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16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怕还不知道松开!”江景昀心力交瘁,甩出霜雪捆着黄狗把它甩出屋外,直接越过围墙丢在了街头。

  黄狗嗷呜一声站了起来,夹着尾巴回过头看了眼小院,悻悻地跑了。

  谢辞依旧坐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嘴里断断续续喊着:“舅……舅舅,有……有狗。”

  “没了。”江景昀见状,放柔语调。

  “有。”

  “没有。”

  “有有有,有的!”

  “……”

  江景昀难得有点好脾气全被这傻孩子给搅干净了,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我可没工夫跟你捧哏,丢人现眼的东西!”

  “娇娇,真的没啦!”谢谙忍俊不禁,谁能想到这个经常把尾巴竖上天,用鼻孔看人的谢娇娇竟然怕狗。

  谢辞眼睛里总算是有了一丝光亮,迷迷瞪瞪地看着江景昀,后知后觉,又看着笑得跟朵花似的谢谙,恼羞成怒,把会的脏话一股脑骂了出来:“谢疏雨,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臭王八烂东西畜生,你你你──!”

  “你”了半天就再也骂不出来了,硬生生把自己给憋得满脸通红。

  “谢疏雨,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臭王八……”

  得了,又开始重复之前的了。

  谢谙浑不在意耸了耸肩,他之前流落民间那十年听的恶毒的话多了去了,谢辞这些真的不足一提。

  “再骂一句试试。”江景昀率先阻止,挑眉呵斥道,“身为瑞王世子,天潢贵胄,你的涵养都喂狗了吗?这些日子的书是白读了?”

  “再让我听见一句我现在把你丢到荻花宫去!”

  谢辞一听荻花宫立马噤了声,瑟缩着身子,他好不容易才可以不用去荻花宫,再也不想去了。那里简直就是炼狱,太恐怖了,一天睡不到两个时辰,其他时间就一直在练习术法。

  自打江景昀提起荻花宫后,谢辞就一直闭口不言,只能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狠狠剜着谢谙。

  江景昀之后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明镜司,谢辞灰溜溜跑回了家,谢谙正好挑到合适的机会回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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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你说过最妥协的一句话。

  江景昀:滚吧。

  谢谙:嗯……二十就二十吧。

  谢辞:算了,不戴粉花就不戴粉花吧。

  沈晴鹤:不出场就不出场吧。

  陈无计:行行行,抹零就抹零吧。

  何珂乐:炮灰就炮灰吧,嘤~

  梅念达:+1

第18章 二哥哥给我钱

  “哈啥?我急着成亲?还喊你来拜堂?”谢谙也不再心疼那在地上滚了一圈又被人踩得跟破瓤的西瓜爆浆似的鸡蛋。

  他转过身看着江景昀脸上挂着一副“你找死”的神情,浑身散发着三九寒天里飘出的寒风,吹得人汗毛直竖。

  谢谙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小心翼翼咽了口唾沫,问道:“开心鬼是跟你这么说的”

  江景昀不语,静静斜了他一眼,鼻尖发出一声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哼,并且从袖子里砸出一叠鼓鼓囊囊的……红包,落花般砸在他胸前。

  就在半炷香时间前,江景昀正在明镜司大堂内召集一众官员商讨该如何捉拿潜逃在外的梅念达。在场的几个官员根本不知道我家茶楼发生的事,当江景昀提起梅念达的时候全部傻了眼,完全不敢相信。

  可是非鉴上确确实实留下了魏王的案底,若魏王没有违法乱纪,即便是被是非鉴捆了也是留不下痕迹的。由此表明,景王说的都是真的。

  “今早是非鉴显示梅念达藏身于西郊,本王带人赶到时已经人去楼空,而后是非鉴再无指示。”

  江景昀把是非鉴递给身边一位体型比较圆润眯着两眼偷偷打着瞌睡的周大人,“不知周大人可有想法?”

  周大人瞌睡瞬时跑光,战战兢兢地接过是非鉴,慢慢摊开,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碍于江景昀在这又不好不开口,张了张嘴,吭吭哧哧地说:“不如派人在城门口蹲守,兴许是能抓到。”

  “城门口?”江景昀浓黑凌厉的剑眉微挑,凤眸里泛起凛冽寒光,嘲讽道,“他好不容易从城内逃往西郊,现在又要混进城内改从城门口等被你们抓获。”

  “是他脑子有病还是你觉得他有病?周大人,你在明镜司二十年,就是这么抓犯人的?”

  “王爷息怒!”周大人吓得面色发白,连忙跪下来,双唇发抖。

  “本王怒了吗?”江景昀垂眸看着周大人,“本王哪里怒了?”

  躲在一边的官员赶忙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恨不得自己就是个隐形人。

  这还没怒?脸都变了,那么凶!难不成非要拿出霜雪把他抽遍才叫怒?

  周大人顿时冷汗涔涔,身如抖筛,就差掉几个豆子下来。

  就在周大人提心吊胆焦头烂额之际,一道恍若从天际传来,带着无限光明与救赎希望的声音,硬生生把他从无间深渊里拉了上来,如获新生。

  “参见王爷。”开心鬼跟随着一名执镜史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江景昀瞅了他一眼,神色淡淡。

  “是侯爷让属下来的。”开心鬼话一落,立马感觉到大堂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在他身上。

  “没空,滚。”

  平常谢谙总说江景昀这人就是块木头,冷情薄性,不能以常人的思考去想他。开心鬼深以为然,按理说别人听见有人找时总会问是何因,可偏偏江景昀就是个例外,问也不问,直接赶人走。

  “兴许侯爷寻王爷有要事呢?”还跪在地上的周大人搭腔道。

  “是啊是啊。”另一位大人也跟着搭话,“王爷不妨听这小兄弟说一说。”

  “说吧,什么事?”在几位大人的劝说下,江景昀总算是松了口,可面上表情没有丝毫松缓,用着“要敢消遣我直接抽死你”的眼神看着开心鬼。

  开心鬼对于江景昀是真的害怕,掌心里全是粘糊糊的热汗,也不敢擦就想着传完话赶紧走人。

  于是他语速飞快,就跟那离弦的箭一样说道:“侯爷说他急着成亲,请王爷务必回去与他拜堂!”

  江景昀:“…………”

  其他人:“…………”

  就在江景昀错愕之际,在场所有官员福至心灵,搜搜刮刮把自家夫人给的这一月的零钱用一边案前的红纸一包,恭恭敬敬地递到江景昀手中,并且乐呵呵地说道:“祝王爷与侯爷恩爱两不疑,携手到白头。”

  江景昀似被这常场面吓得不轻,僵硬地站在那里,直到手里握着一沓厚厚的红包时这才如梦初醒。

  开心鬼仍不自知自己传错了话,反而自顾自地说道:“侯爷此时就在侯府等着,还请。”

  开心鬼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黑影一闪,江景昀已然没有了踪迹,而那几个大人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如狼似虎,好似下一刻就会把他吞了一样。

  “哎,不是,二哥哥!误会,这真是误会!”那堆红包里还包着些许碎银跟铜板,砸在谢谙身上还有些发疼。

  “咦?”谢谙顿了一下,低头一看,衣襟处正压了一枚碎银,“二哥哥,你刚刚拿钱砸我?”

  谢谙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红包,弯腰捡起来摊开一看,好家伙!都是钱!

  “哇!谢谢二哥哥!”谢谙也不问来由,一边说着,一边把钱揣进袖子,生怕晚了江景昀便会反悔恰抢了回去。

  “这是给你成亲的份子钱。”江景昀道。

  “嗯?”谢谙那正在忙活的两只手一僵,“成亲?”

  “明镜司的几位大人。”江景昀又补充道,面上波澜不惊,唯有那白皙的耳廓微微泛着粉,强装镇定,“还有祝福话,你要听么?”

  “呃……不用不用!”谢谙不用猜也知道会是些什么话,最让他在意的就是刚刚拿起的钱,一瞬间跟烫手山芋般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主要是这山芋都是钱,不舍得丢啊!

  “行了,找我来什么事?”江景昀也难以启齿,视线从谢谙脸上挪开,兀自转移着话题。

  “带你来吃红鸡蛋!”谢谙把钱收好之后,指着魏王府门前已经散去的人群,红鸡蛋已经撤了,一地的鸡蛋壳倒还没能来得及清扫。

  “就是她!”谢谙最后把手指停留在大门角落里的小梅,“三嫂说她是三哥新纳的妾,所以刚才在这发红鸡蛋,发了好多呢!不过现在不发啦,鸡蛋全收了回去。”

  江景昀顺着谢谙指的方向看去,原本低着头的小梅正好抬起头,直直对上了江景昀的目光,先是一愣,然后皱巴巴的脸一红,迅速低下头,然后趁着江景昀不注意又悄悄瞄几眼。

  谢谙:“……”

  妈的!这才多久,就这一眼就小鹿乱撞了?姑娘家就不能矜持点?

  谢谙只觉得两腮泛起丝丝酸意,上前一步,借着身高优势把江景昀严严实实挡在身后,阻断了小梅不时飘过来的目光。

  “挺像的。”江景昀没有注意到谢谙的举动,自顾自说着。

  “三哥还为她进宫找父亲去啦。”谢谙又道,

  “没用了。”江景昀再次瞅了眼满地狼藉以及被谢谙挡着看不见的小梅,轻轻摇摇头,“白忙一场。”

  “什么白忙一场?”谢谙明知故问。

  江景昀深深看了他一眼,上下唇瓣轻轻一碰:“滚回去。”

  谢谙:“……”

  你江老二就是这么欠!

  火伞高张,金灿灿的阳光极为嚣张的映照在深红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令人眩目的光亮。

  躲在树枝里的鸣蝉宛如赌坊里连着蹲守几天几夜后终于赚得盆满钵满的赌徒,明明疲倦不已,却依旧在那忘情地嘶吼着,只为纪念这份来之不易的欢愉。

  江景昀走在前头,墨发几欲与那身黑色银边轻甲融为一体,却又借着日光散发出明亮动人的光泽,比刚织成的绸缎还要顺滑,随着脚下的步履如烟雾般微微晃动着。

  谢谙慢慢跟在后头,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江景昀的场景。那还是他五岁的时候,老王爷带着江景昀回京述职,两人不知为何发生争吵,江景昀被罚站在一处落花长廊下。

  那时正值四月,风卷起满地落花恣意地穿梭在廊间。一位身着黑色轻甲的江景昀笔直地站在那里,面上表情平淡,丝毫看不出先前与人争执的模样,唯有那微微皱起的眉心以及一直停留在一处的目光揭示了此刻的心情。

  落花放肆地在他墨发间停留,点缀着异样的风采。他是大人口中得到老天厚爱之人,沈腰潘鬓,风流无双,随随便便站那便是一幅优美和谐的画卷。

  陌上年少足风流,惊鸿一瞥,便消得万古情愁。

  躲在假山后看了许久的谢谙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把自己偷藏的玉露杨梅糕递给他。

  谢谙那时候便想着以后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一直把他当作目标,不断追随着他的脚步。为了进荻花宫在瑶光殿外跪了三天,又差点被荻花宫的师兄们打死,只为了离他近点,哪怕得不到他丝毫关心也心甘情愿。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他被逐出荻花宫,因为江景昀的袖手旁观,沈晴鹤在他面前被大水吞噬,死无全尸。

  朝堂上的贬低嘲讽,将他踩入尘埃。那一刻他意识到先前做的种种都只是感动自己,江景昀自始至终在乎的只是自己,旁人如何都与他无关。

  想到之后要做的事,谢谙眸色暗了暗,嘴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指尖微微蜷缩着,手无意识的在空中抓了抓,明明知道什么也没有,却还是紧紧握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