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76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这是……江景昀的声音!

  “跑调了么?嘿嘿,难怪了,我就说怎么这么难唱。要不你再多唱几遍?还是你唱的好听。”

  “自己唱。”

  “哎,别这样扫兴嘛,咱俩难得见一次,上一次见面还是你十岁的时候。就唱三遍好不好?唱完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有桂花糖藕、酒酿丸子、红糖糍粑,对了,还有酸枣糕。”

  “听说是青州的特色,你得尝尝。我亲爱的阿昀,作为这世间最最最喜欢你的人,也是最最最宝贝你的人,你就多唱几遍给我听听吧。”

  就在此时,谢谙也总算能够判断出另一个说话的人是顾行止。

  之前在抽思幻境里他亲眼看见顾行止与江景昀的种种,可他不明白,江景昀与顾行止的关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似友非友,似敌非敌。

  谢谙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脑子里一边纠结着江景昀与顾行止的关系,耳朵又留心听着接下来的对话,心头又在暗自较着劲,思忖着江景昀到底会不会唱。

  肯定是不会的,江景昀还就从来没听过谁的话,他肯定……

  “晓来人间最无忧,折花寄酒酣高楼……”

  还没等谢谙想完,清朗的嗓音似那骤然间闯入湖面的木浆,轻轻拨开层层涟漪,惹得湖水久久不能平静。连着鱼虾也跟着鼓舞,激起的水花捻着日光重回水中,染得湖面波光粼粼,风华潋滟。

  一时间,谢谙恍若那被主人家抛弃的狗崽,黝黑的眸子里水光潋滟,毛茸茸的耳朵恹恹地耷拉着,可怜兮兮地舔舐着前爪,尾巴欲竖未竖,眼巴巴等候着主人回头看来一眼,只需一眼就能摇出朵花来。

  “阿昀,真的不想你回去啊。”顾行止叹道,“近来总是做梦梦见你带人来杀我,疼得我心都要碎了。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呀?你是不是真的想杀我?”

  “有病去看病。”江景昀语气冰冷,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有多不耐烦。

  “阿昀,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顾行止道,“这个时候你应该上来抱着我,然后柔声安慰我说‘不会的不会的,梦都是反的,我是不会杀了你的,要杀也是你杀我’。

  后半句看似玩笑,可里面夹杂着的森冷杀意并不似作假。

  “后来想想也是,梦都是反的。不过你放心,我也定是不会杀你的,因为我们是一起的。我早说过了,你与我共生,你我的荣耀将流芳千古。”

  “病得不轻。”江景昀嗤笑一声,“我还得回西北,你要犯病的话我可以替你引荐陈无计。”

  “是哦,差点忘了你已经是玄虎营主帅了。”顾行止也不再继续他那个乱七八糟的话题,轻笑一声,“本事越来越大了,不错不错,能配上我了。”

  “我门内有个叫许舟的,近高修为,本事不错,是棵好苗子。要不要放你玄虎营里栽培栽培?以后定是能派上用场的。”

  许舟?!

  谢谙惊诧不已,之前在明镜司整理卷宗的时候得知泰安帝身边原先有个本领高强的探子便叫许舟。

  无人知道他的长相,就连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性别也只是靠猜测。此人一早便被泰安帝安插.进了不系舟,目的便是为了更好了解不系舟内部,以后能够更好地收拾顾行止。然则自许舟进了不系舟,此后五年间竟是音讯全无。

  但就在鹿鸣山的那场战役中,许舟传出了唯一一个消息,内容便是让江景昀攻打梨花谷方向。

  江景昀也不犹豫,直接违背了泰安帝下令攻打明月沟的位置,因此才导致伤亡惨重。

  其实他也怀疑过这个许舟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又或许是他早就投靠了顾行止,再或者当初领兵围剿鹿鸣山的并不是江景昀。

  这三个猜想或多或少都显得荒唐,其实谢谙心底还藏着另一个猜想,只是他不愿去承认与面对。就如一个虔诚的信徒,他永远也不会相信自己信奉多年的神官会一夕间跌落尘埃,风光不再。

  按理说江景昀统帅玄虎营多年,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役更是不可胜数,又怎么会听取一个素未谋面的探子的一面之词而枉顾几万士兵反而性命?更何况还在对方身份不清不楚的情况下,缘何会在紧急关头不惜违抗圣命?

  江景昀,顾行止,还有许舟,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还有眼前这个阵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话声愈发微弱,最后被暴怒的沙尘给吞噬干净。

  谢谙则盯着那卷土重来的沙尘陷入沉思,嘴边的沙石也忘了擦拭干净,连带着自己出来的目的也忘得一干二净,头上的白玉冠摇摇欲坠,两肩盛着一层薄薄的沙土,看他那不为所动的阵势,大有成为望夫石的之相。

  利用失踪的小孩把他们引进村里来,那引进来的目的呢?就是为了让他听这个?

  听他顾行止与江景昀的故事?

  这么无聊的事也就在只有顾行止那个吃饱了撑的愿意干。

  难不成就只是为了炫耀?炫耀他跟江景昀以前的关系到底有多好?

  忽然,一道刺眼的银光端着气吞山河的阵势呼啸而来,端着蛟龙腾渊的气魄,飞扬的鳞爪把那漫天黄沙撕得稀巴烂,强劲的灵流裹挟着厉风,如上位者一般睥睨着那伏地不起的散沙,

  “怎么?你还指望这沙子能给你捏几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出来?要多少个?五个够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狗子撒娇脸):不行不行,二哥哥给顾行止唱歌了,我酸死了!!!跪求亲妈!我也要给二哥哥唱歌!!!

  0v7:不,你不想。

  谢谙(狗子发疯脸):那我要二哥哥给我唱歌!!!

  江景昀:不,我不想。

  谢谙(狗子吃醋脸):那我要把顾行止抓来挨打!!!

  顾行止:不,你抓不到。若是可以的话,日后我还想与你讲讲我跟景王的故事。

  谢谙(狗子持续发疯中,丧失语言能力)

第89章 二哥哥,听鬼故事啦

  这是……江景昀?!

  谢谙茫然地眨了眨眼,目光在四周逡巡着,开始搜寻着江景昀的身影。

  不过……他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吗?

  还是又是这阵法里的声音?

  “哼,看来五个还是不够了。”

  江景昀掸了掸钻进袖口的沙土,一绺鬓发恰好抵在唇边,正欲抬手拂开,却见谢谙那一副俨然被妖精勾魂摄魄的痴呆模样。

  又想起身后五步外还有个哭哭啼啼嘴里一直叫嚷着谢谙的阿珠,眉宇间涌起几分不耐之色,凤目微敛,手中银光更甚。

  刚刚歇下的霜雪再一次出动,势如破竹,直接抽在谢谙肩头,恰恰替他抖落那积攒多时的沙土。

  肩膀上的疼痛总算唤回了谢谙那在九天追随仙人不愿回来的神智。他下意识地捂着肩膀,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双愠怒的凤眸,本该凶狠的模样却在唇边那一绺被风吹拂得上下翻飞的墨发给消散得七七.八八。

  更有几缕胆大的发丝直接跃进江景昀眼中,似蚕刚吐的丝,杂乱无章,把他那点愠色扰了个干净。

  江景昀:“……”

  “扑哧──!”

  谢谙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声。

  江景昀更加郁闷,想要瞪着谢谙,可也不知这些头发是不是存心跟他作对。

  只听“啪嗒”一声,束发的青玉冠掉落在地,脱离了束缚的墨发悉数垂落着,额间那长短不一的碎发更是直接把眼睛给遮住了,别说是瞪人了,就连睁眼都有些困难。

  江景昀再度郁结,想要维持面子继续瞪谢谙,可眼睛又不舒服。想要揉眼睛,可面对着谢谙又显得有失面子。

  妈的!这破头发,没事长这么长做什么!还有这玉冠,怎么这么不牢固!

  于是,几番思虑下来,江景昀只能把一切罪过归结于自己的头发与那不牢固的玉冠。

  还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呆子。

  好在呆子即便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知道自己把眼前人给惹恼了,而这个极好面子的人铁定又生起闷气来了。

  谢谙抿了抿唇,弯腰拾起掉落在一旁的玉冠,眉眼轻弯,看着江景昀,柔声道:“一直想给二哥哥束发,老天正好赏脸给了我这个面子,那不知道二哥哥能不能允了我这个心愿呢?”

  江景昀不适地半眯着眼打量着谢谙,还没等他说话谢谙便直接走到他身后,双手轻柔地替他整理着凌.乱的发丝。

  “二哥哥不说话就是答应了。”谢谙显然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用手充当着梳子慢慢梳理着那被风吹得都快开出花来的长发。

  眼前扰人的碎发总算是没有了,江景昀也不再死要面子活受罪推开谢谙,再说了,又不是他让人家来帮忙的。是谢谙自己非要往上凑,别人一番好意总不能白白辜负了不是?

  对的,他就是不忍心扰了谢谙好意。

  在心底思量一番后的江景昀慢慢松缓那绷紧的脊背,余光瞥见谢谙那一直往上仰起的脑袋,静默片刻,稍稍低了点头,嘴里却不耐烦催促道:“绑个头发跟绣花似的慢慢吞吞,还不快点!”

  “好好好。”谢谙忙不迭点头,手里刚举起的玉冠又给收了回来,小心翼翼瞅了眼江景昀,一副做贼心虚般把玉冠偷藏进乾坤袋里,然后故作懊恼道,“二哥哥,这玉冠好似碎了,等我回去给你修修。”

  “碎了?”江景昀眉心微蹙,作势欲回头看。

  “我这里刚好有前些天买的木簪,要不先将就试试?”谢谙想起那木簪的来历登时心如擂鼓,脸颊不自然地发烫,掌心直发汗,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也行。”江景昀闻言又转回了头,背对着谢谙,也没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欣然应允,“动作快些,这里阴气愈发重。”

  “好。”

  谢谙如释重负,目光亮得惊人,好似把漫天星辰藏匿其中。

  他喜不自胜,动作轻柔地从怀里掏出一根银白色的如意祥云纹样的玉簪,绕着浓黑顺滑的长发,一如捧着珍贵之物般慢慢缠绕着。

  谢谙一边替江景昀束着发,一边在心底默念道:阿娘,你说这是你最喜欢的一根玉簪,日后我若是遇上心爱之人便把这玉簪送给他。阿娘,如今我遇上了,他对我很好很好很好,我很幸福,也很爱他。虽然他这辈子或许都不会知道,但我还是爱他,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他。阿娘,以后就麻烦你多保佑一个人啦。

  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响起,硬生生打断了谢谙心头那些旖旎而又不为人知的念头。

  “这发也束了,衣裳也买了,下一步会不会就是洞房花烛?”

  “陈……陈无计?”谢谙吓得一个激灵,循声望去,错愕地看着脑袋被一块花布给包裹住的陈无计,好好一张俊颜硬生生被黄沙给糊得深一块浅一块的,活像是姑娘家脸上没有抹匀的脂粉,让人不忍直视。

  谢谙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确认此人正是被自己遗忘后去寻找而又再度遗忘的陈无计。

  “感谢安平王还能记得在下。”陈无计那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话里满满的受宠若惊,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只是希望安平王还能多顾及一下现在的境遇,若是想要谈情说爱的话还是换个地方吧。”

  陈无计顿了顿,目光转向一边的江景昀,继续说道:“那样对景王也好。”

  “毕竟前面还躺着一堆死人呢。”

  江景昀:“……”

  谁谈情说爱?

  气氛陡然间沉闷起来,谢谙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看了看江景昀,目光有些躲闪,吭吭哧哧道:“那个……那,不是,不是的,没有没有,我们只是。”

  “仙君!”

  谢谙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来,反而一边的阿珠哭得梨花带雨,噔噔噔几步跑上前,逃命似的钻进谢谙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抽噎道:“死……死人,他们都死了,能不……能带我走?”

  “仙君,求求你带我走吧,再待下去我会没命的!”

  “哟!安平王福气挺好。”陈无计看热闹不嫌事大,甩了甩头上那几欲耷拉下来的花布。

  “二哥哥!”谢谙只觉芒刺在背,伸手推开阿珠,可谁知这小姑娘瞧起来弱不经风的,力气倒是大得很,死死抱着他的腰肢不肯撒手,就连喘气都困难。

  谢谙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目光不住投向江景昀,脸上写满无奈与委屈,活脱脱就是一个被自家媳妇儿逮到在外面沾花惹草且又无处申辩的委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