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 第48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GL百合

  她甚至怀疑,林海亮的死,就是为了让特侦大队忙不过来,一时拿向家没有办法。

  乌城的特侦大队已经算人多,但矮子里拔将军,其实就那么些人,这么多大事堆在一起,主力肯定都分配出去,剩下的人也没胆子和实力去向家抓人。

  监控调出来,和她所想差不多,咒令是在办公室的墙壁突然自起,匣子是木偶在林海亮死后放进去的,木偶被发现后内核自毁,里面炸得全是碎片,没什么线索。

  石漫封了市局的所有进出口,给陈朗打了电话,领导们也体会了一把深夜加班,都齐齐往市局赶,应该很快就能到。

  石漫本想带着孔知晚登记,但特殊时期,不相干人员不能进,孔知晚刚想说在车里等她,被石漫拦下来。

  石漫要了两把椅子,就放在市局门口,拍了拍另一个椅子:“坐。”

  这几天入了盛夏,哪怕凌晨也不冷。

  警员姐姐没见过这阵仗:“石副队……?”

  石漫手一定,让她稍等,问孔知晚:“有本吗?”

  孔知晚从包里拿出开会用的笔记本,石漫撕了一页,指尖翻飞,速成一只纸蟾蜍,朱砂血一抹,跳进了办公室窗里。

  “封咒里有朱砂血,若有异动我感受得到,就在这吧,里面乱哄哄的,太吵。”石漫坐姿豪爽,看门老大爷似的,不管别人了,全然没有来时的阴郁,但那副油盐不进、谁也别惹的混蛋样,却令人望而却步。

  她低头在本上写写画画,不理人了。

  警员姐姐的职业生涯因石漫而精彩了一段回忆,她无措地看向靠谱的成熟女人——孔知晚对她微微颔首,在她期盼的目光下,若无其事地坐在石漫旁边的位子。

  警员姐姐:“……”

  石副队就算了,这位美女,你看你一身上流气质,和市局门前小板凳搭吗?

  她麻木地想,领导到时候看见公安总局大门变卖票处,绝对会把她开了吧?

  偏偏石漫以为她心动了,还贴心地问:“你可以再搬一个椅子来。”

  “……不用了,石副队有事再叫我。”

  孔知晚看着女警落荒而逃的背影,凑近了石漫道:“现在市局里的人都是‘嫌犯’,就这样没关系吗?”

  “放心吧,我留了咒令,早将他们隔开了。”石漫在空白页涂涂画画,“至于案发现场,林海亮本来就在里面埋了一堆咒令,我跳下追木偶的时候,用朱砂血重调了,他们进不去。”

  她方才又去办公室看了眼,咒令已经消散了,其实在完成杀死林海亮的价值后,咒令就该散了,之所以留在那里,就是等人发现,用最直观的血腥来进行挑衅。

  人因寻常手段死亡,法医可以根据尸体的变化来推断生前信息,但受咒杀的人,尸体的变化难以预测,如果施咒者手段高超,甚至能抹除一切痕迹,很多隐秘会在一定时间内消失,消失就是消失了,并不会等法医来看,道内之人有自己的流程。

  石漫检查了林海亮的尸体,林副局和官位成反比的小身板,像被灌铅般,灌满了咒文的煞气,一点也找不到林海亮本身的气息。

  他这回真成了一个空瓶子,被随意装填了。

  石漫用咒具收容了咒令的气息,她依靠记忆,将满墙的咒文慢慢还原在纸上,孔老师规整成模板的本子,被她乱画成精神病的精神状态日记,她皱着眉,研究这些咒文的排列,调出队内暗网的咒文库,寻找相似的咒令进行比对。

  她没有避开的意思,大概觉得反正孔知晚也看不懂,于是孔知晚便大大方方地看,结果她看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微微一顿。

  “我见过这些文字。”

  石漫从沉思中抬头,惊诧道:“你看过,在哪?”

  “你记得冯老师吗?”

  “冯老师……啊,你导师?就那个全校嗓门最大,在北门三教喊一声,南门都能听见的大喇叭?”石漫用笔尾顶了顶下巴,“不过我记得他对你还不错……毕竟国家奖都拿回来了,恨不得把你供起来吧?”

  石漫和孔知晚的大学专业不同,但因为总黏糊在一起,经常去上对方的课,所以对对方的老师还算熟悉。

  孔知晚的导师不仅对孔知晚好,对她意外也不错,甚至有一次碰到她接孔知晚下课,还欣慰地说了句“挺好”。

  导致石漫对这位冯大喇叭好感飙升。

  “是他。”孔知晚微顿,“在你人间蒸发后半年,他被抓了,因为非法传教,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找到了一本向他借的笔记,里面夹了一张画得乱码七糟的纸,我起初以为是草稿纸,但又发现有些规律可循,很像某种文字,我后来交给警察了。”

  石漫扬了扬本子,有些凝重:“就是这玩意,你确定?”

  “因为觉得奇怪,特意研究了下,虽然没看懂,但记忆深刻,有的部分乱得走向都一样。”

  孔知晚点了下纸页里乱麻似的一堆,低声:“而今晚郑警官他们临时收到线索的邪.教聚会,叫‘浴火凤’,又叫‘永生教会’,就是冯老师传教的教会。”

  石漫慢慢眯起眼睛:“……那还真巧。”

  她将浴火风三个字记在心里,准备回去查查。

  领导们来得相当快,憋了一路的话看见她黄牛似的坐在市局门口,血压一下子飙到另一个领域,倒没那么急了。

  于是石漫简单把事情解释了遍,就要被拽去紧急会议,却被陈朗拦下,陈队长和局长说了几句,在局长点头后,让孔知晚送石漫回去。

  石漫早就做好负责案件的准备,结果陈朗一来就赶人:“现在除了我哪有人,我又不是糖做的……”

  “我也不是老树皮,你还有个队长呢。”陈朗瞪她一眼,嫌烦地摆手,“小孔,麻烦你,赶紧把她带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不是、我……诶,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石漫被一路拽走,塞进车里,她趴上车窗,像被关在猫包,眼睛吓人得盯着孔知晚,颇有猫咪在观察人来的感觉:“你不是说你托不动我?”

  “正常情况是这样。”孔知晚绕进驾驶座,“但你现在不正常——风也兜了,烟也抽了,人也等来了,暂时不用你操心,女超人也要休息。”

  她说完没听到回应,后过头,石漫在后座缩成了一团,已经斜斜地昏睡过去了。!

第53章 发烧

  石漫在噩梦里也是紧绷状态,甚至比清醒时更加警惕,乌山的那段血绿的梦,载入到她精神系统的深处,成了她潜意识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她从避开向家潜入七中,到被拽出市局塞进车里,没有真正休息过,一直在亢奋和暗自亢奋中。

  她好歹被陈朗看着长大,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于是几乎孔知晚启动车的瞬间,过劳从神经爬遍身体,她昏睡过去了。

  再起来时,先是朦朦的淡光,石漫撑起上半身,她浑身像被车碾过,剧痛过境后,每个骨缝里都跳着酸涩,一点点刺着她的关节,她手臂一塌,又摔回去了。

  摔的后背,嗓子却先叫起丧,不停咳嗽起来,于是她自然地去够床头柜的水杯,却扑了空。

  石漫迟缓又疑惑地望去,却没看见她掉皮的破木柜子,而是墨蓝色的磨砂柜,摆放是她下辈子也学不明白的简约且规整。

  她终于察觉不对,这是哪?

  门无声地打开,石漫抬头,孔知晚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散着的头发随意拨到左边,她没戴眼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

  “起来了,先吃东西。”

  石漫捂住隐隐作痛的头,主要是捂住眼睛,哑得能倒沙子:“我怎么在这?”

  “去队里找方阿姨看完,你也一直没醒,你同事说没你的位置,我没有你家的钥匙,只能带你来我家了。”

  孔知晚将碗放到柜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平在床、灵魂放空的石漫,“我失忆了?”

  石漫大字形瘫在床上,乱蹭的睡裙不规矩地卷到膝盖以上,她白成奶油的肌肤,和瘦弱但有致的起伏一览无余,但本人毫无意识,呆滞地看向她。

  孔知晚挑眉:“我昨晚应该没对你做什么。”

  听起来还有些遗憾。

  她们就这么对视了十秒钟,石漫的脑子终于开机成功了,打败了全国百分之一的用户,她想起来,但根本起不来,于是弱弱地并指在脖颈处划了一下,以作威胁。

  “就你?”石副队的嘴比大理石硬,能硌掉自己的牙,她含糊不清地说,“我不饿。”

  然后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了。

  她们又沉默地对视几秒,孔知晚先叹气,败下阵来,把长条猫从床上薅起来,扶着靠在床头,她顺手将某人过于狂野的睡裙翻下来,不经意碰到石漫圆润有些泛红的膝盖,石漫被吸引过注意力,随着她的动作看,后知后觉地僵住了。

  “……这是谁的衣服?”她有点颤抖。

  “你的。”孔知晚看她完全不能自理还大惊小怪的样子,干脆坐在床边,任命地吹了吹粥,“张嘴。”

  石漫伸手要自己拿,孔知晚也没强求,结果碗的重量压到她手腕的痛处,差点撒在两人身上,幸好孔知晚接得快。

  石漫迎着孔知晚平静但可怕的眼神,摸了摸鼻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乖乖地张嘴:“啊——唔。”

  普通的小白粥,又不咸又不甜,她反而很有胃口。

  她边咽边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我应该在工作,没拉着行李箱去郊游,你从哪儿翻出来的?”

  “柜子里,你以前落在这儿的。”孔知晚投喂,“需要我帮你回忆是怎么落在这儿的吗?还是你想听我给你换衣服的详细经过?”

  “不用!”石漫一口叼住勺子,低头用老学究的口气吸溜道,“食不言,寝不语。”

  孔知晚没再为难她,只是看着她不断开合的唇,别有深意地说:“你最近记性是有点差。”

  搞得石漫摸不着头脑。

  喂完粥,石漫果然就要跑路,词都拽好了,孔知晚没搭理她,摸了摸石漫的额头,还有点热,将体温计塞给她:“量一下。”

  石漫自我感觉良好地也摸额头:“啥事没有。”

  于是孔知晚不再和她废话,亲自拔了体温计,金属端抵在石漫唇边,撬了撬柔软的唇:“再‘啊’。”

  “……”石漫挫败张嘴,“啊——唔。”

  她叼着体温计,含糊地问:“我睡了多久?”

  “一天。”孔知晚拉开厚重的窗帘,清晨的阳光照进整洁冷淡的屋子,扫去催人困倦的昏沉,“回来的路上你一直高烧,吃药后才降下来,现在又有点烫,要是反复,一会儿就去打针。”

  一听打针,石漫的脑袋摇成拨浪鼓:“不去打针。”

  孔知晚瞥她一眼,很有威慑的一眼,冷淡地通知道:“那你就祈祷数字没到38度。”

  石漫垂下眼,极好的视力看到小银柱逐渐上升,立刻用手在旁边扇风,试图降温,但效果甚微,于是她拿出咬碎玻璃的架势,威胁体温计识点相。

  孔知晚冷眼看她和一支体温计较劲,时间一到,公直无私地轻轻从石漫嘴里□□,并按下了跃跃欲试的猫猫头。

  “几度几度?”石漫从她的五指山下蹭出半个脑袋,眯起眼睛一瞧,欢呼道,“37.4!”

  孔知晚皱眉:“还是烫。”

  “吃点药就好了。”石漫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孔知晚瞥她,某人完全忘了昨晚被喂药,连吐七颗的优秀战绩。

  最后还是孔知晚重新去买了冲泡的退烧药,才勉勉强强喂下去。

  “安生躺着,一会儿叫你出来吃饭。”孔知晚又把她按回被窝里,盖好,怕她无聊,又把手机塞给她,“累就再睡会儿。”

  “再睡就睡傻了。”石漫握住手机,迟疑地问,“不是已经喝过粥了吗?队里还有不少事,我都听到孩儿们鬼哭狼嚎的召唤了,就不麻烦你了吧?”

  “只是给你垫垫肚子,一天多没吃东西,真把自己当猫了?”孔知晚知道她其实有些不自在,合上门前说,“吃完饭送你回去。”

  石漫这才点点头,轻声说了“谢谢”。

  孔知晚本就是安静沉稳的人,若有其他活物,还自带冰冻三尺的被动技能,石漫记得大学时她去接人,趴在一楼窗外看他们做实验,别的小组要么谨慎又摸不到头脑地瞎琢磨,要么凑在一起商量或者激烈争论,唯独孔知晚那组,在孔知晚的带领下,安静地有条不紊,专业得像老师示范。

  一个办公室,简直生成了两个世界,好像没给孔知晚那组开声音权限,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在做分贝游戏挑战,喘口气当场淘汰。

  然后白大褂的组长本人察觉到什么,看向窗外笑着一顿挥手的女朋友,也不自觉笑了,于是挑战失败,游戏在组员们惊悚的表情中结束。但现在孔知晚一走,石漫反而觉得过于安静了,有些无聊。