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4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诊金另加。”王管家又加上陈无计最喜欢听的话,于是乎再次回到了屋内。

  “没问题,好得很,方才多半是装的,揍几顿就好了。”陈无计收回抵在谢谙额间的手,指尖的光芒逐渐散去。

  最后,陈无计揣着三百两离开了安平侯府,一回家就嘱咐门内弟子一律不准去安平侯府,原因无他,容易砸了招牌。

  谢谙确实是出了点问题,具体点应该是说记忆。当然并不能排除是装的,只不过陈无计懒得搭理,人没事就行,至于别的,看心情。

  如今的谢谙只记得王管家,沈晴鹤以及口中所说的二哥哥,其他人一概不认识。就连自己的本名都记不清楚,却是记得自己流落民间时的名字——谢疏雨。

  安平侯摔坏脑子一事如那满地堆积着的柳絮,火苗轻轻一碰,便烧了个透彻,所经之处,无一幸免。

  “听说了吗?安平侯摔坏脑子啦!嘴里还一直嚷嚷什么二哥哥。”

  “这还要你说,我早就知道了,陈药师看了也没办法。”

  “这样看来那就很严重啦,你们说会不会是景王揍的?听说人是在景王府围墙外被发现的。”

  “他爬景王府围墙去了?估计是被景王府的暗卫给当作采花贼打下去了吧!这些年来在景王府围墙外冲里面扔情书的男男女女可不少,被打残的也不少。”

  此话一出,围在一旁的大伙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眸底又闪烁着兴奋与八卦的光芒。

  景王作为青虬第一美男子,修为又极高,加之作为赫赫有名的玄虎营主帅,无论哪一个拿出来都能让姑娘们为之倾倒,当然,男子也有。因此,总有人喜欢趴在景王府墙头苦苦等候数个时辰,只为一睹景王风采。

  据说有位姑娘在那墙头守了整整一日,景王没等到却是等到了从一旁树上掉落下来的一条毒蛇,好好的脸被蛇咬了一口,毒汁浸染皮肤,那姑娘家人也不讲理直接冲到景王府要江景昀娶了她,要让她做王妃,不依不饶的。最后被江景昀用霜雪给打得鼻青脸肿赶了出去。

  自此以后,景王府围墙又砌高了不少,仅次于皇宫,连带着上面放了许多碎瓷片。爬墙头这条路是断了,可也阻挡不了大家对江景昀那疯狂的喜爱,是以便多了一批在墙外递情书的。

  起初还会被侍卫拖进府受罚,看这些人也不喊痛,反而因为看见了江景昀而欣喜如狂,也使得“瘸腿瞎眼亦惜花,不见美人不回家”这句口号脍炙人口,广为流传。

  知晓这些人打算后,景王府干脆养了许多恶犬,就在围墙边,凶猛无比,咬得那些送情书的人哭爹喊娘。

  时人纷纷侃之:“美人家中坐,情从墙外来。纵犬斩情思,血泪落青苔。”

  大家提及谢谙摔坏脑子一事更加信了市面上流传的那几本有关安平侯与景王的话本子,想来觉得未必是空穴来风,兴致勃勃地带着钱去了书市买了几本最畅销的。

  诸如:《冰山王爷的火爆小娇妻》、《王爷,我要定你了》、《冷情王爷哪里跑》等等,直把书市老板笑得跟尊弥勒佛似的。

  而坏了脑子的安平侯正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抓着自己的小破竹席,戒备地看着挡在院门口的暗卫,沉声道:“让开。”

  “侯爷,您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暗卫甲一副西子捧心状看着谢谙。

  “侯爷,您说过要带我们去上好的酒楼嗑瓜子的,您说那的瓜子不要钱,味道也不错。”暗卫乙泪眼婆娑,痛心疾首。

  “是啊是啊,侯爷,上回咱们玩叶子牌,您还欠钱没给呢!”

  “侯爷,您可别这样啊。”

  ……

  暗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谢谙却是不为所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良久,方才问道:“你们是谁。”

  暗卫们抬头挺胸,气势磅礴地喊出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名号:“死鬼!”

  谢谙:“…………”

  只听暗卫们继续喊道:“死鬼死鬼,管你是谁。遇着爷爷,有去无回!”

  “侯爷,这还是您给咱们起的呢!”暗卫甲拍拍胸膛,得意洋洋地说道。

  “死鬼”本来是谢谙翻着易安居士的诗集时被那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所震撼,于是便给自家暗卫取了这个代号,想给敌人震慑。

  然而震慑不震慑不好说,念起来特别诡异,一群糙汉子嘴里喊着“死鬼”,想想都恐怖。

  “我不认识你们。”谢谙抱紧自己的枕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瞥了眼逐渐暗沉的天际,落日恋恋不舍地把最后一丝余晖给敛去,羞答答地藏了起来。

  “我要去二哥哥家住,再拦打死。”谢谙提了提往下滑的竹席,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迈开步子朝前走。

  于是乎,暗卫们只能杵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侯爷,心里暗自思忖着他这是要去谁家府上自荐枕席。

  暗卫们一路跟着,越跟越觉得不对劲,直到瞥见景王府那庄严肃穆的大门时彻底慌了。

  原来二哥哥是景王?!!!

  作者有话要说:

  当对象生病时不同男友的反应。

  江景昀(高冷型):病了还乱动什么?滚回床上休息去!

  谢谙(傻狗型):怎么会生病呢?是不是平日里又没注意作息规律?我现在该怎么做?

  沈晴鹤(暖男型):我已经给你请好假啦,不用想着去上班,今天就乖乖在家,有我陪着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我都做给你吃。

  陈无计(冷漠型直男):过来,给你来两针就不痛了。

  谢辞(钢铁直男):啥?生病?那你赶紧走远点!千万别传染给我!!!

  小心竿(啥也不是凑数型):咦~生病呀~,崽崽从来都没有生过病~,你别动,让崽崽多看看~

  0v7:咳咳,四楼和五楼,这个问题已经给你们选择跳过了,不必回答。至于三楼……此次出场没有广告费。

第5章 二哥哥身上真香

  放眼整个京城唯有景王府门前不设置守卫。一来景王府中大大小小的结界到处都是,一不小心便会碎成渣渣,二来也没有人敢来景王府门前撒野,毕竟大家也还想多看看美好的世界。

  谢谙驻足于景王府大门前,屋檐下灯笼里透出的光芒细腻地勾勒着他那俊朗深邃的面容,本就偏硬的五官硬生生给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温柔,挺拔的身姿被光影拉得老长,覆在身后的台阶上,随着跳跃的烛火影影绰绰。

  暗卫们你推我挤,商讨着该不该趁现在直接把谢谙带回家,可该由谁先上,一时间大家意见相左,犹豫不决,怎么也得不出一个稳妥做法,正打算要不要来猜拳决定。

  可甫一看见谢谙面无惧色地敲响那堪比鬼门关还要恐怖的大门,嘴边噙着淡笑,夹在腰间的枕头逐渐收紧,连带着边缘的缝隙都慢慢放大露出里面白花花的棉团肆意欢呼雀跃。

  谢谙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漆黑的眸子骤然间化作两滩无底洞,贪婪地汲取着两盏灯笼里的光亮,连着两簇火苗也跟着一齐装入眼眸,眼神炙热而疯狂,却又带着款款温柔,恍若里面住着的是他的心上人。

  我们侯爷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不能贸然上前扰乱侯爷计划!

  暗卫们对视一眼,越想越觉得这是谢谙故意为之,于是乎默默收起拳头,选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躲好,屏气凝神地盯着那扇大门,拢在怀里的手暗暗收紧,眸里隐隐跳跃着几分八卦的期待之色。

  然而等谢谙敲过三次门时大门也依旧未见半分松动,就连丁点脚步声也没有。

  “大宝贝,你为什么不直接飞进去?要不要崽崽带你飞?”

  这时,从谢谙身后飘出一个黑黢黢的身影,脑袋上碎成花的头巾硬生生把烛光都给逼退几分颜色。那快咧到耳根的嘴巴吐着暗红色的舌头,尚未被糊好的脑袋一边还是瘪的,不仅丑还瘆人。

  暗卫们呼吸一滞,瞳孔骤缩,齐齐捂着心头:“…………”

  天太黑了,没注意到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你的腿。”谢谙低头指了指小心竿那东拼西凑的萝卜腿,抿了抿嘴,神色有些复杂,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不禁摔了。”

  继而他又抬起手准备再次敲响第四次门,只听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透过逐渐宽敞的门缝,径直对上一张凤表龙姿的面容,细品之下却是被千丈冰雪给深藏其中。

  只见江景昀身着雪色轻纱,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前,青丝披散于脑后,几缕调皮的发丝随着他方才的走动穿梭于胸前,亲昵地拥吻着他那白玉般的脸颊。卷翘的眼睫轻轻垂下在眼窝处投下两窝浅浅的阴翳。

  在听闻谢谙那声“二哥哥”时竟奇迹般地把所有的冰雪都给融得干净,恍惚间似有淙淙泉水淌过,轻飘飘地荡尽了夜间的烦躁。连带着素日里显得凶狠刻薄的凤目都掬了抹春光,一时间春日盎然,暗香浮动。

  终年积雪笼罩下的东西破土而出,强势却又不失温柔般不经意闯入人心头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与那些陈年旧迹打了照面,却也是始终泾渭分明。夜半无人偷闲品读,独枕一场荒唐大梦。

  “二哥哥!”谢谙激动地抱住江景昀的手臂,脑袋不住地往他怀里靠,宛如一只走失已久的小兽再一次见着亲人,嗓音颤抖带着哭腔,“二哥哥,我好久没见过你了,我很想你。”

  江景昀闻言身子一僵,抬起手的也有片刻凝滞,堪堪从思绪中回过神,睨了眼正欲往他怀里钻的谢谙,毫不犹豫将其推开,抻了抻被谢谙拽乱的衣袖,而后双手后背,五指慢慢收拢,待碰到掌心时又触电似的立马松开,带着难以察觉的轻颤。

  恍若刻意,又好似不经意,似厌恶,似生气,又或者其他。

  “脑子钻风吗?”江景昀往后退了一步,凤目一凛,审视着谢谙,掌心流淌着霜雪的银光,寒声道,“脑袋破了就好好待在府中,来我这里发什么疯,找我给你再开一瓢么?你!”

  话音戛然而止,江景昀只觉腰间一紧,到嘴边的话悉数化作坚硬的石子被他囫囵吞下去,堵得喉咙生疼,面颊发烫,呼吸都跟着乱了几分。

  “谢谙!你个混账东西!”江景昀如梦初醒,猛地推开靠在肩头上的脑袋,看着谢谙脑袋上那厚厚的绷带,抬起的巴掌又给收了回来,咬牙切齿道,“撒手,赶紧给我滚开!”

  “不好。”谢谙把头埋在江景昀胸前,鼻尖嗅到那抹淡淡的兰香,忍不住舒服地弯了弯眸,手上的动作再次收紧,紧紧抓着江景昀劲瘦的腰肢,一脸陶醉道,“二哥哥身上真香。”

  江景昀脊背绷得如一张拉紧的弓弦,满含戒备,无言中带着一丝无措与茫然。

  与其说生气倒不如说是慌乱,那脸颊上的绯红就跟浸了水的胭脂似的,迅速染红了大片,揽着白皙的脖颈一同欢唱。

  “还不快些滚过来!瞪着眼睛在那装吊死鬼么?”江景昀一手推着赖在他怀里的谢谙,一手挥动着霜雪随便捆了个躲在一边看热闹的暗卫,怒道,“赶紧把他给我带走!”

  被江景昀随手捆来的暗卫本就吓得腿发软,再加上江景昀这话更是恨不得给他跪下来,大脑一片空白,哪里还来得及思考,只见得他嘴巴一张一合,迷迷瞪瞪地回道:“是……是……小的叫开心鬼,侯爷,侯爷他傻了,陈药师也没能治好。”

  为了衬托死鬼的威力,谢谙让大家都以鬼为名,比如:开心鬼、捣蛋鬼、倒霉鬼、什么鬼等等。

  江景昀:“…………”

  “滚!”江景昀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再次掷出,霜雪准备抓过另一边的暗卫,哪知霜雪扑了个空,回头一看,墙头哪里还有人影,全跑光了。

  开心鬼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恨不得能捶胸顿足,说好的兄弟就这么各奔东西,人间不值得啊!

  “你才傻了!”谢谙抬起头不满地骂道,又直勾勾地看着江景昀,满怀希冀地问,“二哥哥,我没有傻,我只是喜欢你,想日日与你待一处,以前我们不就是住一起的吗?”

  五年前谢谙被寻回时的确在景王府住过一段时日,只不过已经过去这么久时间,加之永州一案,江景昀与谢谙的关系如履薄冰,以至于世人都忘了景王与安平侯此前并非这般针锋相对的,想必连谢谙自己都忘了。可没想到这时他又重新提起当年之事,使得江景昀有些恍惚。

  江景昀微怔,低头对上谢谙的眸子,将他眼中的神情收入眼底,睫毛轻颤,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沉默良久,幽幽道:“你想和我住一起?”

  “是的。”谢谙忙不迭应道,头如捣蒜,“我要住在这里面,天天和二哥哥在一起。”

  “一直住在王府?”江景昀又问。

  谢谙再次点头。

  江景昀缄默不语,目光稍稍沉了些许。

  开心鬼偷偷觑了眼江景昀的神色,莫名觉得那眼神竟奇异的带着一丝悲戚与酸楚。待他想要再看个明白时却已经是无迹可寻,江景昀已然换上平日里的生人勿近的神态,之前种种,皆是昙花一现。

  “既如此,谢谙就在景王府住下。”江景昀这回总算是将谢谙推出怀中,对上他惊愕的目光,一字一顿道,“待到你想走为止。”

  “我不会想走的!”谢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再想着纠缠江景昀,急匆匆表态,笑嘻嘻道,“我要跟着二哥哥一辈子!”

  江景昀转过身,对谢谙这话置若未闻,径直往前走,月光盛在他瘦削的肩头,一袭白衣几乎要与月光融为一体,惊艳如绝世之仙,无端间添了几分孤寂与清冷,脚下的步伐略显凌乱,遗世独立高不可攀的仙人又多了些烟火气。

  “小心竿,咱们走咯!”谢谙把脸埋在自己的枕头上深吸一口气,用手肘碰了碰小心竿,“走啦,我就说二哥哥最好啦。”

  至始至终谢谙也没有搭理开心鬼,开心鬼也忘了要去喊住谢谙,仿佛一根柱子般傻愣愣地杵在原地,脑海里只回荡着一个念头:景王竟然让咱家侯爷住进王府!还是住一辈子!

  最后,开心鬼捂着嘴,热泪盈眶地看着再次关上的大门,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就跟那些夫人初次送孩子上学般依依不舍,偏偏又带了些老母亲的欣慰。

  在前头兀自走了一阵子的江景昀倏地发觉不对劲,转身一看,身后空荡荡的,并未见谢谙的踪迹,皱了皱眉,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找找,暗自思忖之际便听见一阵并不能算上优美的歌声。

  “郎~君~呐~”谢谙清了清嗓子,与小心竿对视一眼,比了个手势,压着嗓子开始唱了起来,“郎君逝去一年多~”

  “一呀嘛一年多~”小心竿配合地晃着脑袋打节拍,簌簌风声自他那条缝里钻出。

  两个你一句我一句搭着腔。

  “妾身心里空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