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38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江老二的修为竟已经抵达这种变态地步了吗?外传高阶修为到底是世人对他的轻视。

  “还不快点走!”江景昀懒得同他再废话,转身没入无尽黑暗中,连带着眉宇间的凝重之色一同融入夜色。

  谢谙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脚步,抛出小心竿威胁着让它追随江景昀的步伐。

  告别一步三回头的小心竿之后,谢谙转了个方向,借着一处土包的遮掩,指尖燃起一道火符,依循着微弱的光芒勘察着四周地形。

  “无常,速来燕山。”谢谙半倚在土包上,目光在四处逡巡确认安全后这才压低嗓音在传音阵里呼唤着无常。

  “侯爷。”不消一盏茶工夫无常便出现。

  “我不宜离开江景昀身边太久,这山间的结界已经解除,你多带些人在这山间多留意打探,尽量抓紧时间。”谢谙正色道。

  “属下明白。”无常应道。

  “那行。”谢谙又探出脑袋注意着江景昀前行的方向,挥手示意着无常离开,“自己多注意点。”

  待无常离开后,谢谙又释放了四五只灵蝶探查着这山间的阵法,稍稍等待了一阵子,扶着膝盖甫一起身便对上了一双如古井般深不见底的黑眸,隐有寒光从里钻出。

  谢谙心头猛地一跳,骤然间魂不附体往后栽去,腰间的有钱嗡鸣出鞘,极为护主的横在二人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江景昀:猜猜我还会不会揍你?

  谢辞:猜猜我到底有多少绢花?

  沈晴鹤:猜猜我还要多久出场?

  陈无计:猜猜我身家有多少?

  顾行止:猜猜我有多少小弟?

  拥有一双古井般幽深眸子的男子:猜猜我是谁?

  0v7:晕了,我都要不认识‘猜’这个字了。

第43章 江老二生气超凶哒!

  谢谙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表示惊惧的尖叫就被那人给捂住嘴,掌心还带着浓郁的泥土味。

  谢谙瞪大眼睛,借着朦胧月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相,看多少眼都记不住模样,好在右眼眼尾有点独特的红痣,也算是给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增添了几分特色。

  前一刻谢谙还优哉游哉地欣赏男子的相貌,后一刻则惊得舌桥不下,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男子眼尾的红痣,低下头瞥见他手腕间的雕刻着海棠花纹金甲护腕,呼吸一滞。

  一点丹砂映海棠,千里逐骑斩阎罗。

  这人竟然是不系舟的晏华长老贺阑!

  贺阑三年前进不系舟,以阴狠毒辣的招式在不系舟的长老竞选会上把不系舟内修为颇高的参与者打得卧床不起,有的甚至直接咽气归西。贺阑也因此得到了不系舟掌门顾行止的青睐,成为其肱骨。

  不系舟是一个江湖组织,其党羽遍布四海八荒,不单单在青虬,就连其他国家也有其势力。

  不系舟行动诡谲,最初还会修桥铺路救济百姓,后面则直接与朝廷作对,时不时煽动百姓对抗朝廷,近几年尤为猖獗。因此不系舟被几个国家列为头等邪.教,属于清剿的重点对象。

  近年来声势浩大的清剿活动便是去岁鹿鸣山那一次。

  谢谙不知道鹿鸣山具体经过,但只听说因为江景昀的错误判断导致玄虎营损失过半,不系舟却没有任何损失。

  因而世人也暗中怀疑江景昀是不系舟安插在朝堂里的暗桩,说得有模子有眼的,很多人都信了。只不过没有直接证据,碍于江景昀的身份,这谣言也就渐渐淡了。

  “安平侯。”

  贺阑微微倾下身,对上谢谙震惊的目光,眼尾染上几分轻视,连带着那点红痣颜色也艳烈几分。

  “放着好好好的侯爷不当,千里迢迢跑来这燕山,你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么?”贺阑嘲讽道。

  谢谙现在嘴被捂着,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力翻了个白眼,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捻着诀。

  贺阑能当上不系舟长老也不是那等愚蠢之辈,谢谙那点小动作自是没能逃脱他的法眼。唇边漾开浅笑,指尖燃起一道符咒,直接把谢谙掌心刚刚汇聚起的灵力打了个稀巴烂。

  “谢侯,想在贺某面前玩手段,你还是嫩了点。”贺阑用手轻轻在谢谙脸上拍了拍,动作极尽嘲讽与羞辱。

  “哦?”总算得以开口的谢谙已经褪去最初的震惊,虽说心中还有胆怯,但也不能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来,故作镇定道,“晏华长老大晚上不睡觉,难不成就是特意在这里等着本侯的?”

  “若真如此,本侯还是劝长老莫要白费心思了。”谢谙嗤笑一声,“长老既知道本侯身份,想必对本侯身边人也是有所了解的。那你可知本侯与景王的关系?”

  反正现在江景昀也不在,谢谙也不要脸了。这贺阑就是个大变态,性子喜怒无常,他现在能保住命就不错,哪里还能管得上脸不脸的。目前唯一紧要的就是拖时间,拖到江景昀发现他失踪了。

  许是江景昀的名讳听起来有震慑力,又或者是被谢谙这理直气壮不要脸的模样给唬住了,脸上的神情有片刻凝滞。

  “本侯就告诉你!”谢谙破罐子破摔,打肿脸充胖子,洋洋得意道,“本侯与景王就是传闻中的那种关系,本侯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平日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宝贝呢!”

  “本侯就是多看别人一眼,我家二哥哥也会把那人眼珠子给挖出来。”

  谢谙俨然把一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骄纵任性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你要是想动本侯,可得想想后果。我家二哥哥生起气来可是超凶哒!一个你,哦不,十个你一百个你都不够他揍!”

  谢谙现在就趁着江景昀不在使劲编排着他,活脱脱把他塑造成一个杀人狂魔的形象。

  贺阑:“…………”

  “怎么?害怕啦?”谢谙见贺阑沉默不语,以为他被江景昀给震慑到了,继续装着他的大爷,轻咳几声,“你要是怕的话现在就放了本侯。”

  “你脑袋上被开的缝还没好么?”贺阑不耐烦地打断了谢谙的话,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什么鬼话也敢说?还是你觉得我脑袋上也被开了瓢?”

  “什么?你不信?”谢谙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力气,倏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瞪着贺阑,原地转了一圈后指着贺阑,“你竟然不信?!你不信还让本侯说了那么久?你他娘的不会早说?”

  贺阑连表情都懒得做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横在谢谙脖颈间,皮笑肉不笑道:“贺某不关心谢侯与景王的事,也没有兴趣知道。谢侯要是无聊,可以直接去找景王说道说道。”

  “贺某近来信佛,也就不随意杀生,谢侯还是就此离去的好。”

  听到贺阑话里的不杀生,谢谙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回了原位,小命总算是得以保住了。

  “你让本侯走就走?本侯多没面子?”谢谙一手插着腰,反唇相讥,“本侯来燕山可是除祟的。”

  “除祟知不知道?那可是造福百姓的善举!”

  “谢侯说这话不心虚?”贺阑听着谢谙这冠冕堂皇的借口,冷笑不止,“你那手下带着数百个暗卫朝燕山不同地方鬼鬼祟祟地查探东西,可别告诉贺某这是为了除祟摆阵?”

  “谢侯修为好歹也是近高,又有景王在侧,别说是一个邪祟,就是一百个也不在话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谢谙一听无常等人的踪迹已经被发现,脸上的嬉皮笑脸陡然间荡然无存,眼底流转着森冷杀意。

  “谢侯又想做什么呢?”贺阑歪着脑袋,掌心猝然升起一群灵蝶,恰好是谢谙之前放出去的,他掌心慢慢合拢,那些灵蝶须臾间便化作粼粼金粉,“谢侯还是老老实实当个侯爷来得好,其他不该过问的事情就不要。”

  清冷的月光倾泻在他肩头,落下的斑驳光影顺着他那颀长身姿洒在一边低矮的灌木上,一同满身的戾气与薄凉都给揉杂在一起,在空中袅袅升起,轻抚过谢谙的脖颈,激起一层刺骨凉意。

  然而贺阑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谢谙错愕地看着出现在贺阑身后那抹粗犷的黑影。

  乍一看像黑熊,仔细一看竟是个人。青面獠牙,眼珠凸起,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只见他伸出两只如树干般粗壮的胳膊把贺阑禁锢在怀中,端着跟山大王抢压寨夫人的气势硬生生拖着贺阑往丛林深处走去。

  谢谙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赶忙转身去寻找江景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谢谙好不容易从贺阑那煞神那里逃脱出来,没过多久却又突然闯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法阵。

  四周被浓雾浸染着,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谢谙试着用灵力召唤江景昀,却发现一点灵力也使不出,应当是被这阵法给限制住了。

  谢谙长长叹了口气,他这运气该去赌坊走一遭的。

  谢谙烦躁地挠了挠头,只能认命地往前走,跟姑娘家似的挪着小碎步,半天也没有走远,反而把自己累得够呛。

  就在谢谙想要坐下俩歇歇的时候,眼前的浓雾陡然散去,露出熟悉的一景,凄厉的惨叫声刚响起没多久就被洪水的肆虐声给碾得粉碎,房屋桥梁随着洪流逝去。

  谢谙看着半山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原本还能站直的腿突然无力,直直跪在地上,眼睛染上氤氲雾气,吸入的空气化作一把钝刀,不时割据着他的血肉。

  眼前并非现世之景,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正好是去岁他在永州管辖内的一个县城里治水时的经历,也是沈晴鹤在他面前被水冲走的那一天。

  原本正在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撕开,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小谙!”

  沈晴鹤浮在水中,头上的玉冠不知何时被冲散,如薄雾般轻柔的墨发狼狈地贴在脸颊上,刚喊出一声又被巨浪给砸地鼠似的砸了回去。

  “晴鹤──!”谢谙瞳孔骤缩,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官吏,御剑临于水面,低头寻找着沈晴鹤的踪迹,嘴里反复念叨着,“晴鹤,你在哪?你出来好不好?你理理我啊!晴鹤!”

  “小谙!”

  “晴鹤!”就在谢谙万念俱灰之际,耳边忽然传来沈晴鹤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沈晴鹤恰好挂在一株浮木上,洪水如猛兽一般张开尖锐的獠牙不断啃咬着他那瘦弱的身姿。

  谢谙离沈晴鹤有十来里距离,远没有距他一步之遥的江景昀来得快。

  “二哥哥!”谢谙绷紧的那根弦松了许多,把希望寄托在江景昀身上,“你伸手拉一把晴鹤。”

  江景昀看了眼谢谙,却是无动于衷。

  谢谙看着沈晴鹤手中抓着的那根树枝有断裂之际,身形摇摇欲坠,怒火熊熊燃起,一边御剑朝他飞去,一边哀求着江景昀:“江景昀!求求你,救救晴鹤,救救他!他就在你旁边,你伸把手就能抓住他!就伸一点点就够了!”

  江景昀伸到一半的手突然收回,似在心疼被溅起的水花打湿的衣袍,就在他收回手的那一刻,沈晴鹤抓着的那一根树枝彻底断裂,被掀起的近百尺巨浪迎面打下去,人和浮木无一幸存,就连周遭的堤坝也被冲走一大半。

  谢谙怒急攻心,走到江景昀面前,一掌扇在他脸上,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拎了起来,赤红着眼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他?他好歹还喊你一声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冷血!”

  江景昀拧着眉头看着他,喉结上下鼓动着,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眉心的纹路又深了些许。

  谢谙没有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回过头看着躲在远处欢呼庆祝死里逃生的百姓,眸光如那淬了毒的利剑,闪烁着森冷阴毒的光芒。

  他一把松开江景昀,掌心汇聚灵力,几道掌风打在堤坝附近,水龙伺机而动,贪婪地伸出利爪把坝上的人带入水中。

  “谢谙!”江景昀仿佛如梦初醒,终于开口,一把抓住谢谙道的手腕,怒道,“你疯了不成?那可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是啊,可不就是他们?”谢谙嗤笑一声,一把推开江景昀,冲他吼道,“要不是他们,晴鹤哪里会掉入水中,要不是你,晴鹤又怎么会不见踪迹!”

  “我若不救他们晴鹤就不会死!我就不应该救他们!晴鹤都没了,他们又凭什么还活着!”

  啪──!

  江景昀一掌甩在谢谙脸上,凤眸里夹着痛苦与失望:“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

  “那我就不当人了呗。”

  “沈晴鹤死了就死了,难不成你要拿上所有人给他陪葬不成?”江景昀被他这副模样气得颤抖,脑袋一热,说出的话也难听。

  “死了就死了?江景昀,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谢谙不怒反笑,死死盯着江景昀,抹了把眼角沁出的泪珠,“什么叫死了就死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画面陡然一转,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冷眼站在一边,而沈晴鹤再一次卷入水中,大水漫过头顶,只留下海藻般的发丝在水面漂浮。

  江景昀靠在一处作壁上观,谢谙被霜雪捆在一处巨石上,嘴里发出痛苦而又愤怒的咆哮。

  画面逐渐模糊以至于消散,可在胸腔中激起的水花迟迟未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