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50章
作者:林未期
“我一下忙忘记了,二哥哥,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现在就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去,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
“谢谙。”江景昀别过头,闭了闭眼,打断谢谙的未尽之言,负在身后的手暗暗收紧,“别再说了,我会信的。”
他本就不该抱有这些奢侈的念头,不该信谢谙的话,不该穿上那身衣裳等着谢谙来给他过生辰,不该犯贱。眼巴巴盼了一天,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是他自己太过放肆了,别人一点点好都能昏了头,连带着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腔孤勇,适可而止。
“以后别再说了。”江景昀故作冷漠地转过身,极力克制住心头的酸楚,嗓音隐隐有些发颤,“谢谙,我不是你什么人,你不必这般待我。只是你答应过我的事,若是不想做了,或者有别的事情耽搁了,能不能提前告知我一声?”
“告诉我你不回来了,你不想给我过生辰了,你去陪沈晴鹤了,反正你就是把我忘了。不管怎么样,以后麻烦你能不能告知我一下?这样我就不会等你了。”
“所以,谢谙,以后别允诺我什么东西,我……要不起。”
说罢,将门重重阖上,连带着烛火也熄了。
之前的倔强孤傲终是被黑暗给吞噬。
“二──!”谢谙的话音被淹没在那厚重的关门声中,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位公子。”细微的声响自楼梯口方向传来。
谢谙侧过头一看,只见小二探出半个脑袋,冲他摆了摆手,神□□言又止。
“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小二鼓起勇气问道。
谢谙怔愣片刻,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嘴里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叹,迈开步子朝小二那里走去。
“公子的兄长可是歇下了?”小二朝江景昀屋子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询问。
谢谙愣了愣,又点了点头。
“总算是歇下了。”小二长长舒了口气,继而又好奇地看着谢谙,“公子昨儿个去哪儿了,怎的现在才回?您的兄长自昨晚就一直在等您回来呢!”
“等我?”谢谙惊诧地瞪大眼睛。
“是啊。”小二点点头,“自等您这段时间也没吃一点东西,我连着送了几回饭也没吃。后来到傍晚,估摸着是坐不住了,便去厨房转悠一圈,拿了张纸在厨房里和面粉,弄了好半天才出来。”
小二一边回忆,一边感叹道:“虽说公子兄长瞧着有些凶,但人很好,把糕点分给客栈每一个人,反而自己一个没留。我壮着胆子问了声为什么自己不尝尝,他说再等等,有人会给他做。”
“公子,我这里还留了一个,您尝尝。”小二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块保存完好的糕点,大致看得出是梅花的形状,上面还点缀着一点红痕,类似于姑娘家额间的花钿,藏着几分娇羞。
“多……多谢。”谢谙道了声谢,双手隐隐有些发颤从小二手上接过糕点,细细咬了一口,眼眶顿时一阵湿热,吸入的空气陡然间化作利刃横在心头,不时撕扯着血肉,五脏六腑如有所感,一齐来凑热闹。
是玉露杨梅糕。
是江景昀心心念念多时的玉露杨梅糕。
是他们初见时他塞给江景昀的玉露杨梅糕。
也是他答应江景昀过生辰时要给他做的玉露杨梅糕。
谢谙想到江景昀一个人待在客栈里等他回来,一直等到天黑,生辰过了也没能等到自己的那种落寞苦涩的心情,心脏仿佛被数根银针刺透,一下没能忍住,泪水夺眶而出。
小二登时吓得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地说道:“公子,您,您别哭啊,虽说这糕点味道一般,还有点咸,可也不至于难吃成这样。”
“我保证,这糕点很干净,我也没放其他的东西。”小二生怕谢谙不信,想要捏过那糕点亲自尝给他看,然而手伸到一半就给谢谙避开了。
“没事。”谢谙抹了眼眼泪,将那剩下的糕点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好,冲小二感激一笑,“我就是有点难受。”
小二悬着的心这才放心,方才吓得惨白的面色总算有了点血色,幽幽吐出一口气:“刚刚可吓死我了。”
“可否借厨房一用?”谢谙问。
“可是可以,只是现在夜已深了。”小二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解地问,“公子不歇息?”
“不了。”谢谙摇摇头,知晓了实情后连最初的疲惫也消失殆尽,“他等了我这么久,终究是我不对。”
谢谙先回了趟屋,哈哈正围在小心竿身边睡觉,听闻动静后立马抬起头,还不待龇牙就欢欢喜喜地摇着尾巴跑到谢谙脚边,刚张开嘴想要叫两声就被想谢谙捏住嘴。
“大晚上的,人家都睡啦,不许叫。”谢谙刚说完就意识到哈哈这狗不听话,也就懒得说,直接给它下了个泯音咒。
“大宝贝。”小心竿迈着它那萝卜腿蹦跶到谢谙身边,可怜兮兮地控诉着,“小哥哥等你好久了,崽崽把你写的配方拿给他,他说去厨房做给你尝尝,只是都冷了。”
小心竿指了指桌上摆放的玉露杨梅糕,一个个品相极佳,比起刚才小二给他的好看不知多少倍。想来江景昀是把品相好的都挑出来了。
思及此,谢谙只觉一股暖流流至四肢百骸,最后齐齐聚于眼眶,惹得眼帘湿润。
“可是后来小哥哥不高兴了,也不跟我说话,就把我们两个赶了出来,我劝他吃饭他也不吹。”小心竿话语里带着埋怨,“大宝贝,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说好要陪小哥哥过生辰的,结果时间都过了才回来。”
连一个纸俑都知道的道理谢谙又岂会不知道。
“所以我现在不就回来弥补了?”谢谙难得没反驳小心竿,摸了摸它那又有些发瘪的脑袋,笑了笑,“给我去打下手?”
“崽崽可以说不吗?”小心竿问。
“不可以。”谢谙捻起碟里的玉露杨梅糕塞进嘴里大快朵颐地吃起来,冲小心竿粲然一笑。
小心竿默默垂下脑袋,认命地跟在谢谙身后去了厨房。
阒静的夜里,狗都在做着美梦,唯独客栈厨房里灯火通明,热油里渐入凉水的滋啦声伴随着的锅铲与铁锅的碰撞声吓得窗下的猫儿发出愤怒的嗥叫,正欲瞧个究竟时却又被奇香给勾了魂,鬼鬼祟祟地往里头钻。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青虬论坛上有一条匿名求助帖,帖子名为“对象生气了怎么办?”
【1楼】玉露杨梅糕的糕字不会写:给他做好吃的!买新衣服!给他打!!!
【2楼】霜雪打起人来就是爽:一般生气都是蓄谋已久的,多少好吃的都弥补不了,建议换个对象。
【3楼】世间万物不及鬓边红花:都生气了还能怎么办,哄啊,嘴巴是拿来做什么的?特意发帖的?
【4楼】晴空一鹤遛鸟忙:一般霸道总裁都是直接把人压墙上亲,最后来一句,“女人,你在玩火?”
【5楼】坐在金山上数银票:四楼的亲亲,一起看微博广告狗血总裁文吗?掏肾掏子宫还爱你的那种?
【6楼】一车面包人的大哥:鄙视一下楼上跑题了,我觉得对象生气就拿刀架他脖子上,再敢生气就砍了去。
第58章 江老二,林叶好丑啊!
谢谙在厨房这一顿忙活直接忙到天光乍破。他站在厨房门口,瞅着东山上露出的那抹鱼肚白,翠微捻得几分金辉,洋洋得意地向世人展现着自己的风采。
白云窃得粼粼金光后,恣意欢腾着,不时邀来同伴大肆炫耀,惹得经过的鸟儿频频回首,险些忘了自己的方向。
歇了一晚的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枝头的露水尚未来得及消散就被逐渐温暖的街风给揉搓干净,最终在吵闹的人群中不见踪迹。
谢谙算了算时间想着江景昀应当醒了,拎着食盒缓步上了二楼,还没来得及往里挪一步呢,就被一群身材魁梧的衙役给挡了去路,把本就狭窄的长廊围得水泄不通。
谢谙艰难地择了处落脚的位置,借着身形优势清楚地观察到前方的景象。
许成脑袋上的官帽歪歪斜斜地挂着,黄白交错的发丝如那被秋风吻过的杂草,杂乱无章地披散在身后。脸上愁云惨淡,蜡黄的脸颊上被抓了三道血痕,硬生生把那堆积着的褶子都给拉平了几道。
若不是许成那一身官袍跟为官多年形成的独有气度,谢谙当真会以为这是街头上跑来要饭的。
实在是太狼狈了!
许成偷偷觑了眼江景昀那比墨汁还要黑的脸色,胆战心惊,声音渐渐变小,吭吭哧哧地说道:“那个林叶……他他突然发狂,杀了他夫人之后就跑了。”
“下……下官依着是非鉴指示的踪迹派人寻找,结果显示人在燕山。”许成身子忍不住地发抖,若不是碍于此刻在一众下属面前得维持自己的威严,恐怕早就给江景昀跪下磕头了。
“林叶没抓到,遇见了别的东西。”许成说着,从身侧的衙役手上接过一柄类似于铁棍的兵器递到江景昀眼前。
“这是去岁千机院造出的长虹刃,由君上下令运往各处军营。未曾想在燕山上发现此物,数量众多,丛林中也发现人活动的足迹,数量还不少。下官愚钝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便斗胆想来请王爷定夺。”
许成这磕磕绊绊总算是把来意给讲明。
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掌柜跟小二见了官差还以为是自家地盘发生了什么惨无人道的案子,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以后那惨淡的生意而黯然神伤,待听完许成的叙述后陆续松了口气,宛若便妖精吸干精气似的,软趴趴地靠着栏杆坐在楼梯上。
“还等什么!直接派人去搜!”远处的谢谙闻言,不等江景昀搭话就急匆匆地嚷嚷起来,虽说不知道长虹刃为何会被许成捡到,但现下正是借口搜索燕山的一个好契机。
再者他离开洞口的时候在那里设下结界,又有无常带人在那蹲着,胡禄佤一时半会是逃不了的。
谢谌的那些兵,一个也不能留!
眼瞧着到嘴的话被人截了去,江景昀凤目微敛,侧头望去,连着眼睫都凝结着凛冽寒霜,鼻尖发出冰冷的轻哼,讥讽道:“安平侯好气魄。”
众人闻言,齐刷刷装过头看着谢谙,连着楼梯上的掌柜小二也一齐看了过去,本就瞪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下巴都要砸到脚背。
他们这是走了什么大运,接连撞到贵人?
“哎哎哎,别这么看我。”谢谙故作害羞地摸了摸鼻子,“我这早上也还没洗脸呢。”
“且不说这燕山上的长虹刃从何处来,倘若里面真的藏了贼人,贸然搜山岂不是打草惊蛇?”江景昀反问道。
“可许成不都已经派人搜过了?”谢谙想也不想地反驳道,“惊的话早也惊了。打铁就应该趁热,把林叶跟那伙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一网打尽!”
“谢谙。”江景昀语气骤冷,目光幽幽,如那蛰伏在树丛间静待猎物上门的兀鹫,阴鸷之余又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这一转变吓得许成赶忙往衙役身边靠了靠,气都不敢喘,怯怯地缩着脑袋,与那水里的王八别无二样。
接触到江景昀那恨不得把自己吞了的眼神,谢谙识趣地闭上嘴,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心里暗自嘀咕着:这江老二什么意思,本来就是这个道理。
谢谙越想越觉得奇怪,总觉得江景昀非常反对他去燕山。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不成他也知道谢谌藏的私兵?不可能呀,就连自己也是顾行止暗中带到才知道具体位置的,江景昀断不可能知道。
谢谙连连摇头,试图摒弃这个荒唐的想法,想来想去也只得出一个结论:江老二气没消,看他不顺眼。
“你先让人把燕山四面围住,切莫轻举妄动。”江景昀看向许成,八风不动地交代道,“至于林叶,交给本。”
话还没说完,就闻得楼下一阵吵闹。
“妈的!有鬼啊!”
“草!吓死爹了!这他妈的,现在的鬼都不怕太阳了?”
“救命啊!鬼吃人啦!许大人,救命啊!”
被点到名的许成也顾不上规矩,带着人就往楼下冲去。
谢谙被撞得跟陀螺似的原地转了几圈后脑袋发昏,最后老老实实地背贴墙壁,踮起脚给大家让路。
谢谙极为乐观地自嘲起来,堂堂安平侯,竟然沦落至当背景墙的地步。
许成人刚下楼梯就被百姓们当作九天神明团团围住,抓衣服的抓衣服,扯袖子的扯袖子,有的胆大的竟然抱住他那又短又粗的腿,这架势,分明是把他当成护崽的老母鸡了。
许成本想好好发挥一下民拥官,官护民的优良作风,奈何对手太过……恐怖,没能给他这个机会。
“啊啊啊啊!!!”许成叫得比谁都要凄厉,扯着小碎步往后退,不断回过头冲着楼上的二人喊道,“侯爷!王爷!救命啊!这林叶来了!”
谢谙本以为许成能够单独处理楼下的事情,便专心想着该如何给江景昀赔礼道歉,虽说之前早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可这人在面前,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胶着之际,想着干脆让他先吃点东西,之后要打要骂也随他,开心就好。
可谁知刚揭开食盒,就听见楼下许成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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