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46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行止再一次把话题绕到了赵素素身上,“怎么知道我不是赵素素?”

  谢谙再一次卖弄起自己那瘠薄的文采,抬头挺胸,学着那些文人墨客振袖轻甩,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山人有喵。”

  “什么?”顾行止还是第一次听见这词,神情有些诧异,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岔了。

  “山人有喵啊。”谢谙白了他一眼,暂且充当起了教书先生,“就是我自有我的方法。顾掌门平日里怎么也不多看看书呢?”

  顾行止看着谢谙用一副看待差生的模样看着自己,顿时郁结,嗤笑道:“那是‘山人自有妙计’!”

  “啧啧,你这哪里看来的假书,成语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哪里有六个字。”谢谙浑然不觉自己记岔了,反而一脸认真地纠正着顾行止的错误。

  “谁跟你说这是成语了?”顾行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些字来,狠狠瞪着谢谙,见过傻的,还没见过傻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所以说你看了假书呀。”谢谙无辜地眨了眨眼,反正他知道现在自己并没有生命危险,也不管惹恼顾行止。

  顾行止:“……”

  妈的!傻子!

  为了防止被这个傻子气死,顾行止及时止损,不再与他争论,也不想知道谢谙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假的赵素素,指着地上的坑,道:“顾某知晓谢侯一心所求,一切都在里面,谢侯进去便可知晓所有。”

  “其实吧,就是冲你手上的那个黑漆漆的指甲。”谢谙好似就跟他较劲一般,偏偏不如他意,摇头晃脑解释起来。

  “拉着我拜堂的赵素素是真的,她的肉.身包括魂魄上的蔻丹其实是暗红色的,只不过当时天色黑,乍一看是黑的。只可惜她拉着我拜完堂就魂飞魄散了,再一次醒来的就换成顾掌门了。”

  “这世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那驾什么熟来着使用园柳鸣禽除了不系舟那位顾掌门还能有谁。”

  所谓园柳鸣禽,就是一种幻形术,但极难习成,需要仔细观察幻形对象的习惯动作,稍有一点差池便会遭到反噬。

  一开始都是那花草练手,但大多数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是以修炼园柳鸣禽能够变成一朵花而不被反噬的就已经足够让人吹嘘好一阵子了。

  顾行止会园柳鸣禽一事在整个大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毕竟那么多国家在抓捕他的过程中都吃了不少苦头。

  “谢侯谬赞了。”顾行止笑笑,客气地补充着谢谙那记不住的成语,“这世上还真不止顾某能驾轻就熟使用园柳鸣禽。”

  “不过顾掌门,你也真是品味独特,好好的涂什么黑色的蔻丹。”谢谙才懒得搭理他这无聊又虚伪的谦虚,再一次瞥了眼顾行止的指甲,又匆忙别开眼。

  “拈花术控制的魂魄若执念未能得解,即便是魂飞魄散对你也能起到反噬作用。所以顾掌门就想借我们的手替你解决林叶这个麻烦。现在林叶同他夫人被关进大牢,林家干的那些龌蹉事也已经家喻户晓。”

  “顾掌门再次带我来燕山,一是为了让你自己有条件能够化解赵素素那残留在肉身内最后一点怨念,二则想是让我进这洞。”谢谙故意拉长语调,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顾掌门,你该不会也想利用拈花术把我制成傀儡吧?”

  “倘若真是那般,这个洞我才不会进去的。”

  “谢侯哪里话。”顾行止随手折断身边的一簇娇嫩的树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眸里流转着慑人的光芒,语调淡淡,“若顾某真想,早也下了,何必等到现在。”

  “那就好那就好。”谢谙长长舒了口气,后怕地拍了拍胸脯,“有顾掌门这话我就放心了。”

  顾行止但笑不语,目光玩味似的在谢谙身上流连片刻,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却见谢谙之前释放的灵蝶已经回来,扑闪着金灿灿的翅膀在他耳畔边盘旋。

  “如何?谢侯是否还觉得顾某是要害你?”顾行止戏谑地挑了挑眉。

  谢谙倏地收敛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嬉笑模样,沉声道:“顾掌门既然无事不妨赏赏月,看看书也行,我就不奉陪了。”

  “请。”顾行止欣然点头,侧过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谢谙惦记着洞里藏着的东西,也不再与他多费口舌,提起有钱,纵身一跃,跳入洞口,借着火符慢慢往里挪着。

  待谢谙身影完全消失在洞口时,顾行止正欲挥袖在洞口上方布下结界,余光蓦然瞥见一抹颀长的身影由远及近。

  顾行止收回手,冲着来人微微一笑:“一个月不曾见到小阑阑了,想不到今儿个在这碰上了,还真是缘分呐!要不跟哥哥一起去喝一杯?”

  “尊主。”贺阑瞟了眼顾行止身后的洞口,适时停下脚步,拱手道。

  “哎哎哎!”顾行止上前扶住贺阑的手臂,“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了见我不必行礼,你再这样哥哥我可就翻脸啦。”

  贺阑应了声是,对上顾行止的目光,沉吟片刻,问道:“尊主何故把安平侯往燕山上带?难不成尊主是要弃了魏王?”

  “谢谌那等废物,我何曾用过他?”顾行止话里极尽嫌弃,“说起来他比谢谙都还要没脑子,怪只怪在有个好爹。”

  顾行止话里是夸着泰安帝,可神情却慢满是嘲讽与鄙夷。

  “所以尊主现在是打算用安平侯了?”贺阑问。

  顾行止掸了掸袖子,唇角缓缓牵起,凑到贺阑面前仔细打量着,温柔的语气里却是夹杂着凛冽寒冰:“小阑阑,你以前从来不会过问我的事情。怎么办?我的小阑阑,我的晏华长老不听话了。”

  “这可怎么办呀?”顾行止故意拖长语调,殷红的薄唇里有意无意地吐露着火星。

  “尊主。”贺阑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行止,态度不卑不亢,“当年燕山一事由属下一手促成,想着能为尊主分忧。如今尊主想弃便弃,还请尊主饶恕属下无法理解。”

  语罢,贺阑也不管顾行止是何反应,义无反顾跃入洞中。

  “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了?”顾行止摸了摸鼻尖,自言自语道,“真是不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用一句话概括你近日在读的书。

  谢谙(得意脸):山人有喵。还有顺带提一句,支持正版,莫看盗版。盗版看多了,就成顾行止了。

  江景昀: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

  谢辞:抱歉,我不看书。

  沈晴鹤(默默掏出一沓厚厚的《冷面王爷的霸道小娇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若是可以说实话的话,我觉得这书还该烧了,太多颜色了。

  陈无计(豪爽地掏出几捆银票):钱钱钱钱钱。

  顾行止:不看!好不容易出场一回,还看什么书!

  黄牙(哆哆嗦嗦翻出泛黄的《风流天下闻》,眼放金光):适逢深夜,叶郎孤枕难眠,念及一墙之外的师弟。几番辗转……

  隔壁老叶(气冲冲抄刀爬墙赶来):妈的!老子削了这不要脸的东西去!

第53章 江老二,有人打我

  “贺阑,我草你大爷!”

  刚下来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的谢谙没走多远就猝不及防被身后的贺阑拧着脖子来了个过肩摔,后背硬生生磕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疼得眼泪水都差点要飚出来,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贺阑破口大骂。

  “安平侯,贺某劝过你的。”

  贺阑一脚踩住谢谙的肩头,居高而下俯视着他,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鼻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何必非要往燕山上跑。”

  “你他娘的为什么不问问顾行止!”谢谙怒极反笑,连翻了好几个白眼,“他辛辛苦苦把我引到这洞里来,怎么说我也不能拂了人家好意。”

  “再说了,他都让我来了,你还拦我去路做什么?你不应该恭恭敬敬迎我进去么?”

  “做梦!”贺阑冷冰冰吐出二字,森冷的剑锋抵在谢谙脖间,暗暗灌输着灵力。

  谢谙清楚地瞥见贺阑眼中释放的凛然杀意,也不坐以待毙,藏在身后的手偷偷抓了把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贺阑脸上撒去。

  正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却被冰凉的长剑给穿破袖子钉在身后的泥墙上,活脱脱像一只被射中的兔子,弱小且又无助,傻愣愣地扑腾着四肢。

  谢谙默默看了眼脏兮兮的手掌,又看了看毫发无损闲庭信步般的贺阑,颇为郁闷,话本子里说的果然都是假的。

  “我之前说过玩这些你是比不过我的。”贺阑毫不犹豫扇了谢谙两巴掌,直把他扇得眼冒金星,脑仁嗡嗡作响。

  “我说大哥。”谢谙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无力地看着贺阑,“我还没把你怎么着呢,你就差点扇死我了。你这什么破脾气,跟我家晴鹤,哦不,别说晴鹤了,就是跟我家二哥哥都没得比。”

  贺阑压根没没搭理他,径直拖着他的衣领,俨然与拖着待杀的牲畜无异,把人往来时的方向拖去。

  眼瞧着离真相不远了,谢谙哪里肯罢休,但也不再跟贺阑硬碰硬,喋喋不休地说道:“你还记得我上回跟你说过我二哥哥是景王吗?我要是出事了,你就不怕他带着玄虎营来把你碎尸万段吗?”

  “我告诉你啊,玄虎营可厉害了,个个都是实打实的英雄,以一敌百呢!”

  “闭嘴!”许是谢谙太过啰嗦,贺阑终究忍无可忍,回过头呵斥道,“再吵吵现在就把你宰了!那江景昀要在真有本事就不会弃了玄虎营留在京城屈居在一个小小的明镜司。”

  “安平侯还真是不谙世事,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净往刀口上撞,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有九条命?若真如此,不妨咱们来试试?”

  说着,贺阑举起他那雪亮的刀锋,慢慢朝谢谙逼近。

  “别别别!”谢谙连连摇头,脖子往后一仰,即便是贺阑如何贬低江景昀,可他依旧不忘提江景昀来震慑贺阑。

  “你可别宰了我!你要是宰了我,我家二哥哥肯定会生气的,然后他就会把你宰了的,还会碎尸万段。然后把你喂狗。”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嘛,我可是二哥哥的心肝宝贝,别人多看一眼他都得挖人眼睛。啧啧,多凶残啊,所以说晏华长老,你可得慎重啊。”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原本完好的泥墙骤然间如那破碎的鸡蛋壳般四分五裂,从拇指宽的缝隙里爬出黑漆漆似游蛇般的东西。

  贺阑面色微变,一把抓过谢谙藏在身后,却不想手臂被那诡异的东西给缠住,类似于臭鸡蛋的味道弥漫开来,皮肤皲裂声在逼仄的环境内无限放大,似锅里的热油捕捉到瞬间滴落的水珠,噼里啪啦,惊得满场欢腾。

  紧接着只见被缠住的地方渗出浓绿色的汁液,跟泉眼似的汩汩往外流着。

  贺阑掌心幻化出一把光刃,面不改色地划去缠在手臂上的东西,二话不说把谢谙扛在肩头,大步往后退去。

  可那东西就跟那田地里的蚂蟥一样,好不容易吸着血哪里又肯轻易放人离开,伸出它那类似于章鱼的触角,紧追着贺阑。

  趴在贺阑肩头颠得厉害的谢谙强忍住作呕的念头,指尖燃起火符,艰难地打量着这奇怪的丑东西。

  然而在火符亮起的那一刻,谢谙顿时后悔了,这他妈的是猪还是螃蟹啊?能不能长得再丑点?

  猪头蟹身人脸,浑身长着绿毛,倒八眼,一只红一只蓝,乍一看像是宝石,再一看却发现里面各藏着一张缩小的人脸。

  四只猪脚,四只蟹脚,猪脚是正常的猪脚,蟹脚却不是,反而软飘飘跟线头似的,刚才缠上贺阑的就是蟹脚。

  这头螃蟹猪因着脚不同,走路左右摇晃,看着渐行渐远的贺阑,那张极其不搭可谓算得上樱桃小嘴的嘴巴里发出类似于人声的嚎叫。

  谢谙闻声,面色骤变,登时收起玩闹心思,再一次仰起头打量着螃蟹猪,视线在它的触角,眼睛,最后停留在额间被绿毛遮掩的那点斑驳的红色火焰形痕迹。

  竟是食畜!

  所谓食畜乃横死之人所化,因心有不甘,魂魄未能及时入地府,经年于人间徘徊。

  而食畜又被戏称为杂食猪,因为它们什么都吃,荤素不忌。长年累月积攒下来,食畜便也能慢慢修出仙体,便也正式沦为畜生道。食畜的模样决定于它吃的东西。

  就眼前这头食畜,分明就是吃多了螃蟹跟猪,还有……人。

  食畜胆子小,修为极低,只敢吃些山间精怪野兽之类的,至于吃人也只有到无可奈何的地步才会吃,并且吃的也就只是死人。吃一两个死人断是不可能让它长出人脸,那就只能是更多了。

  盛开的鬼扑蝶,吃死尸的食畜,二者都表明这里面藏着数不清的尸体。

  没有人,哪里来的尸体,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表明,这燕山里面藏着人,还不少。

  谢谙心里陡然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想。

  洞口冷风呼啸而来,把谢谙那有些昏沉的意识给吹散七七八八,贺阑体力也有些不支,呼吸有些粗重,谢谙趁机反手勒住他的脖子,都还没用力呢,就见身侧的泥墙在一声轰隆巨响中四分五裂,贺阑被巨石给砸中膝盖,跪坐在地上。

  至于谢谙,也没能好到哪去,被那泥墙后伸出的手给拽了进去,昏昏沉沉间只听见一个温柔熟悉的嗓音,说出的话可是带着狠劲:“妈了个巴子!逃啊,接着逃啊,真当老子脾气好就好欺负不成?看老子今儿个不把你霍霍了喂那杂食猪!”

  紧接着便是铁骑摩擦石块发出的尖锐声响,倒真是有那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气势。

  只不过,谢谙可不当这猪羊。

  他反手抓住那只手,吃痛地扯了扯嘴角,促狭道:“还是头一回听见我们沈公子骂人呢,当真是稀罕,来来来,再多骂几声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