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84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放肆!”顾行止勃然变色,“贺阑,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对你百般包容不代表你便能过问我的一切。”

  贺阑沉默半晌,转身走了出去。

  “站住!”顾行止厉声道。

  贺阑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人就要走出去,顾行止一阵郁结,阴着脸说道:“那事不是我干的,孟陬族术法我何曾习过?不过我今晚倒是在凤凰岗埋伏了人,以谢谌的名义刺杀安平王。”

  贺阑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顾行止,拧了拧眉,道:“为何?尊主江湖中人何故非要插足朝堂之事?”

  “图开心呀。”顾行止粲然一笑,“兄弟相残的画面,不是话本子里最精彩的么?本该是情同手足的他们,最终却只能活一个,多有意思啊。”

  “燕山那事就不与你计较了,这回可莫要再坏我好事啦,不然真的生气咯。”

  贺阑不再多言,大步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顾行止唇边笑容尽收,眸里迅速结出一层薄冰,眼底交织着阴冷幽暗。

  “尊主为何骗他?您明明没有……”一位系着面纱的黑衣女子从里屋走出来,看了眼贺阑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顾行止,露在外面的美目里掠过一丝疑惑。

  “图开心呀。”顾行止用回复贺阑的话打断了黑衣女子的话,“小阑阑难得回来,总得陪我玩玩吧。”

  “晏华长老自去岁以来便屡屡与尊主意见相左,怕是。”黑衣女子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厉风掀倒在地,腹部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浑身抽搐,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至地毯上。

  顾行止却视而不见,嗤笑道:“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他如何,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还不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痴心妄想课堂开课啦~

  谢谙:想拥有读心术,那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二哥哥干好些事了,希望亲妈能安排一下。

  谢辞:我要养舅舅一辈子。

  沈晴鹤:我……我想一直住景王府。

  顾行止:我希望大家听听我和景王的故事。

  神秘嘉宾:我想尽早露脸,可以么?

第98章 二哥哥,吃糖吗

  凤凰岗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小镇,起初只是个落后的小渔村。后来因着泰安帝与邻国签下通商条约,加之陆路交通不便,一路劫匪又多,商品在运送过程中损失惨重,商人们放弃了陆路,选了水路。

  多国君主联合商定之后,把渡口定在了凤凰岗,从而使得破旧的小渔村摇身一变成为了青虬最大的渡口。

  傍晚的街道最为热闹,尚未褪去白日里躁意的暖风非常善解人意地在渡口走了一遭,带着氤氲湿气走街串巷。本在客栈里吃得满头大汗的客人们登时抱着碗跑了出来,迎着凉爽的清风发出惬意的喟叹,不想回头却与身后拿着扫把凶神恶煞的小二们打了个照面。

  气氛短暂的沉闷片刻,随即便如那滴入热油里的清水噼里啪啦沸腾了起来,吓得街角的猫狗都夹着尾巴四处逃窜。

  摊贩们摆出了自家最具特色的小玩意,敲棒槌的敲棒槌,摇拨浪鼓的摇拨浪鼓,更有甚者直接跳出了自己与番邦友人新学来的异域舞蹈,尽管手脚不协调,哄堂大笑,却依旧乐得自在,乐呵呵地与大家推销着自己的东西。

  许是这热闹的景象惹得上天都艳羡不已,只能揽着云彩催促着迟迟不肯离去的金乌流下几滴不甘心的泪珠,捶打着黛色的琉璃瓦,滴滴答答间弹奏出满心的悲伤。

  突如其来的雨搅乱了大伙的兴致,可却没有一个往家跑的,都不约而同地躲到了附近的廊庑下,抬头看着愈发急促的雨帘,不时发出几声咒骂。

  风袭廊轩,雨洒庭前。不修喜怒,侃侃人间。

  这大抵便是寻常百姓眼里所期待的岁月静好吧。

  谢谙靠着长椅上的栏杆,探了大半个身子出去,背上的衣裳都被滴落的雨水浇灌得透彻,高束的马尾也因浸了水之后向一侧歪斜。可他却浑然未觉,只为就近与一位卖糖画的摊贩讨价还价。

  “两个一共六十文,没得商量。”摊贩说得嘴角都起了白沫,上下打量着谢谙,嫌弃道,“一个大男人,就算家里人管得再严,可也不至于几文钱都要与我这老头子计较吧?”

  谢谙在民间历练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只挑自己想听的话的本领。

  是以,他自动忽略摊贩后面一大堆话,笑得人畜无害:“老伯,您看看这个糖画的手都断啦。把我娘子都画丑啦,您不给我便宜点说不过去吧。就二十文。”

  “放屁!”摊贩气得吹胡子瞪眼,伸手欲夺过谢谙手里的糖画,谢谙却是早一步躲过。

  “你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摊贩面色瞬间涨红,指了指谢谙,又指了指他手中的糖画,浑浊的眸子里登时迸发出惊人的光亮,仿佛捉到了谢谙的小辫子一般,兴奋地叫嚷着,“你就是个想空手套白狼的!什么你娘子啊,你让我画的分明就是之前站在你身边的那位公子。除非你跟我说那位公子就是你娘子,我就收你二十文。”

  谢谙:“……”

  我倒是想,那也得有命活着。

  “怎么回事?”

  一道熟悉的嗓音越过拥挤的人群飘入耳中,恍惚间带着几分雨水的清凉,几欲把心原上那作祟的火苗熄灭。

  在客栈的时候谢谙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问话的时候也是支支吾吾的,说是要随便出来逛逛。因着江景昀正在喂着哈哈,也没多问,就随他去了。

  可谁知道过了快半个时辰还不见人回来,看着外头下着雨,想着他估计是被雨困在哪里了。

  于是也没作多想,问掌柜要了把伞,撑入三两人群中,点缀着喧哗尘世。

  谁能想到恰好看见某个傻子跟拉开的糖条似的一边连着栏杆,一边系在摊贩那摇摇欲坠的架子上。

  “二哥哥?”谢谙闻言抬起头,错愕地看着江景昀。

  “你这是准备开杂耍摊么?”江景昀瞥了他一眼。

  “这位公子,请问您是他娘子吗?”还没等谢谙开口,摊贩就连忙起身走到江景昀面前,神情非常严肃。

  “什么?”江景昀步子一顿,神情微滞,连带着脑子都短暂的出现空白。

  “就他!为了省四十文,竟然不要脸地说您是他娘子。”摊贩恶狠狠地瞪着谢谙,咬牙切齿道。

  “没有没有!”谢谙一听大事不妙,脸颊迅速爬上几朵红晕。他也不想着讨价还价了,忙不迭从袖子里掏出铜板递给摊贩,连连道,“给你给你。”

  “二哥哥!你,你,你别听他胡说。”

  谢谙因着此时的姿势只能瞥见江景昀的衣角,根本看不见他的神情,见他没有做声,想来定是生气了。

  心急火燎拿着糖画想要直起身子,奈何腰杆长时间拉直,短时间内想要迅速松缓是非常困难的。

  于是乎,谢谙一个不注意,上半身直接栽倒在地,下半身还挂在栏杆上。一张俊脸紧贴着青石板,溅起的水花亲昵地拥吻着微启的唇瓣,十足十的摔成狗吃屎了。

  江景昀:“……”

  即便是脸朝地摔的谢谙也不忘高举手中的糖画。

  “二哥哥,赶紧吃这上面画着的可是你哟。”谢谙看了看手中的糖画,除了那稍稍融化的一根手指,并没有其他损坏,往江景昀身边递去,“再不吃的话就化啦。”

  江景昀看着谢谙这傻兮兮的模样,人都摔倒了却依旧惦记着手里的糖画,就刚刚那声响,脸上定是被刮伤了吧。思及此,心头只觉被一只温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周身流淌着的血液都跟着滚烫起来。

  江景昀眉宇间的清冷逐渐逝去,好看的凤目里流转着柔和。他一手接过糖画,一手抓着谢谙的胳膊把他搀扶起来。

  果不其然,只见谢谙左边脸颊上有一块半根手指长的伤痕,周遭被沙石磨起的皮屑兀自裹着血液张扬着。

  “回去吧。”江景昀并没有收回手,改为抓着谢谙的手腕,“去让陈无计看看。”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谢谙嘿嘿一笑,不料幅度太大,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其实真的只是小伤,只不过起初肯定是会有一定疼痛的,过一下就会好。

  可惜江景昀没有理会,生怕人会逃了似的,一手拿着糖画,一手抓着谢谙的手腕。

  谢谙则一只手被抓着,一只手撑伞,跟个犯错的小孩似的乖乖跟在江景昀身后,不时插话道:“二哥哥,真的不必麻烦陈无计啦,他很贵的。”

  此时的江景昀正关注着自己手里的两个已经开始化开的糖画,正纠结着要不要现在吃掉去?可是的大街上吃东西太不雅了。要不干脆施个凝固结界,可是那样的话会不会影响味道啊?

  一时间,江景昀有些犹豫不决。

  “二哥哥?”见江景昀没有回应,谢谙再一次试探性地开口,探过头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心下了然,忽地拔高声音,“哎哟,脸上这伤怎么突然这么疼了呢?二哥哥,不行了,我不行了,我撑不到挥客栈见陈无计啦!”

  “要不我们就去这家医馆里看看吧!”谢谙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最后定在左边街道尽头的一家医馆。

  江景昀回过头瞅了他一眼,看着这人假得不能再假的演技,沉吟片刻,还是没有选择戳破,也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带人往那医馆走去。

  好巧不巧的是这家医馆的大夫正是之前在宁城谢谙去过的那家医馆的大夫。

  谢谙倒是没多大印象,反而大夫却是一眼便认出了他,拨打着算盘的手一顿,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即道:“我这可没有那不苦又甜的药,要不换一家吧?”

  “哟,大夫,好巧呀!”谢谙本来还只是个模糊的印象,现下一听这话登时便笑了出声,“放心吧,我不怕苦的。”

  “你不怕?难不成你身边那位拿糖画的公子怕?”大夫明显不相信谢谙的说辞,“他都吃糖了,肯定不牙疼。牙疼的人哪里还敢吃糖,那不是自找苦吃么。”

  “你也别再狡辩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拿着糖画肯定不牙疼的公子:“……”

  谢谙心道,何止是怕啊,简直是怕到不行,大夫您可真是火眼金睛。

  即便心里想,谢谙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嘿嘿一笑:“大夫给我上一下药吧。”

  “你这点小伤,上药都是浪费。”大夫撇撇嘴,“你自己拿药回去擦着吧。”

  “不行,我就要在这上药。”谢谙态度十分坚决。

  大夫:“……”

  脑子有病吧!难道不知道让大夫上药比拿药自己回去擦要贵得多么?

  大夫看了看谢谙,又看了看江景昀,最后又看了看滴落在地面上的糖浆,一时恍然,唤来里间正在分拣药材的学徒,道:“带他去擦点药。”

  “公子请。”学徒低着头走了出来,抬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客客气气地说道。

  谢谙走了几步,不经意间看见学徒右手手腕上缠着的绷带,视线再往下却见右手虎口处的茧子,步子跟着慢了些许,余光捕捉到周遭浮动的门板,眸光暗了暗,状似不经意问道:“小兄弟做学徒多久了?”

  “刚刚半年。”学徒磕磕绊绊道。

  “之前是做什么的?”谢谙又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在是冒昧,我看着小兄弟忽然想起舍弟,一年多时日不见,有些想他了。”

  学徒匆匆抬头看了眼谢谙,又立马低下头,吭吭哧哧道:“没,没事。”

  “此前在家里放牛的,爹娘嫌我笨,就让我跟许大夫当学徒。”

  “害,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谢谙叹了口气,“我的身份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为何你要对我遮遮掩掩的呢?这样我真吃亏。”

  “明明干的是杀人勾当,你说是不是?”

  随着话音落下,一阵劲疾的掌风端着摧枯拉朽之势径直朝那学徒袭去。

  学徒面色骤变,纵身一跃落在他处。一改之前腼腆,倏地抬起头,冷冷看着谢谙。

  “我这人都还没到家门口呢,谢谌就急不可耐把狗放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我跟二哥哥成事的时候,没有一个磕cp的NPC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