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 第114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GL百合

  孔知晚没有打招呼,转身就走。

  向家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坟,孔知晚不能保证没有隐藏的高人,没有还能诈尸的前容器。

  谁知道还有没有向无德这样的倒霉蛋?

  向子冲和向执铃的性命随时都有威胁,她不可能寸步不离守在他们身边。

  既然如此,就当他们已经死了一个,按照她被顶下家主的危险情况应对,她现在就要去石漫身边。

  方静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去往乌山的路上,方静单独给她打了电话。

  “向善芳没醒?”果然如孔知晚所想,向善豪的魂魄被吞了,祂若是借着壳子现世,仍然算向善豪“活”着,向善芳就会一直保持“死”的状态。

  看来神灵大人彻底和家主闹掰了。

  相繇的魂魄果然去了别处。

  方静沉声:“知晚,石漫是极阴之体,她被盯上了。”

  窗外不知何时慢慢聚集乌云,低压着天,呼号的风声擦过疾驰的车,孔知晚一瞬间竟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孔知晚追问,“棺材的生辰八字我看过,我一个青灯将军的转世都不是极阴之体,她怎么可能是?”

  “我不知道,石漫和你说过吗,她不是咏志的亲生女儿。”方静说,“那老光棍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和傻乐,怎么可能有姑娘跟他,石漫是他捡的女儿,你知道巫毒残党的灭门惨案吗?”

  事关石漫,孔知晚的脑子转得比平时还快:“她是巫毒家的后代?”

  石漫没提过她的母亲,就像她不过问孔知晚的过去一样,孔知晚也一直尊重她的隐私,她以前以为石漫的父母离婚了,或者母亲早亡。

  后来等不回她,开始追寻她的踪迹,孔知晚知道的所有与她相关的人,她能查都查了一遍,她的确猜到石漫可能是石咏志收养的孩子。

  但她没想到,石漫竟然是巫毒家的孩子!

  “巫毒家曾经风光无限,被向家灭门后,只能世代藏起隐居,像下水道的老鼠,祖辈的仇恨和因果将每一个巫毒后人驯成不顾一切的‘战士’,蛰伏暗处,将生命奉献给仇恨的家族信仰,甚至……将婴儿们浸泡在族人的血液里,浑身刻咒令招魂,令其成为朱雀、不,凤凰的容器,唤神鸟降临,杀尽血恨。”

  这个婴儿之一是谁不言而喻。

  “这手段,和向家没什么差别。”孔知晚冷嘲,“还真分不清两家谁是谁的镜像了。”

  “向善豪当时如日中天,发现巫毒家的痕迹,灭其满门,巫毒家把这些神鸟之子当做复仇的希望,将他们藏得很好,但向善豪仿佛开了天眼,没有一个逃过他手下。”

  孔知晚:“他那时恐怕已经不是单纯的向善豪了。”

  毕竟相繇有九个头,九对蛇瞳,能绕脖子圈,可以做围脖了。

  “但有巫毒后人抱着一个幸存的孩子逃出,遇到咏志,把孩子托付给他后就撒手人寰了,咏志看这孩子可怜,而且浑身是人血的咒令,无法交给福利院和普通的家庭,就收养做自己的女儿。”

  “她的生日……也不是灭门那天。”孔知晚问。

  “咏志怕她被牵扯进去,没有将他们相遇的那天定为她的生日。”方静有些无奈地笑,“是他让她这话都不会说的小婴儿自己抓阄抓出来的生日。”

  “她既然是巫毒家选中的后人,日日浸泡在族人仇恨的血液里,怎么会在石队长死后,才摆脱‘寻常’?”

  “这就是关键,因为她是失败品。按照杨梦玉所说,巫毒家恐怕用手段,每次都让孩子降生在全阴之时,但石漫不同,那些咒令无法长久得留在她身上,每过一段时间,人血咒令就会被‘洗’去。”

  孔知晚脸色越发阴沉:“因为她是没有因果的人。”

  方静:“她不可能成为凤凰的容器,所以是无关紧要的失败品,也给了她的亲人将她偷走的机会。”

  她微顿:“但凤凰找来了,知晚,也许凤凰不只为你而来,凤凰已死,她不必做凤凰的容器,但有其他的非常需要一个极阴之体、身负血海因果的容器,她如今就是朱砂血无数冤魂的因果,她早就被盯上了。盯上她的就是……”

  即便是世间最后一个神灵的名字,孔知晚不咸不淡地直呼过多次,这是头一次凝成冰冷的杀意:“相繇。”

  安安稳稳的车道,孔知晚的车风驰电掣,对比别的车虽然像开了倍速,但孔知晚快中是稳,巧妙地穿梭其中。

  忽然,前面的车急停,孔知晚猛地一打方向盘避开,本以为碰到什么交通意外,结果变道后前面的车也忽然停下,这还没完,车道间一辆接一辆的车像中了邪,齐齐危险地停下,连续几次都差点撞上。

  幸好孔知晚选的路车少,没有几辆车,但也够给她“布阵”了。

  孔知晚狠狠皱眉,什么情况?

  她高难度绕过,降速后看向旁边擦出火星子的车的窗户,正对一张紧贴玻璃的大脸,四肢扭曲像蛇一样拧着,眼神空洞且麻木,就像精致的人偶娃娃,只有皮囊,没有灵魂,一眼就让人产生恐怖谷效应。

  孔知晚经过,直觉哪里不对,她直接停在一辆车旁,于是她看清了,驾驶员的脖子有一个业火的咒令!

  她曾经在向无德的手臂看到过。

  浴火凤的火种。!

第140章 沦陷

  孔知晚没有亲眼见过怪火凤尾的画,但她在石漫的梦境见过。

  对于画上的女人,她们有过诸多猜测,巫毒家、向家和除妖阁的史料翻烂了,各家家主和有过的能人异士都在怀疑的范畴,但难有定论。

  但事情发展至今,孔知晚更加偏向当初争论最大的怀疑之一——画中人就是阁祖。

  阁祖扮演的角色就是最初的“向善豪”,和世间门最后的神灵狼狈为奸,为祂寻找现世的容器。

  而阁祖的未婚“夫”就是最适合的容器——极阴之体,而且常年征战妖鬼,身负非常道的杀孽与因果。

  以相繇的傲慢,怕是觉得青灯将军就是为了做她的容器而降生。

  高位者常有这样的想法,明明在剥削,在强取豪夺,却以为自己弥陀转世,全是恩惠,慈悲到天地动容。

  从不问当事人受不受这破“恩情”。

  将军用同归于尽的实际行动证明,她不乐意有如此的人生高光,侮辱她铁骨铮铮的冷傲。

  这么说似乎通了,将军是女儿身,被许了一个姑娘家,以后同床共枕、日日相伴,肯定要露馅,她本该想法子解除婚约才对。

  但出战扫平神灵互杀之祸前,她都没怎么抗拒,也没请求收回成命,好像默认了婚事,又不怎么上心。

  直到凯旋,来了一个大的。

  也许是一开始憋着,等功勋大了将功补过。

  然后发现端倪,起了杀心。

  但只是如此,以将军冷淡的性格,并不会放在心上,她一路艰险,为将为非常道人,都有的是人取她性命。

  而且,她并不是只会舞刀弄枪的痴人,她有脑子,以她二十断神祸的功勋,和阁祖分庭抗礼,互相牵制,并不难做,朝中军中都不缺她的拥簇。

  谋划一番,说不定阁祖被她算计死在她前面。

  但将军没有,她抛却功名,放弃坦途荣华,宁愿被逐出家门,受帝王驱逐出城,余生孤身守一盏青灯,也要磨利长枪,挑下阁祖的头颅。

  这般恨意……

  将军一家与她决裂,保住满门性命,军中自有她的追随者,赴她远走他城,但也是后来的事,再往前……就只能是写满一本家书的心上人。

  心上人身死魂消也有执念守在新婚夜,永远等她归来,死时的结局不会好看哪儿去,是阁祖谋害了将军的心上人,引她回来?

  孔知晚又想起颓奢的地宫里,永恒的新娘用金锁牵起她的手,哀怨又孤寂,像一盏不肯熄灭的枯灯,燃尽生命,等到一个永远错过的人。

  就好像她本来的结局。

  她前世让一个姑娘痛苦到最后都等不来,今生被自己天真的平淡击碎、浑噩如狂的六年,是否是一种因果轮回?

  石漫……会是那姑娘的转世吗?

  方静:“向家把遗落的巫毒后人当做自己的‘责任’,向老二被暗算报复,命不久矣,这事其他势力就不好管了,向家也不是吃素的,那巫毒后人也不好过,当时死得无声无息,应该在梦里被处理了,但……哎,咏志去追了。”

  孔知晚:“为了石漫。”

  “有这个理由,这么多年石漫都没有展露出非常道的因果,我和陈朗都慢慢放松了,但咏志一直放不下心,他说‘没有因果本身就是一个因果,而且也许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因果’。”方静无奈道,“还有就是他身为特侦大队队长的责任,他对当年的巫毒残党灭门案仍然抱有疑问。”

  孔知晚:“向老二将极阴之体的事告诉了石队长?”

  “没有,如果咏志知道,一定会告诉我和陈朗,极阴之体的事情,应该是杨梦玉后来追查向老二死因时找到了线索。”方静说,“你们在咏志的梦境尸体里,找到了一张图片,对吗?”

  “双鱼玉佩才是他在向老二案件里的发现。”孔知晚沉声,“也是他招来灾祸的根源。”

  方静:“没错,我怀疑那东西原本就在巫毒家。向善豪为求生可以对最亲近的妹妹下死手,他在乎自己胜过一切,即便想展现家主威风,站稳在非常道的地位,也不必杀尽巫毒,连婴孩都不放过,灭门的罪孽傍身,不是一世能还清的……我曾经怀疑是向善芳的手笔,你也察觉到了,他们可能并没有那么敌对……抱歉,孩子,我也看不清了。”

  孔知晚接道:“但那时的向善豪已经被献祭,是相繇的容器,灭门就说得通了,一是抢夺双鱼玉佩并封口,二是除去召唤凤凰的极阴之体。”

  巫毒家的玉佩可能就是禁地神龛里的一半。

  “知晚。”局势危机又紧急,方静有很多话想嘱咐,但最后只能像得知家族灭门时一样,无法入局地叹息一声,近乎苛刻地说,“带她一起回来。”

  孔知晚又稳又冷静地答应:“我会的。”

  挂断方静的电话,队内频道的消息飞快,但不是什么好消息。

  诡异的突发事件在乌城各地上演,都围绕在非常道人聚集的地方,金银湖掉水里好几个,像排队入锅的皮皮虾,大桥和孔知晚这边的情况相似,乍停导致连环相撞。

  向家宅群更离谱,所有向家人都成了空洞的“木偶”,丧尸围城,将蛇塔给围了。

  郑康赶到,守在蛇塔玩现实版的保卫萝卜,频道里狂喊,恨自己没有加农炮,把蛊虫当弹弓用。

  郑副队长深感晦气,妈的,还得给向家守塔!

  刘晏含说8号的部分队员也中招了,幸好长荫道8号偏僻,附近没有更多牛鬼蛇神来“支援”,被陈朗轻易镇压了。

  但她安插在古董一条街的水之眼显示,那里的情况不太妙。

  眨眼间门杨东白的消息就到了。

  的确不妙,而且不妙得很熟悉,将如今叱咤非常道的杨老板吓得屁股尿流,好像当年刚离家时,他是哪都不待见的盗山人,擦古董行门口的砖。

  场景重现,石咏志命丧乌山那夜,古董街全部因果器具统统失灵,成了满地破铜废铁,或者徒有其表的金银珠宝。

  而且给杨老板扫地擦转的伙计们一个个如行尸走肉,和废掉的咒具一起堆堆在角落里,人肉傀儡般盯着前方,活活给杨老板吓出心脏病。

  “孔小姐,祂、祂是不是又来了!!”

  “祂一直都在。”孔知晚冷静到无情,“你的古董行被渗成筛子了,杨东白。”

  她没空安抚谁的情绪,直接挂了电话。

  中招的人,都是浴火凤的教徒,而且目前来看,还是非常道的那批为先,其次也有寻常人的教徒。

  但寻常人沾了浴火凤,要么就是慢性祭品的教徒,要么就是直接祭天的活人香,在非常道的概念里,已经是“非人”的预备役了,只是时间门早晚问题。

  中招的顺序就是深陷非常道的程度,由深到浅。

  七中蛇像祭祀案里,学生们被无声地向影妖转化,最终的价值是祭品,但过程中,仍然可以作为怪异妖鬼现世的媒介,也就是一个临时容器。

  向家不必说,向无德一个被除名的家伙都是定时二十多年的炸弹,更别提剩下的向家人,估计相繇在向善豪的尸体里一还魂,在蛇塔虚空撸一把云景游蛇,向家就遍地火种了。

  古董行的展览名单被加了琉璃宝匣,指不定还被加过什么。

  8号的创始人更是比向家家主都忠心,和相繇沆瀣一气,柳树丛里埋道,结果给相柳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