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160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忽然,江景昀身子一僵,隔着朦胧水光看着身下那个起伏的脑袋,喉结艰难鼓动着:“谢……谢谙,嗯……”

  江景昀泛着薄红的眼尾溢出一串晶莹,他身子微微抖动着,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嵌入谢谙浓黑的发间。

  谢谙不答,良久方才抬起头,舔了舔唇角,眼底被情.欲炙烤得通红,他嗓子极为沙哑,带着哄骗的语气说道:“二哥哥,你低头看看。”

  “快,你快看看。”

  江景昀迷迷糊糊地低下头,眼前之物看得他面颊发烫,迅速闭上眼,简直是荒唐至极。

  谢谙又凑上前亲了亲他嘴角,手里的动作不住加快,恶意地舔了舔江景昀耳垂,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二哥哥,这个是不是就叫‘玩弄于股掌之间’呀?”

  “……”

  “好不好玩?”

  “……”

  “二哥哥,你现在是不是‘□□’?”

  “……”

  谢谙手里的动作愈发放肆,嘴里也不得闲,把江景昀之前教过自己的词语用暧昧的语气依次说来。

  跟乌云羁绊已久的皓月总算得以挣脱束缚,温柔的清辉洒在窗台,映照着点点□□,以及无限春光里盛开的红梅。

  挤到东边晨光熹微,开了一夜的春光这才慢慢落下帷幕。

  自此之后,江景昀也不再催促谢谙读书识字。

第182章 番外之少年奇景(顾行止)

  “你有个那么歹毒的生母,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就是,还说什么捡到我的荷包要来还我,肯定就是你偷了去的。”

  “你真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了,你这种人怎么配活在世上呢?”

  “妈的!赶紧去死吧!”

  ……

  京城东边一处僻静的小巷里,顾行止穿着与自己身形极为不相符的衣裳,露出半截平坦的肚子被寒风吹得发紫。膝盖以下的裤子被人恶意用利器给割断。破旧的布鞋上晕开圈圈水渍,脚边还残留着点点淡黄色的液体,攀上凛冽的北风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臊味道。

  七岁的顾行止被一群十三四岁的少年逼至一处逼仄的角落里,他一言不发地抱着膝盖蹲在一旁,红着眼听着他们的谩骂。

  “哟呵?还敢瞪我?”其中一个胖子抬脚踹在顾行止身上,一手用力扯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咣咣咣的往墙上撞去。

  “妈的,老子说你还说错了不成?”胖子手下动作不停,嘴上动作也没有停,骂骂咧咧,“我娘说你娘就是个不知廉耻的毒妇,就因为嫉妒沈夫人与沈小公子受宠,竟不惜下毒残害。”

  “沈相为人那么好,碰上你娘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简直是造孽。也不知道她被卖到了何处,要是被我遇上了。”

  胖子的话愈发不堪入耳,其他人闻言皆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更有甚者轻浮地吹起了口哨。

  “闭嘴!”

  被胖子一直压制着的顾行止眸里被怒火燎烧得通红,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把胖子推倒在地,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往胖子脸上啐了口唾沫。而后捡起旁边的半块砖头,发了疯似的往他脑袋上砸去,怒道:“我娘是世上最好的人,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羞辱我娘?我要打死你!”

  一砖头下去,胖子的脑袋上立马破了个大洞,汩汩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灰白色的地砖,吓得旁边的几个少年齐齐瞪大了眼。

  “我要杀了你!”顾行止目眦尽裂,恍如破笼而出的猛兽,不断地叫嚣着。

  “操!”胖子如梦初醒,脑袋上的疼痛使得他勃然大怒,一个翻身把顾行止压在身下,抢过他手里的砖头,反客为主地朝顾行止脑袋上砸去,“我草你妈的疯子!敢打我?你怕是不想活了!”

  胖子一边砸还不忘呼朋引伴:“你们几个杵在那里发什么呆?还不来帮忙?”

  几人素来以胖子马首是瞻,胖子的话自然不敢违抗,只好上前对顾行止拳打脚踢。

  顾行止寡不敌众,又因为年纪小,根本逃脱不了,只能讷讷地躺在地上任由他们欺负。

  “你们这是做什么?”

  迷迷糊糊间,顾行止耳边钻进了一个极为温柔的女声,仿佛三九天里温暖的柴火,驱散无尽寒凉。

  胖子他们看见有人来了,低骂一声,撒腿就跑。

  那人又道:“这孩子也真是的,被打都不会喊人的。”

  顾行止只觉得早已麻木的身体在顷刻间突然疼了起来,肚子里的肠子好似打了结般搅和在了一块。

  他如同一条躺在岸边濒死的鱼,不断抽搐着。

  “阿……阿娘……”顾行止艰难地掀了掀肿胀的眼皮,却只见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只能依稀判断出来人是个衣着华丽的妇人。

  “阿娘……”顾行止突然哭了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抓住那人的裙角,哽咽地喊了一声,喊完之后觉得不够,又继续喊着,“阿娘,我好想你。”

  “阿娘,我好疼……”

  “阿娘,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顾行止还有话没说完,便感觉到手里拽着的裙角被人用力地扯了回去。而他也被那股力道给再次带倒在地。

  宋依依不赞同地看了眼推开顾行止的宫女,不忍道:“胭脂,这孩子,看起来挺可怜的。”

  胭脂看了眼宋依依微微隆起的小腹,担忧道:“夫人如今有孕在身,之前君……老爷千叮万嘱让奴才们要时刻注意夫人的安危,奴才自是不敢有半分松懈。”

  “此处太过腌臜,还请娘娘尽快离开。”

  “把这个孩子一起带走吧。”宋依依指了指地上的顾行止。

  “这……”胭脂有些犹豫。

  宋依依淡淡道:“带走。”

  胭脂无法,只能答应:“是。”

  待顾行止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暖和的床上,身上穿着厚实的冬衣,连带着身上的伤也被很好的处理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屋内的摆设,极尽奢华,一看便知道是富贵人家。

  顾行止掀开被子想要站起来,奈何刚抬起腿便觉得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本能地往地上栽去,牵动着脑袋上的伤口,惹得他一阵晕眩。

  听闻动静的宋依依从外间走了进来,看着脸朝地的顾行止,唇边笑容一僵,大步走了过来。

  宋依依想要弯腰扶起顾行止,一时情急忘了此时自己的情况,无奈只好唤人来帮忙。

  顾行止被人扶起重新躺在床上,他一言不发地打量着眼前的宋依依。

  云鬓花颜,眉眼如画,是个实打实的美人,比之他娘都还要美上三分。

  只不过他娘眉眼间多了几分疏离清冷,不似宋依依这般柔和温婉。

  思及此,顾行止又想到了他娘,心里一阵苦涩。

  宋依依不知顾行止在想什么,坐在床边,拿着帕子替他擦拭脸上沾到的灰尘,柔声道:“长得这么好看,可得好好护着自己的小脸蛋,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疼么?”

  顾行止身子一僵,也忘了躲开,就任由宋依依替他擦着脸上的灰,依旧一言不发。

  “胭脂。”宋依依见顾行止不说话,只当他是难受了,秀眉微蹙,立马转头对着胭脂说道,“你去白云泉请陈药师来瞧瞧。”

  “我没事。”顾行止总算回过神,稍稍别开头,有些别扭地说道,“谢……谢谢。”

  “真的没事?”见顾行止终于同自己说话,宋依依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些许。

  顾行止点点头:“没事了。”

  “你叫什么名字?”宋依依又问,“家里的大人呢?”

  顾行止低头不语,搭在被子上的手暗暗收紧,把平整地床单扯得歪歪扭扭。

  宋依依见状,正欲换过话题,却见顾行止突然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一字一顿道:“顾行止。”

  “没有父亲,我娘……现在不知道在哪,但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顾行止说的一脸云淡风轻,可那一直不曾松开的拳头却很好出卖了此刻的心绪。

  宋依依不明白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竟会有如此曲折的身世,一下动了恻隐之心,慈爱地摸了摸他脑袋,道:“阿止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阿……阿止?”顾行止完全没想到宋依依会这般亲昵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半晌回不过神。

  宋依依被顾行止这副略带局促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给逗笑了,她强忍着笑意,看着顾行止,促狭地打趣道:“怎么?不行吗?”

  顾行止张了张嘴正欲回话,就听宋依依继续说道:“不可以的话我也就要这么喊了。阿止,得委屈你了。”

  顾行止被宋依依这声称呼直直砸中心头的柔软,疼得他险些哭了起来。

  “怎么了?”宋依依看着顾行止那几度泛红的眼眶,“是不是哪里疼了?是头上还是手上?”

  “还是哪里难受了?跟我讲讲,好不好?”

  “阿止,别不说话呀,跟我说说吧,我陪着你呢。”

  “呜哇──!疼……好疼,哪里都疼……”

  许是伤口真的疼了,又许是宋依依这份久违的关怀令顾行止想到了顾颖,一直憋着的泪水在这一刻放肆落下。

  宋依依不顾胭脂的阻拦,伸手把顾行止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小声哄道:“好啦好啦,阿止乖,不疼了,不疼了哈。”

  “你可以唤我宋姨,这里是我很早前买的一处院子。你就安心在这住着,有宋姨在,不会有人赶你的。”

  顾行止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哭累了直接睡了过去。

  胭脂从宋依依怀里接过顾行止,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看了看宋依依那被泪水打湿的衣襟,拧了拧眉,疑惑道:“娘娘缘何对这个孩子这么好?”

  宋依依笑了笑:“这孩子长得讨喜,莫名觉得喜欢得紧。”

  “娘娘这话莫要让腹中的小殿下听了去,不然的话怕是吃醋呢。”胭脂忍不住打趣道。

  宋依依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小腹,眉眼轻弯:“不会的,这孩子也乖。”

  顾行止在这里住了三日,给他恍然置身天堂的感觉。

  宋依依会给他买好吃的,给他讲有趣的故事。顾颖没能做到的事宋依依全做了,一时间,顾行止几近迷失自我。

  是夜,顾行止端着矮凳坐在烛台边,借着微弱的烛火,半眯着眼,费力地编织着手里的红绳。

  直到额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手里的红绳总算编完。他笑盈盈地打量用红绳穿着几朵紫花相连而成的手链,跳下凳子,大步往外跑。

  顾行止依着记忆走到宋依依的院子,见里面烛火未熄,抬手正欲敲门,便听闻屋内传来一阵对话。

  胭脂道:“娘娘,您都离宫四日了,该回去了。”

  “我回去了,阿止怎么办?他一个人怎么办?”宋依依顿时心生不舍。

  胭脂叹了一口气:“可是娘娘,您都因为他多在宫外多留了三日。再说了,这个顾行止都有这么大了,之前没遇上您日子照样过来了,缘何今后就无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