜转转竟走至青虬西南边境,恰巧遇上了谢谙。

  此后的几年时光里,二人也成为了好友。

  陆九思只在外待了五年最后便被锦瑟国的官员给找到了,理由是求他回去当皇帝。因为他那混账爹驾崩了,能登此大位的除了他再无其他人。

  陆九思试着偷跑,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只能认命了。

  不过他没登基,而是直接把一个刚学会走的弟弟直接放到了龙椅上,对着一众官员说,“我自小长于民间,规矩不会,礼仪不会,就连字也不认识几个,要说会的就是打架和捡垃圾。实在是无此福泽,我这弟弟就不错,年纪尚小,诸位想怎么教他就怎么教。”

  吓得所有官员面色苍白,纷纷跪在殿前恳请陆九思登基。这一跪就是三天,不断有人倒下,可就是不答同意陆九思的说法。那可是“携天子以令诸侯”啊!不管最后的君主被他们教得有多贤良,最后他们都会被冠上一个佞臣的称号,得不偿失。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陆九思当起了摄政王,亲自教导自己那不知道是第几个弟弟,待他成年之后便可离去。

  可陆九思别说是半桶水了,就连一勺水都没有,还得边学边教。气得跟太傅吵架也是常有的事。

  “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陆九思一提到这个事就烦人,瞪了眼谢谙,“你比我又能好到哪去。爹不疼,外面还有一个疯子紧追不舍。”

  “最起码我不是孤家寡人。”谢谙冲他眨了眨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草!”陆九思忍无可忍,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了一个红薯炭丢在谢谙身上,指了指门口,“你要是来跟我炫耀的话就滚吧。我来这里只是来躲个清静的。”

  “家里天天有一群老东西问你这个问你那个,就连儿子满月酒也问我该办多少桌酒席合适。还有一个煞笔隔三差五递折子问我他的发型怎么样。妈的,一个秃子怕人家嘲笑就天天拿毛笔往脑袋上画,一下雨整张脸都黑了,好几次都把官员给吓摔跤了。”

  “还有那个小东西,现在估计是翅膀硬了,我说什么都不听。嘴上天天哥哥哥哥地喊别提多乖了,可要他做起事来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要宣太医来看。太傅五天前布置的课业直到要交的前一天晚上才来写,一群宫人在那伺候着。”

  “写不出来就在那抹眼泪哭。说什么写不来,会被太傅脱裤子打屁股,会被别人笑话,别人笑他他就会哭,哭着哭着就不想活,就要去找他那短命的娘。”

  谢谙听着他的抱怨,忍俊不禁,道:“后来呢?”

  “还能怎么样?”陆九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我大冷天从床上爬起来给他写!我在一边写,他倒睡得香甜。”

  “扑哧!”

  谢谙实在没忍住笑了出声:“你这弟弟倒是机灵。”

  “机灵个屁!”陆九思骂道,“都快十岁的人了,还是一副傻样,我他妈我实在是不想待了,耽误我捡垃圾。”

  “我每次一提让他参与朝政,改改奏折,他就抱着你哭,直嚷嚷什么自己胆小,要哥哥陪。”

  “结果我坐那陪他改奏折,一份奏折要问上个十来遍,不是说别人字太丑就是说自己不认识字,还没学过。”

  “行了行了,消消火消消火。”谢谙看陆九思那副“我要去把我那混账弟弟抓来打一顿”的表情,连忙出言安抚,又伺机转移话题,问道,“我让你查的东西可有结果了?”

  “你让我查的东西那么多,我哪知道是哪一个?”陆九思佯作疑惑道,“说清楚点。”

  “许舟。”谢谙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明。

  “你们青虬的明镜司的丹青卷不是号称能够‘晓活人,通死魂’么?你查一查不就知道了?”陆九思道。

  “没查到。”谢谙说道,“我怀疑许舟这个人并非真实存在,所以想你用锦瑟国的秘术窥颜咒试一试。”

  “丹青卷查不到?这就稀奇了。这个人不是你爹安排进去的探子么?”陆九思扬了扬眉,“当年鹿鸣山一战,除去江景昀主役之外,其他国也纷纷调遣兵力相助。听说江景昀选择攻打梨花谷方向不就是得了许舟传出的消息吗?”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爹挑了个假人吧,你不信你爹也得信江景昀,他为人如何,你该是清楚的。若真没有许舟这个人,鹿鸣山一事再次搬到台面上来,江景昀可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他一直都在是非中。”谢谙道,“当年鹿鸣山大战中,为何只有玄虎营受到重创,其他国均无人员伤亡?当年明华国与白凤国皆有参与,可他们却无半点损伤,是因为他们比玄虎营强么?”

  “若真如此,他们两国又何必向我青虬臣服。”

  “是么?”陆九思摸了摸下巴,眼里划过一抹深色,感慨不已,“当年你那老爹也给我传信请求相助,我闲来无事本想前往,奈何小东西病了,死活赖着我,实在没办法便没能去成。如今看来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可惜,实在是可惜。”

  陆九思感慨完之后捕捉到谢谙眸里一闪而逝的暗色,顿了顿,敛去笑容,正色道:“你带江景昀去好吃的就是为了遇上褚齐与那对姐妹?脑袋都摔成那样了,你也不疼?”

  谢谙幽幽地看着他。

  陆九思摸了摸鼻子,轻哼一声:“别这么看我,又不止我一个人,这京城到处都是探子,保不准你上茅厕的时候都有人盯着。”

  “不过我可告诉你哈,我们锦瑟国现在国力一般,就算是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是青虬的对手。我们那些探子也就是随便走走看看,满足一下朝里那些老东西的虚荣心。”

  “我知道。”谢谙淡淡道,“我就想试试这个褚齐能不能派上用场。”

  “不能。”陆九思翻了个白眼,“他这人心比天高,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尾巴都翘上天了,看谁都不爽。”

  “他能。”谢谙纠正道。

  “白凤国真正臣服于他的官员并不多,但他却是令白凤国真真正正地重新站了起来,他爹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他全做到了。他的野心不止白凤国。”

  谢谙顿了顿,看向陆九思,勾了勾唇:“你知道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人人称赞的英雄么?”

  陆九思沉吟片刻,联想起之前谢谙提及的鹿鸣山,不禁愕然道:“你想借他力铲除不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