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残疾大佬闪婚后 第122章
作者:雾漫青山
“霍烟没有死。”
她说:
“霍烟变成了小?虫子,在石头?缝的下面,遇到了一个叫苏苏的小?虫子,她们一起手拉着手,一起推开那块石头?,变成蝴蝶。”
用熟练的手法将最深的那一道伤口缝了针,涂完药之后,用纱布一层一层包扎起来。
那时,麻木的霍烟终于回复一丝神志,无光的眼眸对上眼前人的脸,动了动唇:
“苏苏,对不起......”
对不起,我总自以为是地觉得?能保护你,实际,连谁是杀父仇人都没认清过,当了足足十二年的跳梁小?丑。
蓝苏用力抱着她,力气大到几乎拧断她的骨头?,哽咽着说:
“我们会一起变成蝴蝶。”
一双可怜的身体依偎在墙角,顷刻之间,时空更迭,当初在黑夜里光着脚逃生的小?蓝苏,找到了在轮椅上企图自.杀的小?霍烟。
第125章 破茧(二)
临近年关, 本该一切祥和,而在那个平静的夜晚, 半空却?骤然下起暴雨,混着面鼓阵阵的极不正常的雷声,逼停了影视城所有剧组,纷纷提前收工,整座城市回归安宁,似一座荒废多年的古城,从未有?人住过。
天伦江景酒店28层,卧房亮着一排昏暗的壁灯,光线稀薄, 浅浅的只能看清物体的轮廓。
轰隆......
沉闷的雷声时而从窗外传来,唤醒床上的人。纤细的眉峰微微一拧,似有?些难受,下意?识朝右侧翻身,摸向躺在那里的人, 却?空无一物?。
“阿烟?”
蓝苏唤了一声, 睁眼?, 却见身旁的确无人。
手摸了摸被窝, 还是温的,没起多久。于是掀开被子起身,抓起一旁的披帛裹到身上, 旋开卧室的门。
客厅亮着灯,不多不少,只有?西南角最边缘的那一盏, 斜斜地?从天花板投射到客厅中央,在黑暗的空气里射出?一道?光束, 似舞台剧上空明媚的追光灯。
霍烟在跳舞。
在那束明耀的灯光里,她跳起14岁那年拿冠军的那支《孔雀兰》。没有?音乐,冥冥中有?一支激荡人心的曲子流进蓝苏的耳朵,她扒在门边,静静观赏眼?前胜过一切电影画面的一幕,眼?睛舍不得眨动,生怕错过。
单束光的线路将身体切割出?阴阳昏晓的剥离感,光影浓郁,对比度强烈,霍烟有?一个侧身,甚至能看到下眼?睑一根一根浓密的睫毛的影子。
上面一件单薄的黑衬衫,下面一条黑色西服长裤,却?似穿着彩带飘逸长袖飞舞的古典舞服。单腿而立,另一条腿打横绷紧脚尖画了一个半圈后?收到膝盖,身体随着收腿的动作?缓缓蹲下,后?一跃而起,右腿后?提,身体反弓,脚尖触碰后?脑做了一个漂亮的鹿跳。
单手撑地?翻身,黑影滕然绽开,似空谷静亭之旁绽开的幽兰,又似初春之际拨开厚茧重生的黑色蝴蝶。
这段舞蹈在她心里反复跳动了十二年,在那段以轮椅为生的时光,在医生告诉她后?半辈子不能跳舞的地?狱,在每个下雨天都会疼到要吃止痛药的难堪岁月,她贪婪地?默记了十二年的这支舞。
疼么?
疼的。
但喜欢。
啪,啪,啪......
一舞结束,霍烟累得直喘粗气,卧室门口却?传来清晰明媚的掌声。
她从地?上起来,脸上挂着酣畅淋漓的汗珠,一步一步走?到裹着披帛的蓝苏面前,抬手,包扎着绷带的手抚上她的脸颊。
“苏苏。”她唤她。
蓝苏的手搭上她的腰,连同披帛一起松散地?搂着她,剧烈运动后?的灼热体温透过衬衫布料传来,右手抬起,修长的手指帮她捋顺跳舞弄乱的横到鼻梁上的发丝。
“你说,我运气怎么这么好?让冠军为我一个人跳舞?”
霍烟自嘲地?笑:“以为再也跳不了了,没想到,咬咬牙还是可以。”
“疼不疼?”
“有?一点,外面在下雨,正常的,不打紧。”
“我给你打热水,泡一泡。”
“不了。”说着,霍烟将她搂进怀里,半个人的重量都挂了上去,“想这样抱着你。”
蓝苏抱着她,手臂往上,在她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的后?背抚摸着,喃喃说:
“你跳舞的样子好好看。”
“是么。”
“嗯。像一只......黑色的蝴蝶。”
“为什么是黑色的?”
“不知道?,可能因为,黑色的蝴蝶最漂亮吧。”
睡觉中途醒来,蓝苏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软糯糯的,像日料店第一批做出?来的最柔软的大福。
霍烟心尖被猫爪子搔刮着,一阵一阵的痒,手掌上移,从蝴蝶骨下感受着蓝苏律动的心跳,沉声说:
“苏苏,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
“不知道?。”蓝苏淘气了一下,“所以你要每天都告诉我,一天都不能少,少一天,都算你骗我。”
霍烟的喉咙传来肿痛,眼?眶温热:“好。”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蓝苏松开双臂,拿起包扎的手检查了一番,确认伤口没有?裂开。
“是不是很疼?”
“不疼。”霍烟却?说。
“瞎说。”蓝苏轻轻吹了两?口气,“有?一条口子很深,我都帮你缝针了,还说不疼。”
想起拳击镜子的原因,深邃的眸子陷入深渊,瞬间幽黑。
“只要一想到,霍衷德那张下地?狱的脸,再疼也不疼了。”
蓝苏有?些担心:“可他现在的势力很大,我们不能冲动。”
“我知道?。”霍烟理智尚存,“让他血债血偿之前,我会先?撕开那张伪善的脸,让他身败名裂。”
鱼缸里的锦鲤缓慢游动着,吐出?一个水泡,咕咚一声,在寂静的空气里点亮一盏灯。
有?时,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到了一定程度,话是可以不用说明的。霍烟只是那么一提,蓝苏便猜到了她的意?思。
“霍衷德最擅长伪装,我们要是一味地?躲,一味地?装,事?情就会一直尘封下去。”蓝苏分析道?。
“嗯。”霍烟颔首,“息事?宁人,是霍衷德最想要的。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压下去,假装当年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再精明的贼,只要做了坏事?,就一定会心虚。”
“你是想......”
暗灯中,蓝苏的眸子烨烨生辉: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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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艾丽娅年终大会在腊月25举行,所有?高层及股东一应到场,霍衷德、霍忠义、霍骏、蒋丹,甚至常年不出?现的老爷子也到了现场。
独独缺了霍烟。
“霍烟呢?”
老爷子坐在领导席位的最中央,两?手搭着拐杖,脸上的褐斑深陷进皱纹深沟里,脸上没有?表情,却?让人感受到强烈的不悦。
“爸,您先?喝口水。”霍衷德把热茶揭开,递到老爷子手里,“我让助理给小烟打电话了,还没接,估计在忙吧。”
老爷子抿了口茶,脸色更差了:“忙?她忙什么?梅艾丽娅一年就这一次大会,她身为这一辈里最大的股东,这个节骨眼?给我缺席?”
霍衷德佝偻着点头:“是,爸说的是。”
“去,给她打电话,把她给我叫过来。这么大一个会,她不在场,不合适。”
“好,我这就去。”
霍衷德点头哈腰地?从老爷子身边回来,一路笑着跟经过的高层打招呼,走?到外围,靠近陈六时,微笑的眼?睛骤然一沉,压低声音说:
“去看过了么?在不在?”
陈六小声禀报:“看过了,影视公?司今天放假,她不在公?司。”
“住处呢?”
“霍烟住的那个小区安保系统很严格,我们进去很困难。但是能肯定的是,霍烟的车一直没有?开出?过小区。”
“没开出?过小区。”霍衷德抓着这句话,脸上还是常人看不出?的平淡,音色却?已骤降,“她就不能租车?买车?前天开出?兰滨市的那辆车,你们不是跟丢了么?”
严格来说,并非跟丢。
只是陈六驾车跟着的那辆车,最后?彻底停在了服务区,足足3个小时之后?,才由一个面生的男人开走?。而他们跟踪的霍烟,早在杜阿笙的安排下,趁人流涌动时换了另一辆,开往距离兰滨车程3小时的影视城。
“三哥,霍烟最近刚离婚,正好在风口浪尖上,听说很多项目都黄了。我估计她就是出?去散散心。”陈六硬着头皮分析。
“她最好是。”霍衷德咬了下后?槽牙。
“三哥是担心?”
“我总觉得,霍烟这次出?去,有?大事?要做。”
精于算计的眼?睛虚成一条线,狭小的间隙里,刀光剑影飞闪而过,还未见血,已出?人命。
眼?周肌肉松弛下来,换上与世无争的和善表情,转身,朝人群中的老爷子走?去。
“爸,小烟说有?事?不来了,我看,还是得您老人家,亲自给她打了。”
老爷子气得把拐杖扔给蒋丹,树皮般的手从助理身上拿过手机,拨通霍烟的号码。
“喂,爷爷。”
响铃3秒后?被霍烟接起,为了照顾老爷子年岁已高听力减弱,手机开的免提,周遭一圈人都能听到霍烟的声音。
“你在哪?赶紧来公?司。”老爷子天生暴脾气,说这话时已经不怎么高兴了。
“爷爷,我手头上有?点事?,恐怕赶不过去了。何况我现在只是董事?会的普通成员,没有?职位,在不在无伤大雅,您和三叔坐镇就好了。”
“霍烟,我再说一次,立刻,马上,给我赶过来。”
话音落地?,免提的手机里便传来一个跟霍烟全然不同的女人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