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第92章

作者:林未期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玄幻灵异

  谢谙依旧没有松开他,即便是挨了一巴掌也照样吻得正欢,活像是饿了好些日子终于吃到肉的狗,死活不肯松嘴。

  江景昀又赏了他一巴掌,可人还是不肯松嘴,顶着红彤彤的脸蛋在那啃着。

  江景昀忍不可忍又一巴掌下去。

  于是乎,牢房内只听得清脆的巴掌声飘荡,吓得那本来还想多挣扎几下的烛火直接把身子埋进了灯油里,化作一缕白烟,惬意的在空中飘荡着。

  到后来,江景昀也懒得打了,一个是因为手疼,一个是因为心疼。谢谙那脸要是再打下去,就有好一些日子不能看了,好好一张脸,可别就在这么毁在自己手里了。

  谢谙不是脸不疼,只是他脑子里一片混乱,还没想好究竟该说什么。加之江景昀又在气头上,说的话也是句句都是刀子往心上戳。

  “二哥哥。”谢谙心里已经做好决定,这才慢慢松开江景昀,对上他的眸子,指腹在他那殷红的唇瓣上轻柔地摩挲着,嗓音浸染着不容忽视的情.欲,“刚刚那话非我本心,其实我。”

  砰──!

  紧闭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用重力撞开,被谢谙挂上的那个锁借力飞到一侧的烛台上,发出愤怒的控诉。

  明亮的烛火在昏暗的牢房内亮起,谢谙猛地转身把江景昀护在身后,半眯着眼看着那走进的人,却也只能看清那人腰间的刻着“云”字的玉珏。

  “安平王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挟持景王。”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失控咆哮中:妈的!我就想跟媳妇儿卿卿我我,酱酱酿酿,你们一个个都什么意思啊!!!

第108章 二哥哥把沈晴鹤打了

  洛微云一身黑色劲装衬得身姿挺拔修长,高束的马尾似乎还沉浸在踹门的喜悦中,兀自掖着门外阑珊烛火生着风华,投下的斑驳碎影把牢内几人的神情都给笼上了一层阴霾,晦暗不明之际又隐隐夹杂着更为复杂深邃的事情。

  “景王可曾安好?”洛微云掌心汇聚灵力,扬起一道凌厉的风刃直接劈开挡在江景昀身前的谢谙,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片刻,随即扯了扯嘴角,睥睨着摔倒在一侧的谢谙,讥诮道,“安平王这是打算一错再错么?”

  “放肆!”江景昀看着谢谙脸颊上那因划到烛台上那凸起的铁钉而多出的血痕,心底还残存的那点春意早已消失殆尽,千丈雪原间积压着的寒冰电光石火间覆上眉宇,黑眸一片凛冽。

  霜雪的光芒在逼仄的空间内来回跳跃着,清楚地描摹着众人此刻的神色,它好似刑场上刽子手肩上扛着的大刀,雪亮的刀锋被冰凉的烧酒浇洒得滚烫,待监斩官一声令下便如刚散学的稚子,急不可耐地奔赴着梦寐已久的天堂。

  凶悍的银光化作下山的猛兽,掀起劲疾罡风,精准地扑向早已锁定好的猎物。

  洛微云不躲不避,处变不惊地看着朝自己袭来的霜雪,眸底掠过一抹暗色。

  “二哥哥!”

  “大哥!”

  谢谙与沈晴鹤几乎是同时出声,江景昀这要真的是一鞭子打在了洛微云身上那可就得出大事了。

  洛微云是打着他挟持江景昀的名号进来的,而她又本就身为江景昀的下属,是以洛微云的行为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不妥。可若是江景昀打回去了,那就出大事了。

  先前在殿上江景昀的所作所为惹怒了谢谌一党,还有那些顽固保守的老头子。虽说他现在进了大牢,可江景昀在朝堂上的影响还是举足轻重的。尤其是在处置那两个官员之后,泰安帝看似认同的态度实则也是对江景昀的纵容,无论是哪一党的官员皆是耿耿于怀。

  能在朝堂上立足多年的都不会是傻子,若真有,那也是装的,是有选择性的。

  那些没有明确表示态度的官员都在等,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足以把江景昀拉下神坛的契机。

  现在的他在外人眼里已然是一个杀害兄嫂的恶人,又有谢谌刻意的渲染,在百姓眼里已然如那阴沟里的腐蛆,令人作呕。而江景昀身为明镜司的掌司,负责人间正义。如今他的事情交由明镜司掌管,泰安帝也没有下旨让江景昀避嫌,因而此案还是由他亲自负责监管。

  若是江景昀表现出对他有任何一点偏私与维护,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惹来大家唾骂。更有甚者会觉得魏王妃一案与江景昀也牵扯其中,那么一来,玄虎营也会被拉下水,那些污言秽语更是会不堪入耳,景王府的百年清明也将付诸一炬。

  人们只有在事不关己的时候都会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正义感,只不过是希望看到别人过得不如自己,借此来满足自己的那点可怜的而又不敢承认的自卑罢了。

  谢谙目眦尽裂,吃痛地捂着胸口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想要拦下霜雪,奈何灵力受到限制,有心无力。

  眼看着霜雪掀起的罡风簌簌地吹拂着洛微云的鬓发,谢谙呼吸都跟着凝滞了,然而就在霜雪的银光穿破在细碎的发丝时,一抹瘦削的黑影飞速窜起,掖着银光,□□撕裂声听得人心发颤。

  “晴鹤!”谢谙不可思议地看着缓缓跪在地上的沈晴鹤,只见他左肩的衣服早已被碾得粉碎,肩膀裂开的口子深可见骨,殷红的血液揽着那点点纯白唱着欢歌,又不谙世事的跃下灰褐色的地板,心怀壮志想要勾勒繁琐的八卦阵。

  “大──大哥。”沈晴鹤面上血色尽褪,精致的面容因疼痛而扭曲着。他紧咬着下唇,用逐渐涣散的目光注视着江景昀,而后发出颤抖的声音,逐字逐句地说着,“别……别……生气,我们……我们先回去,有什么话,慢……慢说,好……好不好?”

  江景昀瞳孔骤缩,猛地召回霜雪,心里升起一丝自责。他往前走了几步,又立马停下,怔怔地看着沈晴鹤。

  “难不成我说错了不成?”洛微云眼睑低垂,静静地瞥了眼跪在自己身前的沈晴鹤,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地往背后藏去,瘦削的肩膀竟奇异的轻轻地颤抖着。

  她那修长的睫毛如急着赶着去花丛间采蜜的蝴蝶,飞速地扇动着蝶翼,连带着眸里的那点晦暗不明也给一同抹了去。

  “景王召出霜雪是想打我?”洛微云顿了顿,直直迎上江景昀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谢谙,“难不成二位。”

  “是我!”谢谙忙不迭打断洛微云的话,“是我劫持二,景王!”

  “我是被冤枉的,我想出去,他不让,我就劫持了他,想他能够放我出去!”谢谙看着洛微云,眼底适时地流露出受冤者的愤怒与委屈,又带着认命的忿忿,“既然被洛大人识破了,我也就识趣点,不做那等无力的辩驳了。洛大人想怎么罚我,我也认了。”

  “安平王认得这么快,倒是让我有点怀疑了。”洛微云又突然改口,目光透露着三分怀疑,“毕竟刚刚景王。”

  “咳咳咳──”

  洛微云后面的话被沈晴鹤那急促的咳嗽声给打断。

  “大哥。”沈晴鹤勉强瞪着那双不住往下耷拉的眼皮,明亮的眸子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与清澈,徒留空洞,一如蒙尘的明珠,让人见之心生爱怜。

  沈晴鹤眼前的景物已经模糊,可他仍旧倔强地凭借着大概的影子看着江景昀方向,朝着他缓缓抬起那因疼痛而不住颤抖的手,小声喃喃道:“大哥,劳烦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江景昀有些犹豫,看了看谢谙,不料谢谙也在看自己,唇边蓄着浅浅笑意,漾开一缕春光,很弱,却使他看见了须臾花开的景象。四目相对之际,只闻得心湖上的波浪轻轻地拍打着堤岸,暂时搁浅的担忧随着浪潮不断翻滚。

  江景昀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却是见得谢谙抢先一步,露出森白的牙齿,冲他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一如当年二人针锋相对的模样。

  “江景昀,这次算你走运,以后可就没有这等好运了。你下次若是再落到我手上,可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完好无损了。”谢谙一边说一边红了眼,只觉心头上有一把刀正在一点点往里刺去,连着骨缝都跟着疼起来。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处泛起大片纯白,和着手臂的青筋交织着,如地底下盘综错节的树根,演绎着不足为外人道的艰辛。

  嘴上说着一句,心里又默默加一句:不是的,二哥哥,我说的话全是假的,我不会讨厌你的。我是你喜欢的,哪怕是把我的命给你都可以。你千万别放心上。

  “行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滚吧。”谢谙借着转身的瞬间抬手抹了抹眼角,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残留在指腹间的温热。

  他背对着江景昀,踉踉跄跄地往牢房内走去,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江景昀又哪里不懂谢谙的深意,可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更不想走。

  洛微云城府极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这一来,便注定今晚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他怎么放心把谢谙这个傻子留在这里,怎么舍得把他放在这个阴暗的牢笼,独自去面对那未知的风暴。

  江景昀打定主意,给沈晴鹤输送灵力之后,见他伤口已经不再淌血后便在传音阵里找到陈无计,在对方还来不及开骂前言简意赅传达完自己的意思后便退了出来,至始至终陈无计除了呼吸声,根本没能搭上话。

  “抱歉,不能送你回去。”江景昀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去沈晴鹤脸颊上不小心蹭到的血迹,稍稍放柔语调,“实在是抱歉,伤到你了。我先让执镜使送你回去,待会陈无计就会来。想吃什么尽管跟李年说。”

  “大哥,那你呢?”恢复了一些体力的沈晴鹤拧了拧眉,抓住江景昀的手,动作是那般小心翼翼,连带着眸子里的渴望都透着谨慎,仿佛是一只渴望被人关爱的小兽,“你不跟着我回去么?”

  “我还有事。”江景昀道,“你先回去吧。”

  沈晴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静静地打量着江景昀,许是脖子酸了,又许是累了,终于肯收回目光,慢慢低下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话里带着几分自嘲:“这一年多来一直都是一个人回家,一直都盼着大哥跟小谙能回来,这样回家的路上也热闹,东街那条总是栓不住的狗也不敢再追着我赶了。顺带着也能带你们去新开的几家铺子转转。”

  “一直盼着这一天到来,谁知却是这般光景。”

  沈晴鹤顿了顿,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拢了拢被血染得通红的衣裳,其实衣裳早已被霜雪划得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可他却还是规规矩矩把衣裳裹好,别过头,淡淡道:“过几日便是我爹娘的祭日,我得去看看他们。这阵子我便不来明镜司了。”

  “好。”江景昀点点头,“先回王府吧,陈无计应该到了。”

  “大哥。”沈晴鹤背对着江景昀,轻轻唤了一声,纤细的脖颈被烛火笼得似团薄雾。

  他唤了一声后又停顿良久,最后幽幽道出一句:“我是真的想让你陪我回去,哪怕只有一步路都好。”

  “只可惜,我知道你不会,你们……都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说说你不想上学时用的借口。

  谢谙:这个倒真没有,毕竟学校有二哥哥,我就是爬也得爬去上学啊!

  谢辞:我不用借口,因为就算再多借口还是被我舅舅扔进学校了。

  沈晴鹤:肚子疼……

  陈无计:我怕大家图我的钱,于是我不肯去学校。

  顾行止:(一只腿扒在围墙上)呵呵,我就不用上学,羡慕吧?

  江·校长·景昀:围墙上这位同学,不去好好扫厕所还杵在这做什么?!

第109章 二哥哥,有人羡慕你

  沈晴鹤婉拒了赶来的执镜使,半弯着腰,扶着冰凉的石壁,踏着静谧的月光,仿佛破损的木偶,因着无人修理,四肢上缠绕着的丝线乱糟糟地结在一块儿,阻拦着他那虚浮的步伐。

  江景昀隔着半敞的门缝目送着沈晴鹤远去的身影,眉心微蹙,指尖蓦地升腾起一束金光,一只模样酷似萝卜的鸟儿赫然出现在于掌心。

  金吾凤懒洋洋地打着呵欠,晃了晃脑袋上那蔫了吧唧的羽毛,用哀怨的目光看着江景昀,若是不出意外下一句便会是“仙君好生无情,有事的时候才会想起人家。”

  江景昀指尖在金吾凤脑袋上轻轻一点,阻止了金吾凤那酝酿好的话语。

  金吾凤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江景昀,又看了看外头沈晴鹤离开的方向,不满地拍打着翅膀,屁股上的羽毛也跟着奓了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只刺猬。

  然而……就算成了“刺猬”也没能蹦出一个字音,因为它被丢出来了!

  金吾凤愤愤不平地看着那丰神俊逸却冷血无情的主人,学着鸭子嘎嘎嘎叫了三声后,这才认命地扑扇着翅膀追上沈晴鹤的步伐。

  谁能想到它金吾凤堂堂上古神兽,竟然沦落到送一个凡人回家!

  金吾凤满肚子的委屈不得诉,只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追寻着那抹被月光拉得修长的影子,越想越气,以至于连周边街道上如鬼魅般飞速穿梭的黑影都没发现。

  大牢内,江景昀冷眼扫视着洛微云,手中霜雪的银光宛若点燃的焰火,几欲在空中炸开,释放着属于自己的璀璨绚烂。

  二人表情如出一辙,谁也没有先开口,仿佛来自不同领域为了抢占地盘而对峙的猛兽。

  “景王这是何意?”洛微云率先开口打破平静,柳眉微挑,微眯起的眼尾染上几分讥诮,“王爷身为掌司,理应与嫌犯保持距离。王爷久留大牢,怕是不妥吧。若是安平王再来一次劫持,保不住的就不止是这牢门了,毕竟我也不是随。”

  江景昀厌恶地乜了眼洛微云,直接下了个泯音咒,把她那未说出口的话粗鲁地堵住。

  “今晚本王轮职。”江景昀冷冷道,“还不快滚。”

  洛微云被江景昀那倨傲的态度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白皙的脸颊骤然间升起两抹红晕,杏眸里积蓄着的寒冰早已被怒火消融得彻底,燎得眼眶一抹猩红,掌心不断跳跃着灵武的光芒。

  好不容易躺回了原先位置的谢谙因着疼痛而不断离体的神智与体力正慢慢陷入昏沉,本以为江景昀已经走了,都想着就这么直接晕过去最好,待会就算是洛微云打他都感觉不到痛。可谁知江景昀这一声从千尺寒潭里钻出的话语乘着微弱的烛火探入他的耳畔,惊得一个哆嗦。

  谢谙倏地睁开眼,隔着铁牢狭窄的缝隙看清了那挺如松柏的背影。他无奈地叹了一声,颤抖地伸出手,扶着身下的稻草,不断地吸气呼气,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心里暗骂着:妈的!洛微云这个母老虎,下手这么重!还是别祸害我家晴鹤了,哪天吵起架来怕不是得把他打得半死。

  谢谙刚迈开步子,忽觉腹部一阵痉挛,疼得他直弯下腰,踏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摇摇欲坠的身影恍如被萧瑟秋风特殊照顾的落叶,久久不见消停。

  明明只有四五步路的距离,可谢谙愣是走了大半天也没能走到头,汗流浃背,衣裳紧贴着脊背,勾勒着那弯曲的脊椎。

  他脚下酸软无力,步子迈大了些便几欲跪在地上。于是只能一点点跟毛毛虫似的往期挪动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江景昀离开这里。

  若真如江景昀所言留在这里,不需明日,他就多了个“帮凶”,牢房里就多了个伴。

  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出牢房,忽闻一声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尴尬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