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能有什么坏心眼 第59章
作者:云深情浅
一路逃至忘川河边,花满坞的手下才意识到两人脱逃,一时之间,魔王宫的方向火光满天,传来了“抓人”的声音。
看着自己折腾出来的场景,傅笛深罕见地有了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可就在他回头想要跳入水中的时候,傅笛深却迟疑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他曾经也站在过忘川河边,看着这样的景色。
身边路迟的身影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记忆中的修阳夫人。
他记得在自己突破了炼法九重天之后,太子的身体,却如山河落日一般,每况愈下。
有时是咳嗽,有时是发烧,更多的时候整个人无精打采,虚弱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魔尊玄天四处求药无果,而身为师兄的褚深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一日,魔尊玄天叫来褚深如,让他去寻震土娘娘,也就是魔尊玄天与修阳夫人的师父。
“我师父他博学多才,精通药理,并定能看出迟迟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褚深当即请缨,要去寻找仙山寻找震土娘娘。
可就在他告诉修阳夫人此事,并打算收拾行李离开魔界时,修阳夫人却猛然扇了他一个巴掌:“荒谬!太子出事你上赶着掺和什么!”
褚深向来不敢顶撞母亲,也习惯了母亲易怒易躁的性格,但这次他便不明白了。魔尊玄天收留他们母子许久,自己与迟迟亲如兄弟,别说这点小忙了,就是迟迟要他的一条手臂,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于是褚深第一次顶撞了母亲:“可如今太子病重,师父不信任别人,我此时不出手相助,岂不是成了不仁不义之人?”
“不仁不义?”
修阳夫人听了这句话,就好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我告诉你,那太子不是患了什么怪病,他是被人下了毒!”
褚深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太子生病后一直久居深宫,母亲未曾见过太子一面,为何能这么坚定地说太子时中毒。
“至于毒——”修阳夫人低笑了几声,“褚深啊,你想想,我那好师兄对他的儿子照顾的多好,衣食住行面面俱到,就连食物也会请人试毒。“
”你说,这种情况下,太子他怎么会中毒,“修阳夫人那张精致的脸,被笑容扭曲,”你想想啊,他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褚深定在了远处。
莫非——是自己?
每逢自己出宫来看修阳夫人,回宫之时并定会带一块糖糕点心。迟迟那么信任自己,每次都不假思索,一个劲地往嘴里塞。
“你下了毒?”褚深双目赤红看着自己的母亲,“你在里面下了毒!”
“这么多年经年累月,你们是想治也治不好的!”
“为什么!”褚深第一次大逆不道地走上前去拽住了母亲的领口,“为什么!他是你师兄的儿子!唯一的孩子!”
修阳夫人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轻蔑地笑着:“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还!”
她辛苦养育的孩子,此刻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气到嘴唇都在颤抖。
“他当然是我师兄唯一的孩子,但你是我们整个北疆唯一的希望!”
“北疆与迟迟又有何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收复北疆谈何容易!没有军队没有粮草没有据点,你要怎么收复,你当真以为突破了炼法九重天就够了吗?我也会炼法九重天,那我还靠你做什么!我要的是整个魔界!”
她带着傅笛深来找玄天的唯一缘由,就是盯上了魔界这块地。
以魔界为据点,方可休养生息,组合军队,从而攻入北疆。
“魔界素来与天界不同,以能力高低而非血统论资排辈,我以为那低劣的狗妖生出来的小妖怪能有什么天赋,却不成想他也能学会炼法九重天,他甚至比你更聪明。他怎么可以比你学的还要快!”
褚深的手渐渐松开。
是他亲手将那些带着毒药的糕点喂到了太子的口中。
那样对他不设防的太子,成为了整个深宫最脆弱的壁垒。
“为什么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母亲,我足够了解你,褚深,你根本不如你父亲英勇,你再和那个太子厮混下去怕是要彻底忘记你父亲的遗言!”
“我不会——我不会——”
修阳夫人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迟迟存了怎样的心!”
所以说,知子莫若母。
褚深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完全不认识现在站在面前的血肉至亲了。
他伸手一把拉住母亲的手腕,要去找玄天认罪。
“你大可找我去认罪,你和迟迟之间也刚好全完!”修阳夫人被他拽着走向天井,“褚深!你连忠孝都顾不全,你要什么仁义!”
作者有话说:
哎。
第92章 认怂
“深深?”
怕花满坞追来,路迟直接拽着傅笛深跳入忘川之中。
路迟的白发在脏黑色的忘川河中格外地显眼,傅笛深光是望着,就觉得入了迷。
他如同木偶一般随着路迟扯着,脑内却还是过往的记忆。
他最终没能拉着修阳夫人去找魔尊玄天对峙。
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更何况如今最紧要的是治好太子,等找到震土娘娘后,修补好迟迟的灵脉后——
他以死谢罪。
当初也是这样,为了不让修阳夫人待在魔界继续惹是生非,身上早已背负了魔尊玄天之令的褚深拽着母亲离开了魔界。
美其名曰,母亲也曾求学于震土娘娘门下,带着母亲也能更容易找到仙山。
可说到底,他都对不起路迟。
“深深,走啦!”路迟拽着傅笛深游到了忘川河的另一头。两人探出身来,坐在河堤上喘着气。
此地不宜久留,路迟想赶紧回北疆。起身还没走几步,就被傅笛深拉住,说他想回人界。
“人界?”
路迟向傅笛深确认了一下,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他没有多想,以为傅笛深是先去北疆后到魔界,漂泊了这么久想回家看看了。转身便去了人界,两人居住的家里。
许久未归,家里弥漫着一股阴凉。路迟赶紧去开窗,让阳光透进来驱散这股阴寒,而傅笛深则直接走进了卧室。
他现在整个人都很乱,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是褚深,又觉得褚深的世界离自己很远。
思绪万千,纠缠在一起,他几乎行走在崩溃的边缘。
是他害了路迟,一口一口将带着毒的糕点喂给了他。
是他给路迟带来了不幸,是修阳夫人利用了路迟对他的不设防,经年累月,废掉了路迟的灵脉。
“深深?”
路迟推门进来,刚一抬头便看到了阴影中傅笛深的眼,挂着泪痕。
“深深,你怎么了?”
赶紧坐在傅笛深身边搂住他的腰,仔细检讨自己最近是否因偷吃偷玩,而惹得傅笛深伤心。
“我吃了猫猫的罐头,觉得太难吃扔到王宫的一个花瓶里面了,还弄坏了猫猫的毛绒玩具,里面棉花都跑出来了,我随便摘了几个花塞进去,反正棉花和花都差不多,我就干了这些坏事,没别的了,你不要难受了,该难受的应该是花满坞啊。因为我干完坏事之后都撒了花满坞的药粉,到时候猫猫一定认为是花满坞干的,肯定会把他挠成猫抓板的!”
傅笛深真是被他整的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人还在开玩笑。
“我不是在难受这个……”
这路迟就搞不明白了。
傅笛深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已经恢复了的记忆全都告诉路迟。
从当初他拜入魔尊玄天门下,到后来两个人在深宫之中长大,迟迟为他疗伤,直到后面,修阳夫人下毒。
路迟听到后,沉默了许久后才站起。
傅笛深当他心里不舒服,便适才安慰,话还没说出口,路迟便伸手拈出一朵花来:“深深,你倒也不必自责,按照你所说的,如果我的身体当真完全被修阳夫人毁坏,没有修补之法的话,那现在的北冥轩君是谁?”
他与傅笛深第一次见面便眷恋于他,恢复了北疆王实力的傅笛深也确信眼前之人就是当年魔尊玄天之子无疑,而如今路迟的灵力灵脉都在,并未丝毫受损的模样。
“也许是后来,你真的找到了可以救我的方法,替我修补了一身的灵脉,”路迟靠着傅笛深,“深深,我确信不论是过去的魔界太子还是如今的路迟,都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恨你。”
或许是怕傅笛深不信,路迟便成了萨摩耶往傅笛深怀里钻。傅笛深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反倒是捏着路迟的小耳朵。
这QQ软软的耳朵着实好玩,捏几下治愈的很,还有点上偷。
他的狗狗居然会这么暖心,哪怕是知道了过往的恩怨依然能够平淡处之,到底北冥轩君就是北冥轩君,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看穿了一切。
“那魔界,你——”
“我已经在北疆待习惯了,魔界花满坞不是管的不错嘛,我不想平白无故多生是非了。”
路迟抬头亲了一口傅笛深的脸。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并不是如此。
要说这天界的食物着实寡淡,他本以为差到了极点,可那么魔界的食物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难以下咽的难吃,要么齁甜,要么齁咸。
再一个,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收复魔界难度仍然不小。魔界虽然政权分散,但仍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又有忘川天险作为阻隔,难以驻军。在如此三界平和的年代里挑起纷争和战斗,说不准就变成了整个北疆单挑天界魔界再加上忘川之侧的鬼界,路迟不傻,他还不想吃这个亏。
只是心里稍有些可惜,他从苏醒之后便以为自己无依无靠,没想到凭空多出了个父亲。
哎,想这些伤感的事情都没有用。
愁眉苦脸的真相也不会更进一步。
傅笛深则是感慨于路迟的清醒理智,抱着狗狗亲了两口。
两人居住在魔界自然是不好在人家家里做那些亲热的事情,算起来已经有段时间没好好地深入交流了,傅笛深搂着狗狗在怀里,刚想哄他变成人形——
可这时,恰好迟迟一爪子贴着傅笛深的胸口推开了深深:“深深,我饿了!我要喝酸奶吃小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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