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26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是么?”江景昀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分析道,“酒楼纵火的那位吴勇现在正在刑部大牢里关押着,他对纵火的事实供认不讳,并且提及他在酒楼仓库内遇上了在逃的梅念达,以为是仓库伙计便与他扭打了一阵,也已经签字画押。

  ”再者就是梅念达,地方官员无诏进京并且私见皇子,虽说半途逃跑,最终还是阴错阳差被捉拿归案。方才他也坦言自己与魏王私见,事情已经明了,又何来冤屈之说?”

  “那拈花术与献言术又当如何解释?还有梅念达带进明镜司的时候明明没有死,为何今早却传出人已经死了的消息。”谢谙急忙道,“能在明镜司来去自如并且能如此毫无顾忌下手的定不会是等闲之辈。”

  “试问是何原因让梅念达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进京与我三哥见面?难不成是真的因为爱?所以千里送炮?”谢谙顿了顿,觑了眼江景昀的神色,继续说道。

  “除非梅念达是天仙,并且对我三哥爱得死去活来,如此一来方可解释通。可偏偏不是,听坊间传闻,他家中除正妻还有五房小妾,最近一段时间又纳了一房新妾,家中光孩子就有六七个。此番种种表明,他对我三哥并非那种念头。”

  “说完了?”江景昀不为所动,指了指门口方向,“说完了就走吧,明镜司不是你多待的地方。”

  “可。”

  “闭嘴!”

  谢谙急匆匆说出一个字就被江景昀厉声打断,只见他横眉立目,语气带了几分不悦,说话也变得刻薄。

  “谢谙,你当你是谁?你只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安平侯。你只需在家逗鸟摸狗斗蛐蛐,优哉游哉地吃喝玩乐就够了,毕竟你也喜欢这些,至于其他就无需你操心了。”

  谢谙被他这一顿说辞呛得面红耳赤,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愈发粗重,拳头暗暗收紧,拢紧的指节处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你是不是又想说‘不材之木,无所可用’,对不对?”谢谙忽而一笑,漆黑的瞳孔死死瞪着江景昀,“优哉游哉吃喝玩乐?逗鸟摸狗斗蛐蛐?我喜欢这些?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是不是?”

  江景昀怔了怔,眼帘轻落掩去眸中的复杂之色,稍稍别开视线,转过身背对着谢谙,沉默不语,坚硬挺拔的背脊落满冷漠,在谢谙的眼里却是默认了。

  江景昀不再理会谢谙,低头瞥了眼进来时谢谙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收紧着,指腹间细细摩挲,上面似有余温残留。

  “走吧。”江景昀头也不回地说道,自己率先朝外走去。

  谢谙背抵在身后的石墙上,借着那冰凉的温度企图来浇灭那燎原的怒火,微微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目光追随着江景昀远去的背影,渴望他能回过头同自己说一声“不是的”。

  可是没有,于江景昀而言,他就是个废物。

  百种滋味萦绕心头,久久不得释怀,谢谙抡起拳头往石墙上狠狠砸了几拳。

  就在谢谙准备离开时,陡然看见斑驳石墙上留有一处清晰的雪花痕迹,隐隐还有银光闪烁。

  谢谙凑近细看,总觉得这朵雪花的样式在哪见过,可一下又想不起来,懊恼地抓了把头发,又想到梅念达的事情,原本熄了的火又再一次燃了起来。

  他围着梅念达待过的地方细细打量着,一丁点线索也没有,感觉就像被人特意清理过似的,干干净净。

  谢谙停下脚步,低头沉思着。能有机会接近梅念达的除了明镜司的人还有白云泉弟子,陈无计尚且排除在外,他为了钱,自是恨不得能亲自去阎王殿把梅念达抓回来,哪里愿意大费周折去搞这些。

  那排除他之外还有其他人,要修为高,能去自如不被发现的人。

  还有……江景昀!

  谢谙脑海里骤然浮现出江景昀那张似谪仙般清冷的面容,又回过头看着石墙上的那朵雪花,思绪顿时明朗起来,那是霜雪留下的痕迹!

  难不成……

  不可能!

  念头刚起又被谢谙否认,江景昀此人嫉恶如仇,从不滥杀无辜,虽然说梅念达并不无辜,可也不存在不审理就杀死犯人的例子。

  再者江景昀根本没有杀梅念达的理由,毕竟他又没有站在谢谌麾下。若是在谢谌麾下还能说得通是为了保住谢谌。

  如此一来,谢谙那原本清明的脑子又混乱一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你是准备住这里面么?”江景昀的声音自狭窄的过道飘至耳畔。

  “啊?”谢谙一个激灵。

  “不住的话就滚出来。”

  “哦哦哦,好好好。”

  谢谙现在脑子不灵光,也忘了刚才与江景昀的争吵,跟条傻狗似的甩着尾巴呼哧呼哧地奔向江景昀。

  “二哥哥!”谢谙蹦跶到江景昀面前,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我出来啦!”

  江景昀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奈何多年来脸皮修得太厚,一点也看不出来,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有那稍稍加快的心跳与那半退的脚步在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难道不是应该来跟他打架的吗?刚刚他说的话明明那么难听。

  江景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谙,见这人脸上一点怒意也没有,甚至还笑嘻嘻的,丝毫看不出此人之前与自己发生过争执。

  几番总结下来,江景昀得出一个道理,此人多半有病。

  “二哥哥,我们先回去吧,晴鹤还在等我们呢。”谢谙并不知道江景昀的心里活动过程,对上他的目光,眉眼轻弯。

  此人不仅有病还学过变脸。江景昀心里又默默加了句。

  要是换做他早就甩脸走人了,哪里还能这般若无其事对人说话。

  其实谢谙完全是因为脑子不够用,再加上没有思考,许是这阵子装模作样久了,同江景昀说笑完全是出于本能,就好似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一样,不必刻意。

  “二哥哥?”见江景昀不为所动,谢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不知道挨到哪里,胡乱拨了拨,湿湿凉凉的。

  啪──!

  “混账东西!”

  谢谙吃痛地捂着被打得红艳艳的手背,委屈而又无辜地看着江景昀。

  江景昀猛地回过神,耳廓一片绯红,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大步朝前走,高束的马尾步伐晃动,幅度有点大,却也显得格外俏皮。

  谢谙往手背吹了几口气,脑子也被找回了一点,妈的,被打的明明是他,他江老二凭什么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哼!有病!

  日头愈发毒辣,谢谙欲抬手遮着太阳,却觉指尖一阵温热,上面竟残留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他凑近细看,鼻尖嗅到淡淡的兰香,闻着很舒服。而谢谙总算后知后觉红了脸。

  他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僵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殷红的嘴唇,指腹间的柔软湿热。

  他他他……他刚刚竟然把手伸进江老二嘴里去了!还……还动了。

  脑海里又不合时宜回想起给江景昀喂药时的情景,只觉体内血脉翻涌,心如擂鼓,隐隐有些难以言明的喜悦。

  操!这要死!

  谢谙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好巧不巧,用的那只手正好是碰了江景昀的那只手。

  谢谙:“……”

  妈的,丢人!

  谢谙脸颊顿时烫得跟那钱塘江涨潮似的,浪打浪,愈发凶猛,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不见消停。

  直到进了正殿,谢谙脸上的燥热还未消退,偷偷瞄了眼端坐在一边喝着茶的江景昀。嘴角还残留着些许茶渍,薄唇被水浸染过后显得无比滋润,泛着盈盈光泽,微微张开的唇缝似在无声邀请。

  谢谙呼吸一滞,脸上热度又高了些许。

  “小谙你脸怎么这么红?”沈晴鹤迎上前,探了探他额头,关切地问,“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还好办,可惜哪里是发烧,差不多快发.情了,他竟然想亲江景昀,想抱他,想摸他,还想……

  完了,真的是没救了。

  “没……没事。”谢谙被自己蹦出的念头给吓到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对沈晴鹤笑笑,“就是多晒了点太阳,马上就好。”

  话音一落,江景昀轻轻一哼。

  谢谙立马心虚地闭上嘴,目光四处乱瞟,最后定在案前的琉璃碗上,大步上前捧起碗递到江景昀面前,连同拿起汤匙,极为诚挚道:“二哥哥,还是热的,你要不要尝尝?”

  经过大牢一行,江景昀体力所剩无几也不再纠结是不是谢谙做的,接过汤匙舀起一个馄饨往嘴里送,刚入嘴又立马吐了出来,往后退了一步,端起茶喝了起来,而后道:“不吃了。”

  “为什么?还是热的呀。”

  “不想吃。”

  “可你刚刚明明想吃的,为什么现在就不想吃了?”谢谙不解地看着他,眼里划过一丝受伤,“难不成是嫌弃我?”

  “不是。”江景昀道。

  “那是。”

  “有蒜,不吃。”江景昀扫了眼馄饨里漂浮着的蒜末,又快速挪开视线。

  啥?谢谙惊诧地瞪大眼,是江老二不吃蒜?那他为什么会记成是沈晴鹤?

  难不成脑子真的坏了?

  “怎么?你还想摁着我头吃不成?”看着谢谙那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子,江景昀语气一冷。

  谢谙赶忙低下头,他真没那个想法。

  馄饨吃不成了,谢谙又不想浪费,毕竟是他的钱,于是自己拿起汤匙,毫不在意地吃了起来。

  江景昀看了一眼便转过身,耳垂悄悄染上几分胭脂色。

  沈晴鹤好似察觉不到这股尴尬劲,继续看着他随意捡起的书,只不过屋内两人心思各异,丝毫没留意到沈晴鹤翻开的是白页。

  周边只回荡着谢谙咀嚼食物的声音。

  就在谢谙吃完准备放下碗的时候就见一个内侍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君上有旨,着景王与安平侯即刻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办?

  谢谙:对不起,我搞基。

  江景昀:同楼上。

  谢辞:我还小,不能早恋。

  沈晴鹤:那个……我也想试试搞基。

  陈无计:请容许我先鄙视一下楼上四位。对于女朋友生气这回事,我觉得就该砸钱,一万不行就两万,两万不行就三万,以此类推。

  黄牙:楼上的亲亲,一看你就是没经验的,不要随意误导人哟~若是有缘,不妨来找黄牙。

第30章 江老二不同意审理旧案

  瑶光殿内除了泰安帝谢谌以及一些紧要官员之外还有一个衣着朴素,神色淡然的白衣男子,长得与梅念达倒是有五分相似,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出二人的关系。

  这男子长得倒是斯斯文文,说出的话却是惊世骇俗,让人大跌眼镜,舌桥不下。

  “草民乃永州刺史梅念达长子梅邕,草民有冤要诉。”梅邕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泰安帝深深磕了三个响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草民接到父亲逝去消息十分痛心,却也是在预料之中。在父亲进京之前的一段时间内,他总是魂不守舍,经常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时不时地流眼泪,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隔三差五总会一个人悄悄出城。”

  梅邕顿了顿,谢谙拢在袖中的手慢慢拢紧,无常也确实跟他提起过这个梅邕。但是此人年轻气盛,早年与他父亲吵架后便离家出走,每年只有过年方才回来一趟,无人知晓其这些年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