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119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临水照花轴又被称为证物链,与是非鉴的功效差不多。可是非鉴属灵器,认主。而临水照花轴临水照花轴则是证物借助一定的灵力,自己排列组合而成,能够真实的还原事情的发展经过,常用于官府断案。

  “我助他上鹿鸣山,他把临水照花轴给我。”谢谙道。

  “他说的话你也信?”陆九思问。

  “不信。”谢谙坦然道,“但他来了鹿鸣山,他不愿给,自然有人会帮他给我。”

  陆九思都不用问就知道谢谙话里的这个“他”指的是谁了,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那拿到之后呢?难不成你要去明镜司揭发此案?你觉得谁能审理?”

  谢谙但笑不语。

  陆九思以为自己说中了,不由得扶额,颇为感慨道:“小时候你还经常跟我炫耀你爹有多好多好。什么给你做风筝,做糖葫芦,带你爬树摘果下水摸鱼的。当时听得我羡慕得哟,恨不得跟你回家去。”

  “哪里想到的这时间能把一个人变得如此彻底。你说你爹该不会是被人掉包了吧?”

  谢谙愣了愣,讷讷地看着陆九思,似在思考他话的可信度。

  “我就随口一说。”陆九思见他这副模样,生怕他真信了,忙不迭改口,“别信哈别信哈。”

  “行了行了,那是九枝灯吗?”陆九思连忙转移话题,指了指前方树梢上的点点白光。

  “走走走,去捡褚齐那个垃圾去!”他没等谢谙回答便直接把人连拖带拽地往前走了。

  沿着九枝灯的指引,不出意外没过多久就找到了褚齐,不过他的状态不是很好。

  此时的褚齐正倒在血泊里,脑袋上破了个半个鸡蛋大小的洞,华丽的衣衫被利器撕成碎条,身上尽数长短不一的伤痕,仔细一看倒像是指甲给抓出来的。

  “没死。”陆九思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有些遗憾地说道。

  “命还挺大的。”陆九思一边说一边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打着,看得谢谙一阵无语。

  待褚齐那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被陆九思拍得有了血色之后,他一直紧闭的眼睛总算有了波动。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迷离地看着陆九思,好一会儿才找到焦距,嗫嚅道:“陆……陆王,安王。”

  陆九思一看见有外人在场便再次摆出一副高冷模样,还不忘拿出被他藏在袖子里的折扇,有模有样地扇起来。

  清冷矜贵的姿态与方才蹲地上拍人脸截然不同。

  当真是搔首弄姿。

  谢谙没有陆九思那么多花样,直接把有钱贴着褚齐的耳畔插.入一侧地面,低头迎上他的目光,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约好在山上的石头林碰面么?”

  褚齐张了张嘴正欲回答,瞳孔簌然圆睁,直勾勾地盯着谢谙身后,大声喊道:“小心!”

  电光石火间,谢谙拉着陆九思欲往一边躲去,待余光瞥见身后那东西时,嘴角忍不住阵阵抽搐。

  那东西,你要说它是蛋吧,估计所有禽类都会气得把羽毛拔光以证清白。但你要说它是猪吧,早已身归混沌的女娲大概会把她造人时剩下的土狠狠糊你一脸。毕竟从没见过谁家的蛋会长脚,谁家的猪会卡在蛋里面。

  谢谙一时找不到好的词来形容眼前这东西,只能给它暂定一个“蛋猪”的名字。

  蛋猪身体是圆溜溜的白壳蛋,可它丝毫没有蛋的自觉,也没有猪的可爱。

  脑袋上插着三朵菊花,长了四肢,却学着人的走路姿势。由于身躯太过圆润,一边走一边往后仰,跟个不倒翁似的。

  浑身上下大概只有眼睛算是能取之处了,漆黑明亮,跟夜明珠似的。然而这可取之处被两个硕大的鼻孔给均匀分布开来。

  整张脸下来,哪方也没吃亏,丑得很公平。

  蛋猪哼哼唧唧半天,终于走到谢谙面前,以一种堪称瞪人的方式越过他盯着地上的褚齐看了一会儿,含糊不清地骂道:“当真是个废物!”

  褚齐这个时候也不再计较什么废物不废物的了,怯懦地挪动着身子往后躲。

  陆九思痛苦地闭上眼睛,默默转过身,这是多大仇多大怨,为什么要让他看见这么丑的东西?

  谢谙也有些难为情,他本以为几次碎裂的小心竿已经够丑了,没想到在蛋猪这里,小心竿也就只能混个近低水平了。

  “我见过你。”蛋猪收回目光,仔细地打量着谢谙,不时吸了吸它那独特的猪鼻子,鼻涕声呼啦作响,听得谢谙一阵难受,恨不得把他鼻孔给堵上。

  蛋猪浑然不觉,眸里迸射出慑人的光亮,直勾勾地注视着谢谙,咧嘴一笑,跟探囊取物似的从蛋壳里拿出三幅颜色各异的卷轴,笨拙地鞠了个躬,脸上神情严肃不失滑稽。

  “这位漂亮的小哥哥好,我是这素练风霜域里最可爱的王。我听到了你内心的呼唤,于是便赶来见你一面啦。”蛋猪开心地晃了晃脑袋上的三朵菊花,又指了指褚齐,“虽然出了点问题,因为这只丑陋的废物,他欺骗了这世上最可爱最善良的我。于是我就给了他点教训。”

  蛋猪胡说八道了一通,最后高举手中的卷轴,挨个递到谢谙面前,献宝似的问道:“敢问小哥哥,你要的是金卷轴,银卷轴,还是铁卷轴?”

  “这个我会!”一侧的陆九思高高举起手,“是铁卷轴!”

  谢谙不假思索道:“三个都要。”

  蛋猪激动得跳了起来,道:“恭喜你!答对啦!呐,全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请问你掉的是金斧子,银斧子,还是铁斧子?”

  谢谙:不好意思,我不用斧子很多年了。

  “请问你掉的是金项链,银项链,还是铁链子?”

  谢辞:掉茅坑里的东西,你他妈还捞起来?

  “请问你掉的是金碗,银碗,还是破碗?”

  陈无计:我觉得你问这个问题就是在侮辱我,你应该问我掉了多少金子。

  “请问你掉的是金牙,银牙,还是假牙?”

  顾行止:……这三种牙有区别吗?还有,我年纪轻轻的,掉什么牙?

  “请问你掉的是金手镯,银手镯,还是铁手镯?”

  陆九思:全部都,哔————————

  系统:玩家陆九思因贪心被迫下线,请大家注重个人诚信。

第142章 我想找个地方躲一下

  谢谙被蛋猪丢过来的三个卷轴压得险身子猛地往下沉,想要唤过陆九思帮忙。可余光在瞥见蛋猪眼底来不及收敛的神色时,身子一滞,眼睫轻颤,快速掩去眸底的复杂。

  陆九思看着谢谙那明显往一侧歪斜的身子,想要过去帮忙,可脚都还没抬起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给紧紧抱住了。

  陆九思:“……”

  “褚太子自重啊。”陆九思低下头盯着褚齐看了半晌,又看了看自己下裳上两处明显的手指印,颇为头疼,幽幽来了一句,“我不好这口的。”

  “别……别走。”褚齐吭吭哧哧地说着,眸里的惊惧之色不消反长。

  陆九思不禁有些纳闷,匆匆看了看蛋猪又立马别开头,这家伙虽说丑了点,但看上去并不凶残,褚齐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这人该不会又在搞什么鬼吧?

  思及此,陆九思暂且放下去帮谢谙拿卷轴的念头,耐着性子陪着褚齐站在一侧,以防他再生什么变数。

  谢谙瞥了眼背对着自己的陆九思,又低下头看了看金卷轴上的那稍稍凸起的如意浮雕,如意周身萦绕着微弱的绿光。

  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一股的灵流没入指尖,整个人触电般地僵直着。

  “小哥哥。”蛋猪仰头看着沉默不语的谢谙,粲然一笑,“快打开看看吧,有惊喜哟。”

  谢谙如梦初醒,皱了皱眉,扬袖在陆九思周身落下一道结界,而后屈指弹了弹蛋猪脑袋上的菊花,低声道:“你好歹也是一位帝王,何苦把自己打扮得这么丑?”

  “好了,陆九思他们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你变回来吧。”

  蛋猪闻言怔了怔,眸里掠过一丝愠色,有些不甘心地打量着自己此刻的模样,鼓着腮帮子瞪着谢谙,瓮声瓮气地辩驳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明明这么可爱。”

  谢谙:“……景帝,你死前是不是把自己眼睛戳瞎了?”

  “谢谙,你再阴阳怪气一下试试。”景帝面色彻底垮下去,神情阴郁。

  “你自己长得丑还有理了?”谢谙嗤笑一声。

  景帝:“……”

  “行了,你要是特意来跟我吵架的就算了。”谢谙不耐地摆摆手,“我那阵法困不住二哥哥多久,他很快就会找来。”

  听到谢谙提及江景昀,景帝胸中积攒的一团怒火猝然消失,悻悻地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依旧不爽地瞪着谢谙。

  可景帝越想越不甘心,干脆也不要脸了,把记忆深处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一点一点抖落出来,梗着脖子回道:“也不知道早些年绑着两个□□花辫,脸涂得跟猴屁股在街上捏着嗓子唱山歌,一个劲吹嘘自己是天仙下凡的人是谁。”

  谢谙:“……”

  瞥见谢谙又沉下几分的面色,景帝眼里染上几分欢愉,有些得意忘形地冲他抬了抬下巴,扬起一抹挑衅的笑。

  谢谙是真的懒得跟这个傻子说话,这么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无言以对。

  谢谙默默打开那道金卷轴,里面赫然躺着一片镂空的金叶子。他仔细瞧了瞧,发现叶尖有一簇类似于羽毛的东西,不时散发着点点金光。

  “千里燕?”谢谙诧异地看向景帝,“这是你从褚齐那里拿的?还是顾行止给的?”

  千里燕与盛年重来一样都能还原事情发展的经过,但盛年重来容易受施法人的影响,千里燕则不会。

  千里燕是临水照花轴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都不是。”景帝摇摇头。

  “那是……”

  “是我从褚齐那抢的!”还不待谢谙把话说完,景帝陡然打断道,提及此事,脸上满满的自豪,“他抵死护着,我就往他脑袋上揍了好几拳。”

  “不过这些年到底是疏于修炼,手下的力度还是太轻了。”

  太轻了?

  谢谙不由自主想到褚齐脑袋上破的洞,视线在景帝那还残留着血迹的手掌上看去,嘴角轻抽,单靠拳头就把人脑袋砸破了还说力太轻了?

  “我生前攻进白凤国的时候,那些皇室子弟一个个自戕,誓死不从,倒有气节。唯有这小子杀了自己的亲爹,把他的头砍下来送我,舔着脸让我饶他一命。我当时人不舒服,估计是犯病了,加之看他那副猥.琐相觉得恶心,就把他脑袋砍了,让父子俩一起去地府作伴了。”景帝话语里满是嫌弃。

  “知道鹿鸣山一事也有他参与后,我恨不得再把他脑袋砍下来一次。”

  谢谙问:“那你为什么不砍?”

  “他要是死了我怎么给你拿临水照花轴?你是不是傻了?你的脑袋不会真的磕到哪了吧?”景帝用一副看待傻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谢谙,“要不我给你治治?”

  谢谙:“……”

  谢谙深吸一口气,别过身不再看景帝,再说下去他怕是会忍不住跟人,哦不,跟死人打起来。

  他低下头把另外两个卷轴相继打开,只藏有一张泰安帝的手书,其内容便是寥寥几字字:“直取梨花谷。”

  下面印着正是泰安帝的青龙私印,印章上的青龙尾端系着一个滑稽的蝴蝶结,而那蝴蝶结是他年幼贪玩时给刻上去的。

  因为此事他头一回被泰安帝责罚,故而记忆深刻。

  苍劲有力的笔锋,熟悉的字迹,使得谢谙眼前阵阵发黑,脑海里浮现出两张脸。一张和蔼可亲,一张正颜厉色,最后慢慢融合成一张素昧平生且令人深恶痛绝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