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23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什么?!”一声五十两直接把谢谙从那困顿的迷云中粗鲁地拽了出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就那一下下就五十两?”

  “你这来钱也太快了吧。我现在一年俸禄也就才两百两!”

  “没办法,谁让你现在这个点找我,怪难为情的。”

  “能不能再少点?”谢谙厚着脸讨价还价,“除了开的方子和诊金,其他的能不能适当减了?你这个模样看起来跟平日里也没什么不一样啊,这有什么可算钱的。”

  陈无计不乐意了,把江景昀搬了出来:“你要是不想给的话我就去找景王要,反正你俩也差不多。”

  “别别别,我给。”谢谙连忙解下腰间荷包,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满脸心痛地递给陈无计,就在陈无计要接过的时候又缩了回来,“现在太晚了,晴鹤现在不适合来回颠簸,能不能让我们在这待一晚上?或者等他烧退了我们再走。”

  “……随你。”

  是以,谢谙就带着沈晴鹤在白云泉住下了,静心守在他身边,时刻注意着他体温变化。

  等到鸡鸣时分,东方天际透露出一弯绯红,沈晴鹤的烧终于退去,而谢谙也才放心地靠在床沿边沉沉睡去。

  而在落花时节起初看见荧荧烛火时错愕的江景昀在从天黑等到天亮之后也终于死心地低下头,眼尾染上几分嘲讽与羞恼,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起身,趿拉着鞋子,艰难地挪步到衣柜旁,打开柜门便看见正中央挂着的唯一一件雪色绡衣,在漆黑的颜色里分外惹眼,袖口磨损厉害,衣襟更是有开线位置,却被人仔细地用针线给缝好。

  江景昀覆在柜门上的手骤然僵住,眉眼间结着的寒冰满满融化,汇聚着一汪清泉,缓慢地流淌着四肢百骸,抚平了那点躁郁与不甘。

  他看了许久,指尖留恋似的在上面摩挲着,最后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或怀念,或茫然,又或者更多。

  最后,他依旧是挑了件墨色轻甲,穿戴整齐后走了出去。

  修为高的好处就是,只要没断手断脚,第二日照样能走能跳,前提是你足够坚强。

  “王爷。”候在外面许久的李年看见江景昀走出来惊讶不已,激动得手都不知道摆哪里,“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厨房里还煨着汤,老奴这就给您端来。”

  江景昀沉吟片刻,摇摇头:“不用了,我要出去一趟。”

  “您现在身子还没恢复,再多歇歇吧。”李年劝道。

  “不了。”江景昀仍是拒绝,余光瞥了眼空荡荡的廊庑,小声呢喃,“万一呢。”

  李年知道自家王爷固执起来根本不听劝,是以只能闭口不言站在他身侧。

  江景昀没有多待,迈着步伐沉默地离开。

  谢谙睡得迷迷糊糊间就听见耳边响起无常那缥缈而又急切的嗓音:“侯爷,梅念达死了!”

  谢谙的睡意陡然消失,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亲奇遇2:当你性转后相亲遇上以前的自己。

  江婧芸:说实话,我没见过那么爱吃甜食的男人,一块也不知道留给我。于是我也不矜持了,两个人点了一桌的甜点,什么话也没说,就一直吃。

  谢姝羽:怎么说呢,对方模样长得挺好,就是有点抠。我们在西餐厅见面,他问服务员要了两杯水,然后从袋子里拎出肯德基的全家桶,让我慢慢吃。

  谢娇娇:第一次碰见戴花的男孩子!实在是太好看了!我把他花拿下来想要仔细看看,打算买同款,结果他把我当成贼,还喊保安来抓我!

  沈清和:对方人很好,也很温柔,印象还算不错,彼此约定下次再见。

  陈芜姬:我他妈吹了一个小时的海风,连个鬼影也没看见!

第26章 江老二,我来找你啦

  “小谙,你怎么样了?”

  谢谙这一摔可把床上的沈晴鹤给吓坏了,一骨碌爬了起来,错愕地看着跟王八似的摔得四脚朝天的谢谙,连忙下床将他扶起。

  借着沈晴鹤的搀扶,谢谙总算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疼得龇牙咧嘴,眼里水波流转。

  “你怎么趴这睡了?”沈晴鹤扶着谢谙坐下,伸手在他后脑勺那明显凸起的地方轻轻揉着。

  谢谙还没从梅念达的死讯中恢复过来,就这么讷讷地坐着,任由沈晴鹤给他揉着脑袋。

  梅念达死了,那他手里这本册子现在要是交上去的话也溅不起多大的水花。经历这场大火梅念达势必会以为是谢谌想要杀他灭口而准备的,是以才会选择把那册子交给自己。

  昨日人被带进明镜司的时候白云泉弟子前去照料,无常传来的消息是人并没有生命危险。

  他本打算着等梅念达醒来的时候便把册子交给泰安帝,由此一来加上梅念达的供诉,不论谢谌如何狡辩,为了查明事情真相,灾款一案都必定会重审。

  可偏偏现在出了意外,没了梅念达,那笔灾款的去向也不得而知,这事到谢谌头上也会成为欲加之罪。

  当下唯一一件能够坐实的只有私见地方要员的罪名了。

  谢谙不甘心地攥紧拳头,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

  “嗷呜!”一阵剧烈的疼痛打乱了谢谙的思考,仿佛数根银针齐刷刷钉入脑中,他忍不住从凳子上弹跳起来。

  “疼吗?”沈晴鹤愕然地看着跳得有三尺高的谢谙,又看了看掌心的药膏,歉然一笑,“刚刚抹了一下见你没反应便以为不疼的,对不起啦。”

  “没……没关系。”谢谙吭哧吭哧地说道,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滩白色的药膏,如避洪水猛兽般往一边躲去,“不用,不用抹了,一会就会消下去。”

  沈晴鹤也不揭穿他,拿起帕子抹去掌心的药膏,而后道:“这里不是大哥府上,我们是怎么来的?”

  “这里是白云泉,昨晚你感染风寒,身上烧得厉害,我就带你来这里找他了。”谢谙道见他擦去药膏,这才放下心地重新坐下,想起陈无计的话又是一阵心疼,“你的身子缘何这般虚弱?还有你的腿,怎么断的?”

  沈晴鹤沉默片刻,而后笑笑,一脸风轻云淡:“当时被水冲走后卡在一处石缝间,挣脱着想要离开,不料头顶还有一块巨石,就那么砸下来,人就昏过去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醒来发现住在一户农户家,他告诉我腿断了,后来就一直在那养伤。”

  沈晴鹤三言两语把自己的经历给说完,谢谙却是听得心一抽一抽的直犯疼,他握住沈晴鹤的手,哑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让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好啊,以后就麻烦小谙保护我啦。”沈晴鹤笑着摸了摸谢谙的脑袋,“不过咱们现在还是先回王府吧,在这久留也不像回事。”

  “好!”

  二人去找了陈无计告别后便在街上溜达着正准备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却见百姓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说着今早发生的趣事。

  经过一处馄饨摊时,一位身形魁梧的大汉一脚架在长凳上,一脚搁在地上,袖子撩至肩头,露出黝黑结实的胳膊,身边围着一群人,个个伸长脖子,眸光雪亮,犹如一群嗷嗷待哺的麻雀见着母亲般兴奋不已。

  “牛大,你说的可是真的?”

  “前阵子魏王在茶楼里玩的人在真的是那永州刺史梅大人?”

  “别急哈,等我吃完这馄饨。”面对大家那几欲爆棚的好奇心,牛大不紧不慢地咬了口馄饨,呲溜呲溜地吃着。

  这模样倒把这群嗷嗷待哺的麻雀们给急了,不停催促着。

  “哎哟!快点啦!我待会还要买菜回去呢!不然我家婆娘又得念叨了。”

  “就是就是,我婆娘还等着我回去洗衣服做饭呢!”

  “牛大,你嘴里绣花吗?怎么这么慢!”

  “晴鹤,我们吃馄饨吧,这家摊子你以前带我来过,味道还不错。”谢谙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沈晴鹤。

  “好。”沈晴鹤点点头。

  二人挨着牛大附近的桌子坐下 ,点了两碗馄饨后,那牛大总算是吃完了馄饨,对着好友们的质疑颇感不悦,咂巴嘴道:“当然是真的!怎么可能骗你们!”

  “御史台都把本给参上去了,监察御史跟御史中丞两位大人亲眼看见的。”

  “参他什么呢?狎那什么?可是咱们律法里也没说不可以跟官员那啥那啥。”一个年轻男子发出猥琐的声音。

  “你真骚。”牛大白了眼男子,“这事说出来多丢脸,当然是以私见地方要员的罪名了。”

  “你们说魏王家中放着如花似玉的王妃不碰,为什么要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

  “因为辣呗~”另一个男子嘿嘿一笑,故意拉长语调,“姜还是老的辣,够辣,够刺激。”

  “咦~”

  男子毫不意外得到众人的白眼。

  “昨日还是前日,魏王妃不是还让人在门口发红鸡蛋说帮魏王纳妾嘛,扬言魏王在茶楼玩的是女子。哪曾知今日早朝上御史台两位大人参的那本状,满座哗然吶,之前发的红鸡蛋就多红,魏王的脸就有多红。”牛大啧啧两声,越说越来劲,嘴角都泛起了白色的唾沫。

  “再加上景王也出面作证魏王与梅大人在茶楼里私下见面,并且拿出了是非鉴,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魏王的名字。那可是是非鉴吶!若是没犯错魏王的名字怎么可能会被篆刻在上面。昨儿个明镜司不是还把那位梅大人提了进去嘛。”

  “客官,您要的馄饨。”适逢老板端上热腾腾的馄饨,打断了谢谙的思绪。

  谢谙把率先端上来的馄饨推到沈晴鹤面前,不忘提醒道:“小心烫。”

  沈晴鹤拿起白瓷汤匙慢慢舀起一颗馄饨往嘴里送,细腻柔滑的皮子入口即碎,肥美香甜的猪肉香菇馅溢出丝丝汤汁,恋恋不舍地在唇齿间游荡。

  “等等!”谢谙忽然叫出声。

  “怎么了?”沈晴鹤手一顿,漂亮的眸子里布满疑惑。

  “你那汤底有蒜。”谢谙道。

  沈晴鹤闻言,用汤匙在碗底舀了舀,果不其然,沉淀在底部被切得细细的蒜末浮了起来,追随着嫩绿的葱花翩翩起舞。

  “要不让老板重新煮过一碗不放蒜的?”谢谙问。

  “不用了。”沈晴鹤笑着摇摇头,舀了勺热汤满足地喝了起来,“挺香的,不用换。”

  可是你不是不吃是蒜的么?

  谢谙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沈晴鹤的口味变了。

  隔壁的声音还在继续,牛大被几个友人捧得飘飘然,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嗓门儿也没控制住:“可惜了,那位梅大人已经死了,不然的话此事还会更有趣的。”

  “那不就死无对证了?”一人问道。

  “有景王在怕什么,你以为明镜司是吃素的?被他们盯上的人能完好无损?”牛大嗤笑道。

  “有啊,景王与安平侯不就是例外?”那人反驳道,“景王去年进去了,一年后毫发无损地出来了,并且还接管了明镜司,当了一把手,多威风啊!”

  放屁!谢谙心道,江老二那一身都是善恶鞭,怎么叫毫发无伤。

  那人又道:“还有安平侯,永州那贪墨的二十万两的灾款,还有玩忽职守,当初不也被明镜司盯上了?结果呢?人家根本就没有进去,反而只是被废了太子之位,其他一点事也没有。”

  谢谙默然,想反驳又找不到借口,确实除了被废,他没有受到一点实质性的处罚。

  “小谙。”沈晴鹤抬眸对上谢谙那黯淡的目光,放下汤匙,拍了拍啊他手背,和声道,“已经过去了。”

  “晴鹤,我没有拿那笔钱。”谢谙坚定道。

  “我知道,我信你。”沈晴鹤扬了扬唇。

  “可是大家都不信,连他也不信。”谢谙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板上那斑驳的红漆,小声嗫嚅着。

  “什么不信?”因着谢谙声音太小,加之隔壁牛大说完了开始在那絮絮叨叨扯东扯西,是以沈晴鹤并没有听清谢谙说什么。

  “没什么。”谢谙及时收敛杂绪,听到牛大说着江景昀一大早便赶去明镜司处理案子,散朝之后也还待在那里,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老板,再煮一碗打包带走!”谢谙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小谙打算去明镜司?”沈晴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